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醫療班

我,宇智波止水,經歷了人生中一件極端痛苦絕望的事情。

小鼬不再叫我哥哥,還一定要我稱呼他鼬君。開始板着一張小臉,看上去就富岳大人一樣,即使我每天陪他買三色丸子也不打算改口。

在回到木葉的前幾天我接到了不少戰友的拜訪,大多數時候他們都很驚訝地先說一句“你竟然真的活着”,讓我産生了其實我挂了的自我懷疑。深入了解之後我才知道灰雀剛回來的時候跟老戰友們喝酒,喝醉了在酒桌上哭我,說我那麽小一個小孩怎麽就死了呢。

我謝謝你,灰雀。害得我連夜去戰後統計部把我的名字從慰靈碑預備上撤下來。

在前往醫療班報到之前我買了束天堂鳥去慰靈碑。

我到的時候旗木卡卡西正在那裏,還是戴着口罩,遮住了左眼。他把手插在口袋裏,随身帶着一把新的刀,散發着生人勿近的冷酷氣息,看到我之後還愣了一下。

“上午好,卡卡西前輩。”我向他打招呼,“上次的切磋還沒結束,不過……你好像已經找到答案了?”

他的姿态發生了細微的變化,好像站的更正式了一點:“你還活着。”

我對他的語氣感到奇怪。

我看看慰靈碑,又看看他,終于叫起來:“你不會是來慰靈碑看我的吧?”

他微微偏開視線,某種意義上承認了這一點。回來之後我覺得不熟就沒有特意拜訪,沒想到會出這樣的事情。我哭笑不得地把我的經歷删删減減解釋了一下,又問他最近怎麽樣。

卡卡西說:“加入了暗部,有時間就去看琳。父親說要正式教我旗木家的刀術。”

聽起來還很好。

猶豫了一下,我又問:“那時候我以為你們都死了,當時發生什麽了嗎?”

他說:“我做出了跟父親一樣的選擇。旗木卡卡西不會抛棄同伴。”

所以,那出血量超大的一下居然還是打偏的嗎……也就是說在最後還是選擇了隊友,沒有為了阻止三尾暴走而殺掉同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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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牙想必很高興。

卡卡西走後,我從這次戰争新刻的名字往下找,沒過多久就找到了漩渦表哥的名字,戀人的名字跟他緊緊挨着,某種意義上也是永遠在一起了。我不打算去把他們的遺物挖出來,他們已經一起留在戰場上了。

那裏還有很多我熟悉的名字,不僅僅是我曾經的戰友,還有僅僅一面之緣的情報員,照顧過我的族親,任務卷軸裏寫在一起但從未見過的同伴,只是一瞬間的功夫所有的記憶就都浮現出來,模模糊糊還能憶起其中一些人的模樣。

可生命比戰争長太多,我沒法永遠記住他們。等到時間剝蝕刻痕,剩下的也只有名字而已了。

“止水君!”

北野理奈在我背後,回過頭去就看到她穿着一身病號服向我揮着手跑過來,我上上下下打量了她,猜得出她是從醫院偷跑出來的。她原本的短發留長了,臉色也變得紅潤,整個人散發着健康和活力。

她跑的上氣不接下氣,雙手撐着膝蓋跑到我面前:“那時候看到的肯定是止水君吧!我還以為我是在做夢,明明止水君也去了,他們都說你不在……”

嗯,說我不在那裏而是在土之國附近執行任務才是最安全的。

我把帶來的花放到慰靈碑那裏。慰靈碑下已經堆滿了花,有的已經枯萎,更多的還挂着露珠。

“理奈,當時為什麽要特意來找我?”我問她,“是理奈的話,只是分析情報就知道發生了什麽吧。”

她不可置信地張大嘴巴:“止水君!我明明好不容易繞開醫療班來找你,你居然第一句話就問我這個?!”

我想了想說:“就算你不來,我待會也要去醫療班報到,你不用特意來找我的。”

“重點根本不是這個吧?!”她鼓起臉來,又很快抱着手臂做出不是很在意的樣子,“我就知道止水君不會忘記我的,輝樹前輩還不知道你回來了,他還要在醫院裏住一個月……”

這樣的理奈跟戰場上不一樣,又完全沒有變。我聽她說了一大堆,不時補充幾句。

大概是在醫院裏沒人聊天憋狠了吧,直到說高興了她才提起那天的事來。

“所以那時候我以為止水君會被他們抓走才過去嘛!止水君也是漩渦一族的直系血脈,怎麽看都像是會被作為人柱力候選盯上的角色啊!”

“是這樣嗎。”我點點頭,“理奈,大家都活着,太好了。”

她回答:“那是當然,不是約好回來之後一起吃拉面嗎?”

不僅如此,還說過要一起坐在火影岩上看風,聽雨,吃日向輝樹的軟飯。理奈還說過要嫁給一個可靠的男人,生一個兒子和一個女兒,希望他們的童年裏不再有戰争的陰影。

我去醫療班報到的時候,還帶回了一個木葉醫院在逃病號。

北野理奈垂頭喪氣地被押回了病房。

木葉醫院的挂名院長是綱手大人,但醫療班的班長是綱手大人的弟弟、鏡大人的弟子繩樹。三十多歲的中年男人看起來還相當有活力,不過因為在第二次忍界大戰裏受傷,這次戰争裏一直負責後勤醫療工作,我還是第一次直接見到他。

我走到他辦公室門口的時候,門開着,他正在跟人争吵。

“也太不負責任了!把整個醫院丢給我一個人,混賬老姐到底什麽時候回來啊!”

