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懂王(一更)
餘赦在她看過來的瞬間,露出了一個“沒錯,是我”的表情。
夜刃心髒開始撲通加速。
一直延續至今的家族使命中,他們需要找到恐懼之源,并且為祂重新淩駕恐懼之國助力。
然而經過幾千年的時間,卡索家族的人依然沒有找到,甚至在五百年前被困在雪獄裏。
至此之後,每一次出去,都不能超過十天時間,否則就會面臨黴斑症的威脅。
而如今,到他們這一代時,已經不抱希望的他們重新見到了神,并且對方的近侍竟然真的造訪了雪獄。
這是否意味着,他們即将從這座監獄中解放。
夜刃克制不住自己內心的激動,身上的銅甲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
“夜刃,我只是來完成領主的命令,不會對雪獄造成什麽影響。”班約迩硬着頭皮說。
他最恐懼的人,除了自己的表哥以外,那便是卡索家族的人。
面前這個女人,看上去像一朵美麗又珍貴的花,但誰都知道,她比蛇蠍還要惡毒。
她身上的銅色铠甲,原本是銀白色。
呈現出現在這個樣子,是她用打敗的對手的血液浸泡出來的。
并且她出生時自帶兩種天賦。
既與元素親和,又力大無窮。
這是萬中無一的概率,就算在整個卡索家族,她的實力也是數一數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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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括領主,都不敢小觑她。
如果不是領主有神的賜予物,再加上卡索家族發過血誓。雪獄如今的領主之位早就會被更替。
快點走吧。
班約迩心中仿佛有把小火在慢慢煎熬。
“怎麽又來了個人。”箱子兄弟小聲地說,“她很厲害嗎,為什麽大家都讓着她,話說那個理發師為什麽要打我們,還有——”
餘赦擡手将他的嘴皮捏住:“閉嘴,再說話我就把你的嘴縫起來。”
夜刃用餘光敏銳地捕捉到餘赦的動靜。
“近侍大人看上去就和基地的普通人一樣,連行動時的習慣都模仿得絲毫不差,真是惟妙惟肖的裝扮。”夜刃暗自感嘆,“并且他看上去實力很弱,毫無攻擊性。裝作強悍很容易,但是僞裝弱小很難。不愧是恐懼之源的近侍,竟然能做到這一步!”
餘赦發現夜刃看他的目光突然狂熱起來,心知她已經看到那塊牌子,并且知道自己的身份。
于是他朝夜刃微微颔首,意思是讓她解圍,把班約迩打發走。
夜刃接收到餘赦的信號,又是一陣無法抑制的狂喜。
“近侍在和我交流。他僞裝成普通人,是想要打入背叛者內部?”夜刃心中想,“我不能将近侍大人的計劃毀于一旦!”
想罷她對餘赦眨眨眼睛。
餘赦以為她懂了,剛松一口氣,就見夜刃緩緩站起身,走到老板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想了想,你們的事情,還是自己處理吧。”夜刃說,“我還有事先走了。”
餘赦:“???”
她怎麽就走了??
剛才還在會心眨眼呢!
騙子啊,女人都是騙子!
餘赦心痛地想。
此時放心的人換了一個,班約迩活動了一下脖子,油膩的頭發晃動,一些白色的片狀小沫随着他的動作在空中飛舞。
“還以為她要做什麽,說到底還是顧忌領主的威嚴吧,真是個無聊的女人。”班約迩一邊說一邊獰笑着朝餘赦靠攏,“你的拳套的确有意思,但是現在沒有別的辦法了吧!”
有,只是不想拿出來。
誰知道背後有幾個神,邪神現在半死不活的,他可不想獨自觸了黴頭,受到某個神的特殊關照,把命送在這裏。
餘赦無奈地想。
正在這時,系統焦急的聲音突然響起。
[主人,庭慕醒了,正在地下城搞破壞!]
餘赦:“?”
[它已經打翻了幾個儲藏室的架子!]
餘赦:“??”
[它把主人您最愛的巧克力髒髒包全部踩壞了!]
