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皇上……”
正當東方淚被蘭語這種姿勢逼得無處可退時,他身後的祥妃,也有可能是福妃适時宜的出聲喚道,打破了他此時的尴尬局面。
平時覺得這些女子的聲音難得無比,此時他卻感謝萬分,雖然連他自己都不太記得這些後宮女子的身份和名字。
東方淚驀然起身,退開離柳蘭語數步的距離,咳嗽一聲肅然道:“柳蘭語,朕念在你我夫妻一場的份上,只要你安分守己在這裏過日子,朕是不會為難你的,只是你若在裝神弄鬼吓唬宮中士衛和嫔妃,那就休怪朕不客氣。”
祥妃與福妃兩人相視一眼,都各自明白對方眼底的笑意,神色得意至極。
其實東方淚至當日把蘭語打入冷宮那天開始,便總能時不時的想起她離開時的那句話:喂,本姑娘看上你了,過不了多久,一定會讓你心甘情願将本姑娘‘請’出來的。
一直高高在上的他,即使沒有皇權,他也是藍月國的國君,至開始有自己的主導意識開始,他便恨極了孤霸皇權的柳啓方,當然連同柳蘭語。
可是聽暗探的這些年的密報,柳蘭語的确只一人住在藍宮苑,行為也正常,他一直相信。
可是至大婚相隔五年之後的第一眼、第一次相見,他便開始懷疑,到底是暗探在騙他,還是柳蘭語裝瘋太真?
那樣明了一切的眼神、那雙透視他所有的眼睛,讓他總感覺到一絲絲懼意。
所以,他加重了那條:裝瘋賣傻,企圖将這個女子打入冷宮再也不要相見。
第3卷 第20節:20 剛才你想親我?
但這想法,随着她離開時那一句給打破,他想知道,柳蘭語,究竟會怎樣讓他心甘情願的将她迎接出來的。
所以,當這兩位嫔妃來他面前來訴苦時,他來了……
柳蘭語輕巧的從桌上躍下,動作敏捷得像只貓兒,她從腰間把垂在腦後的長頭給繞到在手上,擡眸一瞬不眨的盯着紫衣男子——東方淚,輕輕一笑,“夫妻?你與柳蘭語成婚整整五年,如今你來與我說什麽夫妻?”
她那輕蔑的模樣,激得衆宮女太監都欲上前将她擒拿,卻都被東方淚伸手制止,他倒想看看,柳蘭語究竟會說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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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語把玩着自己的烏發,歪着頭對正一臉懼意的心兒輕聲道:“心兒,你來告訴我,成婚五年,他究竟有沒有和你的主子……也就是我,實夫妻之實?又來過幾次藍宮苑?”
心兒低着頭,微微顫抖着身子向東方淚行了一禮,卻怎麽也不敢回答。
“朕來告訴你吧,一次也沒有,那又如何?”東方淚悠然回道。
蘭語回頭望着他,點了點頭笑了,“就是說吧,連你自己都承認我們沒有夫妻之實,那你有什麽資格在本姑娘面前說什麽‘夫妻一場’?”
“那是你自己活該!”一個女子聲音響起,透着絲絲憎恨。
蘭語尋聲望去,正是躲在東方淚身後不敢直視她的福妃。她側頭深思一下,回頭時臉上已挂着一絲迷人的微笑,“活該?呵。美男,因為那柳老頭的關系,你至少三年之內是不會要我的命的,因為你還沒有足夠的力量去徹底奪回木老頭手中的兵權。那既然如此,我們就來真正的實了這夫妻之名吧?如何?”
“什麽……”宮女們只是暗自輕呼,能這樣在皇上面前大聲驚呼的,也只有那兩個自以為得寵的祥妃和福妃了。
她兩人不敢直視柳蘭語,只得将目光投向蘭語的身上,“賤女人,有哪家姑娘敢這樣明目勾引皇上,你也太不要臉……”
話還未說完,突然被一個肅然冷漠的聲音給打斷,不容半絲質疑:“你們兩個都給朕退下,若再私自出聲,就來這裏陪藍妃作個伴吧。”
“是……皇上。”兩個嫔妃用怨毒的眼光瞪了柳蘭語一眼,卻被她的眼神反給吓到,驚吓到又不敢出聲,唯唯諾諾的退到東方淚身後。
東方淚揮了揮手,吩咐廳內的一幹人等都退出院落,“你們都出去吧,在外面等朕。”
“是。”兩排宮女跟随在兩位娘娘身後出了本來就不寬的大廳,到了外面的院落。
蘭語将欲要一起退出的心兒給拉住,“心兒,你不用出去。”
她轉過頭望着東方淚,自顧的坐在原來的椅子上,用手撐着下巴笑道:“怎麽,你同意?”
