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

嗜好,但意外地,這家夥在看到自己收藏的諸多名酒時會感到難得的平靜。

‘這大概、是因為我收藏的第一瓶酒是顏□人的紅酒?那種迷人的紅暈在細長的玻璃瓶裏搖曳的樣子,但确實能令人心曠神怡啊。’

更何況,記憶裏瘦弱的奧爾黛西亞為他費力地将酒瓶開啓時,那斟滿酒杯的液體,不就正像她那蒼白的皮膚下汩汩流淌的某種液體一樣嗎?未能親手開啓最初的酒瓶、就如未能真正傷害到奧爾黛西亞那個女人一樣,随着時間的流逝,逐漸成為了他心中的某種執念。以至于,绮禮逐漸迷戀上收集各類紅酒的嗜好。

心照不宣地忽視了後一半的原因,在恢複了記憶後,覺醒的绮禮更是心安理得的将這個愛好發揚光大。

而此時微覺疲憊的他,也正是打算在這些心愛的液體裏找尋難得的平靜的。他覺得,他需要在這樣的環境裏好好地思考一下接下來的路途。畢竟,目前事情發展軌跡的偏離已經微露端倪。

只不過,一心想要靜一靜的绮禮倒是并未想到,他會在地下室裏見到那位不問自來的麻煩客人。

在看到那抹張揚的金發後,绮禮就無奈地嘆了一口氣,他立刻就明白,今天的自己恐怕是沒有獨自享受安谧的權利了。

“怎麽了,绮禮,你這家夥居然膽敢為本王的駕臨而感到困擾麽?”傲慢地反問着主人,作為不請自來的惡客——金發的王者懶洋洋地對着绮禮舉杯示意。接着昏暗的燈光绮禮可以看到,這位尊貴的王者正以一種極其随意的姿态仰躺在地下室裏唯一的那張沙發上。他單手撐着頭部,似笑非笑地揚起下颚注視着略顯局促的雙黑青年。而此時在他所霸占的沙發的周圍,散落的酒瓶無疑早已可以淹沒沙發下的那張小地毯。

绮禮瞥了一眼一地的酒瓶,不甚在意地将注意力投放在了始作俑者身上。不過他倒是很有自知之名,并沒有為這位王者的行為而生氣,反倒很是恭敬地垂眸道:“并沒有困擾,吾王。”

“哦?明明全身上下都寫滿了抗拒呢,绮禮。”王者就着仰躺的姿勢抿了一口酒,不及入口的紅酒順着他的嘴角滑落,最終滴落在純白色的地攤上,暈開了一抹不詳的色塊,“你總是這樣不誠實麽,無論是在陽奉陰違地對待時臣那個男人的命令的時候,亦或是在故意吸引本王的注意力的時候,绮禮?”

被戳破僞裝,绮禮的瞳孔微微放大。他倒是沒想到,英雄王竟然會這麽快就識破他的僞裝。

“呵,被戳穿了真面目反而會露出愉悅的笑容,绮禮你這家夥還真是有趣啊。”吉爾伽美什笑着将杯子放在了一邊的茶幾上,猛地坐起身,饒有興致地上下打量着僵住了的绮禮,緩緩地嘲諷道。

“您多慮了,我只是依照主的指引,輔佐時臣老師奪得聖杯而已,并沒有其他的目的。”

從記憶碎片的經驗中,绮禮深知如果單論引誘人心,吉爾伽美什有不屬于任何人的自信。在面對這位敏銳的王者時,任何的一丁點兒動搖都可能造成破綻,從而使得這位英雄王趁虛而入。為此,他不得不強行收斂了所有的情感,冷冰冰地否認了吉爾伽美什的指責。

“究竟是誰在欺騙自己呢?”淡淡的反問回蕩在小小的空間裏,給绮禮帶來了極大地壓迫感。

由于在昏暗的燈光下,绮禮并不能清楚地分辨出吉爾伽美什此時臉上的神色,為此,他不得不為此提高了警惕。

誰知道自己的剛剛的回答會不會被這位心思難辨的王者視為冒犯?或者說,成為王者為自己定罪的把柄呢?

