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唐夕低頭一看,還真是,一邊道歉一邊重簽:“習慣了,進出一些需要登記的地方,我都寫他的名。”
賀仲生嘲笑一聲,聲音突兀。
舒禾和程程也沒忍住。
沈佑皺眉啧一聲,“我說怎麽我那個號老有推銷電話。”
唐夕不理他,扭頭對夏燈笑:“夏老師,麻将機。”
“給你備了,別輸得哭就行,如果你非要跟他們幾個打的話。”夏燈提醒。
賀仲生挑眉:“喲,還有這個項目呢?”
唐夕對自己的牌技十分自信:“雀神,不吹牛逼。”
沈佑笑出聲:“別吹牛逼了。”
唐夕用力瞪他一眼:“你別跟我說話!”
賀仲生最喜歡看笑話,“怎麽了這是?吵架了?怎麽回事沈哥,我們唐夕老師這麽大腕你都不顧忌?是不是盛不下你了?”
沈佑翻白眼,不想說。
還不是初臣的事。
唐夕嘴上說無所謂,初臣的新聞一出來,又開始曠工喝大酒,給他打電話撒酒瘋,半夜去看電影,看完醉倒在座位。工作人員從她手機的個人收藏找到他電話,打過來,他活兒都沒幹完,立馬趕去,她已經趁人不注意,跌跌撞撞走了。
他後面跟幾個熟人找了她半宿,從電玩廣場門口找到她,她非要去玩捕魚,但人已經關門了,她就一直敲門。
他費牛勁把她帶回去,劈頭蓋臉一頓罵,她又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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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再說話,只給她遞紙巾,看着她一會哭一會笑。淩晨她終于累了,坐在地上、趴在桌上睡着了。
他給她收拾好房間,把她專門買來放初臣舊物的保險櫃扔了,她酒醒給他打電話發脾氣,說絕交,他答應得痛快。
如果不是夏燈過生日,他們還會持續冷戰,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是頭。
沈佑也懶得再罵她,就算是她媽,她非要為了一個男人跟家裏決裂,當媽的就有轍了?
唐夕已經跟賀仲生就牌桌上的高光時刻聊起來了,舒禾和程程也不是扭捏的人,自然參與進去。
夏燈去看她的烤雞。
沈佑此時氣場突然有些難與他們融合。
他倒不是矯情的人,正準備沒事人一樣同他們鬥嘴打樂,梁麥一通電話攔下他的步伐。
他走到一邊,接通。
人群中聊天的唐夕快速朝沈佑瞥了眼。
電話接通,沈佑只聽到梁麥在哭,他耐心等她哭完才問:“有事嗎?”
“如果我說後悔了……”
沈佑沉默。
“佑,阿麥後悔了……”
沈佑眉心微蹙,提口氣,朝門口走去。
賀仲生問他:“準備開飯了!嘛去啊!”
沈佑沒說話,步子很急。
唐夕回答:“都沒看新聞嗎,一個月前就有傳聞說私募梁麥女士感情生變,沈哥這麽貼心,肯定要去安撫她的傷疤。”
她陰陽怪氣,舒禾、程程、賀仲生三人相視一眼沒說話。
沈佑此時已經出門。
他沒注意唐夕說了什麽,梁麥在這時發來照片,是她醉意朦胧的臉,地面都是空酒瓶。
“你現在身邊有沒有人?”他了解梁麥,她在失望時會有自虐行為。
梁麥回複:“我身邊再不會有任何人。”
沈佑剛要讓她待着別動,賀仲生又打電話,此時電梯抵達,門開了,他接通,進電梯,問:“怎麽?”
“唐夕吐了,她是不胃不好啊?我們問她,她也不說話。”
沈佑皺眉,沒有猶豫地開電梯門,又出來,往回走。
賀仲生指指茶室,告訴他:“喏。”
沈佑走過去,看到趴在茶海前的唐夕,熟練地摸額頭,說:“包。”
“沒帶藥。”
“包。”
“外邊。”
沈佑出去拿了一趟,在一個內置口袋裏找出奧美拉唑,讓她吃了。
唐夕有些驚訝:“你什麽時候藏的?”