不知為何,東方淚在女子那雙血紅色的眼眸下顯得有些無所遁形,他不自然的拂了拂袖,旋即坐在柳蘭語對面,“你怎麽就判定朕會同意?”
“因為你的眼神出賣了你。”蘭語伸出白皙的食指,指着東方淚明亮深邃的眼睛,了然一笑,“眼睛,是不會騙人的。剛才,你想親我,對嗎?”
第3卷 第21節:21 讓她後悔一輩子的事
東方淚到底是一國之君,只是輕微的失态,他已快速調整回狀态,同時也将眼睑輕輕瞌起,不讓蘭語看清他眼底的東西,“哦?只是一個眼神就能讓你如此斷定,雖然朕很好奇木王府一直傳言溫柔賢淑的柳蘭語如何在一場大病之後,變成這幅模樣,但是朕說過……”
他驀的一凜,一字一句道:“朕說過,不允許任何人傷害我的齊兒!哪怕你是太後親點的一品貴妃也不行!”
柳蘭語嘟了嘟嘴,失望的嘆息一聲,“唉,原來還是一個情聖。”她站起身伸了個懶腰,對對面的紫衣男子擺了擺手,“既然如此,你走吧,這夫妻之實,還是就讓它空着吧,不然白白的處子之身給了你也是浪費,還不如留着。”
她不耐煩的模樣讓東方淚有些氣怒,他驀然起身:“放肆!柳蘭語,朕今日忍耐你幾次,你……”
“我?我什麽!如何?氣惱的話,你可以一刀把我殺了,亦或丢到後院的池中讓我淹死,不然,你就轉身立馬從這裏出去,東方淚!”蘭語回頭調皮的皺着秀眉學東方淚的模樣喝道。
東方淚突然平靜下來,靜靜注視柳蘭語半響,忽宛爾一笑,“柳蘭語,這就是你想讓我心甘情願迎你出去的方法嗎?”
蘭語轉身回眸東方淚,她收斂調皮的模樣,只露出一絲微笑,緩緩靠近東方淚,直到整個身子都貼在他身上時才停下腳步,“東方淚,你知道嗎,雖然我不知道那齊兒究竟是何許人,也不知道她和我之間究竟有什麽瓜葛,今後只要她不再來惹我,那我就安樂過我的日子,但是,只要她惹我一次,我便要做一件能讓她後悔一輩子的事。”
東方淚清晰的感受到柳蘭語那柔軟的身子正緊緊的貼于他身上,腹部驀地升起一團熱火,他也不後退,只是低頭凝視比他矮一個頭的柳蘭語,“什麽事能讓她後悔一輩子?”
“呵……”柳蘭語踮起腳尖,在心兒的驚呼之下親吻了東方淚一口,“什麽事?你會知道的。”
她緩緩後退,還挑逗至極的伸出香舌在唇上輕輕舔了舔,輕笑,“你若不想知道究竟什麽事能讓她後悔一輩子,你就祈禱她乖乖在家生孩子;你若想知道,那便等着她來惹我之後,到時,你一定會是第一個知道的。”
她轉身不再看他,也不跪禮送駕,就那樣扔下廳內的東方淚,和恐懼得渾身不停顫抖的心兒,嬌笑着進了內室,再也不管外面的事。
她敢如此對待東方淚,一方面是因為她本性就是一只野狐妖,率性慣了;再一個就是,因為她從心兒口中知曉很多關于柳啓方的事,所以她料定東方淚不敢對她如何,至少現在不會!
