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最初的少年
我一把拉着北野理奈躲開飛過來的手裏劍,轉過頭去看的時候日向輝樹已經向我們這邊退過來。
“人數不對,他們分開了。”
這幾個人特意斷後來阻攔我們,擁有的戰力也超乎意料,他們所護送的東西也必然比我們之前想的還要重要。
我擡手拔出了刀,飛快地結了刀忍術的印。
密集的火與風纏繞在刀鋒上,絢麗的光芒照亮了星夜的一角。
“先撤退。”
在我說出這句話的同時北野理奈已經飛快地調轉身形往來的方向折返,不擅長戰鬥的她最重要的任務就是把情報傳回給營地,所幸最近的營地離這裏并不遠,只要半天路程就能趕到,還有機會在他們穿過邊境小國之前阻攔。
日向輝樹也做出了戰鬥的準備,不知道這次能不能活下來。
“隊長,如果待會攔不住,你先——”
他是用理所當然的語氣這麽說,但我立刻打斷了他的話。
“我是宇智波沒錯,但我還沒開眼。我答應了大隊長,要帶你們兩個安全回去。”
我微微偏轉了刀刃的方向,聲音平穩又冷靜。沒有開眼的宇智波就不會有被挖走眼睛的價值,寫輪眼一旦離開宇智波一族的身體就會變成催命的詛咒,而我到現在都還沒有開眼。
雲隐的忍者早就沖上來,他們擅長的雷遁忍術掠過地面将青翠的草地烤成焦黑,我擡刀就劈過一道火色的弧線,跟那個忍者的雷光撞在一起。
其中一個雲隐忍者發出聲音:“又是小鬼?”
下一秒烏鴉化作利刃從他眼前斬過,黑暗的夜空中群鴉盤旋,我一邊以刀戰鬥一邊控制那些烏鴉,卻聽到日向輝樹在喊。
“看不起誰啊?”
戰場上沒有孩子。從我上戰場之前父親就這麽告訴我,沒有敵人會對你手下留情。
差距懸殊的戰鬥相當吃力,我們不斷被打斷節奏,在抛出長刀捅穿一個忍者的心髒把他釘在樹上之後,我迅速結印,用出了我最熟悉的一個忍術。
光與影發生扭曲,在我忽然出現在雲隐上忍身後的時候他察覺到了端倪,但還是被我拿苦無劃傷了脖頸。他捂着脖子用嘶啞的喉嚨喊出——
瞬身止水?
我才沒有功夫回應,趁這個機會我已經在半空中結印,華麗的幻術已經在眼前鋪開。
眼前的戰鬥場景變成鏡花水月,雲隐忍者們愣神的功夫輝樹幹脆利落地把敵人踹飛就要跑過來。
我沒看他,說:“你也撤退。”
日向輝樹好像聽到了什麽不可思議的事情一樣,他看看那些還在幻術裏的雲隐忍者,知道幻術只能困住他們很短時間:“隊長不走,我也不走。”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已經帶動身上的傷,一抹紮眼的血色出現在他的嘴角。
“說這些沒用。”
黑色的鴉羽從天空中落下,我在雲隐忍者向我攻擊過來的時候就散開變成了幾只撲閃着翅膀飛走的烏鴉,日向輝樹跺了跺腳,最後向另一個方向撤走。
還行,這次不會拖我後腿。
我抹掉臉上的血,面對着最後幾個雲隐的忍者,緩緩擡刀對準他們,露出笑意。
“來啊,一起死在這裏。”
手已經漸漸握不住刀柄,站在我面前的也只剩下雲隐的上忍和兩個下忍,那個上忍用不知道什麽辦法暫時止住了傷口的血,看我的表情帶着極端憤恨。
“你也活不了了!宇智波止水!”
我看着已經接近癫狂,只是下意識地計算查克拉量,他以為我只是衆所周知查克拉量很少的宇智波一族,而我并不只是宇智波。
不就是拼命而已嗎?
極具攻擊性的忍術到了我眼前,下一秒就要連帶極熱的雷鳴刺穿我的眼睛!
