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周二下午最後一節體育課，薛胖給他們請了假，讓他們專心練舞。
音樂老師說薛胖分的隊形太單調，每排都是四組人，沒有亮點。
最好分成四五四的站隊，産生一個主力位。
班裏也沒有多餘的女生，總不能去別的班借個女生來。
呂子豪心生一計，眼底的捉弄明顯，“老師，不如讓李向聞跳女生那part”。
大家跟着唏噓起哄，笑聲不斷。
以為李向聞會果斷的拒絕，結果他走到薛胖面前，大義凜然的說：“可以，我可以為我們二班獻身的”。
說完，還不忘轉頭朝呂子豪俏皮的眨了眨眼。
吳秋峰：“喔，喔”。
吳飛：“李向聞真美”。
既然李向聞都主動請纓，眼瞅着沒有幾天了，薛胖毫不猶豫的點頭答應。
音樂老師：“那還得再挑選個男生，還有就是李向聞和誰搭檔呢”？
薛胖睨着呂子豪，淡淡的說道：“誰提議的，誰就和李向聞搭檔”。
呂子豪後背出現一層虛汗，真的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黴，“老薛，不帶這麽玩的啊”。
薛胖：“剛才的氣勢哪去了，你想同人跳，人還不一定願意跟你跳呢”！
不再理會呂子豪，側頭看向李向聞，柔和道：“你想和呂子豪搭檔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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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向聞右手捂着嘴，竊笑着：“想，我就要和子豪跳”。
呂子豪頭皮發麻，右手往外推，做出拒絕的手勢，嘟嚷：“你好好考慮清楚”。
李向聞：“我考慮的很清楚了，子豪”。
薛胖假意清咳了幾聲，呂子豪半張的嘴還有來不及說的話，“行，就這麽定了，我去體育課上再挑個人來，你們先練”。
薛胖走後，李向聞徹底放飛自我，急切的撲向呂子豪：“子豪，子豪，我來啦”。
呂子豪吓的撒腿就跑，“你他媽別給我動手”！
“我的partner，你往哪裏跑”。
李向聞銷魂得叫聲吓的樹枝上的麻雀一哆嗦，全都飛走了。
“哈哈”
大家盯着兩個一前一後追趕的身影，畫面莫名的和諧。
呂子豪：“媽呀，身後這是什麽鬼玩意”！
轉眼間，兩人已經跑到了操場中央，李向聞還在契而不舍的追逐。
吳秋峰：“這壺，怕是子豪兄承受不住啊”！
于绡啧了聲：“子豪，子豪，惜乎惜乎”！
吳飛搖搖頭，嘆氣道：“缪哉，缪哉啊”！
直到薛胖從操場的那端帶着另外一個男生過來，兩人才往回走，那場面依然壯觀，兩人僵持不下。
李向聞如同跟屁蟲，緊追不舍，臉上盡是滿足與欣喜。
呂子豪眉頭緊鎖，滿臉的無奈與嫌棄。
音樂老師：“行了，我們要準備練習了”。
待他們回了隊，音樂老師帶着大家一起練習，首先男女分開溫習了昨天的動作。
音樂老師：“好，不錯，現在我們和搭檔一起跳，跟着我的節奏”。
“一噠噠，二噠噠，三噠噠……”
李筱唅旁邊就是于绡，她小心翼翼的窺視着少年。
少年昂首挺立，側臉曲線硬朗流暢。
“你看什麽呢”？吳秋峰也順着她的方向看過去。
“沒，沒什麽”。
李筱唅慌亂的收回視線。
幾位少年離的很近，跳舞時偶爾也會談笑風生。
吳秋峰：“于绡，跳這麽好，說，是不是以前跟哪位練過啊”？
于绡眼眸斂了斂，看上去深情又暧昧，“親愛的”，說完，露出一個略顯玩味的笑容。
李筱唅沒忍住輕笑兩聲。
于绡笑的溫柔，像個活脫脫的男妖精，“小憨，你看你同桌，臭不要臉”。
吳秋峰涼涼的掃他一眼，“我有病，才誇你”。
他們在這邊練習最基礎的舞步，薛胖和音樂老師嘀嘀咕咕不知在商談什麽。
半晌，音樂老師拍了拍掌，說了要調下搭檔。
剛才停下來時，李筱唅的站位就在于绡旁邊，兩人近到動彈一下就可以碰到對方的肌膚。
李筱唅偷偷看了一眼于绡，眼底波瀾不驚。
音樂老師 ：“劉晨你和于绡一組，王思你和吳飛”。
劉晨走到李筱唅旁邊，帶着意味深長的笑。
李筱唅舌尖抵了抵下鄂，知道她意有所指。
青春歲月裏，有一個能訴說小秘密的好友，一個眼神，一個不經意的一動作都在溫暖她。
音樂老師又調了一組，還是覺得哪裏不滿意，“李筱唅，劉晨，你倆位子換一下”。
“啊”李筱唅第一反應是直接待在那裏，她沒想到老師會讓她和于绡一組。
明明心裏萬般期待，這一刻真的來臨，她又無比慌亂，左顧右盼的。
在她躊躇不前，劉晨直接過來把她推過去，右眉升起高高的弧度，似在說：“快快，去和你的于绡跳”。
