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四代
在第三次忍界大戰爆發之前的時間裏,關于“四代火影會是誰”的争論從來沒有結束過。
十多年前,在上一場這樣引動全忍界的戰争裏,宇智波鏡從二代火影千手扉間那裏接過了權柄,那時候誰也沒有想過那個一直溫和內斂的宇智波會有一天忽然站出來,并且在這個位置上待了下去。
三忍曾經在這樣的猜測裏占據最高的席位,畢竟那時候宇智波鏡最出色的弟子已經死去;旗木朔茂在第二次忍界大戰就已經有了白牙的聲名,即使從未公開表态也總有人把他加入此列;木葉建村以來,初始的大忍族裏漩渦和日向還沒出過火影,日向分家不可能成為火影,可漩渦玖辛奈依然是人氣很高的票選——只不過當時還沒有人知道他們期待的第一位女火影也是九尾人柱力罷了。
最後押漩渦一族的人贏了一半。自從漩渦宮禮奈嫁給宇智波退出火影候選的舞臺,漩渦玖辛奈一直受人關注,嫁給波風水門也讓她暗中的支持者不斷增加……但是在剛剛過去的第三次忍界大戰裏,那道金色的閃光輕易地就奪走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名不經傳的姓氏,強大的實力,溫和的态度,還有漩渦一族明裏暗裏的支持,年輕的四代目幾乎得到了所有人的認可。
四代火影,波風水門。
他披着紅白色的禦神袍,戴着寫有火字的鬥笠,背後是燦爛的初陽。
周圍人聲鼎沸,大部分都是沒見過的生面孔,不少居住在木葉的平民也紛紛趕來,圍得水洩不通。
我跟小夥伴們坐在角落裏,看着那個金發的男人和曾經的三代火影宇智波鏡站在一起。過去并未離我們而去,但未來已經悄然而至。
“他在說什麽?”理奈塞了一嘴的團子,整個腮幫子鼓鼓囊囊的,口齒不清地問。
周圍的歡呼聲太吵了,我們又離得遠,幾乎聽不清他在說什麽。忍者還好,坐在我們附近的平民明明什麽都聽不懂,還一個勁地瘋狂鼓掌吶喊。
“四代大人在說火之意志。”輝樹坐的端端正正,就差兩眼放光,高興的好像站在那裏的人是他一樣,“樹葉飛舞之處,火亦生生不息……四代大人跟三代大人不一樣,每一代也有不同的火之意志。”
理奈歪歪頭,大概是沒聽明白:“我還是第一次見到真的火影。以前在稻城,我哥還活着的時候,他跟我說忍者會保護平民,我說那怎麽可能……殺死我全家的不都是忍者?”
她還沒把團子咽下去,說話也口齒不清:“後來我哥死了,他們問我要不要混口飯吃,我發現忍者過的也挺苦的,殺人也不是自己的想法,要是能不殺人就好了。我給他們做線人,後來碰到了止水君,我說我去送死,止水君說好,我當時想怎麽有這麽通情達理的忍者,別的忍者都跟我說好好活着。”
輝樹都把腦袋轉回來了,我也不得不停下翻文件的動作看向理奈。
她眼含熱淚,斷斷續續地說:“我就記住了,回去之後我說我想當忍者,他們問我為什麽,我說活着已經不是我唯一的追求了……給我點水……我快噎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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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忽然說起這個?”日向輝樹遞給她一碗水,摸不着頭腦。
理奈欲言又止,半天才回答:“我攤牌,我當初就是饞漂亮宇智波才鬼迷心竅來了木葉。”
我慢慢低下頭,繼續看我的文件。把這批資料核對完之後儀式也差不多要結束,到時候還能接上繼續工作。
“止水君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
“因為不管初衷怎麽樣,理奈已經是合格的忍者了。理奈不是之後要去情報部工作嗎?”
“但是忍者訓練好辛苦啊……”她蔫了下去,“這根本就不是人過的生活,等我出院還要跟着他們一起訓練,想想我就要生不如死。”
日向輝樹忍不住笑起來:“我和隊長小時候都是這麽過來的,一天也沒有放棄過。這就是忍者,理奈也要加油!”
坐在那裏的北野理奈像一灘貓一樣躺了下去。
日向輝樹捂着耳朵,單憑白眼看口型辨認四代火影在說什麽,這也是他們日向一族幾乎一定會掌握的技能。我看不見,也聽不清,幹脆繼續翻看那些資料,反正……四代火影是什麽樣的人,我多少也有了解。
“……什麽?”
嘈雜的聲音裏好像混入了什麽。
“四代大人提到你了!”日向輝樹從我手裏按住了文件,幾乎是吼出來的,“他說宇智波一族邁出了歷史性的一步!”
