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People who are serious about the relation are moody as they have devoted a lot that makes them worry about gains and losses.——動了真感情的人都會喜怒無常,因付出太多,難免患得患失。”
李辰翼大一日記:7月——
今天上午的第三堂體育課,體育老師有事不在安排我班自習。坐在交談聲暗湧的教室裏,我才把席娟的《罂粟情人》看到三分之二,就見方薇如驚慌的小鹿奔進教室擠到我旁邊,發絲淩亂,氣喘籲籲。
“怎麽了?”我問,很少見她這樣張皇失措。
“……從教導室出來……我在操場遇到常——孔雀,他見四下無人沖上來就強抱我,還——還想親我……”方薇被吓得不清,說話磕磕絆絆的。她口中的孔雀指的是找祝天擎幫忙介紹方薇的常祥福,人長得還算正常可是自我感覺太過良好特飄飄然,所以被人取了個綽號——孔雀。本來圍繞着方薇的欽慕者就多,可是有我這個擋箭牌在大家都還是很有分寸的保持着自知之明,最多也就偶爾情書、電話等等,卻沒想到還會有人做出如此流氓癫狂的舉動。
“我當時吓壞了推開他就跑,——真該踹他一腳甩他一巴掌的。”緩過神來方薇後悔的說。
“你直接跑開是對的,突發狀況沒有人能想到那麽多的。”我擁擁她的肩安慰她,下課鈴聲響起。
“要是他以後還這樣怎麽辦,惡心死了。”方薇惱怕的說。
“放心,沒有以後了。”我說。
“嗯——”方薇側頭看我,我擁着她的肩沒說話。少頃,同學們陸續回到教室,祝天擎異樣的看了看我和方薇坐進裏側,方薇起身要走卻被我按住,“再坐一會。”我輕聲說。
又兩分鐘過去,上課鈴聲響起,我放開方薇跟着她一同起身,“你幹嘛?”方薇問。
我淡淡的對她笑了笑拉着她的手,直接走出教室。“你到底幹嘛啊?”方薇再問,我還是沒說話只是自顧自的拉着她往四樓的三班而去,途中遇到前來上課的英語老師,我為自己和方薇告了十五分鐘的假。
“辰翼——。”發現我是在往常祥福上課的方向走方薇有些慌。
“不好意思,姚老師,我找一下常祥福。”來到常祥福所在的教室門口我對正在給上課的輔導員說。
方薇不知道我要幹嘛急的滿臉通紅,只能僵硬的沖姚老師扯着笑臉。
常祥福在全班同學的注視下剛不急不慢的來到門口,我松開牽着方薇的手一揚手臂,“啪”——的一聲沉重的悶響在四樓臨空而起,所有在場的人被驚了一跳。
緩緩地拉開适才在常祥福鼻尖前驚雷拍響的雙手,我左臂一勾就将驚愣的他拉到身前。
“記住,要是再有下次——這就是甩在你臉上的一巴掌。是爺們的,就用爺們的方式,強欺強淩不是禽也是獸,對吧?。”貼在常祥福的耳邊我用僅他我方薇能聽的聲音說。
“似乎吓到了好多人。”松開常祥福我瞪大雙眼沖方薇鬼馬的一樂。
“哎呀——。”方薇擰巴着臉飛起就給我一腳,姚老師的黑板刷也“咻”的飛過來,“整天沒個正形。”
我雙手往頭上一放做出個投降的姿勢轉身就跑,“把刷子給我撿回來。”姚老師大吼。
“說你喃。”我回頭看常祥福一眼拉着方薇趕緊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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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假,祝天擎瘋狂展開遠距離電話攻勢,致使李辰翼在溫習《午夜兇鈴》時條件反射的把它當作喜劇片來看,和李辰翼一起看片的辰翼媽媽由始至終一直飽受精神、視覺與聲音的三重折磨,差一點就瀕臨人格分-裂,觀影完後她直接把此片譽為經典中的經典。