李筱唅極力克制住自己。
指腹緊緊的攥着褲腳，青檸味襲來，讓她驚慌不已，額間能清晰的感知他的氣息。
熱氣撲耳，她根本沒有勇氣與他對視。
像是一只誤入狼群的小羔羊，慌亂又無措。
于绡俯身看他，眼睛黑如點漆，壓着幾分輕挑與散漫：“怎麽，不想和我跳”？
李筱唅的心跳到了嗓子眼，“沒，沒有的”。
于绡站在她的面前，離她很近很近，臉龐和清晰的下颚線觸手可及，薄唇扯出一個不鹹不淡的笑容。
音樂老師在後方喊着節拍。
李筱唅把右手搭在他的左手掌心，少年們都是紳士手，并沒有握住，更沒有十指相扣。
可即使這樣，她早已心亂如絲。
于绡：“你跳舞不看搭檔嗎”？
李筱唅：“啊”？
于绡擡了擡眉骨，等着她回答。
少年慢慢靠近，近的她可以看到他鴉羽般的睫毛。
搭在少年掌心上的手，以極快得速度往外散熱，李筱唅的掌心都是汗液，她緊張又害羞的把手往前移了移，生怕把汗蹭到他的掌心。
于绡瞥了眼手上的動作，再次狐疑的睨着她。
“我，我”李筱唅怕他誤會，舌頭在嘴裏打結“我出汗了，怕蹭你手上”。
“問題還沒回答我”。
“看，不看怎麽跳”。
她小口小口的喘氣，既害怕又隐藏又期待。
在他面前她的本能動作還是閃躲，無法做到心如止水的面對他。
所以她說完垂下眸子，看向地面。
其實還是不敢看他，她怕有那麽一刻她會忍不住将心事宣于口。
于绡勾了勾唇，散笑着“記住剛才說的話，小憨”。
李筱唅忽的明白了他話裏的意思，壓抑着燥亂的心跳，對上他的視線。
少年如雨，滾燙熱烈，她的青春從今年有了他的痕跡，她的心髒從今年跳的更加頻繁。
音樂老師：“于绡，李筱唅，跳的不錯”。
音樂老師轉頭又對薛胖誇贊道：“這樣的隊伍C位更加凸顯，更有亮點”。
因為誇獎，大家的眼眸都跟了過來。
李筱唅在于绡和大家的注視下，她的臉肉眼可見的變紅，就像含苞待放的花骨朵，無處躲藏它的嬌羞。
李筱唅走神的空隙，腳下忘了動作，就這樣厚厚的踩了他一腳。
“對不起，對不起”。
于绡：“沒事”。
沒過一分鐘，她因為分心，又踩了一腳。
“對，對不起”。
少年舌尖抵着腮幫，緩緩道：“認真點”。
李筱唅小聲的應了個好。
她逼迫自己專心的看着他的少年，自私一點，最起碼在這支舞蹈裏，少年是她一個人的。
可太專心似乎也不是一件好事。
毫無疑問，第三次了，她又踩了一腳。
于绡提起右手，在她腦門輕彈了下，“小憨，果然有點憨”。
吳秋峰得意的湊過來，“活該你，我同位這是在幫我報複你”。
李筱唅忙不疊的解釋：“沒，沒”。
于绡懶懶的看了他一眼，也沒吭聲。
少年的後方是淡粉色的晚霞，粉色的晚霞與淡藍的天空相互契合，它們相擁彼此，卻又隐忍着，生怕把對方獨有的顏色給占據。
李筱唅就是那粉色的晚霞。
少年帶着她回到舞裏，她也終于沒再出錯。
就像于绡昨日看到的她，自信又熱情，于绡嘴角輕輕勾起，又快速放下。
倏然，呂子豪淩厲道：“李向聞，你他媽別把手往我指縫裏鑽”。
李向聞：“哼，人家哪有”。
李向聞：“你就會欺負我”！
呂子豪被他折磨的快要崩潰“你欺負我，還是我欺負你啊，你腦子有炮，非找我”。
李向聞不僅與他十指相扣，還往裏鑽了鑽，不讓兩只手之間留下任何縫隙，“子豪哥哥，子豪哥哥”。
呂子豪：“操，再叫給我滾”！
李向聞：“人家不叫了，我們快跳吧”。
呂子豪仰天長嘆，被李向聞磨的沒了脾氣，臉上滿是猙獰無奈。
“把你手給我松開”。
李向聞這次倒沒再反駁，乖巧的從指縫中抽了出來。
大家看的相當開心，他們倆得一句對話總是能把大家逗樂。
中間休息時，呂子豪特意和李向聞隔了幾米的距離。
苦笑的搓了搓手，“我他媽上輩子造了什麽孽，第一次跳華爾茲，不是跟徐眠，操，竟然跟個彎的跳”。
惹的大家抽笑個不停。
于绡欠欠的聳了聳肩，“子豪兄，天道好輪回，蒼天饒過誰”。
吳秋峰：“哈哈，你這叫報應，我們三不也是你喊出來的”。
吳飛：“就是，所以，子豪兄，晚上多喝點，補氣補腎”。
呂子豪雙手揉了揉後頸，“你們有沒有點同情心，我都這樣了”！
于绡拍了拍他的後背，“兄弟，既來之則安之”。
吳秋峰：“李向聞也還不錯的，小屁屁多翹挺”。
“哈”。
“哈哈”。
吳飛：“注意你的身體，量力而行”。
呂子豪掏了他們三個，一個給了一拳，幾位少年伴着風厮打成一片。
李向聞氣沖沖的跑過去，“你們這些臭男人，不許打我的子豪”。
李向聞握緊拳頭捶向他們三個。
他們毫不在意，反倒笑的肆恣灑脫。
而李向聞旁邊的呂子豪，一臉的生無可戀，“還不如讓他們三打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