沈佑沒答:“喝不了酒就別裝逼,喝得胃酸反流半夜在那打滾叫喚,沒人管你。”
唐夕嘴角向下:“是,你要管你前女友。”
“跟我有什麽關系。”
“我不信一個月前新聞你沒看見。還裝模作樣去找我,心裏都煩透了吧,我怎麽那麽多事,都不給你時間跟前女友敘舊。”
“你不要避重就輕,自己屎盆子往別人頭上扣,我有時間看新聞嗎?哦,确實看了一個,讓你要死要活的撲棱蛾子被調查的新聞,多有牌面,朝陽公安局發布。”
唐夕生氣了:“你走啊!不是要去送溫暖嗎你!滾蛋吧!”
“你半夜胃疼他們也不知道怎麽辦,那你不是又在給別人添麻煩嗎?”
唐夕以為她沒理解錯:“你不去了?”
“不去了。”
唐夕哼一聲,扭過頭:“無人在意。”
嘴上這麽說,心裏已經樂開花。沈佑是她最重要的朋友,她對他的占有欲比對初臣更強烈。
“行了別作了,人家過生日,你在這兒一點邊界感沒有。”沈佑這媽當得越來越娴熟。
“那你以後還會去嗎?在她叫你時。”
沈佑拿出手機,當她面把梁麥删了。過去的事就應該讓它好好過去。有些問題難以解決,回頭再多次也還是要各奔東西。又不是恰恰舞,不停地前走退後有什麽意思。
接到賀仲生電話那一刻,他想通了。
朋友要更重要。
他們聊完出來,天已經黑了,房蜜姍姍來遲。夏燈剛跟她打完招呼,接到方閑越電話。方閑越下班買了小蛋糕,還做了手擀面,遠程為夏燈慶生。
那邊幾人已經輪莊打麻将了,反正游風不回來,他們也不敢先開動。是不敢,怕挨踹,怕被切斷經濟來源,怕生人勿近的氣場。倒沒不好意思,一個個臉皮厚得能抵禦大菠蘿子彈。
他們不急,夏燈也不急,跟方閑越聊了聊原先單位,對于他們又明目張膽做了什麽龌龊事,都在意料之中。
方閑越說:“我也快跑路了,準備去丹麥呢。”
“丹麥行。”
“行在同性戀合法?就适合我呗。”方閑越是聲控,也是同性取向。
夏燈淡笑:“女性地位數一數二高的國家了,我是想你過得舒服點。”
方閑越說:“不會受委屈的,主要也是我對象這段時間精神狀态差,我得帶她換個環境了。”
“嗯,遷居後告訴我,我過去看你。”
“我看行。”
挂斷電話,夏燈被譚一一叫到房間,他們這些聰明孩子已經把木制3D船拼好了,巨大一艘放在房間地面正中。
“這麽快。”夏燈嘆服年輕人的行動力,她以前跟游風拼個跑車磨磨唧唧大半天。
想到這裏,産生懷疑,他不是在故意拖延吧?
好有心機啊這個人,那段日子時間那麽寶貴,他還要跟她一待大半天?
譚一一叫醒走神的夏燈:“送你!生日快樂!”
夏燈笑問:“朋友同意?不是大家一起拼的?”
有男有女幾個學生搶着回答:“模型是姐姐的,我們頂多算加工,拿姐姐東西送姐姐,姐姐別覺得我們沒誠意就好。”
夏燈瞧着他們不羁又稚氣未退的臉,真好看。“餓了嗎?走去燒烤。”她招呼他們。
各行業朋友也都到了,露臺之上燈光燦爛,假火篝火火苗躍得極高,音樂很暧昧,食物也鮮美,華衣美服的衆人無一不是高貴出場,讓這個冬季驟然回春,煥發一片盎然生機。
夏燈一一招待到位,露臺有廚師幫烤,樓下也有高級餐廳主廚鎮守,想吃什麽現點。
樓下麻将桌準備了四臺,現在看起來不太夠,這幫人竟都喜歡國粹。
晚上十點,游風還沒回,夏燈理解他的工作性質,不在意,其他人急了,紛紛譴責。
沈佑和賀仲生讨伐游風永遠打頭陣,詞兒都不帶重樣的。
“五條。”
“碰。”
“有什麽事能比夏老師過生日更重要啊,誰不是日理萬機啊,擠時間也要來夏老師慶生,就他事業不能耽誤?”沈佑挑撥離間。
“要是十二點還沒到,夏老師就可以考慮把他踹了。杠。給他臉了真是,必須分,等他掙那麽多錢沒人給他花的時候,他就知道後悔了。”賀仲生幫腔。
“長那麽帥只能自己看的時候,牙不得咬碎?”
