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那天他們後來也沒有再說上話，晚上也沒有一起吃飯。
但那個周六帶來的美好與夢裏無數個場景契合，深深烙印在李筱唅腦海中。
周一放學前，薛胖開始挑人，準備練習華爾茲。
李向聞根本坐不住，一直舉手報名。
惹得薛胖說道：“你們其他男生也要像李向聞同學學習，踴躍參與”。
“老師，我覺得吧，李向聞更适合跳女生那一part”呂子豪接道。
“可以的，女生的我跳的可好可好了”李向聞說完腼腆的嘟了嘟嘴巴。
“李向聞，你可能別這樣”呂子豪嫌棄道。
薛胖：“行了啊，其他男生有沒有報名的”？
加上李向聞，一共才六個男生。
薛胖又挑了兩個有舞蹈功底的男生，在李向聞的慫恿下，他前後排的男生也報了名。
“子豪，你也報名嘛，你看你這身姿，跳起來肯定特別美的”，李向聞嬌羞的喊着呂子豪。
“去你孫子的”。
“怎麽說話的，呂子豪，我看就屬你話多，你也給我參加”，薛胖直接點名叫呂子豪參與。
“我四肢不協調，怕影響大家進度”呂子豪做着最後的掙紮。
“我看你和人家李向聞說話時，四肢挺協調的，別廢話了，就你”薛胖欽點，呂子豪根本沒有反抗的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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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神死死盯着李向聞，要不是薛胖在，他真的要爆粗口，暴揍他一頓。
薛胖：“還差一個男生”？
呂子豪：“吳秋峰吧，他跳舞跳的可好了”，說完轉頭睨向吳秋峰，嘴邊勾着陰謀得逞的奸笑。
吳秋峰從後面一腳踹過去，低罵道：“卧槽，有病，早上出來沒吃藥啊”！
薛胖：“男生們，我得批評了，一點都不勇敢”。
李向聞跟着附和：“就是，一點都不勇敢”。
呂子豪：“你他～”這個到嘴邊的“媽字”給憋了回去，“你就是個彎的”。
呂子豪壓着音量，咒罵道。
薛胖：“行了，你們出來我先看看，不合适我們再調動”。
李向聞開心的不能自已，邁着小碎步，兩個手臂搭在半空中，翹着蘭花指，第一個走出教室。
因為沒有于绡，李筱唅也沒有了過多的期待。
吳秋峰和呂子豪耷拉個臉，滿臉的不情願。
薛胖給他們簡單的按照一排四組人排了個隊，又按照身高進行了簡單的調整。
粗略的布局後，有兩個男生略矮，和所有女生都不搭，這兩個就是李向聞慫恿過來的前後位。
“不行，身高這裏不搭，可能得換兩個男生過來”，薛胖越看越覺得參差不齊。
華爾茲畢竟是雙人舞，要求二人相互配合，身高上都差了許多，跳出來又何談雅觀。
而且薛胖一向追求完美，眼光毒辣，容不得沙子。
“那就換兩個吧，到時候我們可是代表整個班，要追求完美”李向聞拍馬屁技術真是絕，薛胖猶豫之際，替他說出了他想說的。
接下來又回到最初，換誰呢。
薛胖進入教室挑人，李向聞妖嬈的扶着門，半個身子探了進去。
李筱唅站在窗口，期望能選到于绡。
大家都在期待會選擇誰！