“服從時臣的命令假裝退賽,甚至在最初就選擇了暗殺者這個實力不強的階職,這一切的舉動也只不過是因為這與你的計劃相同呢,绮禮。這樣看來,你倒不僅僅是一個有趣的家夥,同樣也聰明得很吶!”

隐約猜到了後面的話語,绮禮頓時心覺不妙。他知道,英雄王多半已經看破了他的設計。可他也不覺得氣餒,畢竟,對于善于看破人心的吉爾伽美什而言,現在的绮禮的僞裝,還太‘稚嫩’;更何況,之前兀自得意的他,一定留下了極多的破綻。

盡管能夠接受這個事實,但绮禮依舊認為,吉爾伽美什說到底卻還是不應該在此時注意到他的真面目。沒錯,在绮禮這家夥看來,這一切的發生實在是太早了!畢竟,如果一切的計劃現在就被英雄王看破,那麽他接下來的布置,又該怎樣上演呢?

懊惱着自己的大意,绮禮不得不快速開口,試圖進行最後的補救。

微微地上前一步,绮禮低着頭,恭敬而卑微的道:“尊敬的英雄王,請問您這麽晚到來,到底有什麽事情?”

刻意地表現出吉爾伽美什最為厭倦的時臣老師的風範,绮禮只能祈禱能夠利用這一招盡快送走這個危險的英靈。他總是覺得,如果再這樣繼續下去,這一次的自己依舊會被這位王者看個透徹。

“又想裝出另外的樣子來欺騙我麽,绮禮?”得意地勾起嘴角,在确定了自己的猜測後,吉爾伽美什心情頗佳地揚聲問道,“居然膽敢試圖欺瞞本王,看來你對于這一次的聖杯戰争倒是期待已久了嘛,我想我沒說錯吧?”

聽到這裏,绮禮皺起眉頭下意識地想要全盤否認。

可金閃閃的英靈大人卻并沒有給予绮禮這個自白的機會,只是自顧自地繼續道:“你先是試圖吸引住本王的注意,又打算欺瞞你那無趣的老師的探查。绮禮,莫非在你的計劃裏,我和時臣都将會是重要的棋子麽?”

全中!

話說到這個份兒上,就算膽大如绮禮,他後背上的冷汗也逐漸滲了出來。即使不懼死亡,但有着新目标的他卻也不知道接下來吉爾伽美什将會對這樣‘忤逆’的自己做出什麽樣的懲罰。

未知,往往最是令人不安啊!

“真是大膽的家夥,不過說起來你倒也并非是毫無可取之處呢!想必,這樣野心勃勃的你到底是能夠為這場無聊的聖杯戰争增添一份樂趣吧?看在你将會好好地娛樂到本王的份上,本王恕你無罪!”

在消失的前一秒,英雄王大笑起來,伴随着金光,他忽然将出現在他手裏的一個暗灰色的帽子丢給了默不作聲的绮禮。

“這是本王的贈禮,使用着它,你就可以不用畏懼現世的那些小蟲子們的窺探了。”最後解說了這份禮物的用處,靈體化消失的英雄王笑着打量着不遠處的這個高大男人,意味不明地補充道,“所以喲,绮禮,接下來,你可要好好地為本王上演一出令人愉悅的劇目啊!”

“……遵命,吾王。”

最後看着英雄王消失的身影,绮禮沉默了一下,方才低聲答道。

“我會按照您的囑托,在冬木市這個舞臺上,布置好一幕幕的戲劇的。”

無論是為了感謝您在記憶裏給予我的指導,亦或是為了這一次不追究的感謝,

他都一定會‘好好’的完成這一份委托啊!

作者有話要說: 我是難得沒有遲到的LZ,不知最近的節奏如何呢?