閃着雷光的攻擊轉瞬即至,以傷換傷是我唯一的選擇。我也在最短的時間裏結印出刀,只要殺了他什麽都不足為懼。這個時候日向輝樹和北野理奈應該已經到了安全的地帶,而戰争就是這樣公平。
我會贏。
一道金色的光,就在這個時候出現在我的視野裏。
每個忍者上戰場之前都要寫一封遺書,但我一個字都沒寫。
家裏也只有父親。他告訴我,我就算是死,也要作為一個忍者死去。
轉瞬之間那道雷光消失,我轉動刀柄就把他的心髒絞成碎片,抽刀出來的時候才看到他睜大眼睛死不瞑目,站在他背後的木葉忍者收起手裏的風遁,很快也處理了剩下的兩個下忍。
金發的男人再次檢查了一下戰場的痕跡,确認沒有存活才松了口氣問我:“沒事吧?”
我握着刀,站在原地,感覺再動一下的力氣都沒有了。一瞬間好像有了方向,但也絕對不能現在倒下。
木葉的金色閃光,波風水門。
在周邊戰場掃尾的波風水門發現了我,在我被雲忍砍成碎塊之前把我救下來。他穿着一身白衣,上面已經滿是灰塵和血跡,那雙藍色的眼睛還帶着點擔憂。
擁有着飛雷神之術的他在戰場上來去自如,迄今為止已經在千鈞一發之際拯救了不知道多少忍者。
我想起來了,他是玖辛奈大人的丈夫。
漩渦玖辛奈是母親的妹妹。
“沒事。”
我幹脆靠着樹幹休息,剛才還激烈的戰場已經變成夜幕下的一片血色畫布,屍體橫陳血色蔓延,我一邊簡單地用醫療忍術處理自己的傷口,還有心情跟他說話。
“差點來晚了,水門前輩。”
“勉強是趕上了。”他松了口氣一樣笑着,“如果你死了,我可沒辦法跟玖辛奈交代。”
但我還是姓宇智波,在這片我已經熟悉了的戰場上,關心我的人總是姓着漩渦,又或者說漩渦一族的關聯者。
稍微恢複了一點查克拉,我問波風水門:“沒有其他任務?我來的時候有幾個雲隐小隊在往東方聚集,他們拼死斷後一定是在護送什麽東西。”
波風水門沉思了一會兒,問我:“止水,還能戰鬥嗎?”
聽到這句話我反問他:“我還活着,怎麽不能?”
我還握着刀,只要一息尚存,就不會停下戰鬥。我不像個宇智波,我也不會被漩渦接納,但我始終是木葉的忍者。
趁着夜色正濃,我們向東方追過去,一路上他們走的太急,連經過的痕跡都已經來不及抹去。木葉已經發現他們的存在,暗中行動只會束手束腳,現在已經是雙方你追我趕的逃亡時間。
在追到某一個角落的時候波風水門忽然停下腳步屏住呼吸,原本在前面的他忽然又依靠飛雷神之術回到我身邊。
“是二尾人柱力。”他低聲說。
由查克拉組成的、封印在人類體內的兇獸幾乎可以被稱之為戰争武器。這些有着強大力量的尾獸總是在左右戰争的局面,擁有二尾和八尾的雷之國雲隐村,在過去的幾年裏一直在派出尾獸牽制。
“聽說兩個月前二尾人柱力被重傷,看來已經堅持不了多久了。”
人柱力一死,尾獸也會跟着暫時性死亡,重新出現至少需要三年時間。雲隐村當然等不起,他們會選擇秘密更換人柱力,但前提是要回到他們的村子才有懂得封印技術的人。
“水門前輩想把他們留下嗎?”我說。
他回答我:“總要試一試吧。”
附近根本沒有可以支援的忍者,我跟波風水門對視一眼,深吸一口氣,用我僅存的查克拉去釋放大範圍幻術。剩下的查克拉不多,也沒能把所有忍者覆蓋進去,但已經足夠。
一個金色的苦無飛入戰場中央,金色閃光順着标記切入戰場,只是一個呼吸之間就收割走數人的性命。
我提着長刀沖了上去,目标就是那個被保護在正中央的二尾人柱力。
在我瞬身到他面前的時候,他猛地睜開了眼睛,那不是人類的眼眸,而是一雙冰冷的藍黑色豎瞳。
燃燒的藍色火焰在原地炸開,我在這樣混亂的查克拉裏退後,看到原本是人類的生物逐漸膨脹,變成了龐大如同小山的巨獸。
放棄僞裝的野獸摧毀了附近的林地,地動山搖,吼聲驚醒了附近的山雀。
“真麻煩……”
查克拉已經見底,再打下去毫無勝算,我深吸一口氣,決定用那個不是辦法的辦法。
低下頭,我面無表情地做出了決定。
“止水?”波風水門的聲音由遠及近,很快一片燦爛的金色到了我眼前。
我忍着秘術帶來的劇烈痛楚,可是臉上卻沒有表情。我很冷靜,比我想的還要冷靜。
“水門前輩!殺了他!!!”