蘭語躺在床,悠閑的把玩着自己的長發,并不為自己剛才的舉動感到有什麽不妥。
她血紅色的眼眸滿含笑意:有了第一次,便會有第二次,東方淚……你就祈禱你那什麽齊兒能乖乖在家生孩子吧,不然,哼哼……
第3卷 第22節:22 就要惹那女人
心兒跪送皇上離去,待衆人全都離去了,她才急忙回屋,卻見蘭語正無所謂的躺在□□,不由蹙着眉神色擔憂的道:“娘娘……您,您究竟想幹什麽?剛才萬一皇上被惹怒了,那可如何是好?奴婢還想指望能依着您為藍妃娘娘報仇雪恨呢。”
蘭語放開發絲,從□□一躍而起,來到心兒身旁,笑顏:“傻瓜,你看我們不都好好的幺?沒事的,你相信我。”
心兒到底只是一個小姑娘,剛才一直處在警惕狀态,此時皇上已離開,她一下放松,便覺得渾身都忍耐不住的顫抖,不由開始輕泣哭訴着,“娘娘……如今你已是心兒的娘娘,心兒自然害怕你再有個什麽閃失。”
她用衣袖拭去眼淚,續又道,“再者你又不是這裏的人,很多事該做,或不該做,你都不知曉,萬一哪一天你做了不該做的事,被皇上砍頭了,那讓心兒可怎麽辦才好。”
蘭語被心兒哭訴得有些無奈,她像哄小孩般将心兒擁在懷裏,輕輕拍着心兒的香肩,“哎喲喲,好了好了,乖啊,不哭。放心吧,你口中的皇帝,現在是不敢殺我們的,至少近期內不會,所以不管我做什麽,他都只會抑制的。”
心兒輕泣的聲音漸漸小了,她擡頭蹙着眉望着蘭語,不怎麽相信,“雖是這樣說,可是一但越了規矩,即使皇上不動手,也會有人替他出手的。”
蘭語臉上浮現一絲狡黠的笑,她雙手握拳,聲音隐隐帶着壓制的興奮,“那才有好戲嘛,不然生活在這裏,實在太無趣了。”
心兒無語,想說點什麽,卻又不知道該怎樣和面前這女子說起。
蘭語給她的感覺,似乎想以最大的力量去鬧事,而且要鬧得越大越好一般,那種嘻笑無所謂的模樣,讓她有些懼怕,她從沒見過如此大膽又精明睿智的女人。或許,她真的能依仗蘭語,為真正的藍妃報仇?
“心兒?”蘭語拍了拍心兒的小臉,将她從沉思中拉回,随即兩眼放光的笑道:“心兒,你說,要怎樣才能引得那個叫齊兒的皇妃來我們這裏呢?”
“不知道!”心兒想也沒想的拒絕,旋即有些無奈、也有些懼意的拉着蘭語的手腕,“娘娘……你若想惹皇上的注意,完全可以換個方法啊,為什麽非要去招惹那個皇妃?如今老爺手中許多重權都被皇上收回,他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樣辟佑我們了。萬一惹惱了她,我們就麻煩了。”
蘭語聞音低頭沉思好一會,才擡頭,血紅色眼眸有堅定的神色,她搖了搖頭:“不行,就要找那女人,你不是說藍妃就是去了她那裏回來之後,才大病的嗎?絕對可疑!而且……你不是說,皇上近幾年,都只獨寵她一人嗎?這是個很奇怪的事,所以我想看看,這齊兒,到底長什麽模樣。”
心兒見狀,知曉再也勸解不動蘭語,只得充滿憂愁的嘆息一聲,“娘娘……”
“好了好了,去準備午餐,吃過飯再好好睡一覺,再想別的,這才是王道嘛。”蘭語嘻笑着向心兒拍了拍平坦的小腹,作出一幅饑餓狀。
第3卷 第23節:23 你就是那個女人?
心兒無奈,只得應了一聲,轉身離開內室,去準備午膳,留下蘭語獨自一人在室裏。
蘭語見心兒離開,才重新躺回床榻上。她已收起那幅嘻笑模樣,神色變得有些莫測。
手,不知何時已覆上她那柔軟的香唇之上,她雙眼含笑,神色恬靜淡雅,似乎在細細的品味着什麽。
柳蘭語微笑的望着院中衣着華麗的女子,血紅色的眼眸裏閃過一絲興奮:終于,還是來了。
至前幾日皇上駕臨蘭語居住的冷宮之後,才短短幾天,外面的謠言、傳聞便滿天飛。
一下說木王府柳将軍的女兒,柳蘭語真的得了失心瘋了;一會又說柳蘭語被妖附身,行為變得極為不端,而且可以說是放浪;又有人說柳蘭語那雙詭異的血紅色雙眼正是勾魂攝魄的妖眼,讓從不願意與別的女人獨處的皇上,竟然在冷宮與柳蘭語耳厮……
不管外面的謠言怎麽飛,蘭語都無所謂,她要的,正是這種效果。
沒有這些謠言,恐怕心兒一直懼怕的人物——齊皇妃,今天根本不會擺駕這座偏遠孤寂的冷宮罷?