我打算少一些原著部分,多一些內容,怎麽樣?

17偏離的軌道與新的協議

從記憶的碎片裏,绮禮就對英雄王那不靠譜的性格有了深刻的了解,以至于在事到臨頭的時候,他對于英雄王那稱得上是倒戈背叛的行為,并未感到任何的驚訝。

‘沒錯,吉爾伽美什是絕對會抛棄時臣老師的啊!’

這樣想着,平靜的绮禮甚至并未将這一切如實彙報給對此毫無覺知的遠坂時臣。就好像,他并不會将生活裏的一切瑣碎都向時臣交待得一清二楚一樣。

不過,那件灰色的贈禮的效果,倒确實是出乎了绮禮的預料。即使他早就知道這位王者的寶庫裏件件都是精品,他也未曾想過,這件看上去那麽不起眼的禮物,竟會在之後的行動裏起到這麽大的作用——只要頭戴這頂帽子,任何人類魔術師的魔術都無法探知到绮禮的蹤跡!

對于绮禮那驚人的計劃來說,這份饋贈簡直是再好不過的助力、為绮禮解決了大部分的麻煩!

要不是還不想在聖杯戰争初期就打草驚蛇,自信滿滿的绮禮或許早就沖到艾因茲貝倫家的別墅進行偵查了。由于未能切實驗證這頂帽子的效用是否能應用在現代科技身上,恢複了謹慎的绮禮最終也只能遺憾地從自己的活動範圍中,排出掉了這個可能令他暴露的地方。

已經找回了珍貴的記憶,雖然并不打算從衛宮切嗣這家夥的身上尋找所謂的答案,現在的绮禮卻依舊會對這個男人感到些微的好奇。在他看來,在吸引了‘缺失中的自己’的興趣後,衛宮切嗣依然能夠安然度過第四次聖杯戰争、并順利奪得最後的勝利,正是這位魔術師殺手實力不俗的證明。而也是這份未知的刺激,令绮禮不自覺地開始關注起這個‘老朋友’的動向來。

當然,除了衛宮切嗣之外,同樣令他放在心上的,也還有間桐家那個脫離預定軌跡的‘邀請’。

未知,總是充滿了魅力。尤其是在,你掌握了部分的未來之後。

在徐徐的夜風中安然踏上了赴約的道路,绮禮一邊快速穿梭在小巷中,一邊狀似不在意地嗡動了嘴唇。利用着這個短暫的機會,他果斷地命令維持着靈體化的暗殺者,派遣一個□去掩蓋他外出的痕跡。總的來說,绮禮可不打算這麽早就把一切都在父親和時臣老師面前攤開。所以,一定程度的僞裝是必須且必要的。

而構造出一個‘绮禮外出搜集情報’的假象,對于暗殺者這種英靈而言,實在是小菜一碟。更別提,绮禮的行動本身就帶有收集情報的性質。看得清的人物——諸如英雄王吉爾伽美什,并不會主動插手;可能想插手的人物——如時臣、璃正,卻完全被蒙在了鼓裏。在這種狀況下,達成绮禮的要求,根本是簡單到一定程度的任務。

绮禮的腳程很快,不一會兒,他就達到了間桐家別院的大門口。

微微審視着這幢大宅,绮禮很快發現,與遠坂家的明亮優雅不同,整個間桐宅都散發着一股陰郁的氣息。

站在這幢在夜色裏與鬼屋別無二致的建築物面前,他不由得默默地聚集起諸多暗殺者的□來。雖然記憶裏的間桐雁夜算不上大人物,而實際上的他似乎也有與自己結盟的傾向,但在考慮到各種意外因素後,绮禮果斷地放棄将自己的生命安全寄托在虛無缥缈的計算之上。比起信任間桐雁夜,他更願意‘信任’自己的英靈們。至少憑借着暗殺者們的拖延,他能确保自己能在間桐雁夜那‘可能出現的最初襲擊’下順利存活。同樣地,绮禮也堅信,只要失去偷襲的機會,那個快要送命的男人在近戰方面,絕對是無法威脅到身為代行者的自己的。

