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然而,在接下來發生的事情之後,陳執再也不會這麽想了。
可惜沒有然而。
考試開始後,考生們陸續行動了起來。陳執發現,有一小部分的考生主動靠近其他考生,小聲說着組隊什麽的,應該是第一專業志願是指揮師的人。
陳執走了另一邊,走着走着,就被攔了下來,他半只眼皮子掀開,看到的是西蒙,西蒙左邊是阿諾德,右邊是個娃娃臉的家夥,應該是院長的兒子。
陳執挑眉,最有希望拿第一的人竟然都在一個考場,看這樣子,已經成功組隊。不過把他攔下來是什麽意思。
“你們想讓我加入?”陳執問道。
西蒙點頭,他是alpha貴族出生,和所有alpha貴族一樣,神情冷淡高貴,“嗯。”
“我聽到你報了治療師。”西蒙舉起手,“這是個互惠互利的選擇。”
陳執看了下自己的任務,就是救個人,沒什麽難度,為此組個隊還要和人叽裏呱啦交流,着實沒有必要,他回握了一把西蒙的手,“我不摻和。”
西蒙收回自己的手,他剛才似乎聞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他又說道:“我們的任務是殺掉蟲母。”
陳執身體一頓,不得不說,他情緒亢奮了,然而這時,陳執腦子裏的電子音響起,“注意,你的第一專業志願是治療師,你的第二專業志願是???,你的第三專業志願是???請首先完成救治對象的任務。”
陳執:“……”
陳執艱難地說道:“後面碰到再說吧。”
他要先完成該死的治療師任務。
根據陳執的經驗,治療師治療師類似戰地醫生的職業,所以應該往戰場的後方走。他找了個陰涼的地方待着,等考生們吵吵鬧鬧決定朝一個方向走的時候,他動身了,果斷的選擇相反的地方,差不多逆行。
因為大多數考試總是優先選指揮師,機甲師和單兵,這些職業都是要上戰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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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場都有隐蔽的監控,陳執的小動作傳到四位院長和校長面前,校長永遠一副和善的表情,看不清喜怒,指揮系院長和機甲師院長只是看着,單兵系院長紅夭“呵”了一聲,“淨耍些偷懶的小聰明。”
“也就适合繡花枕頭一樣的治療師了。”
說着紅夭狠狠看向白素,本以為高興瘋了的白素卻皺起眉頭。
“怎麽。”紅夭踹了一腳白素的椅子,“今年終于來了個好苗子,不高興?”
白素一陣沉默,“不好說。”
陳執從一開始,就犯了一個錯誤——
治療師不能獨行。
到戰場後方的路頗為和平,走的陳執都煩了,終于看到一大片營地,營地裏有稀稀落落的人,陳執直接跑了過去。
白素再次眉頭一皺,而下一秒,陳執就被攔了下來,在營地入口守門的單兵拿槍比着他,“你是誰?”
陳執之前經常玩這種全感模拟,他熟練的對NPC放出自己的任務,然後成功确認身份。
然後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只見兩個NPC臉色一黑,槍直接逼到陳執的脖子上,“你在擺弄什麽玩意兒,老實點,你是誰。”
也在這時,所有考生的腦子裏同時響起系統提示音。
“叮~觸發考試隐藏規則:本次考試場景模拟333年前蘭因元帥領導的嶺南之戰,模拟程度是真實戰場的60%,請考生認真對待。”
“恭喜帝國一年級學生陳執觸發規則,基礎分扣3分。”
陳執:“……”
也就是說,現在的考試沒以前那麽弱智,考試場景不是以前那種簡單的故事背景,也是有用的?
陳執一邊想着,低頭看自己的裝束,“我是從戰場回來的治療師。”
看着兩個NPC狐疑的表情,陳執繼續說道:“藍卡将軍讓我回來治療傷員。”
兩個NPC一聽到“藍卡将軍”這個詞,眼神松了一下,但随即目光一沉,“你是治療師?”
