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

頓了一下,埃爾文這才緩緩地訴說着衆所周知的情報,而在此期間,他的臉上一直都寫滿了詭異的凝重,“按照以往來看,作為保守派中‘異質成員’,從不贊同封閉牆壁的它其實同樣也可以被視為天平上第三極——一個除開保守派與激進派的中間存在。可不知為何,這樣的壁之教團卻于847年起改變了他們一貫的行與主張。”

“改變?”輕輕挑起眉毛,利威爾倒是對教團那個所謂的‘改變’提起了興趣。

“如今的他們已不再堅持拒絕封堵圍牆,在這一點上,他們甚至與保守派的貴族們達成了共識!”神情變得更為凝重,埃爾文無意識地将雙手支撐在下巴上,語氣也變得格外低沉起來,“也正是如此,目前的激進派的實力,已經逐漸不再是聯起手來得兩方的對手了。這,也正是在846年瑪利亞奪還戰中,作為先遣督軍的調查兵團會元氣大損的重要原因之一。”

聽着這個絕對意義上的機密,利威爾終于收斂起臉上的嘲諷,面無表情地等待着埃爾文的後文。

他知道,接下來的部分才會是這段談話的重點。

“為了避免這種劣勢,我們這一邊必須盡最大的努力來分化團結起來的兩大勢力。至少在教團內部,就存在着新舊兩種勢力。而以‘人類最強的身份’支撐着激進派的希望,利威爾你目前更是在實質上已經成為雙方角逐的重點之一。只要能夠抹殺你或者證明你無法承擔起這一名頭,保守派自然會以此為借口徹底将‘封鎖牆壁’提上議程。”

冷酷地戳破了和平的假象,埃爾文簡單的交待了目前那膠着的局勢。

“所以,你的意思是?”

“這樣的你必須走到臺前進入人們的視線,也唯有這樣,我們才可以在最大程度上的規避那些‘見不得光’的手段!今晚的宴會就正是最好的契機,畢竟,無論是保守派亦或是激進派,兩方的人馬都會出現在這場慶功宴上。就由你來接機試探一下新任的主司祭如何?聽說這次這位教團裏的新勢力代表會出席這場宴會。”

聽到這樣的安排,利威爾不由得吃驚地問道:“為什麽這麽做?這種事情怎麽看都是你比較擅長吧,埃爾文?”

“可是,身為調查兵團團長的我的身份實在太過敏感。如果和這位人物有所接觸,想必對我們兩方而言都并非是什麽好事情啊。反倒是一直以來都以武力聞名的你,作出這樣的事情也不會被太多的視線鎖定啊。畢竟,即使升職為士兵長,利威爾你的影響力依舊并未值得雙方重視起來。”

埃爾文簡單地解釋了一下,卻換來了利威爾的冷哼。他不由得苦笑着補充道:

“不過,這并不是命令,你可以自己作出選擇。”

“切,話說到這裏,我早就沒有拒絕的餘地了吧。”即使心中有所埋怨,利威爾到底還是答應了埃爾文的‘請求’。

如果這一切是關于其他的勢力集團的話,想必生性孤僻的他或許還會懶得趟入渾水中。

但惟有這個壁之教團,才是令一向自傲的他所難以遺忘的‘恥辱’。所以,即使明知道這一切有可能是一個陷阱,利威爾最後依然選擇了赴宴。

推杯換盞、觥籌交錯。

在這個‘露絲之壁內的平民們為了一塊兒面包打得頭破血流’的時候,這些一舉一動都足以震動人類世界的大人物們,卻依舊過着浮華奢靡、醉生忘死的日子。在這個金碧輝煌的大廳中,每一個人都自動自發地進行着‘社交活動’。即使是一貫自制節儉的埃爾文,在這樣的時刻裏也只能選擇微笑着融入其中。行事無論何時都以大局為先的他深知,只有遵從這個衆人默認的規則,他才有機會得到在場的諸位高層人士的支持。也只有這樣,調查兵團才能夠更為順利地生存下去。

這可真是悲哀。

即使內心裏清醒地認識到,這種做法有着極大的問題,也沒人會願意打破這個不成文的規矩。

畢竟,所有‘試圖憑借個人力量打破規則’的人,在這裏都必然會失去繼續前行的權利——就正如那位嚴謹高潔的上一任調查兵團團長,不就正是因為觸怒了激進派的高層,才會在己方高層的默認下,落得那個‘失蹤’的下場嗎?

