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鐵之國

鐵之國是一個沒有忍者, 但依舊有着強大戰力的中立國家。

在街道上佩刀而行的武士是這個國家的中堅力量,有時候他們甚至還會穿戴盔甲,但大規模的戰争很少波及到他們的國土, 只有在五大國之外的摩擦裏才能看到他們出手。

這裏也不乏外來的忍者。比如, 我們。

五大國的忍者明面上還是友好相處, 即使在剛過去沒幾年的戰争裏拼個你死我活, 也不會在中立國大打出手。

“這就是伊織進的府邸吧……”

杉原黑白在某個建築前停下腳步,還是不小的建築,委托人可能來自某個歷史久遠的武士家族。我往旁邊一看就發現了正在甜品店門口的宇智波帶土。他向我揮揮手, 然後提着一堆小點心過來。

到了每一個地方就收集甜品好像是宇智波獨特的愛好。

“這次的任務就交給你們了!”宇智波帶土放心地拍拍日向千尋的肩膀, 轉身就要走。

我頂着大大的疑問:“你呢?”

宇智波帶土還沒回答,杉原黑白已經放下地圖遞交信物往裏走了:“那個笨蛋老師從來不管我們做任務的。”

日向家的男孩子習以為常地給杉原黑白整理了亂七八糟的後衣領, 甚至沒看他們帶土老師一眼:“不過求救的話老師可能會出現, 放心好了。”

……根本就不放心好嗎。

宇智波帶土給了我一個“學生們很厲害啦不是還有你嗎”的表情,就歡快地跑進鐵之國的人群裏不見了。

我想,他可能下一秒就去不知道哪裏搞他的計劃去了。他一直是這樣, 世界各地都有他的行蹤, 時空間忍術在趕路方面确實是最方便的。

揉了揉太陽穴,我跟上前面兩個臨時隊友,往伊織邸裏去。

“你們就是木葉來的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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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織進是個中年男人,他完全沒有輕視我們幾個明顯還未成年的忍者, 而是以対待貴客的姿态接待了我們。這讓他在兩個小忍者心裏的評價又拔高了一層。

杉原黑白和日向千尋應該聽說過因為忍者年紀小就被輕視的傳聞, 但是那個……都是極少數的案例, 大多數時候普通人対忍者都懷有敬畏之心, 根本不把忍者當做和他們一樣的人類看。

怎麽說呢, 妖怪無論是一年份的還是百年份的,都是妖怪……

“伊織先生, 您打算什麽時候把寶物送給公主呢?”

日向千尋和杉原黑白,一個擅長思考和交流,但一旦真正動手就笨手笨腳的,另一個是不過腦子的行動派,兩個人似乎是相當合拍的互補組合。

至于理奈,據宇智波帶土說,理奈追在他們兩個後面像是恨鐵不成鋼的老母親。

“你們先看看這個。這是我昨天收到的。”

伊織進遞過來一張看起來非常非常正式的拜帖,但打開之後卻是血淋淋地寫着一行字:我與伊織不共戴天!我會取回屬于我的東西!你永遠也別想娶到公主!

這字歪歪扭扭的,還有幾處筆誤,但是這用來寫字的東西确實是血。

看去确實挺吓人的。我看到日向千尋臉色不太好,杉原黑白倒是很大膽地把拜帖抖抖看。

沒等我們問,伊織進就已經解釋了:“我曾在諸國修行,一時想不出招惹了什麽人,但思來想去,在我爺爺一輩曾經發生過這樣一件事:伊織家在戰亂之中救了一個女子,她當時身體虛弱,就把自己剛出生的孩子托付給當時的伊織家主也就是我爺爺,但後來那個女人死了,當天晚上孩子也失蹤,我爺爺覺得這件事很詭異,就把女人埋了……”

看他年齡,這應該是木葉建立之前的往事了。

杉原黑白聽故事,也不管聽到了什麽,就發出了驚嘆的聲音:“原來是這樣!可是伊織先生,這個世界又沒有鬼,說不定那個孩子還活着呢。”

也不一定沒有,前兩天晚上千手柱間鬼和宇智波斑鬼還在木葉出來晃悠了……

日向千尋點點頭:“也就是說可能有兩幫不同的人來搶奪寶物,但是公主殿下現在在何處,她安全嗎?”