陳執點頭。
“證書呢?”
陳執哪知道什麽證書,他現在連怎麽救人都不知道。不過他淡定回複道:“丢了。”
兩個NPC對陳執上下打量,不時指着陳執的衣服和臉上互相使眼色,終于,兩個NPC達成了一致,突然大喊道:“把這個人抓起來。”
于是,營地裏魚貫而出,捏着槍,将陳執團團圍住。
陳執任他們圍着,打量着面前臉都有些模糊的NPC,60%的模拟度NPC都這麽聰明嗎?
他努力壓住幾乎要翹起來的嘴角,裝作很詫異地問:“我哪裏說錯了嗎?為什麽抓我?”
NPC指着陳執狠狠地說道:“抓的就是你這種臨陣脫逃的單兵!!”
“還想冒充治療師,我呸?!”NPC說着狠狠地跺了一下腳,“吃帝國的用帝國的帝國怎麽培養出你這種無能的單兵!!”
“就算要裝也裝得像一點吧,好歹組個團才像個樣吧。”
這就觸及到陳執的知識盲區了,“不是,為什麽治療師要跟團?不能一個人走嗎?”
“你一個人活着都是問題!”這個NPC應該是機甲師,他直接地圖炮,“一身蠻力不長腦子的傻子單兵!!”
“操!”看到這一幕的紅夭差點把桌子掀翻,他大喊道:“蒼蠅只會叮有縫的蛋,這是所有人對單兵的誤解和歧視!!是誰設計的考試場景,有本事給老子站出來,老子要去職業平等協會告他狗日的!”
整個會議場突然安靜了下來,安靜的古怪,就在紅夭終于感覺不對勁的時候,校長突然和善地看着他,“是我哦,紅夭院長。”
紅夭:“……”
紅夭默默坐了下來,他突然看向鏡頭裏被逮的陳執,“這貨像單兵嗎?就這單薄的小身板,我打一拳頭他會哭吧。”
平心而論,陳執的身體和臉都像是結合了各種美标準生長出來的,不高不矮不胖不瘦,有肌肉并不誇張,皮膚白但五官鋒利,不笑時疏離冷淡,笑起來蓬勃躁動,懶散時若垂暮老人之透徹,執拗時又如孩童般的天真。
似乎關于生命狀态的所有表現形式都在他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
禁欲美,憂郁美,仙氣美……他雖然無法把某種具體美推演到極致,但卻是美本身的代名詞。
任何人都可以從他身上看到美的一切向往。
陳執顯然沒想到自己被認成了臨陣脫逃的單兵,在一個NPC要抓他手臂的時候,他下意識一扭,NPC便像個麻花一樣扭在地上哀嚎。氣氛一瞬間有些凝滞,正在所有人都提防他攻擊的時候,他默默地舉起雙手,放棄了反抗。
NPC膽戰心驚的用光刀尖尖戳了戳陳執,陳執兩只手舉得更高,“我投降。”
NPC:“……”
NPC把地上的人扶起來,對後面的NPC說道:“把他帶下去,進行思想政治教育。”
于是,準備去治療人的陳執憑借單兵的身份順利混進了營地。
……真是不容易啊。
陳執被壓在進一個營地裏,在裏面待着十六七個單兵,手上戴着電子手铐,懶散的待在躺着坐着趴着,一個機器人棒讀着帝國軍人光榮宣言,然而沒有一個人聽到。
他們這麽懶散一會兒,電子手铐就會生出一組電流,于是這些人開始渾身抽搐,像得了癫痫病。過了快三分鐘後,單兵就像死魚一樣躺着癱着,等待新的電流懲罰。
死氣沉沉,毫無鬥志。
不過在陳執到來的時候,總算有了一點活氣,他們熱情的給陳執讓出一個位置,“兄弟兄弟,快來坐,坐到這裏來。”
陳執聞到一股臭味,他皺起眉頭,倒什麽都沒說,當真坐到那個位置。
“兄弟,說說吧,怎麽從藍卡将軍那逃出來的,我看看有沒有小十六的招式高級。”
“再說說你怎麽被抓的。這狗日的,想我辛辛苦苦好不容易逃出來,沒想到不小心被後援隊抓住了,操!”
