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昨晚李筱唅和于绡誰也沒睡好,隔壁的吳秋峰和劉晨鬧騰了一晚上,斷斷續續的嗚咽聲,聽的人氣血直竄。
四人回到京北已經是下午,李筱唅的腿由于長期不鍛煉,渾身跟散架式的,酸疼無力。
吳秋峰,劉晨到榮光小區,很自覺的開着自己的車回家了。
李筱唅放下包包,半躺在沙發上,滿臉疲倦,“我們晚上不做飯了,有點累”。
于绡跟着她坐下來,女人瀑布一般濃密的發絲自然的散落在沙發上,風衣裏的內搭往上卷起一塊,露出女人細白的腰線。
內搭是件V領的奶油色的針織衫,風衣外套半敞着,李筱唅絕美的弧線凸顯出來。
于绡已經忍了一整夜,昨天一夜根本沒有睡着。
隔壁的動靜,讓他有種二十多年白活了的錯覺。
于绡弓着身體,低頭鉗制住女人的下巴,直逼柔軟。
滾燙的掌心像沸騰的開水一般,穿過她的鎖骨,直逼她的後背。
掌心所經之處,沒有一絲力氣,他一點點的剝開快要熟透的人,鼻息糾纏間,于绡啞着嗓子說:“別忍着”。
李筱唅牙關發軟,堪堪勾住他的脖子。
于绡的手挑開她身後的禁锢,像是完全失去了理智。
李筱唅難忍的“嗚”了一聲。
靜可聞針的房間,這道聲音更像是一個導火索,牽引着之後的行動。
緊急關頭,于绡額前布滿細細密密的汗液,停下來問:“現在叫停,還來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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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有人都到這一步了,還說這話。
李筱唅掀起眼皮瞪他。
于绡知曉了她的意思。
一個低啞的嗓音落在她頭頂:“那就拿出爬山的力氣出來”。
話音剛落,伴随的是一種撕扯的痛感。
沙發上充斥着漣漪沸騰的血液,細密的汗順着輪廓汨汨而下,到最後,房間裏除了接連不斷的喘息聲,還有水滴滴落的聲響。
一曲結束,汗液緊緊粘着氣質的沙發,于绡抱着人去卧室清理。
迷迷糊糊地李筱唅驚醒,“去哪裏”?
“洗澡”。
“我可以自己洗”。
于绡薄唇輕啓,嗤笑了聲,“看來還有力氣”。抱着她的手一颠,李筱唅只得勾緊于绡的脖子。
剩下的話語被重烈的關門聲掩蓋,緊接着浴室的水嘩嘩流淌,磨砂玻璃依然能看到重疊的倒影。
洗完澡,李筱唅渾身舒服了很多,困的不想睜眼。
于绡給她吹幹頭發,抱着人回卧室,“累嗎”?
怎麽會不累,本身爬山的後遺症還在,兩次後,她都快要散架了。
李筱唅心生一計,很想跟他作對,不想讓他很有成就感,嘴硬道:“還好吧”。
“什麽”?男人黑鷹般的眸子動了動。
“還……好”。
李筱唅因為洗的時間長,嗓音啞啞的,柔柔的,像是催化劑一般。但這些都不足以催化,她的那句還好,真是激起了于绡的勝負欲。
他擡手從抽屜裏拿出剛才撕開的東西。
“你要幹嘛”?李筱唅警惕的往被窩裏鑽了鑽。
于绡怎麽給她蓋上的被子,怎麽掀開。
握住腳踝,往自己這裏拉。
“你說呢”?
男人的聲音清沉喑啞。
淩晨兩點,房間裏的燈依然頑強不屈,細碎的燈光照拂在的皮膚白皙透亮。
于绡契而不舍的問:“累嗎”?
李筱唅難受的腔調回應他,“累”。
于绡右臉勾起似有若無的弧度,再次抱起人往浴室走。
至于這個澡洗了多久,她完全沒有印象,朦胧中只記得于绡抱着她進去,又抱着她出來。
李筱唅也記不清有幾次,只記得他一次次的追問,偃旗息鼓,她終于可以睡覺。
于绡真不能惹,還有,一定要服軟。
隔天,李筱唅醒來,已經是下午三點。
……
睜開惺忪的眼眸,第一感覺是身體快要廢了,腿稍微一動,痛感瞬間席卷全身。
于绡靠在床頭櫃上,一副勝利者的姿勢,但看到她屈起的眉眼,他還是認輸了,後悔昨天一時沖動,沒控制好度。
“很疼”?
李筱唅一動不想動,沒好氣的怼他:“你說呢”?
“幫你揉揉”?