蘭語悠閑的靠坐在門框上,望着院中那秀美的女子,輕笑一聲,“你就是那齊皇妃?”
“放肆!”
女子身旁一位宮女仗着主子是當今皇上的寵妃,說話不由都多了幾分主子腔調,上前怒斥柳蘭語,那模樣嚣張無比。
“奴婢參見娘娘,娘娘吉祥。”心兒到底是奴才命,雖然恨極了院中坐在軟榻上的女子,但還是忍耐心中的恨意,恭敬的跪于地上行禮。
柳蘭語見心兒這幅模樣,輕嘆一聲,上前欲将心兒扶起,“心兒,你起來,去給我端張木椅過來。”
“藍妃娘娘,雖然你是太後親點的貴妃,可是如今你被皇上貶入冷宮,身份已低了兩等,見到娘娘,為何不行跪拜之禮,想以下犯上幺。”那宮女一幅不饒人的模樣。
柳蘭語直起身,正眼也不瞧那宮女,而是繞過她注視坐在軟榻上的女子——顏齊兒。
一身淡粉的外袍襲身,裏面配有一件淨白的白袍內衣,将全身都包裹在衣袍之中;她一頭黑發用極為繁雜的方式挽于頭上,還配有幾珠金釵;臉略顯得有些清瘦,淡施腮紅,唇點豔紅,整個人看起來,倒有幾分姿色,至少比柳蘭語要美得多了。
最重要的是,她此時倚靠在軟榻上,即便用一條軟被蓋住身子,柳蘭語也輕易的發現她那隆起的腹部。
柳蘭語點了點頭,“嗯,你就是顏齊兒,果然不錯。”
宮女又要發話,卻被齊皇妃出聲打斷,“你退下。”
聲音輕緩而嬌柔,聽得人心酥弱無比,宛如百靈鳥般。
這讓柳蘭語眼底的贊賞意味更濃,她強行将地上的心兒給拉了起來,随後對軟榻上的女子笑了笑:“你的聲音真好聽。”
她血紅色的眼眸裏滿是真誠的笑意,這一笑,讓原來詭異而妖豔的眼眸一下失去了原有的色彩,卻別有一番異樣神色。
被她直呼其名的女子,正是東方淚的寵妃——顏齊兒。
這女子也是一個傳奇人物,和柳蘭語一樣,生于将世家族,顏家。
顏家是文采世家,獨當朝權內政,而柳家卻是兵權兩樣都握。
第3卷 第24節:24 兩女人相見
顏家生有衆多子嗣,卻獨獨顏齊兒一名姑娘,所以顏臣相極度偏愛于她,從小任她性子學習一切她喜歡的東西。
先皇在世時,大皇子東方伊便與這女子有過一段傳奇愛戀,怎知,先皇去世的遺囑裏,意外的除去傳位于二皇子東方淚之外,還有第一條便是将顏家獨女許配給新一任皇帝。
這期間,聽心兒說,當然發生過很多很多事,只是依着她一個奴才,也并不知曉事情的內幕。
而且在東方淚迎娶顏齊兒才不到一年,太後便又強行将柳家的獨女蘭語配于貴妃名號,怎麽樣都感覺有些不對勁。
這些事,就象是一個連環故事般,引誘着柳蘭語,去将它們的真相給挖掘出來。
她想,她如今除了要想方設法離開皇宮,再有一個目标,恐怕就是了解這宮中裏亂七八糟的事情內幕了。
顏齊兒忽的看清柳蘭語那雙妖豔的紅色眼眸,柔靜的眼底閃過一絲異色,但到底是大家族出來的姑娘,不像那些宮女般,被吓得失了般魂亂叫。
對于柳蘭語的誇獎,她只是淡漠一笑,也不起身,直接坐在軟榻上發話,“去,替藍妃妹妹端張木椅過來。”聲音好聽極了,難道那東方淚那樣迷她。
心兒忙轉身進廳端了木椅,扶蘭語坐下,随後安分的低頭守在蘭語身後。
柳蘭語也不推遲,大方的坐了下來,還不顧形象的翹着二郎腿,若得齊皇妃身後衆宮女都是一陣嘩然和竊語,似乎到此時才信了外面的謠言:柳蘭語,藍妃真的已經瘋了。
蘭語身後的心兒一直蹙着秀眉,見院內的宮女都在竊竊私語,她終于忍耐不住低身俯在蘭語耳邊輕聲細語:“娘娘,您……您端正一點嘛。”
“傻姑娘,那麽在意別人的看法幹什麽,那樣活得多累。”蘭語笑着搖了搖頭,見心兒依舊皺着眉,不由有些無奈,“哎呀,心兒,你乖乖的,別鬧。”
心兒無奈,只得把頭埋得低低的,不願讓別人看到她臉上的窘态,更不願意看到那些同是宮女,卻自認為高人一等的女人。
柳蘭語對軟榻上的顏齊兒露齒一笑,“齊皇妃今天移駕我這破地方,不知道有什麽事呢?”