站在李筱唅旁邊的呂子豪和吳秋峰，四目相對，呂子豪嘴角的奸笑和剛才看向吳秋峰的一模一樣，一定是在商讨着陰謀詭計。
男生還真不好挑，這個年齡段的男生，如果他真不願意參加，也不能強迫他參與。
還不如女生，數量少，一聲令下，全都參加，少了挑選的麻煩。
呂子豪：“老薛，別看了，就你右手邊那個，于绡”。
吳秋峰：“還有他同桌，吳飛”。
兩人站在窗口，賊兮兮的叫嚣着。
下一秒李筱唅看到掀起眸子的于绡，眉頭蹙緊，滿臉狐疑，苦笑的看向呂子豪。
一副你他媽有病的眼神。
李筱唅覺得一會放學，呂子豪準會挨揍。
“好，這兩個好，朝氣蓬勃，鬥志昂揚的，你倆啊，一站在那裏，就提高了我們整個隊的激情”薛胖一頓吹捧。
兩人不情願的跟着薛胖出來。
晚風拂來清冽的桂花香氣，濃烈甘甜，就像少年得氣息，萦繞在四周。
于绡，吳飛出來逮着呂子豪，報複性得錘了幾拳。
于绡：“有病”。
吳飛：“有病”。
薛胖竟然視而不見。
明明在幾位少年身上停頓了片刻，卻面色淡然的轉身。
所以啊，薛胖是很滿意現在的男生。
于绡他們幾個少年的确拉高了整個隊的水準，最起碼顏值這塊絕不會輸給其他班。
呂子豪一開始覺得自己被拉了進來，就想把吳秋峰拉進來，待他們知道要再選兩人，他們不約而同的相視一笑，好兄弟有好事要一同分享。
在他們的青春歲月裏，有兄弟們陪着一起胡鬧。
于绡站在剛才空缺的位置上，李筱唅的同伴是吳秋峰，他們都在中間這排。
薛胖帶他們看了視頻，又請來了音樂老師指點。
班裏也放了學，他們站在操場，顯然成為一道最亮的風景線。
“我先教男生的這Part”
第一小節：左腳向前邁一步，右腳向右側跨步，将左腳放在右腳旁邊第二小節：右腳向後退一步，左腳向側面後退，将右腳放在左腳旁邊。
音樂老師把動作分解，一步一步的教授。
女生們先坐在一旁觀看，李筱唅滿目都是于绡，少年四肢很協調，沒一會就掌握了其中的技巧。
修長的腿與風共舞，鞋子有節奏的起落，與地面碰撞出悅耳的旋律。
晚風吹亂了他的發，吹的他的衣服搖搖晃晃，吹起她的悸動。
少年們不情不願的來，可是一旦開始，各個都提起精神，認真對待！
“男生們先自己練習，李向聞，于绡的動作很标準，大家忘記了哪個，問他們”。
音樂老師拍了拍手，“所有女生，我們來”。
第一小節：右腳向後退一步，左腳向左側跨步，将右腳放在左腳旁邊。
第二小節：左腳向前邁一步，右腳側身向前邁出一步，将左腳放在右腳旁邊。
對于李筱唅而言，這挺容易上手的。
假期在家她總會用Mp3放喜歡的音樂，自由的舞動，雖然沒有跳過華爾茲，但是身體柔軟性極高。
她成為女生中最快學會的，也是跳的最好的。
“呦，你同位可以啊”吳飛胳膊肘撞了撞吳秋峰，眼眸定格在李筱唅身上。
“小憨真可以，唱歌唱的好，跳舞也跳那麽好，看着她柔柔靜靜的”，呂子豪由衷的感慨。
于绡順着他們的聲音望過去，瘦弱纖細的身子在淩亂的風中忘情的舞動。
輕步曼舞，像展翅高飛的小燕子，飄逸優美。
她跳的很享受，很自信，和平日裏柔柔懦懦的李筱唅完全不一樣。
吳飛沒忍住問道：“她是不是學過跳舞啊”？
吳秋峰：“不知道，沒聽她說過”。
天邊未退的晚霞，還在一片片的撕扯，橘粉色晚霞下是少男少女們柔軟輕盈的舞姿。
