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陳執睫毛一抖。

他和溫蘭緒好幾年的關系,說過很多話,但很少讓他心跟着疼了一下。

就那種無來由的感覺。

而且今天給他帶來的沖擊太大了,之前一直以為的喜歡,有人給他說他其實不喜歡,就整得他像個傻逼一樣。然後玩得好的兄弟突然向他告白,現在要向他索求親吻他的權力。

這都是什麽事啊!!!

陳執越想越犯,擡着溫蘭緒下巴的手摸到他臉頰,氣憤的掐了一把,他瞪了他一眼,忍不住生氣地說道:“我他|媽就不明白了,不就是親一口嘛,嘴巴貼一下,也就那樣,沒什麽大不了的,你搞這麽嚴重幹什麽!!”

他重新對上溫蘭緒的目光,不甘示弱地說道:“搞得好像我不給你親你就會痛苦死了一樣,至于——”

“那你願意讓我親嗎?”這時溫蘭緒突然抓住陳執的手,身體向陳執逼近,緩緩說道。

陳執整個人愣了一下,等反應過來的時候,溫蘭緒已經用手環住了他的後背,他周圍都是溫蘭緒清清淡淡的氣息,這種氣息不斷往鼻子裏鑽,且越來越濃郁。

因為溫蘭緒的頭在不斷的靠近他。

明明已經開始行動了,漆黑的眼睛卻安靜地注視他,好像在征求他的認可。

陳執交了男朋友,對親吻啊這類的事情知道一些,他覺得這種行為真的沒什麽,甚至有些無聊。反而是藍水瑩非常狂熱。

但現在被溫蘭緒這麽一搞,搞得他也覺得被親一下很重要了。

他不耐煩地伸出巴掌按住溫蘭緒的頭,阻止他的湊近,一邊咬牙切齒地說道:“溫蘭緒,你是不是忘了我還有男朋友。”

溫蘭緒果然停了下來,“你不喜歡藍水瑩。”

“所以我就要和他分手嗎?”陳執挑眉,“這世上好像沒這種道理。”

他一說完,溫蘭緒沉默了很久很久,終于,他帶着篤定地語氣看着陳執:“但陳執一定會這樣做。”

陳執笑了,“那你自信過頭了。”

“嗯。”溫蘭緒點頭,他點頭的幅度很小,只有額前的頭發受了點這個動作的影響,落在他的眼前,分割了他專注的視線。

陳執慢慢收回收回笑容,他眼前映現出藍水瑩的臉,是帶着點倔強感的鋒利長相,笑得時候給人的感覺很溫暖,而不笑的時候就顯得陰冷,最讓人難受的是掉眼淚的時候。

就像是想要得到糖果結果由于種種原因摔得頭破血流的小孩,他想起了給藍水瑩戒指的感覺,那時他根本不懂什麽喜歡不喜歡,只是覺得面前的小孩哭得好傷心,于是忍不住把戒指給了他。

沒想到是把更多折磨給了他。

陳執抿唇,他從地上起來,踢了腳地上的小石子,“至少不是現在。”

說着他插着兜向前走了幾步,他仰頭看夜空,夜空上挂着無數顆發光的星星,一眨一眨,就像是流淚的眼睛,陳執“啊”了一聲,不自禁說道:“戀愛好麻煩,我真的——”

溫蘭緒突然起身抱住了他,是朋友又像伴侶一樣的擁抱,“小執,我剛才做錯了。”

陳執被抱得退後了幾步,表情有些茫然,“嗯?”

他的臉突然被捧起,溫蘭緒的額頭貼了上來,兩人近得能夠交換彼此的呼吸。

溫蘭緒這時說道:“小執是一個不愛思考、害怕麻煩的人,我不應該讓你思考這些喜歡啊在一起之類的高深問題。”

陳執瞪了他一眼,正要說話,這時溫蘭緒伸出食指按住他的嘴唇,“所以你什麽都不用想,你只需用站着,等着我走向你。嗯?”

陳執心頭一顫。

好半天,他緩緩點點頭。

而幾乎在他同意的時候,溫蘭緒突然笑了。

随即,他的嘴唇貼了上來

——在陳執微微放大的目光下,

落在了自己的手指上。

這是一個隔着手指的吻。

時間在這一刻仿佛被無限拉長。

陳執終于受不了一把推開溫蘭緒,他下意識地去擦嘴唇,在溫蘭緒看過來後,陳執別過臉,“明天有課,走了。”

然後頭也不回的離開。

陳執翻牆,剛走到宿舍樓,就被歐恩一把抓住袖子,歐恩面容嚴肅,“執哥,讓我看看你有沒有事。”

歐恩的動作極其麻利,陳執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被檢查了大半,他把歐恩往外推了推,皺起眉頭,“你幹什麽。”

歐恩抿唇,“我看看溫蘭緒有沒有對你做什麽。”

一提到溫蘭緒,陳執就忍不住生氣,他一腳踢了過去,“你什麽時候和溫蘭緒串通好的。”

歐恩被踢得可冤枉了,他癟着嘴巴可憐巴巴地控訴道:“還不是執哥你說他是你的人,讓我誤會你和他的關系……”

陳執瞪了他一眼,“這有什麽好誤會的,我和他像一對嗎。”

歐恩看着陳執,“執哥,你住學生會次數多還是住宿舍次數多?”

