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所以是說給她聽嗎?
李筱唅慌亂的垂眸。
難道他還記得曾經說的話,他說他不會談戀愛!
在欣喜之時,一股酸楚跟着湧出,是不是他的眼光太高,追他的人他都看不上。
于绡視線駐足在她染紅的耳廓,打住還準備繼續玩的吳秋峰,“行了,這游戲不好玩,唱歌吧”。
他早已看出吳秋峰和劉晨的伎倆,他正想找個機會說給李筱唅聽,既然他們願意問,他也願意如實說。
只是他不想她們難為李筱唅,哪怕那裏有他迫不及待想要的答案。
吳秋峰譴責他掃興,“你剛才不還答的一頭勁,現在說不好玩。”
劉晨指着點歌機,“那咱們就換個游戲,找幾首情歌唱呗”,她故意拖着長長的尾音,示意衆人。
吳飛:“玩”。
吳秋峰:“來來,找幾首情歌”。
劉晨打開手機網易雲音樂,指着屏幕上的三首歌,“第一首,今天你要嫁給我,第二首,小酒窩”,說完第二首她瞪向吳秋峰,“不行,不要小酒窩,高二那年你跟尹迪唱的”。
吳秋峰一把将人攬入懷中,深情認錯,“你老公我年少輕狂,都是我的錯”。
劉晨胳膊肘搗向他的腹部,吳秋峰捂住腹部,吃力叫了聲,劉晨順勢從他懷裏掙脫出來,“回家再收拾你”。
“好,随便處置”。
呂子豪啧了聲,拍手鼓掌,“啧啧,這吳少曾經的英勇事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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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晨:“第二首,因為愛情,第三首,你最珍貴,第四首,有一點動心。我講述下游戲規則啊,也沒什麽簽可以抽,有沒有人帶筆了,我包裏倒是有紙,咱們直接在紙上寫歌名,不是8個人嗎,兩兩對唱”。
吳秋峰指着衆人,“醜話說在前頭,抽中的必須對唱啊”。
劉晨從包裏拿出紙,“可是我沒有筆,怎麽辦”?
李向聞:“去前臺借一個”?
李筱唅把手提包從身側拿到腿上,“我有筆”。
劉晨拍了拍自己腦門,“我這什麽腦子,小唅唅是老師,有随身帶筆的習慣”。
李筱唅拿出側兜裏的黑色中性筆,遞了過去。
而後,把包放回身側。
她擡眸的瞬間發現,身後的沙發上搭着一只修長的手臂,石青色的血管微微鼓着,指腹摩挲着沙發表層。
他的手比以前更大了些,他的一只手有她一雙手大。李筱唅收回視線,轉過身來。
劉晨已經全部寫完,她忽的站起來身來,一個踉跄,身體失去平衡,倒向李筱唅。
李筱唅以為就要砸下來,吳秋峰眼疾手快的勾住劉晨腰部,往自己身上帶,訓斥,“小心點,摔着怎麽辦”?
劉晨:“哎呀,我這不也沒摔着”。
李筱唅身體本能的向後傾倒,重力沒如想象中的鋪蓋而來,可肩膀上的熱溫拉回了她的理智,她餘光掃向右臂。
沙發上修長的手護在她的手臂上,他指尖發燙的溫度從手臂上的肌膚傳來,滾燙如開水。而于绡整個手臂環繞住她的整個後背。
她掀起眼皮就是于绡盡在咫尺的輪廓,一點點上移,高挺的鼻梁,硬朗的眉骨,深邃的眼眸。
“碰到了嗎”?
溫熱的氣息撲面而來,灑在她額頂。
李筱唅立刻坐直身子,“沒有”。
又往前動了動,把自己拉回現實。
剛才她竟然,竟然在于绡懷中。
包間內的空調打的很足,可她覺得異常的燥熱,胸腔,臉頰,耳廓,身體的每個細胞都在叫嚣。
吳秋峰雙手合住,掌心鼓起,八個撚成很小的紙團在手心裏搖晃,“準備好了嗎?我要開始了”。
紙團掉落在玻璃茶幾上。
衆人争先恐後的搶奪上方的紙團。
李筱唅拿了于绡拿的旁邊一個,心中祈禱着。
徐眠和呂子豪,今天你要嫁給我。
劉晨:“我是因為愛情,吳秋峰,你什麽”?