音樂老師喊着節拍，“一噠噠，二噠噠，三噠噠……”
男女生依然分開，各自練着最基礎的動作。
時間無聲流逝。
音樂老師說明天就要和各自的搭檔配合着跳，後天開始往裏加其他的動作。
他們跳的是最傳統的華爾茲，不會加很多動作。
音樂老師走後，他們一群人回教室拿書包。
教室在6樓，走廊裏泛着昏黃的燈光，夜色彌漫，暮霭沉沉，四周靜谧無聲。
于绡在李筱唅的正前方，她的眸子裏裝滿了他的背影，她忽然覺得，她離他又近了一步。
其他教室裏早已空無一人，整個校園裏只有高三那棟教學樓依然挑燈夜讀。
薛胖因為怕丢東西，臨走前把教室門鎖了。
關鍵鑰匙忘了給他們，還好薛胖住在學校裏。
班長主動承擔了跑腿工作。
大家一行人有倚靠着牆體的，有靠着走廊扶手的，但都是幾人湊在一起。
夜晚的教學樓總有一股陰森森的感覺。
李筱唅和劉晨靠在最後面，其實練了一個多小時，挺乏的。
尤其是平日裏根本不運動的李筱唅，雙手舉了那麽久，酸乏酸乏的。
李向聞湊了過來，他不喜和男生玩，所以總紮個女生推裏，而且還是個自來熟。
“李筱唅，你跳的好好哦，比我跳的還好”李向聞輕聲細語的說。
“你也跳的很好”李筱唅禮貌的回了句。
“哎，你以前是不是學過舞蹈啊”？李向聞又往李筱唅的方向蹭了蹭。
“沒學過”，李筱唅如實回答。
“她沒學過，但比較喜歡，可能就是天生的舞者吧”劉晨挽着李筱唅的手臂，像是再誇自己一般，露出老母親的驕傲。
“沒學過，跳這麽好啊，真是天生麗質難自棄啊”李向聞咋咋唬唬，手舞足蹈的說。
聲音有些大，把一旁的幾個少年給招了過來。
呂子豪走在最前面，氣勢洶洶，像是來幹架的，“咋呼啥呢，整個淞師都能聽見你浪蕩的叫聲”。
“我才沒咋呼，我在誇李筱唅，沒學過跳舞，還能跳的那麽好”。
李筱唅沒想到李向聞當衆說這些，右手摩挲着左手指腹，害羞的垂下眸子。
“李向聞，我還沒找你算賬呢，要不是你他媽非叫我”呂子豪一把掄起李向聞的脖子，滇怒道。
“哎呀，子豪”李向聞把他的手扯下來，眼球無辜的眨動着，嘴巴微微嘟起，翻着白眼，“子豪啊，你好好說話，不要給我動粗”。
呂子豪：“你給我好好說話”！
李向聞：“子豪，人家不是覺得你有這潛力嘛，你看你現在學會了，以後不就可以教女朋友了嗎，你想想和你喜歡的人跳華爾茲，多浪漫啊”。
能和喜歡的人共跳華爾茲，确實是一件很浪漫的事吧。
李筱唅不自覺的看向于绡，于绡右手搭在吳飛肩膀上，嘴邊噙着笑。
就當她準備收回視線時，少年恰巧對上她的視線，這一看又被攝住了神魂。
薄紗般的月色透過樹縫穿過來，斑駁的光影迷朔交錯，就像小姑娘的心事，如鲠在喉，無法訴說。
“吆喝，知道的還挺多，你說你是學會準備和誰跳啊”？呂子豪往前湊了湊，壞壞的逼問道。
吳飛：“看不出來啊，李向聞”。
“子豪，你太壞了”李向聞雙手捂住嘴巴“啊，啊，子豪，太壞了”。
雙手錘了錘他的胸膛，嬌羞的跑向前門，走到半路還不忘回頭百媚一笑，“你個臭男人”。
呂子豪：“你給我過來”。
李向聞：“不要，不要”。
班長喘着氣，喊他們到前門，“鑰匙來了，鑰匙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