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溫蘭堯冷下臉,周圍遍布可怕的冷氣壓,“那你是什麽意思?”

“你們不是問我的想法嗎?”陳執很無奈。

為什麽總有人問他問題,在他回了問題後又問他什麽意思,他說的話很難理解?

他只得詳細解釋了一遍,“我的意思就是,作為一個beta,我并不清楚藍水瑩同學到底出現了什麽情況,明明我沒有做什麽出格的事情,相信少校大人從藍水瑩同學的身體檢查表中就看出來。”

“呵。”溫蘭堯抵着拳頭笑了,“那這群alpha是怎麽回事?”

“這就要問那邊的alpha了。”陳執手指指向alpha們坐的位置,臉上是事不關己的樣子。

“少校大人,陳執挑釁我們,都是因為他。”

“我們的傷是他造成的!”alpha瞪着陳執,“請嚴厲處罰這個beta!”

“打擾一下。”溫蘭緒說道:“為了防止alpha們的信息素溢散,在下不得已使用武力讓其失去控制力。”

“哇,原來我是溫蘭緒啊。”陳執感嘆。

衆alpha:“……”

一個alpha不甘心地站起身,“是他,就是他搞得鬼,長官,我們向他放出信息素,他一個畏懼alpha威壓的beta竟然什麽事都沒有,但我們信息素就失控了,都是因為他!”

陳執:“……”

溫蘭堯:“……”

溫蘭緒的合起手掌,抵在唇邊,擋住唇角的一絲笑紋,“原來是你們主動攻擊陳執同學。”

一邊的beta們涼涼地說,“不是吧,原來beta沒有站在原地被alpha打就是挑釁alpha了啊。帝國法律是這麽寫的嗎,剛成為一個beta,我不太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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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beta沒有被信息素威壓影響就是有鬼啊。”

“我光知道beta因為對帝國産生威脅而受到嚴格管制,沒想到直接成了人見人踏的畜生了啊。”

beta們一般沒什麽發言權,這群beta們借着自己背景,陰陽怪氣地說,很快把場面炒熱。

alpha們被你一眼我一語的針對搞得氣血上湧,急忙辯解,“不不不,這不是攻擊,我們是為了保護omega,你們不知道,當時omega靠在他懷裏都快要死了,我們不得已使用信息素。”

“我們是救人的,好人,天大的好人!”

溫蘭緒不說話了,然而并不是alpha們勝利。這次說話的是溫蘭堯,他冷冰冰的視線刮向alpha們,竟鼓起掌。

“啪啪啪——”

沉悶帶着回聲的掌聲中,陳執冰冷的聲音說道:“原來你們保護omega的方式,是在omega有發情預兆的情況下,當場釋放攻擊性的信息素。很棒。為你們自己鼓掌吧,未來的帝國棟梁們。”

alpha們瞪大眼,猛然間發現他們犯了一個天大的錯誤。

當時只想在陳執面前炫耀自己alpha的身份,根本沒想到omega,完全忘了在omega面前收斂信息素。

于是,開始要多嚣張有多嚣張的alpha們集體閉聲,臉上露出羞愧的表情。

場面一時陷入難言的尴尬。

這時一直笑眯眯好像一個無聲觀衆的校長,手指扣了一下桌子,吸引了注意後,他說道:“我有一個問題,為什麽陳執同學身上有和藍水瑩同學一樣濃烈的omega信息素?”

beta就像是一杯透明的淡水,alpha和omega的信息素很難留下,更別說旗鼓相當的信息素了。

當然,很難不是不行。有兩種情況,第一種,omega的生命受到極度威脅,為了保護自己,在敵人身上釋放發//情的信息素,吸引alpha。第二種就是omega短時間對某個人情緒極度起伏而陷入發情期。

校長一下子就問到了最關鍵,也是最致命的地方。

溫蘭緒嘴唇抿起,大腦飛速運轉商量對策。

陳執對着校長同樣笑嘻嘻,“校長可能不知道,我和藍水瑩同學在耍朋友。”

“陳執同學,你是beta,藍水瑩同學是omega,你們之間……”

“我知道知道。”陳執皺起眉,“我這不是分化成了0.01%的beta,怪我?”

“陳執。”溫蘭緒喝道:“注意語氣。”

他故意開口是想提醒陳執不要沖動行事。

“沒事,陳執同學繼續說。”校長眼睛笑眯眯,幾乎看不到他的情緒。

陳執煩躁地踹了腳站臺,樣子像砸場子,“我真是不明白了,還不能讓我分個手嗎?”

校長笑臉一僵,“你——”

“校長大人。”陳執說道:“你和處了兩年的對象分手,還要讓彼此心平氣和,不露點信息素?”

“陳執同學,你身上的omega信息素,濃烈到不可能是因為情緒過激引起的——”

“凱諾校長。”一旁不作聲的伊斯頓夫人清冷的聲音響起。

凱諾校長愣了一下,用溫和的聲音說道:“怎麽了,伊斯頓夫人。”

凱諾校長對伊斯頓夫人的尊重不止是因為伊斯頓夫人omega的身份,更重要的是,她是伊斯頓公爵犧牲後的當家主母。

伊斯頓家族是壟斷機甲資源的幾個家族之一,雖然排名最末,近來有被踢出去的架勢,但畢竟身份擺在這裏。

伊斯頓站起身,躬身行了一個優雅的禮節,“凱諾校長,陳執畢竟是我們家族的人,事情到此吧。”

“夫人,我們帝國軍校一貫遵循實事求是的原則,你這樣……”

“我們當然尊重校長的建議。”這時一個年輕人突然說道。

人們順着聲音看去,看見一個坐着輪椅,衣裝優雅,由仆人推着優雅走進來的蒼白青年。

他一頭淡紫色卷發,和伊斯頓家主相似的紫羅蘭眼睛,蒼白的肌膚,充滿憂郁的貴族氣質。不,這不是熱情洋溢的伊斯頓小少爺,應該是——

這個設想還沒在腦子成型,只聽伊斯頓夫人突然驚叫道:“雅辛。”

衆人皆是一驚,這竟然是已經做了三年植物人的伊斯頓大少爺,本來一輩子都醒不過來的人,現在竟然給醒了!