“綱手大人說暫時不想回來,戰争已經結束了,她準備在外面繼續……雲游。”

“明明是去賭了吧!”

正準備走進去的我退卻了。這不像是我能參與的話題,我好像聽到了什麽不該聽的秘密。繼續站在門口又聽到繩樹痛斥他姐姐跟三忍其他兩個狼狽為奸攜手跑路,說好的共建和諧木葉只剩下他一個人在苦苦支撐,木葉三忍一個回來的都沒有,再這樣下去他就要過勞死,跟他對話的人一直想挽回三忍的尊嚴,但是往往剛開了個頭就被打斷。

到底是我見的太少還是醫療班都這樣……思慮良久,我決定假裝什麽都沒聽見,下午再來報到。

——“有誰在外面?”

走不掉了。

我走進去的時候辦公室裏已經一派祥和,好像什麽都沒發生過,抱着一疊資料的女性向我笑着點點頭走出去,醫療班班長、木葉醫院代理院長也挺直腰板坐在椅子上,上午的陽光照亮了這間位于醫院二樓的辦公室。

這就是我接下來要工作的部門嗎……微妙的有點想回去上學了。憑我跟最近兩代火影的關系插班還是很容易吧……

“宇智波止水,前來報到。”

雖然過程有點曲折,我還是在醫療班留了下來。當時的繩樹盯着我的資料看了很久,才問我一個小宇智波怎麽跑醫療班來了。

我說這不是我能決定的,我昏迷了幾天醒來的時候就聽說我已經是醫療班的成員,不然他們就送我回去上一年級。

上學是不可能上學的,根本不可能上學。

他同情地說,行,你先跟着芽吹吧。

芽吹就是剛才離開的女性,并不是忍者,但是木葉醫院的醫生。

于是還沒有上過一天木葉學校的我開始了從未設想過的醫療班生活。跟我想的完全不一樣,現在醫療班的主要工作分為兩部分,一部分是外出接應傷員以及後期的治療,還有一部分是戰後創傷心理輔導。

我沒有接到過任何外出任務,估計我主動去要也會被攔下來。比起野原琳在什麽地方都不知道,我過的已經相當自由。

就是比較忙。

最初坐在日向輝樹的病床上一邊埋頭整理資料一邊給他遞甜點的時候,我還沒意識到醫療班的工作到底有多繁忙。

等到北野理奈又偷偷跑出來,跟我說今天是四代火影的繼任儀式,我才忽然從某種工作的狀态裏回過神來。

忙昏了頭。

醫療忍者太少,恨不得一個掰成三個用,我來來回回地跑太麻煩剛才還在想要不要幹脆住在木葉醫院。沒有床位就在日向輝樹這裏蹭一下,反正我們體型不大,他睡着的時候也很安穩占不了多大地方。

“止水君,你不會連火影繼任儀式忘了吧?”

我還真忘了。明明昨天還聽到急救班的同事們說今天要做好準備以應對緊急情況,我當時嗯嗯點頭就那麽抛在腦後,戰後的附加醫療工作怎麽說也還要過兩三個月才會逐漸減少,我只能顧及到給小鼬買三色丸子和父親的日常訓練。

“今天還有工作,而且你們兩個不會打算偷偷去吧?”

“今天才沒人看着,比以往都好偷跑!止水君肯定會幫忙的對不對?”理奈晃着兩條腿搶走了日向輝樹打算塞進嘴裏的櫻餅,坐在床邊催他快起來。

我正好看到日向輝樹的那一頁。

在與霧隐的最後一戰中,輝樹中了敵人的經絡毒素,雖然在好轉但可能無法恢複到以前的地步。身體沒法再支撐長時間使用柔拳或者其他日向一族的招式,查克拉的提取也可能受到影響。

雖然還在觀察,但負責他這邊的芽吹醫生說不建議再繼續做忍者了。

我還沒告訴他。

還沒想好怎麽開口。不只是日向一族內部的問題,輝樹他一直想成為很厲害的忍者,想要追随的對象也是閃閃發光的那些人,一旦知道這件事會怎麽樣啊。

我捏着那張紙,在他們注意到之前用查克拉撫平上面的褶皺翻過下一頁。

輝樹穿着和服,他們日向一族的男性總是在穿和服。他伸了個懶腰,跟理奈擊掌。

“走啦!木葉醫院大逃亡!”

“隊長在發什麽呆啊,快點一起出發,就拜托你打掩護了!”

“來了。”

總會有辦法的。我在努力學醫療知識,實在不行等綱手大人回來去求她幫忙,總會有辦法的。

看了許久不吱聲的貓又打着哈欠,再次撓牆引起我的注意:“這種時候優柔寡斷只會害人害己,你是打算日後再看他由希望陷入絕望?”

我只是不想讓這段時間結束的那麽早。

“冠冕堂皇的借口。”它嗤笑。

我跟在他們後面往外走,看他們興高采烈地避開人潛行,忘記告訴他們今天醫院允許部分病人跑出去圍觀。也不打算現在說。

“你們給我走門啊!”

作者有話要說:

于是日向輝樹改行做了廚師(并不)

這事會解決的,神經中毒而已小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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