餘赦:“???”
[主人,您的床單上全是巧克力粉印下的腳印!]
餘赦:“????!”
班約迩見餘赦站在原地不動,以為他已經放棄掙紮,臉上露出淫I笑想伸手去摸他的臉。
只是快要碰到餘赦的瞬間,他突然摸到一簇尖銳的物體。
酒館裏憑空出現了一頭和天花板一樣高的巨獸。
它背對着衆人,以它為中心黑色的霧氣缭繞。
他們只能看見一片銀白色的毛發,以及從頭頂延伸到背脊的黑色鬃發,高高豎起,像是尖銳的立刺。
它極具壓迫感的占據了整個酒館的四分之一面積。
只聽一聲吼叫,巨獸轉過頭來,呼吸帶來空氣流動,它幽暗的眼睛看向他們。
班約迩發現自己摸到的竟然是這頭巨獸的尾巴。
他突然注意到,那雙陰鸷的眼睛正盯着他,幽深的瞳孔閃過一絲冰涼的暗藍色。
下一秒,巨獸的尾巴突然甩動,将班約迩的整條手臂卷住。
它一用力,班約迩的身體被摔到天花板上。
像過山車一樣,嗖地上去又嗖地下來。最後石頭般砸在地上,一動不動了。
庭慕将它還卷着的那條手臂扔出酒館。
在不遠處等待餘赦繼續下一步計劃的夜刃看到這條從酒館裏扔出來的手臂後,突然升起一種不祥的預感。
這時酒館中傳來一聲巨吼,夜刃身體一震,正欲起步,一頭白雲踏雪而出。
酒館的大門以及連接着大門的牆全部毀于一旦。
震起的雪粉慢慢從空中重回大地,像是裹起了一層虛幻的霧。
其中有一個朦胧的影子,邁動沉穩的步伐朝她走來。
被黑氣勾勒的輪廓裏,唯一能看清的便是那雙如同來自幽冥的眼睛。
一頭白中帶黑的兇獸從霧中出現,它每走一步,地上便抖上一抖。
壓迫感讓夜刃腿軟,身體像被控制了般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只見兇獸張開嘴,一團藍色的火焰在它口中聚集旋轉,一絲一絲波折的光線像電流一樣傳遞能量。
“停下來。”一道聲音響起,藍火停留了瞬息後熄滅。
夜刃這時才意識到自己剛才和危險擦肩而過。
兇獸不再看她,折過身去看向從已被摧毀的酒館裏走來的餘赦。
“別動她。”餘赦說。
餘赦擔心的看着兇獸。它這次醒來以後,竟然能吐出這種藍色的火焰,剛才直接把酒館的牆燒毀了。
庭慕眼底閃過一絲不爽,一只爪子在地上刨了刨,将一塊碎石擊飛。
酒館的廢墟中傳來哎喲一聲。
其中一個光頭男的頭頂上多了一團不大不小的鼓包。
“近侍大人,我以為您想要試探班約迩……”夜刃聲音顫抖地說。
現在她意識到自己會錯意了,如果餘赦只是想試探,絕對不會放出這頭巨獸來攻擊班約迩。
“這裏的動靜太大,領主的守衛過會兒就會來了。”夜刃看向遠處,“要不我們先走吧。”
她話音剛落,就聽到密密麻麻的腳步聲從街道的另一邊逼近。
一群手持武器穿着铠甲的守衛們來到酒館附近,将他們團團圍了起來。
“把他們抓起來!還有那頭野獸!”班約迩那條被撕裂的胳膊,傷口在極寒的氣溫下已經被凍住,停止流血。
庭慕極其輕蔑地看着他們,沒有露出分毫畏懼。
守衛們即使人多,但在庭慕壓迫感下,他們仍然無法控制心底的恐懼。
“用賜予物!!”班約迩吼道。
守衛們聞言立馬舉起武器,另一只手向前伸開,似乎要抓住虛空中的某件事物。
下一刻他們面前出現了一只黑色的光圈。
每個人似乎都抓住了光圈上的某一處。
又或者這種光圈是因為他們才出現的。
[主人,這是來自核心碎片的力量!]