“個那麽高打籃球一蓋五沒人給他歡呼,腹肌辛辛苦苦地練沒人想摸,下班回家只能獨守空房……他不得把腸子都悔青了?夏老師就這麽幹。”
“讓那賤男人後悔。”
他們你一句我一句,一唱一和,話都讓他們說完了。
唐夕白他們一眼道:“你們這是讨伐嗎?我怎麽聽着像變相誇他呢?”
程程說:“你倆不得拿個獎?為風哥的愛情當多少年僚機了。”
說到賀仲生心裏,他突然來了情緒:“媽的說起來我就上火,狗日的必須給我錢!這麽多年費多少勁!”
“別提錢,摳得不行這個人。就一個項目來回釣我七八回了。”沈佑也有怨。
“什麽長得帥,我看平平無奇!”
“個那麽高怎麽不去頂替燈塔!國糧白喂了!”
聽着他倆前後截然不同的态度,程程扭頭跟幾位女士說:“男人也太好挑撥了。”
夏燈給他們把茶水車拉過來:“說得好,我去看看煎和牛好沒。”
“我要!”
“我也要!”
夏燈回頭淺淡一笑:“都有。”
坐在西廚工作臺前,夏燈看着廚師熟練松弛的動作,發起呆來。
他們真不可愛,本來不想他的,現在什麽心情都欠缺一點,全被想他這件事分走了。
她拿手機,打開微信,想發點什麽,但發什麽他才能馬上回來?托腮想了想,切百合微信,把她之前穿過的近乎透明的衣服照片發過去,打字:“空嗎?”
游風沒回,而是打來電話。
她半分鐘後才接。
“幹什麽。”他問。
“我能幹什麽,我這麽多事,一個人做都做不完,能幹什麽。”
“不說實話是不能達到目的的,老婆。”
“說了有用嗎?你又不回來。”
“你先說說看。”
“他們都一對一對的。”
“不要鋪墊。”
“他們一直問我你是不是不在乎我,怎麽賓客都到了你還不到。”
“你不說你想我怎麽做,我很為難。”
夏燈看他打定主意裝蒜,不想跟他聊了:“挂了!”
給他發微信不是想他的意思?還非要聽明确的想,夢裏去聽吧,夢裏什麽都有!賤男人真讨厭!
她正生悶氣,身後有人突然扶她的腰,吓她一跳,立刻從高腳椅上下來,邊轉身邊往旁邊躲,看到是游風,緊張頓時消散,神情也恢複如初。
游風看她驚慌模樣,伸手摸摸她的臉:“想不想我。”
夏燈想,但搖頭說:“不想。”
“那我走了。”
夏燈拉住他,低着頭不說話。
游風從身後拿出一支百合:“生日快樂夏老師。”
夏燈拿着花,眼睛亮晶晶,其實很喜歡,但還是要說:“一支花就想把我打發了。”
游風還捏着一個紙袋子,拿住底部,把裏邊東西倒在島臺,全是戒指盒,一個一個打開,一枚一枚給她戴上,戴滿她十根手指頭,每一枚尺寸都剛好,顯然是為她量身定制。
一枚戒指一個牌子,都限量,有些還沒購買渠道,只有少數人有得到它們的資格。不誇張地說,這十枚戒指,每枚都有故事,都是財富、權利的象征。
她擡起頭:“也太誇張了。”
游風答得樸實無華:“我挑過了,只是發現你戴哪個都很好看,就都買了,戴着玩吧。”
夏燈展開十指,看着這十枚戒指,說:“這裏邊哪一顆是平時能戴出去的?”太大了這些鑽,沒一個适合作為日常配飾。
“那我再買一些日常能戴的。”
“……”
兩人在這邊濃情蜜意,那邊人已經等候多時,實在等不下去了,提醒他們:“都膩歪半小時了,什麽話也都該說完了吧!”