方薇利用強有力的近水樓臺優勢,繼續發揚福爾摩斯的敬業精神,學優而憂,幾句話的來回就條理清晰的分析出她二舅包-二-奶的事實,在一大家子人聚餐時。事後,方薇說她自己都被自己吓到了。她二舅見事實敗露,面不紅耳不赤的對為他生了兩個娃的妻子說了句:——她也是我的家人,希望你能和她和平共處。方薇起身拉着二舅媽就走,轉身時順手潑了二舅一身的雪碧。
李辰翼則繼續在楊璟的世界雲端漫步,閑來無事時調戲調戲齊飛陽,小日子還算過的有滋有味,誰也不去刻意說明暧昧關系的原因,亦或不願說明。只是,時間是個絕對奇怪的東西,他能讓任何東西轉換滋味,暧昧也不例外。
一天,在楊璟的小屋,李辰翼在楊璟洗浴時拍下了他一張出浴的俊姿,抓拍的很養眼——單手抖發周身細珠,六塊結實的腹肌,堅實的胸膛,亂雜濕漉的短發,更何況還有小楊璟欲說還休。——只圍着一條浴袍,楊璟執拗的追着李辰翼滿屋子跑,鬧得滿室□。
李辰翼跑不過楊璟屢屢被抓,索性就數次故技重施的扯楊璟的浴袍。一來二回——楊璟索性不遮了,而李辰翼此時已跳坐在到櫃臺上。手筆直一伸,手機就舉到楊璟夠不着的位置。
“小東西。”楊璟責斥一聲,不急不緩的走到李辰翼的雙腿-#間按住李辰翼的手臂就往下拉。力量上李辰翼不是楊璟的對手,便鬼心思的左手向下一探直搗小楊璟,“——”楊璟悶哼一聲,右臂一摟就将李辰翼抱了起來,一個斜晃他倆同時倒在床#-上。
“你給還是不給。”楊璟俯在李辰翼身上。
“有能耐自己拿。”李辰翼把電話壓在身下。
“真以為我不敢對你用強?”楊璟威脅說。
“還真怕你不敢。”李辰翼說。
“嘿,激我。”楊璟全身壓住李辰翼讓他動彈不得。
“怕你啊。”李辰翼含笑側頭吻上楊璟的唇。——
李辰翼大一日記:8月——
…………………
情-#*欲-高-漲時,無論男女,又或男男,又或女女,只要是人——情理當中得都會幹柴烈火,楊璟是不是幹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自己屬火,而且整個房間正在悄然升溫。
楊璟應該是被驚到了,兩個眼睛直接放大傻愣愣的。我淺然一笑,咬上他的嘴唇。這是挑逗嗎?應該是吧,就在那一刻我忽然明白原來有些事情是根本不用學的。
楊璟的眉毛急急一挑,一手按着我的背一手輕托着我的後腦勺像是不服氣般的将舌頭直趨而入。我立然渾身一粟,這次換成楊璟不懷好意的笑了,他更用力的抱着我,舌頭不斷的追逐着我的舌頭交纏、打轉,額——原來這才是接吻,我忽的慧光一閃的明白。
我們不顧一切的癡纏着,如同久逢甘露的幹涸,不停地彼此需要着。渾然忘我——應該用這個詞吧,因為當時的我腦海一片空白。可盡管這樣,我卻,始終沒忘記深吻和愛撫,人真是一個奇怪的生物。我的手怎麽就下滑到握住了他堅硬的小楊璟的,我不太知道,我只感覺到了他的火熱與跳動,并且在我握住小楊璟的那一刻楊璟深深倒吸一口氣身子前挺。
這應該是享受的聲音,對吧?可再下一秒我的手被另一雙手死死拽住,同時他的唇明明帶着不舍卻迅速而果斷的撤離。“別這樣,我們不應該這樣。”他說。
猛地一個激靈,我感覺自己猶如被潑了一盆冰水,全身上下的每一處都還燥熱着,內心卻飛速冷卻。被楊璟握住的雙手被他慢慢推離,凝視着他銳利的雙眼手依然感覺到小楊璟的熱度與硬-度,我在那一刻莫名感覺到一絲難言的羞憤。
又或者說——是難堪,我不能理解明明就是你情我願,怎的就變成了,不應該。
看着他維持凸起狀态的轉身,看着他背對着我穿褲套衣,我就只是直直的看着他,既不移開視線,也不說話緩解氣氛,只是看着,一直到他轉身說,“走吧,我好了。”
當時的我耳邊從頭到尾都在回蕩着三個字——不應該,不應該……。直到楊璟說話時,都沒有停止。
“可是,我好不了了。”是的,我是這樣說的。楊璟聽完就是眉頭一擠,我想他當時是想假裝什麽都沒發生順便為我倆找一個臺階下的,只是我就是李辰翼,一個在任何時候都不願強迫別人的人,特別是在愛裏。我忘了在他的眼裏我是男人,而他也是。
