第74章 掀桌的老父親14 · ?

覃靜州自顧自地回身上馬, 帶着兩個波瀾不驚的弟子繞過翻倒的馬車,繼續往家走。

孤獨家的人為了方便自家姑娘行事,特地清了下場,就導致一群人沖過來先救自家姑娘出來, 卻分不出人手去阻攔司師父……當然, 也沒誰敢在這個時候捋虎須。

心腹還嘀咕了一聲, “難怪當時能在乾清宮救駕……并非浪得虛名。”

這位心腹自從被側妃指派了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心态就有所轉變。之前他覺得側妃“想得美”理所應當,如今他終于看透, 側妃實在是“想得太美”了!

陛……不,王爺若不是對側妃十分不滿,如何能讓側妃所出的三殿下搬進東宮卻只給側妃指了個鹹福宮?他不信側妃一無所知, 但側妃就是不服氣,篤信只要除掉楊氏,王爺還能為個死人不放過她嗎?

老爺子什麽都看在眼裏,居然任由獨孤側妃施為……

是不是王爺身體不好,也起了旁的心思?側妃若是真能用自家姑娘籠絡住司師父,讓司師父對楊氏出手……司師父的暴脾氣他又親眼所見……

想到這裏,這心腹在夏末初秋的晚上打了個冷戰:他得為自己尋條退路了!

獨孤姑娘因為馬車側翻人都吓昏了, 此時做主的自然是這位心腹。他既然想要留後路,又怎麽肯去得罪揚長而去的司師父?

他送仍舊沒回過神兒的姑娘回獨孤家,就匆匆回宮向獨孤側妃報信兒去了。

獨孤側妃聽了回報, 打發走心腹,就在鹹福宮裏發起飙來。她氣司靜州不識擡舉,更氣自家女孩兒是扶不上牆的爛泥!

雖然她專門為司靜州挑選的女孩兒就是性情暴躁頭腦簡單但很好操控的那一類, 但見面就惹怒司靜州,她也是始料未及:她還指望讓司靜州娶了獨孤家姑娘, 直接對楊氏動手呢!

卻說那心腹走出鹹福宮,居然還能隐約聽見側妃的嘶吼聲,回到自己的住處,他看着上前端茶的丫頭,毫無鋪墊直接問,“你背後的主子怎麽說?”

宮中嬷嬷教導出來的年輕姑娘不慌不忙放下茶盞和茶盤,福了福身,擡頭便是燦爛一笑。

這位心腹就在當天晚上通過丫頭搭上了楊氏的線。

而覃靜州回到家裏自然要再次召集兒女弟子,開個通氣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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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簡略地說完自己的遭遇,等随行弟子補充過細節,先向目光灼灼緊盯着他的兒女們承諾,“我不會再續娶。”

兒女和弟子們不約而同松了口氣。

覃靜州剖析過獨孤家的心思後提醒兒女們,“可以準備起來了。楊氏必會選擇先發制人。”

大郎滿臉興奮,“遵命!”旋即又問,“父親這麽看好她?也對,她馬上就該找上父親好聯手啦!”

覃靜州笑而不語。

他的孩子和弟子們大概猜到和楊氏聯手後,幼帝登基,楊太後聽政,他們的老父親老師父必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權臣,起碼是權臣之一。

而他們這些兒女弟子能分得多少好處,翻翻史書就能猜個差不離。

他們當然積極極了。

海成王手中總共有二十萬正兵,照着覃靜州編寫的小冊子習武練武,還有幹脆參加過覃靜州速成班的學生們大多混成了基層軍官。

有極少數出身不錯的弟子官至五六品。

覃靜州很有把握:等海成王登基,這些弟子學生受命去物理超度或是物理教導那些蠢蠢欲動的藩王們做人的道理之後,他們就該升級成中高級軍官了。

那麽當海成王臨死前為兒子鋪路,甭管哪個兒子,誅殺有威脅的功臣時,就是他揭竿而起的好時機。這兩三年的時間裏,除了和楊氏合作之外,他也不能真韬光養晦默默等待……他可以著書立傳再暗暗開幾個小竈火箭班。

于是他慈愛地看向躍躍欲試的兒女和弟子們,看得這群孩子登時就是一個激靈。

他們不約而同想起最開始父親(師父)操練他們的痛苦經歷,額頭見汗,人也跟着先後冷靜了下來。

望着孩子們紛紛告辭,覃靜州問向系統,“我讓他們在最短的時間裏掌握騎射和搏鬥之術,有什麽不對?”

系統道:“父愛如山,他們能理解。”

第二天覃靜州一如既往去東宮詹事府點卯,午間吃飯的時候侄子司承晖主動湊了上來。

司承晖在剛穿來的時候很是自命不凡,但“嫁”給郡主後被教做人,老實了好多,但他遇到楊氏并和楊氏逐漸默契起來,他又恢複了雄心。

他現在不僅聽命于楊氏,還能瞞着郡主把郡主哄得很好,關鍵是昨天他還忽悠住了獨孤家的姑娘。他這次找他大伯,目的自然并不單純:他的确不太看好獨孤氏,但萬一同為穿越人士的大伯忽然想不開呢……

覃靜州笑眯眯地聽完侄子自告奮勇願意幫他抵擋敷衍獨孤家,也沒有拒絕,“那就都交給你了。”

大伯太過痛快,司承晖反而有些驚訝,“真的?”