顏齊兒溫柔的輕撫着身上的軟被,靜默半響,才輕聲細語道:“齊兒只是過來看望妹妹一眼而已。距上次一別,齊兒與妹妹已經有許久未見了呢。”
上次……
柳蘭語無奈的嘟了嘟嘴:她根本就不知道真正的藍妃和顏齊兒之間究竟發生過什麽,如今這顏齊兒以這個為借口來探望她,真是踩在她的弱點上了。
性子直率的她,明白自己裝不了,索性大方坦白,“上次?上次是什麽時候?妹妹可不記得了呢。”
她擡手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嘆息一聲道:“這些時間妹妹總時不時的做惡夢,真是鬧心。”
顏齊兒暗中觀察柳蘭語的神情,見她那幅模樣的确不像裝的,柔靜的眸子閃過一絲警惕,“妹妹不記得了?看來皇上無情的将妹妹打入冷宮,究竟是傷了妹妹的心呢。”
第4卷 第25節:25 想回家
她将柳蘭語這種失常歸于失寵這件事上,安慰之餘也赤 裸的打擊着柳蘭語這一現實。
柳蘭語了然一笑,雙眼半眯起,讓顏齊兒無法看清她眼眸裏的神色,“沒關系嘛,皇上寵愛的是姐姐你,妹妹在藍宮苑居住與在這裏居住又有什麽區別。只是妹妹思念家父家母的心越來越重,在這裏又被禁了足,想回家卻又無能為力,唉……”
“原來妹妹是想家了。”顏齊兒優雅一笑,她伸手讓宮女為她換了個姿勢,待舒服些了,才又道:“思念親人的苦姐姐也深有體會,妹妹若當真思親甚切,姐姐或許可以做主讓妹妹回去。”
“真的?”柳蘭語聞聲驀然而起,臉上的欣喜是真切自然的。
顏齊兒被她這一聲給驚了驚,慌忙間撫胸連連吐氣,順氣之後才道:“妹……妹哪裏的話,在後宮這種小事,姐姐還是能做主的。”
她見柳蘭語只是單純的想要離宮回家,未思考許多,便一口答應下來。
後宮之中,除了有強勢後盾的柳蘭語,其它的嫔妃根本不是她的對手,如今皇上一心對待柳家,而柳蘭語又失寵,若在此時将柳蘭語譴出皇宮,那今後她也不需要擔心有人生兒育女來搶她孩子的地位了。
柳家與顏家實力相當,即使柳蘭語失寵,她也是萬萬不能将她害死的,上次一時沖動的決定已是讓她後悔不已,如今見柳蘭語不但失了憶,還一心想要離宮,這等好機會,她當然不會錯過……
只是,她的所有想法,都只不過随了柳蘭語的意而已。
柳蘭語削瘦的臉上洋溢着真誠的笑:若是能借着顏齊兒的權力離了宮,那她也就不需要花心思去勾引那叫東方淚的美男了,雖然他長得不錯,但現今自由遠比美男來得更重要,以後有機會,再去想美男的事吧……
柳蘭語一陣欣喜,而她身後的心兒,卻是滿臉陰霾,但她只是盡量低着頭,不讓別人發覺她的異樣。
對于柳蘭語來說,雖然她妖性難改,但是難得的不需要任何手段就能輕易出皇宮,之前與東方淚說過的話也就白費了。
她也不在意,起身裝模作樣的向顏齊兒行了一禮,唯獨眼中的笑意最是真誠:“那妹妹就先謝謝姐姐了。”
顏齊兒此前拖着有孕之身來到冷宮,一是想看看,柳蘭語究竟有沒有變得像傳言中那般;二是想借機試試她有沒有把以往的事告訴給皇上;再一個便是想借機挖苦柳蘭語一番。
只是沒想到,所有的想法,都只因柳蘭語思親這一個借口便窺透。
看來,她根本就不需要冒險将柳蘭語逼到絕境,雖然現今皇上在打壓柳家,但柳啓方終究是先皇親點的護國将國,并且賜予他王爺之名,而且手下門生布廣天下,一時半刻也解決不掉,她斷不能在後宮因為一時沖動而毀了父親精血謀劃了多年的計劃!
