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我的刀

那把刀陪了我很久。

太久了, 從我第一次上戰場的時候就一直在我手裏,它沒有名字,是父親給我的刀。

沒有刀紋, 沒有刻字, 沒有家徽, 它陪着我經歷了太多事, 我從沒它高長到現在,比眼前的老祖宗宇智波斑好像還高那麽一點。

我面無表情地對宇智波斑說:“是我的刀。”

是我的就是我的,來來回回只有那麽幾樣東西, 我管他要怎麽說。

興許是看我不打算給他, 老祖宗就忽然來了興趣。

“那要看你有沒有資格。”

他這話說的很随意,甚至把刀抛回給了我。長刀落在手裏的重量跟以前一樣, 我順手就把它插回刀鞘。

頭還很疼, 宇智波鼬給我看的月讀還沒來得及翻記憶,精神能量也混亂的很。別天神是不能用,我也不覺得宇智波斑會輕易中招, 萬一被他反看到我的記憶就完了。貓又女士連吱個聲都不肯, 而宇智波帶土只會坑我。

但是戰場上誰會管你怎麽樣啊。

“去外面。”

我不想在宇智波鼬這裏打起來。雖然大概不會吵醒他,但要是他醒過來發現自己的房間遭了老祖宗,不知道會出什麽事。

老祖宗有點意外地看了我一眼。

繁星如許的夜空下,黎明組織基地院子地下早就千瘡百孔暗藏玄機, 從窗口望向看似平整實則布滿陷阱的地面, 好不容易找到一塊還算是安全的區域。

還是算了, 不要在自己家打。我怕宇智波斑一腳踩空發現迪達拉埋在下面的終結谷雕像手辦, 一氣之下把整個宅子給砸了。

我讓留在木葉的烏鴉緊急去找玖辛奈大人, 說宇智波斑他真的複活了這事要命,我現在要攔住他, 運氣好的話明天還能活着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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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智波帶土不但沒說話,他還給宇智波斑讓路,看他那架勢要不是怕被打就把宇智波斑的鐮刀鎖鏈火焰團扇都掏出來還給他。距離我第一次想殺了宇智波帶土已經有十年了,只有今天我真的準備待會把他套麻袋打一頓。

從精神空間深處出來看看情況發現我要跟宇智波斑切磋的時候,貓又憤怒地咒罵我是不要命了。

宇智波斑早五十多年前就從宇智波一族離開,貓又堅持說這波她要給我陪葬。

現在我們走出了黎明組織基地,死去多年的老祖宗看什麽都覺得很有趣,走走停停反而像是在老人郊游。跟在他後面的我和宇智波帶土開始咬耳朵,聲音熟練壓到只有我們兩個能聽清的地步。

“真要送死啊?”宇智波帶土小聲問我。

我惡狠狠地踩了他一腳:“我剛跟小鼬打完,要是我死了一定拉你陪葬。”

宇智波帶土啧了一聲,沒良心地看了看正在逛街找地方的宇智波斑:“你不覺得老頭子很可憐嗎?還要在你和佐助身上找他弟弟的影子。”

“有膽子你直接對他說試試。”我用左手摸了摸眼睛,還是很疼,血已經擦幹淨但幾乎沒法動用瞳力。

宇智波帶土快樂地說:“不行,我死了誰給你收屍?你記得劃水,你越強老頭子打的越高興,裝弱他就沒興趣了。”

我還用裝嗎?我現在就是應該進醫院的狀态。

最後老祖宗提着一堆甜食走在前往郊外的小路上,我和宇智波帶土負責付錢,還覺得自己像是敬老院的志願者,而我即将被這個年輕的不像話的老人暴打。

宇智波帶土盡職盡責地給老祖宗拿東西,還說如果快死了就撈我一把,用神威把我們兩個卷走然後在全忍界開始逃命。

老祖宗興致勃勃地召喚出了不知道什麽武器,看起來就不是正常人能用的,落在地上差點把地面砸出一條裂縫來。備用武器,看起來還是鐮刀一類。

宇智波帶土曾經吐槽鐮刀沉,還說老頭子肯定有千手血統,普通宇智波誰用的慣這玩意。

我心情平靜地拔出了我的刀。

這地方我常來,有我的飛雷神印記。飛雷神距離越短發動就越快,微末之差決定了我可以逃命。

在一邊圍觀的宇智波帶土忍不住提醒:“老頭子,你記得手下留情啊!”

老祖宗涼涼地說:“他不是漩渦嗎?漩渦跟千手都耐打。”

聽到這句話,貓又女士在精神空間給自己挖了個墳,用尾巴卷了塊木板當墓碑躺進去了。貓又女士一定是遭到過宇智波斑的毒打,才會變成今天這樣現實的模樣。

于是我問她,我們都快死了,你告訴我當初宇智波斑見到我們的時候都做了什麽。

貓又女士悲傷地說:他打我。

“……”

我還在跟貓又聊天,老祖宗已經在一瞬間到了我面前。

下意識擡手擋開,差點被力道震麻了手。

我聽到宇智波帶土的抽氣聲,他瞬間遠離了戰場以免被波及。

那一刻我想起宇智波斑的記憶碎片裏,他在戰場上如入無人之境,走到哪毀滅到哪的場面。現在面對忍界修羅的變成我了。好消息是我覺得他不至于馬上送我離開這個世界,壞消息是宇智波泉奈加千手扉間這個組合只能讓我想到老祖宗剛才要把我打個半死的表情。

初代大人,你錯了,千手扉間是沒複活,但跟千手扉間有關的年輕後輩正在被你的摯友按在地上打。

“刀法亂七八糟,誰教你的?”