“別碰我,我現在不想理你”,李筱唅連翻身都動不了,只要微微一動,渾身就開始撕裂。
于绡單手撐在她頭頂,放低姿态,“怪我,昨天沒控制住”。
李筱唅別開臉,依然沒理會。
于绡撩起她額前亂糟糟的碎發,懇求的語氣響在耳邊,“錯了,以後保證不這樣了”。
李筱唅委屈的撅起嘴,“我昨天都求你了,你都不理會”,越想越覺得屈,加之快要抽幹的身體,她用力垂向男人光着的膀子。
于绡心疼的握住她的手,“我幫你打,你省着力氣”。
李筱唅紅着臉收回自己的手,她也不是真的生氣,就是想和他滞氣,打掉他王者的姿态。
“不生氣了”?
“嗯,勉強原諒你”。
“餓不餓”?于绡輕聲問。
“有點”。
其實哪是一點餓,是特別特別餓。李筱唅根本不是睡到自然醒,而是被餓醒的。
于绡起身走出卧室,拿了個簡式立體小桌放在床上,而後又出去盛出一直溫着的飯菜。
昨天洗好澡,于绡幫李筱唅穿好了衣服,一是知道他的小丫頭面子薄,身上一塊塊的紅痕,明天鐵定會羞紅了臉躲着。二是他抱着沒有遮蔽的香軟,根本無法入睡。
李筱唅靠在床頭櫃,吃了點東西,身上的力氣終于慢慢的回來了。
于绡做的東西都是大補的,雞湯,銀耳蓮子湯,炒了兩個清淡的小菜。李筱唅不知道他什麽時候開始做的,但是處處流露着他的用心。但其實也沒有必要,搞得跟她剛生活孩子一樣。
李筱唅吃完,于绡收拾碗筷,又跑去廚房清洗。
屋子裏只能聽到廚房水流的細細聲響,周身還彌漫着于绡的氣息,因為房間裏還沒通風,昨晚的餘熱還殘存。
李筱唅想去拿自己的手機,印象中記得手機好像在外面,也不确定于绡有沒有幫她拿進來。
她左右看了看,手機在床頭櫃左側。
李筱唅昨晚睡的是右側,她往旁邊移了移,清晰的瞥見床頭櫃的櫃門露出的狹小縫隙,她伸出手,想把櫃門關好。
隐約看見裏面躺着的東西。
熟悉且熾熱,李筱唅下意識的拉開櫃門。
照片露出一個直角三角形,她準确的判斷出裏面的東西。瞳孔被一點點放大,裏面躺着幾張照片,她擡手拿出照片。
李筱唅心口忽然縮了下,一共是四張照片。
最上面這張是華爾茲的照片,他們兩人站在最中央的耀眼位置,第二張是運動會,他們各自帶着號碼牌,這次他們的位置依然在中央,第三張是國慶合唱比賽,他們赫赫的站在C位,最後一張是畢業照,這張沒有男女生并排而站的,這次他們前後相鄰而站。
這些照片原來沒有丢,在這裏。
李筱唅指腹觸碰着每一張的他們。
于绡進來看到李筱唅失神的模樣,視線聚焦在她手上的東西。
于绡擡手拉起被子,蓋住她光溜溜白媚的小腿,坐在她身側。
“這些照片我還以為都被偷了,丢了”,李筱唅拿起照片,諱莫如深的盯緊他的眼睛,“原來在你這裏”。
于绡把她抱在腿上,從身後圈住她,雙手覆在她的手臂上,指腹同她一起摩挲着照片,“我偷的”。
于绡走後的第一天,這些照片像是插了翅膀一樣,一夜之間不翼而飛,教室牆角的照片牆上有三張對她而言最珍重的照片全部消失不見。
沒有人知道,這三張是她整個青春,她為此傷心了很久,夜裏還偷偷哭了好幾回。
那時她連個手機都沒有,無數次夢裏,她夢到有了手機,提前拍下并存下了所有的合照。
……
“我找這些照片找了很久,因為沒有手機,我再也無法湊齊我們的每一張合照”,李筱唅頓了頓,坦白的說出積壓在心中許久的話。
……
于绡緊了緊抱着她的力度,怕弄疼她,隔了會,又松了松手上的力度。他才知道,他曾費盡心思拿走的照片,也有一個人如此惦念。他明明可以用手機拍下留存,可是他不想這些照片被別人拿走,或者丢棄,他只想保存最原始的相片。所以他自私的在放下66顆糖果的那晚,拿走了對他而言彌足珍貴的東西。
他從未覺得拿走這些照片沒有什麽不對,可此時此刻他後悔了。
心尖像是被重物抽打了一樣,疼的他開不了口,緩了好一會,他才開口,“我不該拿的”。
他的聲音低緩又濃烈,宛若認錯的孩子,百般忏悔。
對于李筱唅而言,這些照片沒有憑空消失就好,再次見到它們,像是見到了剛出土的文物,無比珍貴。
“在你這裏就好,我找了好些同學,都沒有湊齊,差運動會這張和華爾茲這張”,李筱唅挑出這兩張照片,拿起手機咔嚓幾下。
于绡下巴磕在她鎖骨上。
“于绡,你把它們保存的很好”。
如若不是于绡拿起這些照片,李筱唅也有拿走照片的想法,她計劃是高考前偷走,可她的愛人比她快了不止一步。
兩人惺惺相惜,連偷東西的想法都如出一轍,想到這,李筱唅忽然笑出聲,“你說我們倆算不算臭味相投,偷東西都能想一塊去”。
于绡指腹撩起她垂落的發絲, “我們這叫狼狽為奸,天作之合”。
“後面這個詞我接受,前面的就算了”!