要知道,地下街可不缺少任性妄為的狂徒。實際上,即使是長袖善舞的埃爾文,也曾經遇到過‘因為擋了某些利益群體的路而遭遇生命危險’的事情——如果不是自身的個人魅力以及當年極為巧合的‘那件事’的影響,估計他早就成為利威爾手下的一個亡魂啦。

如果非得在這裏挑選出一個‘自清’的人物,那麽恐怕唯有選出角落裏的利威爾了。

與人群中那和氣低調的埃爾文不同,作為這場慶功宴的主角,他從始至終都只是擺出一張臭臉,孤身一人站立在大廳的角落裏。不過,他的這幅摸樣倒是意外地令在場的大部分人放下了戒心。

作為衆人心中的一把利刃,倒是沒人願意在利威爾的身上,見到另一個圓滑的埃爾文的形象。因此,利威爾這種冷淡的臭脾氣,反倒更為符合貴族們的要求。

“愚蠢的家夥們,與其在這裏浪費時間勾心鬥角,倒真該把他們都丢出牆壁外好好見識一下壁外的世界啊。”

審視着不遠處的人群,利威爾低聲冷笑起來。

從小在地下街長大的他,其實對于這種貴族們的紛争并不陌生。畢竟,這些有錢的大老爺們,才正是他當年那份副業的主要客戶群體啊。只不過,在真正的離開牆壁內的世界後,在親眼見證了巨人的殘忍與人類的無力後,利威爾的視野早已不再局限在這方小小的天地之中。

面對着調查兵團的慘狀,無力挽回一切的他曾發誓要為人類獻上心髒。

這樣的利威爾,早已真正地調查兵團的意志融為一體,也與過去的自己劃出了鮮明的分割線。

不過,有着與貴族打交道的經驗,盡管嘴裏嘲諷着貴族的愚蠢,利威爾他在實質上卻也巧妙地把握了‘任性’的限度:

一方面,身為‘人類最強’的他,自然可以高傲、不合群;但另一方面,作為服務于王政的士兵,他卻不得不對這些特權階級抱有尊重。

而這,才是他選擇獨自一人呆在角落的真正原因。

一個自傲的、急着去壁外送死的笨蛋的形象,不正是他掩蓋自己的本性的最好的煙霧彈麽?

然而計劃沒有變化快,他到底是不知道,接下來,自己究竟會看到什麽情景。

在一片喧嘩聲之中,大廳的門被再度打開了。

姍姍來遲的新任主司祭,在衆人的包圍下,快步登上了這個舞臺。

被衆人的喧嘩聲吸引了注意力,躲在角落裏正不耐煩的利威爾皺着眉頭将視線投射向那一邊。

然而下一秒,他的瞳孔就收縮到了極致,說實話,利威爾現在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只見,這位所謂的新任主祭司大人,正一臉嚴肅地與周圍的搭話者們進行着寒暄。

而入目所見的那熟悉的黑色長袍,與那張‘和記憶裏對比起來稍顯得成熟一些’的臉龐,都令利威爾驚怒不已。

失去了一貫的冷靜,他即刻邁開大步,直勾勾地朝着這位‘宴會的中心焦點’走去。

“言峰绮禮,你最好解釋一下,為什麽你會出現在這裏?以及這三年來,究竟發生了什麽!”

冷冰冰地低聲吐出威脅的話語,在衆人的視線裏,利威爾只是微笑着走上前,主動地與這位主祭司先生握了握手。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這裏是再度回到進巨的绮禮君。

時間軸發生了微微的位移喲!

這一章引用的具體時間參數有的出自巨人官方,有的是猜測。

由于時間線較為複雜,明天會把出處和具體的放出來,

考據黨勿噴喲~~~

另外,謝謝認真的親,幫我發現了BUG君,小櫻是此女,凜才是姐姐,請務必原諒我!

唔,由于害怕造成僞更,就不回去修改的說。

PS,食用起來如何呢?