[還有一些其他的,和黴斑的數值持平的能量。]
不需要系統提醒,餘赦已經察覺到了。
就在黑色光圈出現的瞬間,他攜帶的石板已經開始發熱。
與上一次在基地第五層,找到第一塊遺失碎片時一樣。
[但有一點很奇怪,這塊核心碎片似乎……]
系統變得欲言又止。
[這塊碎片不是完整的。]
地下城核心原本被分成了四塊,其中有三塊遺失。
花青基地的那一塊足以達到四分之一。
但從這一塊的數值看,比四分之一更少。
餘赦沉思道:“碎片在遺失後被分成了多份?”
[應該是這樣的主人。]
“那麽另一種力量是來自六大神之一的?”餘赦心中一凜,“也就是說,那塊被分割的碎片現在在極寒之神的掌控中?”
這時,黑色的光圈已經逼近他們,将他們的活動範圍壓縮。
庭慕獸臉陰沉,朝着守衛們沖過去,在前肢觸碰到黑色光圈時,身體一頓。
它就像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抓住尾巴,沒有辦法再前進一米。
守衛們見狀,露出欣喜的表情。然而,因為他們的松懈,光圈顏色一滅,庭慕勢如破竹突破了重圍,頃刻間逼近了這些守衛。
疾風掀起了積雪,白色晶塵中,前一排的守衛都被沖擊波刮倒。
正在這時,站在守衛群中最後面的人舉起一支權杖。
餘赦眼尖的發現權杖的頂端,有一只水晶造的圓形球體,裏面嵌着一塊手掌大小的恐懼石。
這塊恐懼石看上去十分純淨,和地下城中滋生的那些更加純粹。
應該是經過提煉的精致恐懼石。
而在這塊恐懼石中,還有一些不容忽視的乳白色紋路。
[主人,那塊石頭中有恐懼之精!]
[對方應該是利用恐懼之精來傳導來自碎片上的力量。]
餘赦的神情凝重起來,恐懼之精原本是透明的,然而那塊精致恐懼石上的恐懼之精足以彙集成乳白色紋路,說明其濃度極高。
在庭慕到現在為止,只服用過三顆恐懼之精,恐怕無法承受這只權杖的威力。
更別提對方還有一塊核心碎片。
這是恐懼之源更高級的衍生物。
正在這時,一輛無輪的車廂從遠處飛來,懸浮在他們上方。
車門推開,卡索俊朗的面容出現在衆人面前。
他居高臨下的看着他們,擡起手來,一道淡金色的隔膜出現在守衛與庭慕之間。
拿着權杖的人驚訝地擡頭望向他。
“卡索大人,您為什麽要阻止我們?”
卡索從半空跳下來,輕盈的落在地上。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長袍,對那個守衛說:“你們要對我的客人做什麽?”
班約迩一只手撿起另一條被撕裂的手臂:“卡索,你不如看看你的客人對我做了什麽!”
卡索甚至沒拿眼看他:“班約迩,你變成現在這個樣子,難道不是咎由自取。”
班約迩質問道:“卡索,你們真的要和領主作對了?莫不成,你們想推翻領主,統領整個雪獄?”
卡索擡起一只手,突然捏住拳頭。
班約迩的聲音頓時戛然而止。
“收起你狹隘的思想。”卡索沉聲道,“如果你依然把目光放在争權奪利上,你的家族恐怕只會毀在你手上。”
班約迩臉色青一片紅一片,然而他的嘴像被黏住了似的,完全沒有辦法張開,只能在喉嚨裏發出嗚嗚的叫聲。
卡索不再管他,走到餘赦面前,朝他深深地鞠了一躬。
頓時除了夜刃以外,所有人都震驚了。
包括被封住嘴無法說話的班約迩。
卡索在整個雪獄地位崇高,此時竟然向這個連星級都不到的外鄉人鞠躬。
莫非這個外鄉人其實有着恐怖的實力,只是被他偷偷隐藏了。
酒館老板也想到了這點,又是慶幸又是擔憂。
剛才他為了應付班約迩,算是将餘赦和箱子兄弟賣給了班約迩。
好在班約迩還沒占到便宜。
能讓卡索如此緊張和尊敬的人,一定是隐藏了實力的高手。
“卡索,是我傳話太慢。”夜刃自責地跪在地上。
“其他事回去再說。”卡索沒有看她,他走到餘赦面前問道,“您能讓您的寵物回來嗎?”