吳秋峰:“卧槽,我也是”。
李向聞:“有一點點動心”。
李筱唅扯開手中的紙團,紙團中央躺着四個潦草蒼勁的字,你最珍貴。
劉晨:“小唅唅,你抽到還是這首歌啊”。
李筱唅撚着紙團一角,心不在焉的恩了聲。
不知道于绡抽中的是哪首歌。
“我抽的”,吳飛瞥向滿臉惆悵,欲合上紙團的于绡,收住興奮的語調,“是,你最珍貴”。
怕衆人不信,他舉着紙條面向衆人。
于绡實在扯不出笑,後背懶倦的往沙發上一靠,若有所思的回看吳飛。
吳飛猖狂的勾起眉眼,得瑟的像中了五百萬一樣,“于少,這首歌我也不會唱”。
“不會唱就拿來”,于绡從沙發上站起來,身子前傾,伸手去抓。
吳飛早就看穿了他的想法,身子敏捷的往後仰,夾着紙團的中指和食指嚣張的對于绡晃了兩下,模樣輕狂又欠揍,“500塊,要不要”?
沒搶到紙團的于绡,氣餒的坐回沙發。
身子半靠在沙發上,修長的指腹從口袋裏掏出手機,找到吳飛的微信,斬釘截鐵的轉賬。
手機提示音響起,吳飛毫不客氣的點擊收款。
得到報酬的吳飛,馬屁拍的一道道的,“于少,出手就是闊綽,于少,我怎麽那麽愛你呢”。
“可別,本人對男的沒興趣”,于绡雙手搭在膝蓋肘處,以絕對王者的姿态聽吳飛的彩虹屁。
“不過,我還得多說一句,于少,你不太行,這麽多年了,初吻還在,不行不行啊”。
吳飛食指輕輕晃動,做着不行夾帶着鄙視的姿勢。
被別人說不行,而且當着李筱唅的面,于绡再好的脾氣也不能忍。
利索的從沙發上站起來,一把捋住吳飛脖子,左手輕松鉗制住他的一雙手,狠狠的朝小腿肚踹。
動彈不得的吳飛一面哀嚎着,一面認錯,“錯了,錯了”。
于绡沒應他,默然又踹了一腳。
“真錯了,爸爸,錯了,我的脖子受不了了”。
于绡這才松開他。
呂子豪:“你這身手這麽敏捷,練過啊”?
吳飛指着被捏的發紅的手臂,“看,他下手太重了,于绡,你肯定背着我們練了”。
于绡回到座位,柔軟的沙發跟着下陷,不可置否,“是練了”。
李向聞:“練的不錯,我這天天訓練的都覺得很專業”。
吳秋峰:“第一首歌,來給我們的子豪和徐眠”。
包廂裏适時響起歡快悠揚的旋律。
于绡坐下的那刻,右腿碰了下李筱唅的裙擺,屬于男人的溫度通過薄薄的衣料傳來。
李筱唅下意識的收攏雙腿。
于绡漆黑的眼球掃過她的動作,右腿往她的方向動了動。
吳秋峰剛和劉晨換了位,李筱唅穿的又是開衩的裙裝,再往右,就會碰上吳秋峰。
她餘光瞄向于绡,發現男人好像在看她。
好奇心在心裏撺掇,她驀然擡眸。
于绡果真在看她。
為了避免尴尬,她快速的抛出一個問題,“是因為國外很不安全嗎”?
他出手極為熟練且敏捷,看着像是有過實戰操練的樣子,他又長年在國外,近年來新聞報道國外總是戰争頻頻,李筱唅很想知道他在國外過的怎麽樣!
甜甜的歌聲回蕩在屋內,呂子豪嗓門很大。
于绡腦袋往前傾,嘴唇落在她的耳廓,“不安全”。
于绡說完右耳靠近她,等着她的下一個問題。
“那你,真的和別人打過架嗎”?
