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
我看着剛才還無害的弟弟一秒暴起差點給我來個透心涼, 心裏竟然有點欣慰。
他要是真跟陌生人走了,那我還要擔心個幾年。
傷口很偏,沒捅到要害, 憑我這體質拔出之後過兩天也能好個七七八八。我懶洋洋地換了原本的聲音, 伸手想摸摸小鼬腦後的小辮子又放下了。
“我路過。”
我笑盈盈地看向小鼬, 跟他說:“你要是死在這裏, 以後就殺不了我了。”
上次見面的時候他說要殺了我,結果匆匆再見一面就變成了這樣,我捏着那把刀的刀身慢慢拔出去, 他很想按住但力氣沒比過我, 最後那把沾血的刀帶着清脆聲響落到地上。
小鼬就盯着那把刀看,又忽然轉過頭來看我。他一把抓住我的衣服, 語氣平靜地說:“你說的話, 我早就一句也不信了。”
他說這話的時候就跟已經不在乎了一樣,但怎麽看都像是在抱怨我的過錯。
畢竟答應過的事幾乎全都食言,他會這麽想也是理所應當。我以前設想過的很多事, 到了現在都像是虛幻的泡沫一樣一戳就碎。
貓又說:“你就是個優柔寡斷的, 你弟比你狠多了。”
我只是想要個更好的選擇。
“要說這些等下次吧。現在我送你回去,四代已經來接你們了。”我慢慢掰開他的手,一根指頭一根指頭地扒下來,看他表情都不帶變的, 就把聲音放輕了一點, “別生氣了, 我不是來了嗎。”
小鼬板着一張臉, 我也看不出來他在想什麽。
于是我抓抓頭發, 說:“小鼬……”
“你沒資格這麽叫我。”他說。
我只好改口,又問他:“鼬君有沒有覺得, 從來沒遇到過我的話會更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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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這個想法很久了。
如果我從來沒有出現在他的生命裏過,他就不會變成現在這樣。本來想要保護弟弟的我,最終變成了他揮之不去的夢魇。這樣的我在他看來一定很糟糕吧,所以如果他會忘掉我、永遠不再記起過去的時光,事情會不會好很多?
小鼬的臉上出現了幾秒鐘的空白表情,差點繃不住之後他猛地站起來。
“宇智波止水,你想都別想!”
……生氣了。
他明明不知道我要做什麽,還是就這麽生氣了——他不知道我能做到,僅僅是在我提出這個想法的時候就做出這樣的态度,讓我原本想好的話也沒法繼續說下去。
我不會哄小鼬這樣的孩子。他小時候不這樣的。
整個夜色都從天幕上垂下來,北地的樹林要稀疏不少,從荒草之上刮來一陣寒風,我下意識地想起小鼬還在生病這回事。我想果然還是先把孩子打暈帶回去,剩下的交給木葉的人來處理;雖然旗木卡卡西不太像是會照顧人的樣子,但不知火玄間應該稍微有點經驗。
手心裏的血早就凝固了,我在貓又催了第二十遍的時候終于放棄了跟小鼬繼續對峙,撿起地上掉落的刀就把他抱起來。上手才知道小鼬比我想象中還輕,又燒的很燙,不知道這段時間經歷了什麽。
小鼬可能是沒料到有這麽一遭,就讓我這麽抱起來了。等他反應過來我已經在找留在他們房間裏那個飛雷神印記,這段距離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也有那麽半天的路。
我對他說:“你閉上眼睛睡一會兒,很快就到了。”
他看我的眼神讓我覺得我才是那個有點病的,但我還是堅持把話說完了:“之後你就當我們今天沒見過,我也不會再提。”
他說好啊,你不要後悔。
這話我也不是第一次聽,但是從小鼬這裏聽到就有些奇妙。我看他不想休息,就把手覆上他的眼睛,發動了飛雷神之術。
房間裏靜悄悄的,只有月光透過窗戶停留。床鋪什麽的都已經收拾幹淨,但其他的東西都還留在這裏。我讓跟着記者同事的烏鴉報個信,說我已經把人帶回來了。
小鼬拿開我的手,剛想說什麽,就看清了自己所處的位置。
我把他往床上一放:“好了,我們到了。”
……
一場大戰之後的城市仿佛被山羊啃了的草地,到處變的布滿裂痕凹凸不平。攔腰折斷的樹木上栖息着失巢的鳥,路邊搭起的帳篷裏幹脆躺着暫時無家可歸的人。
晴朗夜空中星辰密布,一縷雲煙繞在明月周圍,北地的天空比火之國清澈許多,雷之國一向也是奇觀逸景的旅游勝地。
我從那邊走的很快。
剛到的時候我就察覺到有人在附近,旗木卡卡西帶人推開門之前我從那個房間迅速消失。
小鼬現在打不過我,面對旗木卡卡西和那群四代大人帶出來的暗部我卻不能托大,不知火玄間他們甚至在學飛雷神……聽說有一起寫公式的難兄難弟真是感覺不錯。
我在外面轉了轉,沒看到那些雲隐的忍者了。
也許是已經回去了,也許是都進山了。但這裏已經不是久留之地,還好他們明天就會撤退。
我低下頭看自己的手。
已經回不去了。
最後我不顧旅店老板的反對,回到他家旅店,征用了他家旅店的屋頂。
我坐在屋頂上數星星,覺得這裏的星星很亮。
直到有人坐在我身邊。
記者同事把一個紙包扔在我懷裏,也往遠方的天空看過去。
他說了一句什麽,我下意識地問:“哎……?”