27會面的兩人與不同的立場

作為一場慶功宴,即使被兩大利益集團們當作了交鋒的舞臺,在本質上,它也依舊會為它的主角保留足夠的關注度。

這也是為什麽,當名不見經傳的利威爾,主動離開大廳的角落時會受到如此衆多的目光的洗禮的原因——在場的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或隐晦、或大膽的視線投注到了這位慶功宴的主角身上。

在衆目睽睽下,身處風暴中心的被搭讪的主祭司先生倒是極為平靜,他只是輕輕地握了握利威爾伸出的右手,開口道:

“您好,在下是新一任的主祭司、言峰绮禮,想必,您就是這一次被委任為士兵長的利威爾閣下吧?”微微露出一絲友善的笑容,被死死攥住右手的绮禮也不着惱,反而一本正經地對着利威爾送出了祝賀,“您看上去十分年輕,真不愧是被譽為‘人類最強’的少年英才啊!”

在外人看來,從始至終,绮禮的臉上都是真摯而誠懇的笑容。就連那份簡單的祝賀也充滿了謙虛而恭謹的意味,畢竟,依照貴族們的評判标準來看,能夠在而立之年就成為偌大的教團的主祭司,绮禮比起‘敢死隊隊長’利威爾而言,更加擔得起‘英才’這一稱號。

只不過,當這一切落在利威爾的眼裏,卻只會令後者覺得愈加憤怒。

在利威爾看來,現在的绮禮的一言一行,都不過是虛僞而做作的掩飾罷了。畢竟,他也曾經收留過這個失憶的男人。因此利威爾可從未想象過,在三年後兩人再度會面的時候,绮禮這家夥會故意裝作陌生的樣子啊!

更別提,绮禮還‘刻意’在他面前提到了的‘童顏’這一話題。要知道,礙于可悲的身高和那張稚嫩的面孔,初入調查兵團的利威爾可是吃了不少虧的。因此,這個話題自然成為了利威爾的禁區。

被冷待的愕然與被‘調侃’後的怒火,令利威爾的面孔不禁産生了些微的扭曲。要不是他還記得,這場宴會是埃爾文再三強調過的絕對不可以放肆的重要場合,怒火中燒的利威爾一定不會介意使用自己的拳頭來好好為绮禮喚醒他再度缺失的記憶。

深吸一口氣、艱難地壓下腹胸中的滾滾怒意,利威爾強迫自己恢複冷靜。他當然知道,在這種場合裏,只憑借着一股子不平與憤怒,其實不可能辦成任何事情。

‘唯有恢複冷靜,才能更好地發現突破口。’

這樣勸告着自己,他倒是終于冷靜下來。也正是因此,他很快就發現了绮禮的目的——先不管其中是否有着什麽隐情,至少在目前的環境中,身為主祭司的绮禮是擺明了不想與自己相認!或者更直白的說,绮禮更是不想與調查兵團扯上什麽關系。

确定了這一點,利威爾立刻就明白了,現在的他到底應該做些什麽:

畢竟,‘是否要與自己再度産生聯系’這件事情,其實是由不得绮禮一人說得算的,不是麽?

先不提他個人的那份心思,單是考慮到赴約前埃爾文的那個‘與壁之教團的新任主祭司進行接觸建議’,利威爾就不會放棄與绮禮好好交流的念頭。

說到底,利威爾其實也很是好奇:

绮禮這個莫名失蹤的家夥,究竟是怎麽在三年裏不聲不響地就混到了主祭司的位置呢?

總之,種種原因下,利威爾算是徹底盯上绮禮了。不達成目的,他是不罷休!

仔細等待着時機,利威爾開始盤算如何才能得到一個與绮禮私下敘舊的好時機。大廳中的人實在是太多了,這裏其實并不是作出‘深刻交流’的最佳地點——畢竟,‘新任主祭司與新任士兵長有舊’完全是一件值得人們熱切關注的話題,他可不想随意就将這份情報洩露出去。

而巧合的是,利威爾等待的機會,很快就送上門來——

就在他從人群中退開後沒多久,一名憲兵團的高層很快就出現了在绮禮的身旁。說來奇怪,這兩個人先是微笑着進行了一番簡短的對話,可在分手後,卻俱是找了借口擺脫了身邊的人群,紛紛形色匆匆地奔向了大廳外的花園裏。