“不過也好,只要不讓我去那種鬼戰場,我就算被電死也沒事。”
陳執還沒說,這些單兵就跟倒豆子似的說了一長串,陳執很快就摸出了他們的基本信息。
這個屋子裏關的全是臨陣脫逃的單兵,戰場非常可怕,可怕到他們寧願冒着萬一被藍卡将軍打死的風險,也要逃回來。
等大家七嘴八舌的說累後,通通看向陳執,“你是什麽情況。”
陳執垂下眼睛,嘆了口氣,“說來也挺好笑,我本來是治療師,突然和大隊伍走散了。”
說到這裏,所有單兵露出了然的表情,“是的是的,走散了,兄弟真文雅,看來你指揮師沒少調|教你呀。”
陳執随即露出無辜單純的表情,“然後我莫名其妙就走到這裏來了,本來想用我的職業為這裏做些小小的貢獻,沒想到被當成單兵捉起來了。”
“你真是治療師????”在場的單兵的都驚了,“不是吧!!”
“我不像嗎?”陳執頗為無辜。
“你哪哪都不像。”逃兵翻了個白眼,“人家治療師都是跟團的,我看過一個治療師,皮膚白白淨淨,衣服整整齊齊,說話溫溫柔柔,除了性別上不是Omega,簡直就是Omega本O好不好,你說說你像嗎?”
陳執看了下自己的着裝,一身作戰服,就像從屍體堆裏滾了好幾圈,他沒有鏡子,但能料想到,臉上應該也挺醜的。陳執雖然不明白救個人為啥還要在意着裝臉面,但他确實和Omega差太遠了。
一番思索後,陳執說道:“兄弟,這裏有洗澡的地方嗎?”
“有是有,就是不好弄。”逃兵捂着自己受傷的胳膊,他眼睛一眯,“你想做什麽?”
陳執眨眨眼,“沒什麽,我就想證明我是個Omega——”
“卧槽,你是Omega!!!”所有單兵的下巴都要驚掉了。
陳執“噗”的一聲笑了,“錯了,我來證明自己是個治療師。”
營地裏洗澡确實很麻煩,但對一直困在營地裏的逃兵來說,這是為數不多的樂子。于是,一番拉扯之後,NPC們罵罵咧咧的端來了兩桶水。
陳執覺得沒什麽好避諱的,但可能是陳執之前開了個無傷大雅的Omega玩笑,這群逃兵看陳執的眼神難免有些怪異。在陳執簡單的擦拭身體的時候,他們默契移開了目光。
“好了。”
單兵們轉過頭,随着在全感頭盔裏待的時間越長,系統對人數據的還原度越高。只見陳執外套半敞着,裏面是黑背心,皮膚還原了出來,但疤痕還沒有,遠遠瞧着,就是一段雪白。陳執的五官和頭發都帶着水汽,他撕掉了袖子上的一塊布料擦拭這水珠,白皙的指骨在臉上滑動,他嘴唇水紅,似笑非笑,
“我是治療師嗎?”
單兵們頓時心頭一跳,“是是是,治療師,天生的治療師!!!”
陳執不懂救人和長相有什麽關系,但這似乎不重要,陳執的目光掃過單兵們被繃帶包裹的手和腿,他壓着聲音說道:“你們受傷了,我可以治療你們嗎?”
單兵們趕緊争先恐後往陳執身上擠,露出受傷的部位,“來來來,治療我!!”
“誰都別和我搶!”
“讓我先來啊!!!!!”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不更(壓字數),周四入v萬字章,QAQ,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麽。
大家不要跑光了鴨。給卑微作者留條活路嗚嗚。即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