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英語比賽後，時間像是加速線一樣，急速前進，大家也把厚重的外套脫掉，換上了單薄的T恤衫。
暑假李筱唅還是回老家和爺爺奶奶一起過，潘慕雪和李溶工作很忙，沒有時間管她，所以每年假期她都不在京北過。
于绡知道後，最近兩天都在籌備去哪裏玩。
他們幾人在群裏商讨很久，因為天氣熱，大家的激情也不高昂。
于绡：“下午去打臺球，晚上吃飯”。
吳飛：“你請客，我就去，那麽熱的天”。
李向聞：“我去，帶我，于绡哥哥”。
于绡：“爺爺請，你明天把球都給我吃完，吃不完都不要走”。
呂子豪：“請我們打臺球就行”。
吳秋峰：“剛考完試，在家躺屍兩天，不好嗎？算了算了……于少都說了，去，于少明天得把我們服務好。”
于绡：“小事”。
李向聞：“還有其他人去嗎？要不我去叫上小憨和劉晨吧”？
于绡：“行”。
李向聞：“不行，小憨沒法通知，她沒有扣扣”。
吳秋峰：“怎麽整”？
于绡：“你通知劉晨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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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他們幾個都同意，于绡便從群聊退出。
第二天理綜考試，他提前二十分鐘交卷，跑到三樓李筱唅的考場等她。
分班考試名單出來的那天，放學他特意從名單前經過，停留了幾秒，快速找到李筱唅的名字并記下了考試班級。
校園裏寥若晨星，也有提前交卷的三兩人群在灼熱的豔陽下慶祝暑假的來臨，也有在激烈探讨答案的幾個身影。
于绡在樓梯口的走廊站了會。
廣播裏響起考試時間結束，請考生立即停止答題，他才緩緩走向教室。
李筱唅擡眸，映入眼球的就是少年硬朗的身影，他一如往日，書包懶懶的勾在右肩，右手抄着口袋。
周圍沸沸揚揚，李筱唅依稀能聽到有人說，那是二班的于绡，還有人說好帥啊。
他出現的地方永遠伴随着愛慕聲，崇拜聲，吹噓聲，但他似乎一點也不在乎這些。
他總是能出淤泥而不染。
于绡面朝校園，在形色匆匆的人群中，他靜止的修長的背影在藍天的映襯下格外的耀眼。
四周很嘈雜，而他穩若泰山。
正午的驕陽傾灌在他黑色柔和的發絲上，風一吹，發絲跟着煽動，折射出五彩斑斓的彩虹色。
是啊，他站在那裏就是李筱唅這一天目睹的最獨秀的風景。
李筱唅不确定他是不是來找自己的，心裏有些小雀悅，就像天空中撲騰撲騰煽動翅膀的鳥兒。
她背起書包小跑到他身後，距離越近，她略發的緊張。
“于绡”？李筱唅抿了抿唇，叫出他的名字。
聽到聲音的于绡，側目，與她視線齊平，“考的怎麽樣”？
“我覺得比之前測試都好，好多題都是按照你給我講的思路寫的”。
于绡揉了揉她腦袋：“那怎麽感謝我呢”？
“額，我……我得好好想想”。
李筱唅絞盡腦汁的在思索，于绡每一科都好，自己怎麽感謝呢？
請他喝水？
請他吃飯？
不不，好像都不太好。
于绡揚聲：“逗你呢”？
“你，你就知道逗我”！李筱唅嬌聲咕哝。
“有嗎”？于绡眼眸動了動，好整以暇的盯着她。
李筱唅有些心虛，否定道：“也不是啦”。
于绡對她的幫助已經不是一星半點，他總是會在她做選擇，想逃脫時，給她指引方向，會在身後默默的鼓勵她。
他們關系好像越來越好，但又好像不是那種好。
“你考的怎麽樣啊”？
問完，李筱唅覺得自己太笨了，問的什麽問題，他哪次考的不好。
“正常發揮吧”。
“那你怎麽來了啊”？李筱唅指腹撚着書包帶子，他不主動說，她便提起膽量主動問。