看着這幅明顯的‘密謀的前奏’,利威爾果斷地選擇了出擊。他先是不動聲色地将放輕了自己的腳步、不緊不慢地綴在了那兩人的身後;繼而在抵達花園的最深處、掃視了不遠處停住腳步的家夥們,利威爾馬上就側身躲到了花壇附近的噴泉後。

感謝他那袖珍的身高,在微微低下頭的情況下,利威爾整個人完全都被噴泉中那極為高大的石質塑像遮住了。

豎起耳朵,若有若無的聲音飄進了利威爾的耳中:

“……主祭司大人,這一次教團的預算國王陛下已經批準了。”隔着水霧,利威爾隐約看見,那位體态肥碩的軍官笑眯眯地拍了拍绮禮的肩膀,将一團東西遞了過去,“之後的祭祀,恐怕也要請主祭司大人與教團內部協商呢,這一段時間以來,多虧了貴方的協助,我們才能順利地将人民的視線從內地轉移到其他地方啊!”

瞳孔微微擴散,利威爾終于明白為什麽,教團會和貴族們達成一致了。

恐怕,瑪利亞淪陷後的物資危機,才是造成兩者和諧共處的根本原因啊!

還不等他細想,绮禮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不必客氣,那些正是我主的福音啊,”遠遠看去,绮禮似乎低下頭,單手持起胸前的挂飾,虔誠地吻了上去,“傳播我主的福音,正是我們這些信徒的本職工作,而能夠得到陛下的理解,也是萬分榮幸的事情啊。”

“那麽,之後也要多多仰仗主祭司大人的提攜了……”

在這之後,兩個人又細細地詳談了一些事情。只不過,由于他面前那座噴泉的滴水聲的幹擾,利威爾卻并未能得到太多有用的情報。不過萬幸的是,至始至終,他似乎都并未被那兩人發現。

利威爾靜悄悄地躲在雕塑後面,打算在這段密談終結後,立刻回到大廳,将這份情報傳遞給埃爾文。

然而,出乎他的預料,在确認那名軍官已經離開後,不遠處的绮禮竟是收斂起笑容,将無機質的視線轉移到利威爾藏身的地方來。半晌,他冷淡地開口了:

“調查兵團的新任士兵長,能否請您解釋一下,為什麽您會刻意躲在噴泉那裏,偷聽我與之前那位紳士的談話呢?”

被指出藏身之處,利威爾倒是并未驚慌。他只是平靜地繞過了噴泉,大步來到绮禮的身旁。

看着面前這個有些陌生的男人,他皺着眉頭質問道:“言峰绮禮,這一次你究竟在搞什麽把戲?現在這裏就只有我們兩個人,裝作不認識我,還有什麽意義嗎?”

“把戲?這還真是失禮的說法啊。”在利威爾的注視中,绮禮松開了他手中的金色十字架,任由它垂落在胸前,“身為一名神職者,在下的言語難道還會包含着什麽謊言麽?”

“別在裝模作樣了,你這家夥在那之後去了哪裏?要知道,自從三年前的那一夜後,我可是翻遍了教團的資料都再也沒能找到你的訊息啊!”終于厭倦了這種不痛不癢的試探,利威爾凝視着绮禮的眼睛,選擇了直接出擊。

“那可真是遺憾,可惜您似乎認錯了人呢。我記得很清楚,我并未在三年前遇見過您,”任由利威爾将懷疑的目光投注在自己的身上,绮禮只是堅定地否認,“三年前,作為瑪利亞之壁的駐地神父、駐守在一個邊陲小鎮的我,是不可能與您相見的啊。畢竟,您出身地下街這件事情,可是早就傳遍了整個王都呢!”

“什麽?你是說你三年前駐守在瑪利亞之壁那邊?那麽,言峰主祭司,你可以告訴我嗎,我在地下街遇見的那個失憶男人又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兒麽?”諷刺地撇起嘴,利威爾根本不相信绮禮的這番說辭,他冷冷地給出了最後的通牒,“還是說你這家夥覺得,必須要請埃爾文那家夥來作證,才能老老實實地交待一切?”