從游風進門,他們就看到了,一直看到他送她百合花,給她戴戒指。
露臺的人不知聽誰說游風回來了,也都下得樓來。
游風認識得不多,平時也不愛交朋友,但還是禮貌地對大家颔首,随後從旁邊酒車拿酒,開酒,倒上一點,朝衆人舉杯:“感謝各位來為我太太慶生。”說完飲盡。
夏燈在他旁邊,聽他對熟人稱呼她為太太還是第一次,心鼓突然有些激烈。
大家沒見過這樣的游風,游風話音落下那三十秒之間,也面面相觑。
聽燒烤的廚師說,這場慶生派對是游風早早雇傭派對策劃,所有細節都打磨多次,卻要他們守口如瓶,先詢問夏燈想法,她想不到的地方他們再假裝靈光一閃地想到。
為了讓賓客更盡興,甚至針對每個人的喜好精心設計了細節。
不知為什麽,他們覺得有些不現實,這種男人哪怕出現在文學作品裏也是沒有魅力的。不傷害女人的男人哪有魅力?他怎麽非要反着來呢?他為什麽給夏燈這麽大尊重?就連她萍水相逢的朋友他也用心對待?
不知道傳了幾千年的“男人不壞女人不愛”嗎?男人的性張力不就是在于睡了多少女人,輾轉于多少女人之間?西裝暴徒,野蠻紳士,似乎多不把女人當回事,多擅長耍酷和裝逼,就有大批的擁護者……
不是嗎?
他怎麽跟那些男人不同?
游風牽着夏燈的手,看着她。
夏燈與他對視。
她是不知道賓客心裏那些崎岖,若知道,她大概會想告訴他們,游風才是男人,那些不是。
本來不用游風這番誠意,他們也誠心祝願夏燈生日快樂、事事順心。現在會想再加一份對他倆的祝福。
願來日燦爛依舊,他們一直站在頂峰,一直攜手與共。
夏燈被蒙在鼓裏,只知道她過了一個舒坦難忘的生日。
年關了,塗州竟下雪了,雖然早上起來毫無降雪痕跡。
夏燈親眼見了,源于半夜突然想去看電影,游風就從床上爬起陪她看了午夜場。回家時雪花飛舞,他們就在路燈下跳舞。
她這八年何止學了歌劇,何止要寫書法,想嘗試的她都嘗試了。
她早不是除了游泳別無所長的人。
回望過去,她忽然明白以前反複讀都不能理解的道理。原來在最應該奮鬥時遇到一生所愛,真不是一件好事。
可是功成名就的時候,又太晚了。
所以人這一生什麽時候相愛才合适呢?
她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陷入思考。她的男人在這時進來,穿着襯衫,扣子不系,腹肌一下奪走她的注意力,她一邊目不轉睛一邊生氣:“我睡覺呢,你不要老跑進來!”半小時進來七八次了。
游風手裏拿着盒子,問:“什麽?”
夏燈一看,急了,猛地坐起,竄過去,搶回來。
游風舉高手。
她利落地邁上桌子。
“……”
誰說的利用身高優勢舉高東西,女友夠不到就會撲到自己懷裏?
純屬詐騙。
夏燈把盒子拿出來:“你怎麽随便翻我東西!”
“你要不想讓我看見就藏好點,你放架子我只要不瞎就能看到。”
“……”
“再說這外邊不是寫着‘我的風’?”
夏燈狡辯:“只要我沒給你,就算上邊寫‘屬于游風’都不是你的。”
“你為什麽不給我?”
“……”
“你說啊。”
媽的,夏燈愣住了。
“我看你能說什麽。”
“……”
夏燈煩死,塞給他:“給你給你,別煩我了!我困!我要睡覺!”
