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一串謎題
展昭拉着白玉堂奔回房,“砰”一聲關上房門,甩手坐到床上。
白玉堂不解地看着展昭,展昭一臉肅容,良久才擡起眼睛問道:“莫少商呢?”
白玉堂答:“也許憋太久了,還在蹲茅坑。”
展昭抽了抽嘴角,頓了幾頓,才又開口道:“我覺得八賢王所說破綻甚多,卻又覺得他并不像是在撒謊。”
“你若是八賢王,你為何會改變主意将實情相告?”八賢王先前分明是不想見到他們的。不會被幾波沒什麽威脅性的人刺殺就改變主意吧?展昭是祈邵頤的徒弟,先前在陷空島成親的時候就已經傳開,八賢王消息靈通,又怎會不知?
展昭又開始摸下巴。“你說的對,八賢王會突然之間将實情告知,本就是一件怪事,而他所說的,又是怪上加怪。這清單如若不是祈然寫的,又會是誰?在八賢王的故事裏,祈染分明是個惡毒之人,又怎麽會被人威脅,最最令人感覺怪異的,是寫這清單的人,究竟是用什麽來威脅祈染?”
“還有一點。”白玉堂道:“八賢王與祈風雲究竟有過什麽協定,才使得祈風雲放下滅門之仇。”
祈風雲雖然當時年幼,但是遇到過那種事仍然如此堅強,并不像是沒有完全準備就前去報仇的人,而八賢王與他的協定,也确實令人在意。
“八賢王雖然告知我們實情,我們卻不一定要信。”白玉堂道:“或許他所說的奇怪的地方,正是我們可以下手查探之處。”
展昭摸出清單,看了又看,突然道:“當日莫潇潇說過,這東西像是女子所持之物。”
白玉堂一挑眉,心道:這貓兒對女子所言倒是記得清楚。
“肯定不是祈染的……也不會是祈然所寫……又稱家母……莫非,這是梁如意寫的?”展昭打了個激靈,看向白玉堂。
白玉堂道:“我對梁家堡一無所知。”
“八賢王所言不可盡信,然這梁如意,卻真真不如我們所想的,是個好女子。”
白玉堂點頭:“的确是可以先從她入手。”
展昭從床上蹦起來,又道:“我去寫信給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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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如意是江湖兒女,先生會知道什麽?不如交與我來辦。”
展昭看着白玉堂:“你還有探聽消息的本事?”
“我沒有,不過陷空島有。”白玉堂輕笑,捏住展昭的下巴道:“陷空島家大業大,各路人馬兵械都拿得出手,若是喜歡,我把龍吟殇送你也無妨。”
展昭知曉白玉堂以為他在為無暇的事傷心,便笑笑道:“雖然一開始很驚訝,不過仔細想想……能夠配得起無暇的人,必定不會壞到哪裏。而且無暇跟了我這麽久,它的脾氣我是最清楚不過了。”
“所以……?”
“而且你的龍吟殇我也揮不起來,莫非要我拿着大刀當劍使麽?”
白玉堂嘴角笑意更甚。“若是你喜歡,我也教你使使。”
“真的?”展昭睜圓了眼睛,頓時精神百倍。于是白玉堂就與他并膝坐下,讨論武學……
放下展昭與白玉堂相談甚歡不提,且說莫少商如廁之後,心滿意足的提着褲子走進院子想要曬曬月光,便發現有幾條紅影刷拉刷拉從客棧屋頂飛過。
莫非今夜存心不讓他睡覺?
莫少商左右看看,确定白玉堂和展昭都不在附近之後,就隐了身形,尾随幾條紅影而去。
這幾條紅影的輕功路數倒是與先前襲擊八賢王的人是同一撥,也是身穿一身紅衣,否則莫少商也不會當機立斷跟上來——紅影的功夫都不是很好,即使他的輕功不怎麽樣,也能輕松追上。
一共三個紅衣人,出了客棧都朝着同一個方向而去,莫少商一路尾随,奔了一炷香的時間,穿過三條街,幾個紅衣人才閃進一個大院。莫少商在大院門口看了看,見門牌上寫着“浣花苑”才翻了進去。
浣花苑地如其名,裏面種滿了各色花草,青玉石板鋪的小路,兩邊都是香花,莫少商不好藏身,只好趴在花叢裏慢慢挪動,幾個紅衣人卻是一閃一閃,不見蹤影了。
莫少商郁悶得捶了捶黃土,心道:莫非今晚就是要我一事無成?