于绡眉眼一彎，玩味的開口：“你說呢”？
他說話的同時臉也跟着湊近，兩人之間只餘咫尺。
李筱唅耳根一熱，整個身子一振顫栗，“我，我……，你正經點”。
于绡身子站直，言笑晏晏，“他們幾個說今天下午去打臺球，晚上再去吃個飯。你不是沒扣扣，我就過來了”。
所以他特意來真的是為了自己。
本來考完試是一件非常值得慶賀的事情，可一想到接近兩個月見不到他，還沒法聯系到他，她的心裏疊滿了失落感。
遇見他，她發現一年之中最難熬的是漫長的暑假。
“好啊”李筱唅笑顏綻放。
她和于绡并肩從幾乎沒有身影的走廊緩緩下樓。
“下午兩點在悅風集合，那附近有個臺球室”。
李筱唅還沒有見過于绡打臺球，腦海中勾勒出他單手握球杆的模樣，光是想想心裏都無比悸動。
“那我家離悅風挺近的”。
于绡抿笑，随意的嗯了聲。
他當然知道近，那是他特意挑選的。
正午的驕陽永遠熾熱，可和于绡在一起的驕陽讓她覺得一點也不熱，沁人心脾的青檸味總是讓她神清氣爽。
下午兩點，李筱唅和劉晨準時抵達悅風。
今年才剛進入七月，整個京北像是被爐子包圍，熱的蒸人。
街道兩旁的綠化樹的葉子沒精打采的耷拉着腦袋，腳下的柏油路的溫度高的灼人，通過鞋底将溫度一點點的傳遞。
李向聞抱着瓶冰汽水，“熱死了，這什麽鬼天氣，小憨，劉晨，快點”。
吳秋峰睨着于绡，“也就是你，換個人我都不出來，等會給我買水喝”。
于绡：“好說，不就是水，爺爺管夠”。
呂子豪：“今年熱的不正常，這才七月初頭，就熱成這樣，等月底就不用在出門了”。
于绡順勢說：“嗯，今天過後，後面就不出來了，在家打游戲”。
李筱唅和劉晨跟在幾位少年身後，進入臺球室。
這家臺球室在地下一層，剛一踏進階梯，一股涼意撲面而來，瞬間瓦解身上的燥熱。
徐眠和尹迪沒有來，她們說太熱了，而且她們對打臺球不感興趣。
剛到前臺，李向聞指着冰箱裏的汽水，“我要喝冰汽水”。
呂子豪：“拿，于绡請客，還不好好宰他”！
今天打臺球是于绡請客，怎麽讓于绡請客呢？李筱唅有些疑惑，于绡告訴她是他們幾位想打臺球，總感覺哪裏有點不對。
于绡：“拿，爺爺管夠”。
李向聞：“于绡哥哥，一瓶水我可不夠，我等會還得喝”。
吳飛忍不住調侃：“你真把自己當女的了，真以為自己水做的”？
李向聞一本正經的嘟起嘴吧，“哼，人家就是水做的”。
于绡搖搖頭，笑出聲：“嗯，水做的，爺爺管夠”。
他們幾個拿的冰汽水。
于绡走到臺式冰箱，右手打開冰箱門，側目問道：“喝什麽”？
李筱唅指着喔水，她也想喝涼的，她不确定于绡會不會不讓她喝涼的，上星期她讓呂子豪幫她帶瓶冰的喔水，結果于绡給她換成了常溫的！
她食指指着冰箱，試探性的問：“我可以從這裏選嗎”？
“可以”。
“好，那我從這裏拿了”李筱唅從冰箱裏拿出一瓶冰的喔水，冰冰涼涼的，涼意通過掌心瞬間席卷整個神經。
頭頂上方傳來于绡的嗓音，“不過，還是要少喝”。
“嗯”李筱唅認真的點着頭，“你說的對”。
看來她剛才的顧慮是有必要的，于绡管人的樣子真的好霸道，她好喜歡啊。
于绡噙着笑，順手關上冰箱的門。
他們一共開了三桌。
李向聞雙手舉着球杆，抱怨着：“我不會打，誰能教教我啊”？
呂子豪指着桌上的臺球，道貌岸然道：“用你手中的球杆使勁搗，多搗幾次，就搗會了”！
李向聞沒聽出他話裏的言外之意，雙手握住球杆，一個球一個球的搗，搗了十來次，也沒進一個球。
吳飛讪笑道：“蠢材，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啊”。
李向聞理直氣壯，“人家平常又不喜歡玩這些東西啊”！
呂子豪接話，“平時玩的都是抓娃娃，逗蛐蛐，這個哥哥，那個哥哥的，是吧”？