伊斯頓夫人已經落下淚來,提起裙子小跑到雅辛身邊,由于ao右邊,她站在一步的距離,手裏捏着絲巾,手足無措,眼睛裏帶着淚光。

“母親,我沒事。”雅辛安慰了一句,便示意仆人把他推到校長面前,他看了眼站臺上随意站着,沒個正形的陳執,“凱諾校長,二弟犯了錯,就要承擔後果。他既然分化成了beta,也沒有臉留在伊斯頓了。所幸在這裏做個了斷,伊斯頓家族以後再沒有陳執這個人。”

他話一落,場上全是唏噓的聲音。

太可怕了吧,這位大少爺一醒來就把陳執掃地出門了。

陳執分化成了beta已經很糟糕了,現在被家族抛棄,這次又和alpha結上梁子——

這位大少爺分明想要陳執的命啊!

“陳執。”雅辛似乎嫌不夠戳人心窩子,特意喊了陳執一聲,“你覺得呢?”

伊斯頓夫人兩手攥着絲帕,想說什麽,最終臉側到一邊。beta們正要張嘴,凱諾校長笑容燦爛,無形生成壓力場。

然而當事人陳執視若無睹,反而因為站久了旁若無人的伸了個懶腰,之後,他手撐着桌子,半垂着眼皮看向雅辛,“大哥,你很牛嗎?”

雅辛緊繃的神經斷掉,感覺無知覺的大腿隐隐作痛,冷着聲音說:“二弟,打死一只重傷的蟲獸不是一件值得贊頌的事。”

他是想強調,陳執打死蟲獸,主要因為陣亡的父親和他的功勞。

“那你行嗎?”陳執接着問。

“當然。”雅辛咬緊牙,滿臉陰郁,咬牙切齒地說:“那是一場意外。”

他說的是自己被蟲族打成植物人的事。

話落,他戒備地看着陳執,想看看他想玩什麽花樣。

誰知道陳執一把扯掉脖頸的項鏈,丢給了雅辛,“那以後伊斯頓家族靠你了。”

雅辛接過鑰匙一看,是伊斯頓家主書房的鑰匙,書房存放伊斯頓家族制造機甲的機密,是家主以及家主候選人的象征。

他露出燦爛的笑容,沒有人知道,他終于丢掉了一件麻煩事。

做beta也不賴。

雅辛捏着鑰匙的手泛白,明明事情按照他發展的方向進行,他卻感覺到說不上的憋屈,他壓住心裏的不适,對陳執說:“明天之前帶走你的東西。”

“不必了。”

雅辛頭高高擡起,“怎麽,你還想問我們要生活費?”

“我是說我不必回趟伊斯頓家,關于交接工作你問管家就行。”陳執說道:“我帶上自己就夠了。”

他當真對伊斯頓家族沒有任何留戀。

就像他沒有受到伊斯頓一家的刁難,沒有在這裏生活這麽多年,沒有頂着未來當家人的身份維護伊斯頓家族的榮譽。

他付出的心血,他得到的惡意,對他來說不足挂齒。沒有牽挂,所以誰也無法阻止他的到來,無法挽留他的離去。

而急于宣示主權的雅辛就像個小醜一樣可笑。

“你,你!”雅辛眼睛都急紅了,“你什麽——”

“字面意思。”陳執幹脆打斷他老是被問起的話。

“是我趕走的你!你他媽拽什麽拽!!”他是坐在輪椅上的,此時恨不得從上面蹦起來,一拳頭一拳頭砸在這張欠揍的臉上。

伊斯頓臉色一百,“雅辛,你冷靜冷靜。”

最後,雅辛也沒碰到陳執一片衣角,他被人架着胳膊帶了下去,伊斯頓夫人在一邊陪着,臨走時,他看了陳執一眼。

“保重身體。”陳執淡淡地說。

這場審訊以陳執被趕出家門結束,審訊過程同步到光網,其中掀起的波瀾陳執是不清楚的,他被看守帶着從軍校出來,太陽西沉,日光昏黃,伸出手,掌心都是慵懶的光。

看守的男人低頭看了煙表,旋即掐滅手上的煙,對陳執說道:“現在四點,beta區六點的門禁,你可以做16路磁車離開,不要到處逗留。到beta區打6個3,管理的alpha長官會找人安置你,辦理相應信息。”

“知道了。”陳執問:“今天星期六?”

“星期天。”

“謝啦。”陳執薅了把頭發,手插褲兜,晃悠悠地離開。

“你小子收斂點。”看守的男人忍不住說道。

陳執朝他招招手,“知道了。”

他還得攢軍功呢。

到隐蔽的地方,陳執聯系藍水瑩,然而那邊傳來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

作者有話要說:

以後應該是晚六點更新,随榜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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