于绡覆上脖頸後的一寸寸軟肉,親了口。
于绡的手機特別不合時宜的響起,李筱唅往前躲,催促道:“你手機響了”。
“不用管”。
“你還是看看吧,萬一誰找你”,李筱唅又往前動了動,于绡緊随其後。
“你幫我看”。
李筱唅樂呵呵的拿起手機,剛才幾聲提示音全部來自于扣扣,她打開扣扣,原來是訂閱號和扣扣天氣的推送消息。
她剛準備熄屏,視線不偏不倚的落在一個X的備注上,李筱唅愣了片刻,轉頭。
于绡捏了捏她的臉,早已看穿她的心思:“13年給你申請的扣扣號”,說到這,他喉結動了動,想到那個黑夜李向聞擁抱她的場景,随後搖了搖頭說:“沒來的及給你”。
“我可以打開看看嗎”?李筱唅雙眸落在屏幕上,屏幕上方還有一串文字:我準備回國了。
回複李筱唅的是于绡的動作,于绡點開X的聊天框。
映入眼中的是一條條的獨白,對方從未有過任何的回複。
對方的扣扣是白色長耳兔的頭像,本應是有顏色的。只是因為不在線,變成了失去色彩暗淡的灰色。
她手指顫抖的往上滑,不止一條,上面還有好多。
2013.5.14,李筱唅,明天我回國。
2013.5.16,我敗給了自己。
2013.10.23,生日快樂。
2014.10.23,生日快樂。
2015.10.23,想你,生日快樂。
2016.10.23,能不能別談戀愛,再等我幾年?生日快樂。
2017.10.23,還有3年,等我,生日快樂。
2018.10.23,有點累了……想你,生快。
2019.10.23,依舊如初,思念成海,生快。
2020.10.23,希望可以當面說出“生日快樂”。
2021.9.2,我準備回國了。
李筱唅目光緊鎖在一條條思念成疾的文字上,她的少年曾經給她的所有承諾,全部一一兌現。
他們都渴望被愛,更渴望被愛着的人深愛,直到碰到彼此,才教會他們如何被愛,如何去愛。
愛不是三言兩語可以描述,這裏的每一條信息都沒有提起一個情字,也沒有提及一個愛字,卻處處彰顯着不敢表達的心事。在沒有彼此七年痛仰裏,能守住那顆誠摯的心,是多麽的不易。
這世間,哪有這麽多的破鏡重圓,破鏡真的未必會重圓。重圓的是兩顆盡管經歷世俗,見過醜惡,依然不變的恒心。
我們都将會遇到結婚,共度一生的人,但我還是希望,我們珍惜身邊人。
李筱唅兩只小手包裹着于绡的手掌,“今年,我們當面說”。
“嗯,今年當面說”,于绡思忖了會,傲然不訓的提出要求,“我要我女人親手做的蛋糕”。
“可以”,李筱唅腹诽的學着他的語氣,“我要我男人親手做的蛋糕”。
“說什麽?沒聽清”,于绡湊近,支棱起耳朵。
“我要我男人”。
“停”,于绡及時叫停,打斷她,反問:“要什麽”?
“要我男人”,李筱唅想着剛才的話語,不假思索的脫口而出。
“好,滿足你”,于绡抓着她皙白的手腕,反壓住懷裏的人,粗曠的聲音萦繞在耳邊。
“于……绡……”
“我在”。
你……無……恥”。
房間裏的聲音軟的停停續續,模糊不清。
于绡含住耳下的軟肉,喘息着: “我會好好滿足我女人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