等了一會兒沒什麽動靜,他準備慢慢挪出去的時候,就聽得遠遠傳來了幾個人的腳步聲,吓得他趕緊屏息滾到一邊。
來人是一位年約雙九的公子,腳步沉穩看的出練過功夫,卻不知為何有些虛浮,身前身後跟着四個丫鬟,前面兩個掌燈,後面兩個拖着果盤和布匹。走到離莫少商不遠的地方,那公子突然停了下來,捂着嘴開始咳嗽,咳了幾聲身前一個丫鬟就道:“公子近來咳嗽得越發厲害了。”
另一個丫鬟道:“公子,不如再吃一顆藥吧。”
那公子擺擺手,又咳了幾聲,道:“是藥九分毒,這東西吃多了也是個死。”
先前開口的丫鬟道:“不如公子先行回去,東西由奴婢送去給主公吧。”
那公子搖搖頭,道:“本就不喜瞧着我是個病秧子,若是這點小事都不辦,那不是更讨嫌了。”
“這也不好那也不是。”丫鬟嗔道:“公子總該拿自己當個人才是。”
“呵。”那公子笑了笑,又咳了幾聲道:“走罷,早去早回。”
那丫鬟嘆了一聲,又道:“我剛見三個紅衣回來了,想必八賢王那不安生了,一會兒見了主公,公子可要小心說話。”
那公子點點頭,又咳了一聲,幾人慢慢走遠了。
莫少商還想再跟着去看看情況,卻聽見遠遠有狗叫聲,想來這宅子有帶着狗夜巡的下人,只好作罷,偷偷摸摸翻牆出去了。
縱然前一夜發生了許多事情,第二日展昭和白玉堂還是起了個大早,在客棧院子裏,白玉堂一邊慢條斯理的喝着混沌湯,一邊教展昭練習刀法。
展昭雖然是個學武的好胚子,可惜太精通祈家的劍法,導致他在學習刀法的時候總覺得別扭。
“玉堂,這刀法怎麽這樣拐?”展昭擺出一個奇特的姿勢,問白玉堂:“我怎麽覺得像是小貓跳舞樣的,你舞的時候就好看?”
白玉堂輕笑一聲,還未說話,身後就竄出一個莫少商來。
莫少商幽怨的看着二人,道:“雲吞、包子,兩位好興致。”
“哎呀,你的眼圈怎麽這麽黑?”
“別提了。”莫少商将佩劍往院子石桌上一放,不管小籠子裏的包子是哪裏來的,抓着就吃,一邊道:“跟你們一起來九州是我這輩子最最最倒黴的事。”
展昭巴巴看着小籠包消失在莫少商嘴裏,道:“只要有吃的,還不算是最最最倒黴。”
莫少商噎了一下,趕緊拿了一碗雲吞咕嘟咕嘟喝湯,順了氣才道:“我昨夜被狗追了。”
展昭和白玉堂都用一種難以言喻的表情看着莫少商,道:“你昨夜離開八賢王那,不是去茅……那個了麽?”
莫少商道:“是那之後的事,我看見襲擊八賢王的那一撥紅衣人,就跟去了。”
“然後……你就被狗追了?”
“是這之後……我追到一個叫浣花苑的地方,原來那些紅衣人是有主公的,而且那裏還有一個公子,似乎不怎麽得寵……我本來想去看看他們的主公是誰,不過巡夜的下人牽着狗來巡視……”
“于是你就被狗追了!”
“那之後!”莫少商道:“我從浣花苑回來的路上不小心踩到路邊野狗的腳,就……”
展昭和白玉堂都看着莫少商,無甚表情。
莫少商又吃了一個包子,道:“這浣花苑,你們查是不查?”
“查,自然要查。”一個清冷的聲音遠遠傳來,就見公孫和趙矍慢慢走進三人的視線。公孫手上拿着把折扇一搖一搖,邊道:“這浣花苑可不單單是紅衣觀這麽簡單的地方。”
“先生。”展昭立馬搶了桌上最後一籠小包子給公孫。“吃包子。”
趙矍表情糾結。
“你這饞嘴貓。”公孫捏了個包子塞進展昭嘴裏,道:“這麽久沒見還是這麽胖。”
展昭表情立馬糾結。
白玉堂道:“先生怎麽來九州了。”
“我們也不想來的。”趙矍故意加重“我們”二字,憤恨道:“都是那個小喜子拿着诏書告訴我,皇帝叫我來查辦紅衣觀。”
展昭吃着包子道:“什麽紅衣觀。”
莫少商道:“紅衣觀指的是女子組成的殺手刺客門派,多是朝堂的說法。”
“哦?”
公孫策道:“你們成親當晚,吏部尚書茍恒被刺殺了。對方在茍恒的屍體旁邊留了一朵雪白色的狐貍花,這狐貍花,又叫做浣花。”
趙矍一臉苦逼,道:“于是我們就被派來了。”婚期再次再次延後……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