他的問題頓時把餘赦難住了。
天知道還沒撒夠氣的庭慕會不會回來。
但是卡索的話已經說出來了,餘赦不可能讓他收回去。
衆目睽睽之下,他只能硬着頭皮走到在半透明的隔膜前虎視眈眈的庭慕身邊。
“跟我走好嗎?”餘赦仰頭看它。
它看上去比之前又多了一層煞氣。
“只要你聽話,我就把那只權杖上的恐懼之精全部給你。”餘赦給它畫下大餅。
庭慕腦袋一揚。
餘赦:“附贈一套一個小時的馬殺雞。”
庭慕身上的煞氣消了一些,不屑地轉過頭,用屁股對着那群守衛。
一旁的卡索見狀,向天上招了招,車廂緩緩下降落在了地上。
“請。”卡索對餘赦說。
餘赦正要走進去,一直在旁邊目瞪口呆的箱子兄弟突然叫道:“等等我大哥,別留我一個人。”
卡索轉頭:“您認識他嗎?”
餘赦原本想搖頭,但看他可憐巴巴的模樣,便讓卡索将他帶上。
箱子兄弟被放了進去,十分新奇的左顧右盼,一上車便貼在餘赦身邊。
“大哥,這兩個帥哥美女就是我跟你說的那五個從外面回來的人。他們地位不低,怎麽對你這樣恭敬?”箱子兄弟腦海中閃過一個想法,“難道,你們之前就認識?”
餘赦:“……”
這種問題還需要思考嗎?
庭慕已經将身體變成正常老虎的大小,慢悠悠地走上車。
見餘赦沒有親自恭迎它,沒有立刻兌現馬殺雞的承諾,還讓箱子兄弟貼着,頓時殺氣盡現,腳下步伐瞬間加快,朝着箱子兄弟撲過去。
箱子兄弟正想繼續八卦,突然看到大老虎撲過來了,連忙躲到旁邊。
庭慕跟在他身後窮追不舍,一人一獸跑遍了不大的車廂。
卡索抓着酒館老板回來,見車廂裏雞飛狗跳,頓時愣住了。
他關上門,擋住班約迩等人的視線,驅動車廂從地面往上升起。
餘赦看得出他說有許多話想問他,但因為箱子兄弟的緣故,一直憋在喉嚨裏。
箱子兄弟坐在餘赦對面,手扒着窗戶,一臉驚奇地從窗戶看着外面的雪獄。
“能在天上飛一回,這輩子真的值了。”箱子兄弟發出一聲感嘆。
坐在他旁邊的卡索皺着眉頭說:“請你坐好,不要影響我控制飛行。”
箱子兄弟點點頭,突然大叫一聲:“等等,為什麽我能聽懂你說的話?”
卡索面朝前方,閉眼靠在椅子上屏息凝神。
箱子兄弟極其挫敗,想找餘赦抒發自己激動的感情,卻發現那只老虎卧趴在餘赦旁邊的位子上,正用幽暗的眼睛盯着他。
“你叫什麽名字?”餘赦突然問。
箱子兄弟有些猶豫。
“牧野陽陽。”
餘赦:“牧野陽?”
箱子兄弟:“不是,就是牧野陽陽。”
餘赦終于知道他在猶豫什麽了。
這名字能讓人聯想到末世前一個出名的動畫片。
就挺滑稽的。
“叫我牧野陽就可以了。”箱子兄弟說,“我現在叫這個名字,是因為我爸給我上戶口時,一不小心多寫了一個字。”
餘赦:“……你們家神經大條是祖傳的嗎?”