“……鏡大人。”

喘了口氣的功夫我覺得這會是我一生的噩夢,因為我的刀法也就是戰國時期的那套,而宇智波斑最熟悉的也就是這些。

下一個轉身就看到一雙三個勾玉首尾相連的萬花筒寫輪眼,眼熟到讓我心髒停跳。

我迫不得已也開啓了萬花筒,挪開視線盡量離他遠點。眼前的世界褪色成黑白,反而變得清晰了很多,我看到老祖宗那頭飄揚的黑發掠過天際,第一反應就是用飛雷神離開原地。

貓又:“你用什麽飛雷神?!!”

我也後悔了,我想,完了,今天回不去了,不知道旗木卡卡西有沒有遇到緊急情況,我可沒辦法去那邊看他了。

這場戰鬥結束的很快。

我躺在地上不想動,宇智波帶土蹲下來戳戳我問我還活着沒。

我說還行,剛才女神說黃泉客滿不收我。

宇智波帶土露出一種往事不堪回首的表情,甚至還有些後怕,他繼續說:“沒事,這種情況我見多了,以前老頭子教我的時候……”

“以前?”老祖宗從宇智波帶土懷裏搶走他的豆皮壽司,狀似無意地問了一句。

一不小心說漏嘴的宇智波帶土背對着他睜大眼睛,冷汗都快吓出來了。

宇智波斑在他面前一站:“繼續說。”

我閉上眼,宇智波帶土你就自救吧,我現在完全不想幫你的忙。用了一下飛雷神就被老祖宗從天上扔下來,你叫他老頭子他都沒反應可見是有多喜歡你這種表裏不一的小孩。

宇智波帶土又開始假裝磕磕絆絆地解釋,然後不着痕跡地引開了話題。青年時期的宇智波斑好像還比較好忽悠,就這麽把事揭過去了。

準備回去的時候,我艱難地爬起來,就對上老祖宗若有所思的臉。

“看不清了?”

“……”

平時是有點,但這次不但看不清,整個黑白世界還沒變回來。再這樣下去我懷疑總有一天我會變成宇智波一族寫輪眼後遺症的全新案例,寫進那本厚到不想看的保養手冊裏。

要不是看不清老祖宗的攻勢,基本上憑借直覺戰鬥,我也不至于應對不及。

宇智波帶土不知道怎麽回事,用了多少次萬花筒硬是沒有一點副作用,我懷疑他早就不算宇智波了。

“也不是不能用。”我說,“我習慣了。”

原想幾乎用不到,但用的次數還是越來越多。有了強大的力量就總是有各種各樣的事情需要去依靠它,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是無可挽回。

老祖宗看我的時間太久,久到讓我懷疑他準備把我的眼睛挖下來備用。血緣很遠只不過是沒法變成永恒萬花筒,不代表就完全不能用。

最後他只是說:“明天過來跟我學刀。”

等老祖宗走遠了,我才問宇智波帶土:“他到底有多嫌棄我的刀術?”

宇智波帶土沉思片刻,最後點點頭說:“我覺得他沒說你的刀術像小孩子過家家已經是一種肯定了。”

看起來宇智波帶土有很深的心理陰影。

我安詳地躺在地上,一動都不想動,甚至想在這裏睡一覺。我想不通,事情怎麽忽然變成這個樣子。

于是我拽拽宇智波帶土的衣服,對他說:“你覺得是誰複活了老祖宗?”

宇智波帶土幹脆坐在地上,拿出一塊紅豆糕來吃:“我哪知道,他留給長門一只輪回眼要我複活他,我就知道還有另一只,但長門那裏絕對沒有第二只,我也想不到他還能有第三個繼承人。”

閉上眼睛,我感覺時間都在離我而去。

我輕輕地說:“也不一定是繼承人,你就沒懷疑過……他嗎?他才是最有可能去複活宇智波斑的人,比你可信多了。”

宇智波帶土花了幾秒鐘聽懂我在說誰。

他把紅豆糕一扔,我聽到他罵了一句我聽不懂的話。

意識逐漸沉入夢境的海。身體說真的需要好好休息,比連續做噩夢的小鼬還需要休息,但是從背後升起的刺骨寒意讓我勉強掙紮着醒過來。

一只手停在我眼前,那是宇智波帶土的手。

“宇智波帶土,你想……”

他毫不猶豫地,用手刺穿了我的眼睛。

作者有話要說:

宇智波帶土:我學過專業的挖眼技術,我真的學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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