憑借着優秀的視力,绮禮很快察覺到不遠處的一個身影:

似乎是為了表示自己結盟的誠意,間桐雁夜這家夥已經獨自站在大宅的門前,耐心地等候着绮禮的到來。

借着門前那忽明忽暗的燈光,绮禮倒是能夠清楚地看清面前的男人的模樣:

一如記憶裏那悲慘的間桐雁夜,這個男人的左半身神經看上去幾乎全部癱瘓掉了,他那無法自由移動的左腿與左臂也無力地下垂在身體的側面。左眼的視力或許已經消失,乍看上去充滿了凄涼的空洞感。而那短短的頭發更是在區區三個月內就完全白化,全身上下的肌膚也是血色全失。總之,間桐雁夜的整個人,根本就變得像幽靈一樣,呈現出詭異的土灰色。

沒錯啊,記憶裏正是這個悲慘無比的男人,背負着無人理解、無人支持的痛苦,堅持到了最後一秒呢。

在親眼見到了這個與記憶裏的形象毫無偏差的男人後,绮禮不由得感到好奇。

‘本質上依舊脆弱的間桐雁夜,究竟是如何利用這個破破爛爛的身體,作到改變命運原有的發展軌跡的呢?’

似乎敏銳地體味到绮禮眼裏的審視,間桐雁夜率先開口道:“你好,我是間桐雁夜。”

局促地做了無意義的自我介紹,不安地觀察着面前這個黑漆漆的神父,雁夜變現得有些緊張。

“您好,間桐先生,在下是言峰绮禮。今天是應約,前來拜訪的。”禮數周全地鞠了躬,绮禮的聲音倒是毫無波動。

聽到了這番客氣的話,間桐雁夜只是艱難地試圖扯出一抹笑容,表達着自己的善意。然而在下一秒,他就覺察到,依靠自己那早就失調的神經,這一切努力不過是白費力氣。

在想明白這一切後,他苦澀地抿起嘴,示意绮禮先進屋小坐,再具體探讨合作的事情。

跟随着這位間桐家的魔術師,绮禮緩緩地踏入了這棟不詳的宅邸。

“雖然我的請求可能十分冒昧,但是我還是想直接拜托你,”作為主人,獨自走在前面帶路,雁夜的聲音在空曠的回廊上變得忽遠忽近起來,“言峰神父,請您至少看在主的份兒上,為我提供一份幫助吧!”

“哦?這麽說來,間桐先生您是打算令我背棄時臣老師麽,”绮禮不動聲色地觀察着這個蹒跚的背影,慢吞吞地道,“這是不可能的啊,間桐先生。即使現在的我已經失去了繼續參戰的資格,但是遵照道義,我也是不能違背時臣老師的命令的!”

“說謊!說謊!說謊!!!”猛地轉過身,雁夜出乎預料地死死拉住了绮禮的領□發出咆哮。在激動之下,他那張殘缺的面孔甚至因極度的憤怒和些微的恐懼而變得扭曲起來,“你不是早就命令servant去試探時臣那家夥嗎,怎麽可能不打算背棄時臣那個混蛋!”

“恕我直言,即使與老師的意志相違背,我也依舊屬于遠坂家的陣營啊。可如果幫助了您的話,那麽事情可就不是簡單的內部問題了啊!”狀似在推诿着,绮禮開始不經意地試探道,“還是說,莫非雁夜有什麽難言的苦衷?因為啊,無論怎麽看雁夜君都是與時臣老師那種魔術師不相同的類型呢。”