十六道金色的鎖鏈拔地而起,将昏迷的二尾人柱力從它體內拽出,我知道波風水門肯定會找到殺他的機會,但那一瞬間我看到二尾在盯着我。
毛骨悚然。
我聽到它的笑聲,它在對我說話。
“你沒有欲望。”
它的語氣像是在譏諷,好像根本不在意波風水門已經出現在它的人柱力身邊,它的嘴角裂開詭異的弧度,一張一合地在說話。
它用兩根尾巴卷住了我,我甚至聽到骨頭斷裂的聲音,握着的刀也墜落下去。
“我認識你的刀,你是個宇智波。”它得意洋洋地湊過來,尾巴緩慢地收緊,好像在享受玩弄敵人的最後時光,“沒有欲望的宇智波,多可笑啊。”
我想說什麽,但是眼前黑了下來。
腹部傳來比以往更劇烈的痛楚,讓我一瞬間失去了意識。
只是短短幾秒。
“快醒醒!”
我聽到波風水門的聲音,他把我從一片濕淋淋的血海裏拉回現實。
二尾近在咫尺,它俯下身,發出巨大的笑聲。它正在逐漸消失,它的人柱力已經死了。可它為什麽在笑?
一根尾巴穿透了我的身體,我甚至看不到血液流出。
“原來你還是個漩渦。”最後,我聽到它說。
我在劇烈的痛苦中昏了過去。
我醒過來的時候身體像被碾過一樣疼。
有聲音一直在我腦海裏回蕩,好像是二尾的笑聲。它不斷地重複那幾句話,像是嘲諷又像是誇贊,可無一不帶着高高在上的驕傲。
零落的肢體和滿天的星辰讓我辨認出還是在原地,意識好像從深水裏被拖出來只剩下一片零散的碎片,我晃晃腦袋,只覺得身體沉的可怕。
波風水門正在清除戰場的痕跡,看到我醒了,才放下心來。
“它死了嗎?”
說出口的聲音也變得有點沙啞,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血腥味從喉嚨裏湧上來。
他一瞬間露出為難的表情,那頭被風吹亂的金發也耷拉下來,良久他才回答:“沒有,它在你身體裏。”
“……啊。”我大致明白了目前的情況。
我動了動胳膊,被鑽心的疼痛刺得皺眉。波風水門說不敢移動我,怕一碰就會散掉。
“其他的忍者呢?”
“我把他們引開了。”
我艱難地點點頭,又閉上眼。身體在緩慢地恢複,但這次沒有以前那麽容易。二尾的查克拉在我體內橫沖直撞,它仿佛把這裏當做是游樂場,根本不想讓我盡快恢複過來。
“你會封印嗎?”我又睜開眼睛。
沒有封印的人柱力,跟行走的一堆起爆符沒什麽兩樣,尾獸随時都可能破體而出。
他撓撓頭:“會一點。”
我嘆了口氣:“我也會一點。我教你,我們先把它暫時封印起來。”
二尾在我體內又一次嘲笑。
我們兩個用半生不熟的封印術做了個簡單的封印,但它其實攔不住二尾。
我只是想讓我的傷盡快好起來。
淩晨的時候水門帶着我轉移到了附近的營地,我們默契的沒有提二尾的事。雲隐方面應該還在尋找,如果沒找到那就是人柱力死亡尾獸暫時消失。
我昏天黑地地睡了一個星期。
日向輝樹和北野理奈在我這裏哭的亂七八糟,直到醫忍把他們一個一個拎出去以免打擾別的傷員。我伸出手摸了摸他們的腦袋,我說我這不是活着回來了嗎。
日向輝樹咬牙切齒地說,要是還有下次就永遠別想吃他做的飯了。
我忍不住笑出來。
“可你上次還說要給我做一輩子的飯。”
傷好的七七八八的時候波風水門來看我,他身上帶着點疲憊,但還是很高興。
他嘆氣說,你小時候我還抱過你,然後你就上了戰場。剛見面的時候差點沒認出來。
不認識我才是正常的。
他最後一次見我的時候我才三歲,跟母親去玖辛奈大人那裏串門。玖辛奈大人說我要是紅頭發就好了,就可以把我接回漩渦住。
波風水門說着說着就盯着我的頭發看。
“止水,你的頭發?”
作者有話要說:
小貓貓有什麽壞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