于是他不耐煩地重複了一句:“生日快樂。”
是啊,原來今天是我的生日嗎?自從母親去世,我就沒有再過生日了。太久了,久到我已經忘記我的生日是哪一天。
我想,記者同事看上去也沒那麽堅定嘛。
……
那之後我站在山崖上看他們離開,本來想一路跟回木葉,但是這又沒什麽必要。
倒是宇智波帶土一直沒有出現。
他到底是真的被什麽事絆住了,還是一直在暗中觀察?偷窺他又不是不會去做。
才過了一天一夜,杉原他們還沒回到木葉。
我撤掉影分-身回去的時候,發現他們正在某個邊境地方烤魚。
日向千尋意外的會做飯。
慢悠悠地跟着他們回到木葉,已經是半個月之後的事了。那是個晴朗的午後,我們一行人慢悠悠地走進木葉大門。
一進木葉就聽說波風鳴人搞了一件大事。
據說他在放學的時候遇到了随風之國使團前來拜訪的四代風影的小兒子,發覺人家在砂忍村過的不好,于是就在大庭廣衆之下當着四代大人和砂忍訪客的面發出了“那我們一起去當叛忍吧!我們一起成為最強的叛忍”這樣的邀請。
四代風影的小兒子,在所有大人還沒反應過來之前,他答應了。
現在整個木葉雞飛狗跳,波風鳴人還在家裏被關禁閉。
聽說看着他的人是不靠譜人漩渦彌生也就是我的同事灰雀,我只覺得他們兩個只會一拍即合偷偷摸摸在背地裏去找四代風影的小兒子砂瀑我愛羅。
四代風影聽了之後極其憤怒,但自己兒子都同意了,他拍着桌子大喊是波風鳴人拐騙了他兒子,要求木葉趕緊把這事解決了。
怎麽解決,兩村影的兒子手拉手要叛逃,不能只怪一邊的教育不對勁吧。
我跟帶土班的兩個人剛準備分開,他們兩個要回家看看,就在這個時候顏山的方向傳來了一陣驚天動地的巨響。
完蛋。
我看着訓練場那裏出現的兩只巨大的動物,一只貍貓一只狐貍,天地變色,飛沙走石漫天狂風,只見那只九尾狐吐出一個巨大的尾獸玉——
那只貍貓也毫不客氣地回敬——
我腦袋裏想的竟然是,如果我還在醫療班,就能和封印班和結界班一起瘋狂加班了。
我扭頭一看,木葉報社就在邊上,二尾八尾大鬧雷之國某城市的新聞還沒過去呢。
再看看眼前,一尾和九尾已經擺開架勢,好像就要打個你死我活。
貓又已經撺掇我快點上,激動地想攙和進去。
我心想要是野原琳也在村子裏,二尾和三尾也來湊熱鬧,那木葉這事就要流傳數百年,新聞标題我都想好了,《四只尾獸毫無預兆驚現木葉訓練場,震驚,怎麽還出現了兩只九尾?!》。
貓又被我按住了,邊上的兩個臨時隊友卻跳起來。哦,現在任務結束了,也不用臨時隊友了。待會就去注銷隊伍成員身份。
他們兩個就往那邊跑,也不看崩潰的結界班班長正在拼命帶着人修結界,一定要跑過去看看。
我可不能過去。
不然一尾看到我,就知道我也是人柱力,大鬧雷之國某地的二尾人柱力大搖大擺地出現在木葉,這叫個什麽事。
趁着局勢混亂,我變回原本的樣子,走進了一樂拉面店。漩渦一族要是走在大街上鐵定被封印班抓壯丁拉去補封印,跟送到一尾臉上有什麽區別。
拉面店的大叔是個奇人,在這種時候還能鎮定地繼續開店,店裏無論是什麽人來吃飯他都不會驚訝,我是看見他店裏的暗部嗖嗖嗖都竄出去不見了。
我剛點了一碗叉燒拉面,雙手合十準備開飯的時候,背後傳來一個驚喜的聲音。
“斑爺爺,你怎麽從族裏出來了?”
宇智波佐助趴在我面前的桌子上,枕着他兩條白嫩嫩的小胳膊,聲音很大,看的是我。
我當時差點就把面碗給掀了。
作者有話要說:
小佐助有什麽壞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