聽到了這樣的評價,被绮禮的解釋驚呆的間桐雁夜,先是為绮禮的拒絕而氣得渾身發抖,繼而又莫名地露出一絲絕望來。

“沒錯,我本來就不是什麽合格的魔術師啊,所以才會逃得遠遠的。但是啊,為什麽在我之後,間桐家的痛苦就要由無辜的小櫻來承擔呢?”揪住了垂落的一縷白發,這個自責的男人在腫脹的眼裏留出了痛苦的淚水,“說到底,如果是一周前,我或許會選擇獨自一人來對付時臣,但現在……”

話到這裏,間桐雁夜的肩膀猛地顫抖了一下,就好像即将被極大的重擔所壓垮。

聞言,绮禮的眼睛閃過一道亮光。他可以确定,接下來的內容多半就是令間桐雁夜發生變化的原因了。而且,這個原因,必然充滿了令人愉悅的苦澀。

“誰知道,召喚出的那個、那個怪物!他居然會在毫無預警的情況下去攻擊小櫻……”字字泣血,回憶起前一天親眼見證的一幕,雁夜的眼裏立刻被仇恨所充斥,“我怎麽可能召喚出這種怪物,我、我可是要拯救小櫻、帶她回家的……”

看着幾近崩潰的男人,绮禮大概從這前言不搭後語的交待中,了解了事情的經過。

果然,這一切的變化都與自己有着細微的關聯啊。似乎是由于自己找回了記憶,在間桐家召喚狂戰士之前,提前召喚了暗殺者的他一度命令暗殺者來實時監控間桐家的動向。大概出于輕視吧,對于這間并無從者的普通魔術師的大宅,暗殺者并未掩蓋身上的氣息。因此,在間桐雁夜完成召喚之後,忽然出現的狂戰士立刻就感受到了那份殘餘的魔力波動,并因此變得狂性大發起來。而這樣一個失去理智的從者,就絕對不會是間桐雁夜這個半吊子能夠應付得了的了。後者自然很快就被榨幹了魔力,徹底地失去了知覺。盡管由于階職失去理智,這位英靈依舊沒有徹底殺掉身為master的雁夜,反倒把注意力轉移到其他魔力源身上。而在場的人中,狡猾的間桐髒硯是絕對不會為雁夜這個背叛家族的家夥付出代價的,那麽,缺乏魔力的狂戰士會針對的目标其實已經很明顯了——那無疑會是間桐家唯一一個毫無自保之力的人、可憐的間桐櫻!

大概是在覺察到自己對于從者的掌控實在是力不從心,絕望的間桐雁夜才會産生找尋幫手的念頭吧?只有這樣,他才能确信在報複遠坂時臣的同時,有人能确保間桐櫻的安全。畢竟,經歷過在這一次的襲擊後,他是絕對不會放心将一切都交給那個毫無理智的狂戰士了。

想到這裏,绮禮倒是豁然開朗。自覺了解了真相,他頓時将注意力都轉移到‘愉悅’的身上來。

絲毫沒發現對面的神父身上的氣息在陡然間發生了變換,可憐的雁夜依舊沉浸在自己的痛苦中不可自拔:“都、都是我的錯啊!居然會去相信魔術的造物,這才會給小櫻造成痛苦,明明還只是個孩子,她居然要遭遇這種事情……果然,那種不詳的存在,是絕對不能予以信任的……說到底,這一切都是時臣的錯!對,都是他……”

狂亂地吐出咒罵,間桐雁夜身上的抑郁頓時一掃而空。他似乎陷入了某種偏執而狂躁的狀态,整個人都顫抖起來。

看着這樣毫無理智的‘合作者’,好心的绮禮伸出手按在了雁夜的肩膀上。微微地用力,他陳懇地對着雁夜道:“雁夜君啊,現在的我已經明白你的苦衷了。相信如果是為了拯救你口裏那個可憐的孩子,主也一定會原諒我的背叛的!”訴說着安慰的話語,绮禮甚至體貼地提出了這樣的建議,“現在,就請讓我為你治療吧。就算我的治療未必會起到太大的作用,但是至少它會為你之後的戰鬥增添一份力量啊!”