“地下街麽?”不同于利威爾猜想中的慌亂,绮禮只是認真地作出一副回憶的樣子。片刻之後,他一邊輕輕地用手指撥弄着鬓角的碎發,一邊開口道,“關于這一點,也未必是不可能的事情,其實在這件事情上我也并不是真正的知情人。說來很是慚愧,作為主的忠實信徒,我其實并未能夠完成那個‘駐守在駐地教堂’的任務。只不過,這份失誤早已得到了諸位同僚的原諒。畢竟,根據教皇閣下的描述,當他的下屬找到失蹤已久的我的時候,我其實正只身處于一間王都的廢棄教堂內部!”

“哼,你這家夥的意思是,你又一次失憶了麽?”嗤笑着這個根本站不住腳的借口,利威爾到底是放棄了繼續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下去的念頭。他想了想,還是換了另一個問題,“那麽,主祭司先生,你們教團近來的做法,究竟是誰的主意呢?”

對于利威爾的這種質問,绮禮只是搖了搖頭道:“利威爾士兵長,您還是對我們教團的行事有所誤會啊。這一切,只不過是我主的要求而已!”

說到這裏,他頓了頓,慢慢解釋道:“就如同士兵的本職工作是守護王政一樣,作為主的奴仆,我們這些神職者的工作,就是要負責将我主的福音傳播給每一名懵懂的羔羊啊!這又有什麽不對的呢?”

聽着這份與剛剛別無二致的回答,利威爾只是深深地看了一眼毫無異狀的绮禮,一字一頓地道:

“绮禮,無論你打算做什麽,記好了,一旦你膽敢威脅到人類的生存,”說到這裏,他壓低了自己的聲音,就連一直都保持着平淡的語氣裏也充滿了難得的認真與殘忍,“相信我!我一定會親手,将你的頭,斬落與此。”

“總之,我會和埃爾文一起,看着你的!”

撇下了警告,利威爾利落地轉身離開。他走得幹脆利落,毫無拖泥帶水之意。

說出這番話的利威爾,已經不再是單純的‘渴望與舊時同住者談話’的友人。無論之前的他是如何關注着绮禮,兩人之間的立場卻依舊不會發生改變。身為調查兵團的士兵長,一旦绮禮作出什麽威脅到調查兵團的舉動,他必然會毫不留情的下手!

這才是,這位人類最強的作風啊。

看着利威爾的背影,绮禮的眼裏閃過一絲激動。

‘沒錯,更加警惕、更加堅定吧!利威爾,也只有這樣,你才有成為我的【……】的價值啊!’

當夜,調查兵團本部那個屬于埃爾文的辦公室裏,燈火通明。

背脊筆挺地端坐在辦公椅上,埃爾文嚴肅地凝視着利威爾,緩緩道:

“說吧,利威爾,你今天究竟見到了什麽?我相信,你不會平白無故地在宴會上失去蹤影的,不是麽?”

別開視線,利威爾冷淡地反問道:“埃爾文,當年你給我的資料,的确是完整的嗎?”

有些疑惑地皺起眉頭,埃爾文答道:“這一點當然毫無疑問,怎麽了?”

“那麽,你可以解釋一下麽?究竟為什麽,今天出現的壁之教團的主祭司,會是那個早已确認‘毫無身份記錄’的言峰绮禮!”

将這句冷嘲的話語一字一句地抛出,利威爾無聲地嘲笑着埃爾文臉上清晰可見的震驚。

“不、不可能……”

作者有話要說: 這裏是一貫的午夜更文,下面是說好的時間線

790-800 卡爾洛與裘克洛 出自中文版的官方小說(第一隊團長和地下街兵長的組合,估計也是埃爾文去地下街的靈感來源)

845 瑪利亞之牆的突破,前代調查兵團團長失蹤,埃爾文上任,出自谏山訪談錄?談話集

同年,利威爾暗殺團長 根據官方的圖片和對話的猜測

兩人達成交易 出自官方預告 就是那個殺了你,可以但是要參加壁外調查的那個

846 瑪利亞奪還戰 動漫都有提到

由于原作正劇中兵團都是‘三十歲左右;(850)