“哼，你們這些臭男人”李向聞氣哼哼的把杆一甩，跑去寬大的休息椅上窩着了，還嘟囔着，“為什麽非要來打臺球”？
為什麽選臺球，他是抱着私心選擇的。
于绡從口袋抽出右手，撿起他扔的臺球杆，為搶頭塗上巧克粉。
呂子豪和吳秋峰兩人一桌。
吳飛走了過來，“小憨，劉晨，你們倆會嗎”？
李筱唅微微颔首，“會”。
于绡眼角無聲動了動，她什麽時候學的打臺球，自己他媽的還想着親自教她打臺球，天時地利人和，什麽都備好了，只要她人過來就行！
怎麽就會打臺球呢！
上次溜冰也是，也是抱着同樣的心理，為什麽每次到李筱唅這都不受用！
他苦惱的用球杆敲了幾下地面。
劉晨：“我不太會”。
吳飛轉頭對李向聞酸言酸語，“看看人，再看看你”。
于绡：“什麽時候學的”？
“我爺爺家以前是開臺球室的，後來因為年齡大了就關了，從小耳濡目染吧”。
在李筱唅她們家族裏，都會打臺球。
于绡把塗好巧克粉的球杆遞給她，右手擡起從身側牆角拿起一支臺球杆，搶頭塗上巧克粉。
于绡：“咱倆來一局”？
“好啊”。
吳飛拉着劉晨去了隔壁桌。
李筱唅從容的接過球杆，她很喜歡打臺球，到現在爺爺家裏還留有臺球桌，她放假回老家無聊時都會自己玩幾把。
于绡走向李筱唅的對面，紳士的用三角板将擺放好的球推在臺水桌三分之一的位置。
于绡握着抵在地面的球杆，左手的做出請的手勢，眼神示意李筱唅先。
“咱們公平競争”。
于绡饒有興致的勾起嘴角，發出嗯的氣音，這丫頭到底還有多少驚喜，是他不知道的。
比球結果李筱唅敗，于绡首發。
于绡上身半俯貼向臺面，拇指微翹，與食指形成一個弧度，球杆依靠這個弧度，弧度支撐球杆擊球。
他左手平穩的支在臺面，右手輕輕推動球杆，白球與排列成三角形的球體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
兩人玩的是8球賽式，于绡擊打1到7號全色球，李筱唅則是9到15雙色球。
而于绡的首發擊中了三個球，所以于绡繼續擊打。
李筱唅樂不可支道：“你球打的真漂亮”。
于绡心底竟是得意，睨着李筱唅專注的神情，眼神一頓，失誤，并沒有進球。
“該我了”。
李筱唅握着球杆，有些迫不及待。
她毫不遜色，白色主球在她的杆下游刃有餘的穿梭着。
首發也是相當漂亮，毫不示弱。
繼續趴下瞄準，一擊即中。
于绡單手握住球杆，修長的手臂露在空氣中。視線停留在李筱唅身上，女孩微長的秀發灑在臺面上，左手勾出精準的弧度，無論是擊球的速度還是擊球的力度，都是一個不可小觑的對手。
女生中會打臺球的倒真沒有多少，面前的她面對臺球眼神犀利，倒有一絲英姿飒爽的味道。
和平日裏的李筱唅完全不同。
賽點再次轉至于绡手裏。
旁邊的幾位少年不約而同的停下，嘴中皆是贊嘆。
吳秋峰：“遇到于绡這樣的，我覺得已經不是正常人了！小憨，你的臺球也這麽炫”！
吳飛腦袋搭在球杆上，“卧槽，小憨，看不出來啊”。
呂子豪：“高手間的對決啊，小憨是我迄今為止遇到的女生，臺球打的最好的一個”。
劉晨：“李筱唅很厲害的”！
一旁幾位觀衆跟着賽點變得緊張起來。
就連李向聞也走了過來。
目前臺面上除去主球還有三球，賽點再次回到于绡手裏。
于绡俯身輕輕推動球杆，白球與被擊打的球形成完美直線，一路直擊至球袋。
“啪啪啪”的掌聲響起。
“高手之間的對決，果然精彩”呂子豪拍手稱贊。
“李筱唅，你雖敗猶榮，于绡他10歲就開始打臺球了，一般人真不是他對手”。吳秋峰走向前去安慰道。
于绡和李筱唅的視線就像剛才撞擊的球一樣相撞與空氣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