感激地推拒着自己得到的‘難得的善意’,視力下降的雁夜卻并不知道,此時绮禮臉上的表情,究竟有多麽的扭曲、多麽的狂熱。

‘沒錯,請接受我的治療,然後繼續掙紮在痛苦裏吧!

畢竟這才是,我主賜予你的,真正的命運啊……’

看着可悲的白發青年,绮禮不僅這樣想道。

作者有話要說: 我是總是在遲到的LZ,這是今天的部分,分量滿滿哦~~~

同時謝謝hermit的長評,雖然很遺憾,出于課業的原因,這篇文不能日三更了,不過日更有保障哦。

啊,作為回饋,我會在十一期間出現雙更的~~

對于長評的感謝,加更一次~~~~

18計劃與協作

如果想要徹底摧毀一個人,需要對他做些什麽呢?

是狠狠地折磨他的身體?還是一點點兒地扭曲他的心靈?亦或是在不覺間破壞他最初的意志?

在這個問題上,似乎針對每一個不同的人,我們都會得到截然不同的答案。

不過在绮禮看來,如果只是想要徹底玩壞間桐雁夜這個愚蠢的家夥,倒真的是一件再輕松不過的事情了。畢竟啊,這個打骨子裏厭惡着魔術、以至于一度逃離家鄉遠走重洋的男人,早在不知何時,就再度被迫背負起間桐家的使命了。而在時間與某些間桐家的秘法的作用下,如同破爛的洋娃娃的他,也早就已經失去了健康的身體、失去了曾經的人生軌跡。此時殘留在世間的,只不過是一個執着于遠坂葵和間桐櫻的扭曲存在。只要摧毀了這兩者的其中之一,那麽,這個名為間桐雁夜的男人,就會徹底地自內而外的崩壞掉。

破壞間桐雁夜的方法,就正如記憶裏绮禮曾對間桐雁夜所作的那樣,簡直是易如反掌。

只不過‘再來一次’聖杯戰争,如今的绮禮卻不打算就這樣簡單地處理掉這個悲慘而無用的男人了。先不提間桐雁夜那值得利用的身份——明面上的他可是狂戰士這個實力超群的英靈的master啊,就單單是為了利用間桐雁夜那與遠坂時臣充滿了糾葛的過去,绮禮也不打算讓他有機會早早地踏上黃泉路!更為微妙的是,按照绮禮那零碎的記憶,這一次的狂戰士蘭斯洛特,恰好是能在一定程度上克制住吉爾伽美什的‘王之寶庫’的技巧者。這樣一來,绮禮就更不會放過這個助力了。未雨綢缭,他可并不打算将一切的勝算都寄托在英雄王那時有時無、難以捉摸的‘關注’上去。畢竟,在這一次的聖杯戰争裏,他可是想要好好地品味那位王者所能帶來的愉悅的啊。不打算将英雄王拉攏為自己的從者,他自然會想要掌握一個‘能夠最低限度壓制住吉爾伽美什’的底牌。

而現在,绮禮就打算開始自己的布置了。說到底,治療了間桐雁夜的他,可正想要好好地利用一下間桐雁夜這個存在呢!

自從得到了記憶的碎片,绮禮這家夥對于時臣的真實想法的好奇也是變得與日俱增。畢竟,按照記憶的指引,遠坂時臣本人在這一次的聖杯戰争裏其實完全都不在意間桐雁夜與葵夫人的糾纏、也并沒有過多的關注被過繼的間桐櫻的處境。可是在經歷了與遠坂時臣的實際相處後,绮禮卻并不認同曾經的自己的看法。這一次,提前自我覺醒的他,卻是已經能夠體味到正常人的情感了。也正是如此,仔細觀察後他才發現,作為父親與丈夫的時臣,其實并非是那種徹頭徹尾的冷血魔術師——那種為了能得到別家的傳承,甚至會狠心地犧牲自家親屬的非人存在。相反,依绮禮一直以來的經驗來看,這次的過繼,反倒更多的是時臣出于為間桐櫻未來的考慮,才會達成的決定。

而既然時臣并沒有想象中那樣冷血,那麽接下來的問題就來了。如果,暗地裏關愛着女兒的遠坂時臣,切實地得知了間桐櫻此時的處境,真心愛女的他,又會做出怎樣的選擇呢?