國外人本就高大,又壯實。很多恐怖分子兇猛冷血,她感覺于绡并不是他們的對手。
于绡毫不吝啬的伸出右手,指尖擡起,指着上面的疤痕。
右手中指骨節上有一到約莫有2厘米的痕跡,看着像是刀傷,雖然傷口已經愈合,可那凸起的疤痕永遠無法撫平。
李筱唅下意識的摸了摸那道疤痕,思緒飄亂,這麽好看的手……“疼嗎”?
“疼”。
“怎麽傷的”?
“畢業後駐H爾共和國大使館職員,當地發生暴動槍擊,同事差點被他們槍殺,為了救回他,被恐怖分子劃傷”。
于绡語氣平淡如溪流。
她喜歡的少年這些年都經歷了什麽,她內心迫切的渴望傾聽。
世界因青春慨然以赴而更加美好,世間因少年挺身向前而更加瑰麗。
像于绡這樣優秀的天之驕子,即使沒有從事外交官,在其他行業也依然會登峰造極。
“看着就很疼”,李筱唅無意識的再次摸了下傷痕。
于绡感受着指腹上柔柔軟軟的觸感。
心裏給撓的癢癢的,他甚至覺得這傷,傷的很值。
“嗯,很疼”。
李筱唅擡眸撞進他漆黑的瞳仁,男人嘴角彎出月牙的弧度。
她剛才好像太主動了,不是好像,是真的太主動了。
窘迫的收回手,此刻的右手無處安放,她撓了撓頭,将視線轉到放着MV的電視機屏幕上。
從心理學上來講,對一個人的好感會持續四個月,也就是說愛一個人所分泌的多巴胺最多持續四個月。
從重逢到現在,他的每個動作,每句話,她都盡收囊中,關乎他的一切,她在乎的要命。
這不是一時沖動,也不是一時興起。
這種東西應該不叫喜歡了,而是升華為愛。
吳秋峰和劉晨唱完因為愛情,兩人暗搓搓一笑,将話筒遞給李筱唅和于绡。
李筱唅緊緊攥着話筒,這次于绡就坐在她的身側。
男人清冽低沉的嗓音從左耳傳進整個感官,恍如隔世,卻還是那般好聽。
明天這個時間
約在這個地點
……
這幾句歌詞,她好像等了太久,久到再聽除了心動還多了惆悵!
……
動情時刻最美
于绡的薄唇一張一合,李筱唅跟着律曲一點一點沉淪。
原來塵封的感情跟着一點點的破土而出,不是自己不會愛別人,而是心有所屬,而後再也無法向別人敞開。
我會送你紅色玫瑰
他唱出那句時,李筱唅鼻腔澀了下,她的夢裏無數次碰到他們相逢的場景。
每次醒來恍惚不定,這次,她不是在夢裏,而是在現實裏。
什麽時候她的于绡,真的可以送她一束紅色玫瑰。
一曲結束,于绡掃了眼桌上的怡寶,湊近李筱唅,“想喝什麽”?
“都……都可以”。
李筱唅盯着玻璃茶幾上的怡寶,包間裏除了啤酒,只有怡寶礦泉水。
“我去買”。
于绡說完掌心撐在兩側,準備起身。
李筱唅拉住他的手臂,“不用”。
于绡低眸看向她握着的電話,眉尾輕動了下。
李筱唅睫毛下垂,慌張的松開手。
于绡湊近,“不是不喜歡喝怡寶嗎”?
礦泉水的味道大同小異,本質上喝不出區別,尤其不挑食的李筱唅,對她而言,大同小異。
她總不能說,不喜歡怡寶是因為當年尹紫然老送他怡寶吧。
“其實,它們都一個味”,李筱唅心虛的解釋,“我喝啤酒也行”。
他們畢業那年,哇水集團破産了。
自2013年的暑假,李筱唅再也沒喝過喔水。
于绡手臂直起,指腹拿起一瓶怡寶,擰開瓶蓋,遞給李筱唅,“還是喝水吧”。
作者有話要說:世界因青春慨然以赴而更加美好,世間因少年挺身向前而更加瑰麗。
——人民日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