“不是說好我上班順便載你去書城的嗎?時間不長,沒多大一會我就轉回來接你了。”楊璟做到床#邊。
“還是不去了,對不起。”我微笑說。
“那和以前一樣你一個人在家裏看書看電視,我很快就回來。”楊璟說,我既不搖頭也不點頭還是微笑。楊璟無奈的嘆聲氣,和以前一樣笑着拍拍我的頭,拿着鑰匙走了。
看着他出門關門,聽着摩托聲響起我只是靜靜的坐着,而後自顧自的笑起來。起身裝書收拾衣服,連我自己都沒想到這一切我能做的那樣的冷靜輕松。
是的,他是獨子,他要傳宗接代,他要光宗耀祖,而我,也是獨子——。
關門前掃視屋子一眼,我搖頭而笑的拉上門。
若是不應該,請別和我暧昧。
若是不應該,請別容忍我的暧昧。
若是不應該,請別接受我的暧昧。
若是不應該,請表明你的态度,我也有我的态度。
家是不能回了,和媽媽說了一個星期後再給她打電話決定回不回去的,這時候我出現在家門口,媽媽會吃驚,我也會吃驚,即使媽媽不會說什麽。
“能到你家住兩天嗎?”我打電話問王笑天。
“來吧,柱子這兩天正念叨你呢。”王笑天說。
“滾。”……
下午黃昏的時候,楊璟打電話來問我怎麽走了,“不是要住上一個星期的嗎?”他說。
“突然有事。”我說。
“什麽事啊?走得那麽急,都不和我說一聲。”楊璟說。
“能不這樣嗎,哥?”我說,“我真的沒辦法當什麽都沒有發生過,我需要一個人靜靜。你的态度我現在很清楚了,而我的,要是我能把你只當哥哥,什麽都好說。要是不能,點到為止剛剛好。等電話吧,你等我的,又或者我等你的。”
楊璟還要說點什麽,我提前挂斷了,我真的只能這樣——我就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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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年後再回首,李辰翼評價當時的自己說,——自尊心太強。但不止那時是,此後依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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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辰翼住在王笑天家,祝天擎更瘋狂了,一大清早的抱着個複讀機在樓下放《愛你一萬年》。
“這孩子今天發什麽神經?”
“這人我不認識。”回答完,李辰翼才反應過來問話的是王笑天媽媽。唉,又丢人了。
“阿姨,我能借個盆子裝點水嗎?”李辰翼問。
“不能複讀機是笑天的。”王笑天媽媽說。
“哦——”李辰翼拉長聲音看向洗漱間裏的王笑天,不知王笑天是不是感覺到了殺機身體一抖。
晚上,樓下點起了蠟燭圍成了三層的雙桃心,祝天擎在桃心中間深情款款的站着。
“這是今天的最後一個節目了吧?”李辰翼揪着王笑天問,幸好晚上王笑天的爸爸媽媽都不在,要不然祝天擎就已經進屋了,李辰翼真是怕極了祝天擎吟詩,真心聽着全身上下都難受。
結果祝天擎還是吟了,在王笑天還沒來得及回李辰翼話的當口,當然也有人覺得祝天擎吟詩吟得特好的,比如此時,八樓的,十四樓,三樓的女生,人家都又是扭又是跳又是發嗲又是尖叫神馬的,當然還少不了五樓的笑得假牙都差點掉了的阿婆。
“關關雎鸠,在河之洲。
“窈窈窕窕,君子好踢球。
“只差紫菜,左右流汁。
“窈窈窕窕,五妹求之。
“………………………”
頭崩腦裂的靠在王笑天肩上,李辰翼又一次淚了。
“千萬不要問我這首詩是什麽,我真心不知道,絕對不知道。也別問我是不是感動了,你來感動試試。”李辰翼在心裏說。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