覃靜州能看透司承晖的內心,“獨孤家的小姑娘都挺好看。”

司承晖眼角眉梢都透着股子喜意,“反正……我不吃虧。”

他們一個願打一個願挨,覃靜州才懶得搭理。

司承晖告辭後,他才從食盒的夾層裏摸出卷成卷兒的小紙條。

楊氏告訴他,已經打算報複。

覃靜州依舊在紙條上回複:知道了。

話說楊氏對自己有挺清醒的認知,憑她現在的實力單獨對上獨孤家,就算能贏也是慘勝。

她得揚長避短,于是她醞釀了幾句,拿着證據去找海成王告狀去了。

此時距離獨孤氏女堵路覃靜州已經過去了大半個月。

而獨孤側妃再怎麽忌恨楊氏和覃靜州,因為被老爺子專門警告,随後親兒子也來勸她不要生事,以靜制動,她也只能暫時按兵不動——她仰仗的兩個男人都明确說了“不”,那麽因為這二位而暫時侍奉她的人肯定不會再聽她的。

只忠于她的人太少了!

獨孤側妃咬牙切齒了好幾天,只能等明年王爺登基,兒子被立為太子,她封妃後再做打算……她拼命讓自己平心靜氣,正在房裏點香抄經呢,王爺倚重的大太監帶着王爺的口谕上門了。

大太監皮笑肉不笑的樣子,獨孤側妃心生不祥,她借口換衣裳的機會趕緊打發心腹出宮,去東宮以及內閣搬救兵。

心腹們領命而去,她忐忑難安卻也不得不跟着大太監前往乾清宮。

跟着自己多年的獨孤側妃是什麽人,海成王當然心裏有數。

他還知道他不打算扶正側妃,導致側妃心生不滿……但他對側妃更為不滿,要不是側妃是三兒子生母,他都想當時讓側妃陪着他的王妃一起去了。

此時聽楊氏告狀說獨孤家其志不小,如今就忙不疊地急着往王爺信臣愛将後院裏塞人……分明是在應付王爺:你不肯扶正我,但我仍舊有手段成為實際上的皇後!

說起來獨孤側妃有點冤枉,因為派自家姑娘去勾搭覃靜州和司承晖确實是她的主意,但她真不知道自己同母哥哥借着她的名義,用自家姑娘四處結交青年才俊以及王爺看重的臣子武将。

獨孤側妃聽大太監說了一半,就膝蓋一軟,跪在了地上。

失魂落魄的側妃被內侍們擡回了鹹福宮,而得知自己庶弟惹出大禍而匆忙往府裏趕的獨孤大老爺——也就是獨孤老爺子的嫡長子,因為太多心急火燎半路上出了事,落馬斷腿……

獨孤大老爺斷腿斷得很嚴重,太醫看過就說很難痊愈……這意思就是獨孤大哥要瘸了,基本這就是宣告獨孤大哥仕途到此為止。

因為獨孤側妃得勢而一直隐忍的獨孤老太太大怒,當着衆人就親手賞了獨孤側妃親娘兩個耳光子。

仗着兒女在府裏橫着走,連老太太都能穩壓一頭的老姨娘被扇得腦子嗡嗡響,她抹了抹嘴角溢出的鮮血一聲沒敢吭。

獨孤老爺子頂着夜空疲憊歸來,進門就見到姨娘跪在地上,口稱知道錯了,老爺子不原諒她她就不起來。

老爺子怒極反笑,“那倆孩子真是你親生的。”

老太太鐵色鐵青,就在邊上站着,“若非你治家不嚴,何至于此?”老太太兩個嫡女,一個是海成王念念不忘白月光,另一個則是同樣早亡的先皇後,如今寄予全部希望的大兒子又落了殘疾,她有些心如死灰的味道,“我不管了。”

望着老妻蕭瑟的背影,老爺子呼吸一滞,心口微痛,他敲了敲心口,吩咐大管家,“沒讓她出來見人了。”

嚣張了大半輩子的老姨娘當即被堵了嘴,哪怕她心有不甘仍在盡力反抗,還是讓孔武有力的嬷嬷們合力拖走。

她在路過一直圍觀但始終沒敢吭聲親兒子時,眼中滿是祈求,而她的親兒子回避着她目光,只是自顧自地抹淚。

獨孤家這點“破事兒”當晚就傳遍了貴人朝臣遍地的內城。

覃靜州也住在內城,誇獎完專程跑來複命的弟子,還問,“心結了卻點兒了?”

沒錯,獨孤大老爺會落馬斷腿,正是眼前這位弟子的好戲。

弟子心悅誠服地磕頭,“當年若非這狗官,養我長大的舅舅一家也不會含恨而終。往後弟子這條命就都是師父的了!”

覃靜州讓大兒子把弟子扶起來,“我的确有事交給你去辦……你過陣子就去守着楊氏,別讓她死了。”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周末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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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兩個螃蟹,我荨麻疹三天,吃了兩天息斯敏,依舊不後悔哈哈哈。

那天的螃蟹應該是近五年的最佳了,非常鮮甜,完全不腥,我可是天津人,吃海鮮長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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