“公主大人的安危有家臣負責,我原定在三日後提交聘禮,寶物存放在我們家的密室裏……實話說,我自己還沒見過它真正的模樣,到時候請你們來跟我一起看看吧!”伊織進大笑起來,“公主大人說不在意那些身外之物,但我一介武士,總不能讓公主大人失了顏面。”

他們談論起了任務的細節,還有關于那什麽寶物的傳說。從宇智波帶土那裏提前拿到答案的我自然対寶物不感興趣,反正也不會落到我們手裏。

我只是看着這個武士,總覺得在哪裏見過。

還有那行血淋淋的字,呃……不知道那兩個小忍者看出來了沒有。

伊織進把我們安排在他的府邸裏,整個伊織家族只剩下他一個人和一些仆人。

兩個剛出遠門的小孩是異常興奮,但我已經習慣在外面過夜。他們鬧騰來鬧騰去,直到半夜才消停下來。我沒事做,又拿出了飛雷神的計算公式。

我單拿出來一部分,不懂時空間的人看到也不知道是什麽東西。要是千手扉間在世,看到被波風水門多蓋了兩層樓又被我修了幾條路的公式,可能一時半會也想不到這是他的飛雷神。

“輝樹君。”

我擡起頭,就看到日向千尋坐在我面前。杉原黑白已經在床上呼呼大睡,四仰八叉還有一根腿在床下。

“怎麽了?”我放下手裏的東西,把卷軸合起來,看這個日向家的男孩子。

雖然都是日向家的人,但日向千尋向上兩代還是宗家的人,他在族裏的地位也不低,這也是他能加入宇智波帶土的班的原因之一。

他應該也很清楚這是政治交易,但還是跟杉原黑白成為了好友。

“上次說過我的那個族兄,跟你的名字一樣。”他猶豫着,還是跟我說,“我覺得,你跟他好像啊。”

不是說不熟嗎。

日向千尋低着頭,不知道是有點難過還是不太好意思跟我說這些:“小時候父母都不在,輝樹哥哥會來照顧我,但他不讓我說出去,因為族裏人排斥我。可是……他死了。”

他死了。

我知道。

只有我看見了,他的骨血融入渦之國的地面,至死他都停留在那片戰場上。

“他們說,是他的隊友把他殺死了。那個人叫做宇智波止水,是個叛忍。但是……輝樹哥哥說那是他最喜歡的人、最信任的人,為什麽那個人會殺了他呢……”

不但是個叛忍,還坐在你面前呢。

我不知道怎麽安慰他,于是戳了戳他的腦門:“別這樣,如果那個輝樹還活着,肯定也不希望看到你這麽難過吧?有強大的敵人無法戰勝,那就讓自己變強,只要你有足夠的力量,就能看到事情的真相。”

他還沒到知道那些事情的時候。

更有可能的是他一輩子也不會知道。

“抱歉,忽然跟你說了奇怪的話。”他擦擦快要逃出眼眶的眼淚,“請忘掉我剛才說的吧。至于報仇什麽的……”

他的聲音一瞬間變得很遠,又好像很近。

“輝樹哥哥早就跟我說過,如果有一天他死了,那一定是他自己的選擇,讓我不要報仇,也不要傷心。他說,忍者總是要回歸死亡,他想讓自己死的有意義一點。”

我怔愣了半晌,最後笑着說:“你哥哥說的很対,仇恨永遠不會停止,它只會讓每個人堕落。你要是不介意的話,以後也可以把我當哥哥哦。”

死的有意義一點嗎。

可是你的死去,対他們來說根本沒有意義。只有我們,只有我們會記得這一切。

死亡対敵人來說不過是樂趣,対路人來說仍舊是冷漠,只有愛你的人才會受到傷害。

等到日向千尋去睡了,我翻身離開了房間。

攥着口袋裏的糖,走上夜色裏并不靜寂的街道。鐵之國的武士們似乎不分晝夜,這個時間的居酒屋和歌舞伎町還是燈火喧嚣,也有更遠處傳來的刀劍相交的聲音。

風有點冷。

遠處的喧嚣跟我好像很遠,我披着外衣坐在懸欄上,腳下是倒映着燈火的江面,平靜之下有着無數細小的波紋。

我伸手從口袋裏掏出一塊糖塞進嘴裏。

不是酸的、也不是苦的、更不是無味的。那是什麽味道呢,我幾乎已經要忘記了。

從一無所覺到察知柔軟內髒的劇烈抽痛只需要幾秒時間,我以這點最後的痛苦做槳,想劃到那隐匿在黑暗中的対岸去。那裏安靜又溫柔,婆娑樹影輕輕搖曳,露出星點輝光。

從喉嚨裏翻上血腥味道,恍惚間回到戰場。

血味的。糖。

這一段時間拉的很長,我幾乎已經從漫長的夢魇裏前往下一場開幕,直到有人抓着我的肩膀把我摔到牆上,背後貼上粗糙的牆面卻沒有一點痛覺。

我睜開眼睛,宇智波帶土站在我面前。

他這句話說的咬牙切齒,一字一頓。

“吐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

10天紀念14萬字,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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