游風打開看到一條純黑手鏈,兩頭磁吸連接處一臺重機車、一架飛行器,鏈條部分是十六個曲形環,每一環都是精刻的日期,都是他們的重要日期……
他一時看呆,許久未動。
夏燈覺得羞恥,把自己藏進被子。
游風認為不能那麽簡單,便去書房研究了。
夏燈一點不懷疑游風智商,無論她藏多深。但五分鐘真的太過分了!她當年發現他的秘密也用了好久呢……
游風站在床前,拉開她緊蒙住自己的被子:“你自己念,還是我來。”
夏燈露出一個腦袋:“我選第三個選項。”
“那就是我來。”
“……”
游風早發現她選的十六個重要日期只能算是他們之間重要日子其中一部分,那就是只有這些數字才能串聯一個新的信息,他列出來那一刻就發現是四方密碼,解得不要太輕松。
他看她執意裝死,幫她念了——
“如果水裏的燈很向往天上的風,你要不要為我停一停。”
夏燈臉到耳朵到脖子紅個透。
她嚴嚴實實裹住自己。
太丢臉了……
不怪她一直不送出去,她不适合浪漫,不管別人感不感動,她從準備那一天,雞皮疙瘩就沒掉下去過……
游風不能把她從被子裏拽出來,但可以鑽進她的被子裏,黑暗憋悶的空間跟她面對面,彼此呼吸交纏,心跳也交相呼應。
“你不給我戴上嗎?”他很小聲地說。
夏燈也小聲回:“你自己沒手嗎。”
“戴不戴。”
“不……唔唔……”
挨親了,夏燈生着氣地給他戴上,“現在能滾出去了嗎?”
“嗯。”嘴上答應,身體已經霸占了她的被子,把她摟在懷裏:“做完再出去。”
“他媽的。”
十六年了,夏燈只會罵這一句,真他媽可愛啊他老婆。
他太喜歡,所以他要把她弄哭。
還是老路線,從床上到地毯到沙發到工作臺到島臺到露臺到洗手臺到浴缸到魚缸到窗前到門前……最後躺屍在傍晚橙光裏。
夏燈氣喘籲籲趴在游風胸膛,夕陽像篝火被風帶到他們汗津津的身體,燒熟了他們的青春,化成蜜澆在皮膚,甘甜的氣味就這樣蒸發成空氣,再鑽入張開的毛孔,回到久旱的心田,塞滿一片遼原。
肉體的滿足只會填補片刻的空虛,精神的滿足才能複蘇心中枯木。
夏燈早意識到游風是她的精神財富,卻是在一次一次被他安撫那些被思想孵化的糟糕情緒時,更确信這一點。
她知道她不快樂是因為思想太深、感受太多,選擇性記憶也不是塊橡皮擦,它根本不能讓自己忘掉所學所感。追求理想的日子不好過,所幸有些人還在她身側,沒走過,還在修補她殘破的靈魂……
想到苦處,她用力摟緊身下的人。
謝謝你,我的飛行器。
我還赤誠,希望一切都沒有太晚,希望冬季快點結束,我要跟你死在春暖花開那一天。
游風大掌覆在夏燈脖子,中間壓着她的長發,拇指輕摩挲,跟她享受這一刻的靜谧。
誰都說他有遠見,凡事都要做先驅,有才能也敢,玩的幾個賽道都是未來趨勢。但這些是有代價的,這八年消磨自己,腦袋不停地轉,不停地接受睡眠障礙的侵擾,身體各處健康告急的檢查報告,勉勉強強有點成績……
所幸,她回來了。
她比一切藥物、治療都更有成效。
謝謝你,我的潛水艇。
我已不在原地,但恒久在你身旁。
作者有話說:
愛不丢人,大聲說愛,不要擔心別人的眼光,能陪伴你入土的只有你自己,為任何人的偏見委屈一次自己,都是扇向自己一記最重的耳光。
紅酒綠其實一開始就是寫那些我接觸不到的人,打聽了很多,每天都在驚嘆“還可以這樣”。是啊,還可以這樣。這個過程中,我突然發現努力可以實現目标、不努力就得吃糠的道理好像也不絕對。
生命不平等,你生在羅馬,我生在馬廄;運氣不太好,你有天賦,我很平庸;信息不對等,我說的你不懂,你說的我也不能感同身受……但我們不能去死。
呼喚雨就是告訴你,沒有什麽是真的,我們一直生活在別人編織的謊言裏,所以不用太介意沒達到所謂的成功。對你來說,成功就是找一個喜歡的事情做,不喜歡人可以養只貓養條狗,然後舒舒服服地過這一輩子。
游風和夏燈不适合代入自己來看,他們就像一面精致昂貴的鏡子,我們只能從他們身上照到自己的平凡和無能為力。
每個人都希望你成為更牛逼的人,你要創造多大的價值,我希望你每天都能笑得很開心。不開心就去他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