陳執:“……”

“執哥,你以前消失的時候都和誰出去了?”

陳執:“……”

這不就是很正常的關系嘛。

他不想理歐恩了,繞過他回宿舍,結果歐恩追着他屁股後面一起進了宿舍,在陳執冷冷地視線殺過來的時候,歐恩無害的笑了笑,“我就想知道你男朋友的事情。”

陳執愣了一下。

他現在确實煩躁地不行,幹脆坐在一把椅子上,腿撬在桌子上,說起了藍水瑩的事情。

半個小時後,歐恩陷入了沉默。

過了好久,他突然問道:“執哥,你說你男朋友很聰明?”

“是啊。”陳執撇撇嘴,“你不知道他這人有多人精,騙人一套一套的,我和他再遇到的時候沒想起來他,他也裝不認識,被強迫的小白花可有戲了……”

說到這裏,陳執頓了一下,“不過在我面前還是挺蠢的,歐恩就很憂郁,讓人猜不透。”

歐恩目光一頓,突然笑了。

“你笑什麽?”陳執皺眉。

他皺眉是很好看的,燈光從頭頂照了下來,濃密纖長的睫毛在眼下打上陰影,脆弱而又憂郁。

歐恩手拍了拍腦袋,“執哥,等着吧。”

“很快就解決了。”

陳執涼涼地看了他一眼。

歐恩卻沒有解釋的必要,因為太殘酷了,也破壞了藍水瑩的初衷。

他坐在阿諾德的位置,随意的瞟了眼書桌,突然看到了一封信,收信人是陳執,想了想,阿諾德從嫦娥月宮的事情暴露後就被抓走了,前幾天這件案子已經開庭,柔弱的阿諾德夫人出堂作證,說自己是幸存者之一,只是當年好運,得到了阿諾德父親的喜歡,成了阿諾德父親的夫人。

其中,他提出了一個核爆的信息量。

“諸位大人,我承認我丈夫罪無可恕,可他一開始并沒有參與到這件事中,只是為了救下我,無奈成了幫兇。真正的主謀另有其人,他們在做一件很瘋狂的事情,請大人們茗茶!”

柔弱的阿諾德夫人捂着胸口一邊落淚一邊哭訴,他的丈夫被扣押在一邊,紅着眼睛,眼睛裏滿是痛苦。

阿諾德沉默不語,背卻立的筆直。

而就在剛才,他收到了消息。

——阿諾德夫人病死了。

歐恩拿起這封信,揉了揉眉頭,想了想,他決定不告訴陳執這些事了,只是這信……

“陳執,阿諾德給你寫的信。”歐恩說道。

陳執愣了一下,他接過信,撕開信封。

裏面是幾張白紙。

歐恩愣了一下,他幾乎已經想到,阿諾德在準備寫信的時候生怕紙張不夠于是準備好幾張大白紙,然而到寫的時候,發現沒有一句話值得陳執記住,所幸将無言之語放入信中,和思念塵封。

“怎麽是空的?”陳執疑惑。

歐恩連忙從陳執手裏拿過信,将白紙折疊好放好,随便塞進一本書裏,他笑了笑,“沒什麽,沒什麽。”

此後,陳執一邊糾結煩躁,一邊渾渾噩噩的渡過。

直到星期五的一個晚上,陳執收到了一個陌生的電話。

“喂,我是白素。”

陳執愣了愣,“怎麽了?”

那邊的聲音有些急躁,“陳執,我知道我不應該打這個電話插足你和藍水瑩的事情,但是……哎,我只是想告訴你,藍水瑩現在可能很需要你。”

“他怎麽了?”陳執問道。

“你陪他出去玩玩吧。”白素挂斷了電話。

陳執手指按着光腦,若有所思。

而就在這時,光腦來電話了。

是藍水瑩。

藍水瑩紮了高馬尾,穿着件白襯衫,脖頸修長如玉,臉上好像還畫着妝,笑容十分燦爛。

“小執,我們去看電影吧。”藍水瑩說道。

陳執自然是答應的,他飛快的穿上鞋,跑出宿舍,正要回答,突然聽到擦肩而過的學生會成員說:

“會長……會長易感期來了。”

“怎麽突然爆發了,這信息素也太恐怖了。”

“除了Omega沒人敢靠近吧……”

“溫家不是有意給會長送Omega嘛,而且會長畢竟是貴族,婚事沒定下也就罷了,沒有一點那啥生活也太——”

陳執慢慢停下腳步。

“怎麽了?小執。”藍水瑩溫柔的聲音響起。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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