我疑惑地看着他。
日向輝樹的聲音幾乎被掩蓋,于是他湊過來大聲說:“四代目說每個忍族是木葉的一部分,不會局限于某一項職能裏,然後他說有宇智波加入了醫療班,還有千手開始恢複農業……”
理奈噗的一聲笑出來。
加入醫療班的那個典型宇智波就是我呗……這事全族都快知道了。富岳大人沒說什麽,他後面那一脈可高興了,就差跟我說你快點搬家去漩渦吧,雖然漩渦基本上都是封印班的但醫療班也有不少。
我無所謂地點點頭:“知道了,政治需要而已。”
我站起來去看那個太陽一般的男人,他說什麽我也沒看清,那光有點太耀眼了,周圍的聲音也太過嘈雜。
只看到一團燦爛奪目的光。
在結束之前我們提前離開了。如果不早點走的話待會連房頂都沒得走,現在我們三個從房頂小心翼翼繞過去的時候還差點踩到坐在房頂上圍觀的忍者或者值班的暗部,還有幾個熟面孔跟我說這是逃班了吧繩樹班長在到處抓人呢。
那也抓不到我頭上,我連工作都帶出來了,急救班那邊也不是我值班。
輝樹和理奈倒是一臉驚恐地往回跑了。
我看松田笑的前仰後合,就知道他又在忽悠人。斷了一只胳膊的青年是我曾在戰場上認識的朋友,我還從沒看到過他失去活力的樣子,一直像今天一樣熱衷于捉弄後輩。他的手臂還需要定期檢查,每次都來醫療班找我麻煩。
“他是我一直想追随的人。”松田用僅剩的一只手拍拍旁邊的房頂示意我坐下來,“現在波風前輩是火影了,我卻只能留在木葉做文書工作了。”
“我還去了醫療班呢。”我沒好氣地說,“文書工作不滿意嗎?花魚不是還去種地了。”
還不都是自己的選擇嗎。
我頓了頓,真的在那邊坐下來,跟他說:“四代火影剛才不是說了嗎?有光的地方就有黑暗,但我們始終能夠照亮黑暗。”
“如果他是光,是火影,那我們就是黑暗喽?”青年半開玩笑地說。
我還真的想了想這個問題。
最後我說:“火影是村子的火影,他不可能永遠這樣順利地解決問題。如果他需要黑暗的話,難道你會不願意?”
松田大為震撼:“現在的忍校學生已經開始學這個嗎?我就算了,廢人一個,你才多大就準備投身見不得光的事業了。”
我:“……其實我沒上學。”
“那不行,都多大了還不上學。你的年紀現在也不算過,忍校還有剛去的十四五歲,戰後不會有人管這個……哎你去哪?”
木葉醫院比平日裏安靜很多。
從風吹過的窗簾上映出一道明亮的光,我把文件堆放在分好的那一疊裏,心想戰後傷殘統計總算是到頭了。醫療知識我只是略知一二,憑這半斤八兩的水平在戰場上還能湊合,放到醫院裏就不夠精細。
在學了。玖辛奈大人還跟我說去進修封印術,萬一我什麽時候還能碰到第三次尾獸封印現場就能派上用場。我說,封印術我抽時間學,尾獸就算了吧。
走廊盡頭傳來很輕的腳步聲,又慢慢遠去。
我打開窗戶,窗外樹梢上一群烏鴉呼啦啦飛了進來。我還是習慣放養,它們也更喜歡待在外面樹上整日撲騰。遠處還能聽到人群的聲音,那道穿着火影袍的金發身影已經不在原地。
芽吹醫生路過的時候我還在喂烏鴉,一只只蹭在我手邊不想走。還有一只天天跟着小鼬沒過來,偶爾我會聯系它看看那邊的情況,長時間還做不到。
“止水君養烏鴉啊。”
她心情很好,臉上帶着笑。我看她想摸烏鴉,就把手裏那只毛最軟的遞給她。
她手上戴着一枚戒指,以前沒見過。
注意到我的目光,她特意伸出手給我看,語氣裏帶着炫耀:“沒想到止水君是第一個發現的——我要結婚了,就在下個月。”
“是我認識的人嗎?”我才來醫療班不久,認識的人也不是很多。
芽吹醫生搖搖頭,說話的語氣都帶着一點幸福感,她把烏鴉放回我手裏:“他姓春野,也不是忍者。止水君一定要祝福我們啊。”
我沒能理解她為什麽會這麽高興。
在我記憶裏婚姻都不會有什麽好的結局,政治會是婚姻最根源的理由,而脫離了政治的婚姻只會導致無可挽回的悲劇。
但她不是忍者,只是憑借精湛的醫療技術在木葉醫院占有一席之地的女性。我忽然發現忍者和平民終究是不一樣的,這到底是忍族的錯還是忍者存在本身的錯?我不知道。
我說:“芽吹醫生,以後也要像今天一樣幸福。”
還有其它所有人。
作者有話要說:
是櫻的父母!春野櫻是來年三月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