是如同記憶裏那樣繼續不聞不問,選擇維護一直以來的盟友、間桐家的傳承?

還是會出人意料的奪回間桐櫻,選擇使自己愛女得到幸福的人生?

在設想了兩難的時臣的痛苦後,绮禮滿意地點了點頭。雖然知道時臣不會為此痛苦多久,他依舊為這可能出現的場景而感到由衷的愉悅。作為時臣的弟子,他甚至能猜得到時臣這個一心貫徹優雅的魔術師的最後選擇。

‘時臣老師,多半會在痛苦與猶疑後,選擇間桐家吧?!真是可笑啊,明明十分清楚,身為一名正常的幼年女童,這樣的對待會給自己的女兒帶來怎樣的陰影,但是作為魔術師的遠坂時臣,卻依舊只會選擇冷眼旁觀,甚至試圖安慰自己、并将這一切的痛苦視為達到‘最高成就’的必備途徑呢。’

惡毒地揣測着老師的心理,绮禮不自覺地勾起了嘴角。

要知道,在記憶裏,清楚地明白了間桐櫻的出境後,他可是一度懷疑時臣老師的用意的啊。在那時的他看來,或許正是清楚地明白了這其中的彎彎繞繞,時臣老師才會故意裝作對一切都毫不知情的樣子呢!即使是現在,看清了遠坂時臣的矛盾本質後,绮禮也并不認同時臣的做法。

不過,即使不認同,绮禮也并不會對時臣的判斷作出任何的反駁,又或者是在私底下為間桐櫻提供什麽幫助。說到底,在追求愉悅的绮禮看來,間桐櫻的痛苦只會成為他的食糧。而所謂的正常發展——比如什麽時臣沖關一怒為紅顏、拯救愛女逃離虎口之類的‘正能量事件’,反倒并不是绮禮的追求。

相對而言,他倒是更願意壞心眼地為間桐櫻的痛苦掙紮制造出更多的有力砝碼,他甚至打算借此,來偷偷攪渾間桐家和遠坂家之間那微妙到極點的平衡:

比如,如果接下來的事情發展到了‘得知大女兒真正遭遇的葵夫人,毅然決定反抗丈夫的無情決定,私自從遠坂家逃走’的狀況,那麽追求完美的遠坂時臣,又會作出怎麽樣的反應呢?

再比如,這個‘在葵夫人逃家後選擇一路相伴’的家夥,恰好是間桐雁夜這個禪城葵曾經的追求者,那麽傳統又自傲的時臣老師,又會有怎樣的反應呢?

畢竟,比起早已過繼的女兒,溫馴的妻子在遠坂時臣的心裏,必定會有着更高的地位啊。這個男人一向以時刻優雅的家訓嚴格要求着自己,子缪高貴的他,在得知自家發生了‘妻子與其他男人【私奔】’這種極其不名譽的事件後,究竟會在盛怒之下,作出怎樣的決斷呢?

這些紛亂的猜測,都為绮禮帶來了一定的趣味。

雖然绮禮知道,葵夫人那個骨子裏極為傳統的女人,是不會作出任何違背丈夫的決議的事情的。但是他也相信,在自己的操縱下,這件事情一定會按照自己的意願發展。畢竟,利用暗殺者的話,造成一個普通女人的失蹤,還是很簡單的事情的。

而親眼看到被獨自丢下的小女兒,再聯想到所謂的‘大女兒小櫻、葵夫人與間桐雁夜這個自甘堕落的家夥攪合在一起’的場景,想必,自信到盲目的時臣老師,可是絕對不會輕易善罷甘休的啊;

而被自始至終都蒙在鼓裏的雁夜君,多半還會為葵夫人的失蹤而深深怨憎着遠坂時臣這個讨厭的男人吧?不善言辭的他的指責,一定會被時臣老師視為對其的挑釁。到了那時候,事情自然就會變得有趣起來了!