本文的二次設定,是兵長在25歲(845)離開地下街和團長一起的,三年後,成為兵長。28

而绮禮則是初次穿越在1990+左右年齡為25歲上下,四站之前

與兵長同歲,

而再次穿越則是四站後,為28歲,抵達時間為(846),目前年齡為28+2=30

比兵長大喲

由于LZ不是考據黨,所以時間這方面有些BUG,如果明顯的話,親們可以指出來,如果差的不多,

就請放過我吧QAQ

就是這樣~~~~

28利威爾班的成立

自那晚的談話後,利威爾和埃爾文就默契地不再繼續關注绮禮這位新任的主祭司了。

對于他們兩人而言,即使绮禮抱有什麽陰謀,那也絕對不會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與其盲目地對着教團打探□,他們倒還不如先冷眼旁觀一段時間,到了東窗事發時再做另打算。

所以,盡管依舊對‘绮禮的忽然出現和詭異高升’存在着懷疑和困惑,目前的利威爾還并未作出任何實質上的反應。而忙碌的軍營生活,也很快就令他将這件事情放在了心底。

對于現在的利威爾而言,更令他頭痛的,反倒是他那‘忽然在調查兵團內部的變得極為尴尬’的處境。

沒錯,他的确是被人們贊譽為‘人類最強’,是諸多士兵崇拜憧憬的強大戰士,甚至也成為了調查兵團吸引兵源的重要存在之一。只不過,這些美名都是建立在他身為‘一名普通的士兵’的前提之下的。

但是抛開這些光環,實際上作為一名新任的士兵長,初出茅廬的利威爾的境遇根本就是一團糟!先不談那些紛紛擾擾的高層試探,對利威爾來說,目前最為棘手的是,他根本就不知道應該如何應付他現在的工作。

神經質、潔癖又粗魯,這些‘貶義詞’基本都算得上是對利威爾性格的最為直觀的描述。不管是從哪方面來看,日常狀态下的他都不是什麽好相處的類型。除非是在極為險惡的環境中,否則他那身逆天的武力值在日常管理中根本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因此,與其說利威爾他适合成為一名領導型的将才,倒不如說他更适合直來直去的征戰沙場。

但是就好像慣例一樣,每一位新官上任時,都得點起三把火來立威。為了能夠順利馴服自己手下的士兵,就算不合群如利威爾,也不得不對此妥協一二,并暗自将更多的精力花在處理內部事務上。

大抵上現實社會就是這麽悲哀吧,明明大多數的士兵在壁外調查時就真切地見證過了利威爾的個人實力,可這些家夥們在得知利威爾升職為士兵長後,立刻就會收斂起對利威爾的崇拜敬佩,轉而不怎麽高興地對着這個‘不公平的任命’嘀咕上那麽一兩句。在這些從訓練兵團熬出來的士兵們看來,身為‘空降人士’,利威爾能夠迅速高升為士兵長的這一任命的背後,必然充滿了不可告人的黑幕——要知道,除了那位立體機動裝置的最初使用者外,調查兵團還并沒有直接将平民征召的特例呢!

因此,即使在三年來的相處中逐漸理解了利威爾的為人,這些底層士兵們依舊對利威爾抱有着深刻的偏見。

而這個矛盾,自然在利威爾宣布了自己的新方針後,迅速地爆發了出來。

當然,事情并沒有發展到兵變的地步。

要對付自己名義上的長官,即使是再大膽的士兵也不會選擇所謂的正面對抗。畢竟,在兵團裏一向是軍令如山,即使是心懷憤懑,他們依舊會對此報以一定程度上的畏懼。故而,一些腦筋靈活的家夥們,就不約而同地選擇了絕對不會遭人诟病的方法,來抵制利威爾的統治。

那個一把軟刀子——

冷暴力!

沒錯,對于底層士兵而言,這的确就是最為簡單也最為有效的‘反抗上級’的方法了。

在這樣的方案下,他們既不需要正面地反抗利威爾的命令,也不需要去做陽奉陰違的事情。所有人需要做的,就只是展現出自己最為恭敬的态度來,并借此不動聲色地疏遠他們這位新任的直系長官。這種底層士兵們‘心知肚明’的做法,頓時如潮水般蔓延開來,在整個調查兵團內部激起悍然大波。

也正是因此,自從利威爾登臺以來,被譽為‘怪人的巢穴’的調查兵團,其內部的風氣在一時間裏竟是變得格外的生疏客氣。這種反常的現象自然不會被有心人忽視,很快,團長埃爾文就得知了這件事情的始末。但是了解了前因後果之後,就算聰明如他,在面對這個問題時,也只能苦笑着搖頭。

畢竟,這些士兵既沒有什麽暴動的跡象,也沒有對長官不禮貌的意思。就算是明知不妥,他又能拿這些一臉無辜的士兵怎麽辦呢?難道身為調查兵團的團長,他還得強行命令底下的士兵們‘不要太過尊敬利威爾兵長’嗎?!