牧野陽陽:“啊?”
說話間,無輪車廂橫跨了整個雪獄,一直飛到靠近山壁的一側。
完全九十度的陡峭山壁上,有一扇巨大的石門。
石門前方是一塊大的平臺,足以停下十輛無輪車。
餘赦打量着下方,山崖陡峭,若是從高處摔下去,一定會粉身碎骨。
突然間他看到一個陰影趴伏在山壁上,在他看過去的瞬間,那道陰影一下子消失了。
像是一只壁虎,從一個縫隙爬到了另一個縫隙中。
除了餘赦以外,沒有其他人注意到這個怪象。
“近侍大人,我們到了。”卡索對餘赦說。
他操控着無輪車停在平臺上,将車門打開,躬身靜候餘赦下車。
餘赦将剛才看到的影子抛到腦後,帶着庭慕從車上下來。
牧野陽陽也緊緊跟着他,眼底充滿了好奇。
“這裏就是卡索家族的居所。”卡索說,“十分簡陋,還請近侍大人見諒。”
他話音剛落,落上巨大的石門緩緩打開,一條寬敞的通道出現在面前。
和外界比起通道內的溫度簡直如同暖春。
牧野陽陽發出幾聲驚詫的怪叫,餘赦的目光則落在那些像鈴铛一樣挂在牆上的金屬球體上。
這些镂空的金屬球中,都放着一顆紅棗大小的恐懼石。
讓整個走廊溫度宜人的熱量,正是從這些金屬球中散發出來的。
“您看出來了,這是先祖利用恐懼石制成的取暖球。”卡索說,“這些恐懼石,是初代卡索從神那裏獲得的。”
餘赦點點頭。
卡索家族應該還有不少的恐懼石,否則絕對不會将對別人來說珍貴無比的礦石當做取暖的工具。
這裏就像一座岩壁上的宮殿,但并沒有多少人居住。
他們這一路以來,只見過一個仆從。
“近侍大人,您造訪雪獄,是想親手處理叛徒嗎?”卡索問道。
餘赦并不打算透露核心碎片的事,于是點點頭,故作神秘地問:“那座高塔裏,有什麽隐藏的秘密?”
“不愧是近侍大人,一眼便看出了高塔的問題。”卡索說。
“我進入高塔的次數并不少,那裏只是領主的居所。我找不出任何破綻,再加上領主擁有神賜予的權杖,即使是我,也沒有辦法強行搜索。”
“關于這個領主,你知道多少?”
“他是一個殘酷的人,雪獄的居民們非常害怕他的統治。但他并不是從生下來就是這個樣子。”卡索說,“我以前和他關系還不錯。”
“你說的叛徒就是他?”餘赦問。
“我不敢肯定。”卡索說,“但我一直在懷疑。”
“說說看他為什麽變成現在這種冷酷無情的人。”餘赦說。
“他曾經家庭幸福,妻子是雪獄出名的美人,後來給他生了一對兒女。兒子叫馬齊魯,女兒叫珍妮。”卡索回答。
“馬齊魯和珍妮……”餘赦腦海中回想起一個名字,“瑪珍?”
“後來珍妮死于黴斑症後,領主便逐漸陰沉起來。從那個時候開始,他也逐漸疏遠了我們其他幾個恐懼後裔的家族。”
“後來他的兒子妻子也相繼死亡,包括他的叔叔叔母,也就是班約迩的父親母親。”卡索說,“如果沒有班約迩,領主現在就是真正的孤家寡人。”
天煞孤星。
餘赦在心中暗道。
這太不合理,這種黴斑症在領主的家族中發作得也太頻繁了。
“班約迩十分得寵,畢竟領主只有他一個親人了。”卡索皺着眉說,“也許過不了多久,領主就會親自上門來找您。”
“那麽他會離開高塔?”餘赦心中一動,“你能拖延他一段時間嗎?”
“您想做什麽?”卡索震驚地說。
“收回神的賜予物。”餘赦回答。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