對了,說不定經過一番運作,間桐櫻這個小家夥還會愛上間桐雁夜呢。

說到底,記憶裏的間桐櫻愛慕的衛宮士郎,也是以拯救者的形象出場的。而作為在間桐家這個噩夢般的地獄裏唯一關心着自己的存在、作為将痛苦的自己從狂暴的servant手中拯救出來的存在,間桐雁夜在幼小的間桐櫻心裏,一定會有着極大的分量吧?只要利用得好,在間桐櫻的心中,雁夜那家夥或許會成為像衛宮士郎一樣的‘支柱’呢。到了那時候,若是偷偷愛慕着雁夜叔叔的小櫻,忽然發覺自己的母親非但不會關心可憐的自己,甚至在一味埋怨着‘好心的雁夜叔叔’,絕望的她必定會做出令人戰栗的抉擇吧!

飛快地在間桐家和遠坂家之間勾勒出複雜的關系線,獨自一人躲在教堂的地下室裏的绮禮露出滿意地笑容。作為最初上演的劇目,間桐雁夜與遠坂時臣、間桐櫻與遠坂葵之間的糾葛,必然會美味得初秋的蜜糖吧?

他的愉悅沒能持續多久,就被忽然出現的暗殺者打斷了。

“绮禮大人,在市郊發現了英靈的氣息。”一名暗殺者忽然實體化出現在了绮禮的身後,恭謹地低聲道。

“通知時臣老師,另外,通知父親。”不緊不慢地站起身,绮禮這樣吩咐着。如果他沒記錯的話,就是在今天,槍兵會第一次嚴重地觸怒到肯尼斯的底線。也正是在這次的對戰後,衛宮切嗣那家夥将會借機對槍組的臨時基地下手,“還有,提醒雁夜君一下,今天的戰鬥時臣老師也會出場。請他做好出手的準備吧!”

“是,我明白了。”瞬間靈體化消失,暗殺者遵從绮禮的命令,前去為這幾個人進行情報的傳遞。

獨留在地下室裏,绮禮倒并沒有将過的關注投放在即将進行的戰鬥上,相反,他只是饒有興致地利用着視覺共享,觀察起下水管道附近的caster的駐地來。

那名以殺人為樂的master,此時正興奮地與藍胡子挑選着籠子裏擺放的素材呢。

看着暗殺者眼裏那衆多的、瑟瑟發抖的兒童,绮禮倒是顯得平靜而冷酷。要知道,在記憶裏,他就曾為了保證吉爾伽美什的供魔,而囚禁殘害過大量的孩童。因此,在目睹了這樣的行徑後,他自然也不會大驚小怪。

甚至,在看得到被拖出來的兒童、被殘忍地剝下了舌頭後,绮禮這家夥還能面不改色地盤算着開口的時機。

“打擾了,caster以及caster的master,”突兀地聲音出現在了下水管道的通道裏,暗殺者在绮禮的示意下主動展露了身形,“在觀摩了你們的表演後,在下情不自禁地想要提出一點兒小小的建議呢。”

比起雨生龍之介的懵懂,經驗豐富的藍胡子倒是直接警惕地掏出了魔導書,防範地看着暗殺者。

“不必驚慌,在下只是好奇,為什麽你們的素材,就只有這些平凡的人類呢?”宛如惡魔的誘惑,暗殺者的身影一半隐藏在黑暗之中,“相比之下,還是擁有着魔術的少女們的身體,能成為更為傑出的藝術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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