開什麽玩笑!

兩難之下,就連埃爾文都逐漸變得有些焦躁起來。

不過,就像硬幣的正反兩面。既然有人對此焦躁,自然也會有人為之歡喜。如果說在這一次的事件裏,依舊還有誰會對目前的現狀感到滿意,那麽這個人選無疑就是利威爾本人。盡管在名義上他遭到了刁難,可要真是論起來,對于士兵們這種冷淡的反應,身為士兵長的他反而松了一口氣。

被人刁難反而高興,這莫非是一件很難以理解的事情嘛?

不!

至少利威爾十分具有自知之明。他清楚地明白,自己并不是那種善于謀略的家夥,也不是那種天生就招人喜歡的類型。因此在這個反常的任命後,底下的士兵們會暗自反抗他也算的上是正常現象。畢竟,任誰被一個資歷較淺的新人壓了一頭,都不會覺得愉快。

反而就他個人而言,如果真的要他像前任的士兵長那樣,必須整天和汗臭味大到吓人的家夥們黏在一起,有着嚴重的潔癖症的利威爾說不定反而會更加難以忍受呢!

綜合下來,利威爾對于目前的狀況,其實還是比較滿意的。如果可能,他甚至希望這個平衡能夠一直維持下去。

只不過實際上,整個事情的發展卻并不能依據他個人的喜好來進行。至少在埃爾文看來,目前調查兵團內部的氣氛真是糟透了。別的先不說,就打士兵們冷待利威爾這件事來看,往小了說事排擠新人,往大了說就是意圖詭谲。今天在諸多上司的眼皮底下,他們就敢冷待新上司,誰知道明天在和巨人交鋒的時候這些家夥會不會偷偷做什麽小動作呢!

要知道,将兵不合,都是兵團內部的大忌啊!

為此,五天以來埃爾文一直都只是靜待事态的發展。可在覺察到利威爾其實并沒有糾正這個問題的意思時,埃爾文終于出手了。他要求利威爾在固定的訓練結束後前往他的辦公室。

午後的辦公室裏,只有一站一坐的兩個人靜靜對視着。雖然明白埃爾文這份沉默背後的含義,但利威爾并沒有率先開口的意思,自傲如他,可并不想和那些士兵們玩兒什麽‘親親熱熱好兄弟’的游戲。

看着自己面前這個一心想要逃避問題的下屬,埃爾文終于是有些頭疼,他不得不率先開口問道:

“對于士兵們目前的狀态,你究竟是怎麽想的,利威爾?”

平靜地凝視着埃爾文的眼睛,利威爾故作不解地答道:“這不是很好麽?他們尊敬我,我訓練他們。埃爾文,兵團內這麽團結,你還有什麽不滿意的呢?”

說着胡謅的話語,利威爾的臉上擺出一副不解的表情,看到這裏,埃爾文不禁覺得有些牙疼。

他是真的信任利威爾的實力的,只不過同時,埃爾文也終于确信,利威爾這家夥完全沒有說謊的天分。

他嘆了一口,将一切的說開了。

“別鬧了,你以為這是小孩子的游戲嗎!”微微提高了自己的聲音,埃爾文試圖将這份嚴肅傳遞給對面的男人,“長此以往,調查兵團內部的團結必然會毀壞殆盡。利威爾,你必須得擔當起身為士兵長的責任!現在不是随性而為的時候!”

“話雖如此,可你真的認為我能領導起下層士兵麽,埃爾文?”輕輕抛出這樣的反問,利威爾上前一步,冷笑着戳穿了埃爾文并未提及的、這場破格提拔背後的真相,“你也知道吧,正因為清楚‘以我這種不讨喜的性格,即使身為兵長也不會真正将這裏經營得如同鐵桶一片’這個事實,那幫希娜之牆內的渣滓們才會選擇升任我作為你的士兵長啊。我可不相信你會對此毫無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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