顏齊兒輕輕揮了揮手,衆宮女相簇整齊擡起軟榻,向院外走去,臨出院門時,她輕聲喚了一聲,衆宮女便齊齊停下腳步,等待主子的命令。
第4卷 第26節:26 你要出宮?
“妹妹先等兩日,待姐姐安排好了,定會送妹妹出宮去探親的。”說完才重新讓宮女擡榻離去。
柳蘭語應了一聲,待一行人走遠了,才興奮的啊了一聲。回過頭,她才發現心兒神情有些不對勁,連忙擔憂的問道:“心兒?你怎麽了?”
心兒唯唯諾諾半天,終是忍耐不住開始輕泣起來:“娘娘……你要出宮……”
“啊?那又怎麽啦?出宮,正是我想要的結果,我高興還來不及,你幹嘛要哭。”蘭語見心兒又開始輕泣,不由慌亂的拍着她的肩。
心兒聽聞蘭語這話,哭得更大聲,極度委屈般,斷斷續續的道:“娘……娘,你不管心兒了?”
“誰說的!給我出來,我好好教訓教訓她!”蘭語佯裝怒喊一聲,惹得心兒噗的笑出聲來,又哭又笑的模樣惹得蘭語心疼極了,她将心兒擁入懷中,像個大姐姐般輕撫着心兒的後背,嘆息一聲道:“傻心兒,若有機會離開皇宮,你應該感到高興。你前任主子即便有柳家的依仗都死得不明不白,難道這皇宮的陰暗之處你還沒體會到嗎?”
“可是……你說過你會幫我,替娘娘報仇。”心兒斷斷續續輕泣道。
蘭語将心兒輕輕推開些許,與她直視,“心兒,我不是不替你報仇,這世間,報仇的方式有很多種,我們不需要傻得用自己的命去以命抵命,你明白嗎?”
見心兒依舊皺着秀眉望着自己,蘭語再次搖了搖頭輕嘆:“傻孩子,現在有機會脫離這個皇宮,我們若不把握機遇,以後想出宮就難了。雖然我不介意在皇宮與這些凡人鬥着玩,可是終究有厭煩的時候,而且那東方淚現在在極力打壓柳家,所以我們還是應該先回去看看才是。報仇,有的是機會。”
“真的?”心兒抹掉臉上的淚珠,半信半疑道。
“好吧,既然如此,那我就在這裏向你起個誓好不好?害死柳蘭語的是顏齊兒,有機會,我一定替你把她給卡擦了,好不好?”柳蘭語擡手在脖子處做了個割脈的動作,肅然道。
心兒見蘭語都這樣了,也不再逼迫,只是滿臉憂愁的點了點頭應道:“好吧,娘娘怎麽說,心兒就怎麽做。”
“這才對嘛,去吧,去後院把臉洗洗,你看你臉上花得,像只小貓一樣。”蘭語見心兒至少表面不再固執,暗嘆一聲凡人的心都太過陰毒,害得這樣一個才十六七歲的姑娘報仇的心這樣堅決。
兩人齊齊來到後院,蘭語催促心來到那口水池邊上,俯下身用手拘水洗臉,自己則無聊的撿起小石頭向水中扔去,只是心中卻在思考下一步該怎麽做,同時也在祈禱那東方淚別在這個時候突然殺出個程咬金,壞了她的好事才是……
一個在專心思考,而另一個則只是安心閉眼洗臉,所以兩個人都未注意到水中那一閃而過的紫光,隐隐的,還有幾片鱗片……
第4卷 第27節:27 妖怪來臨
心兒洗漱完畢起身,見蘭語正低頭沉思什麽,不由唯諾輕道:“娘娘……心兒對不起。”
她剛才,的确有些過分,做為一個奴才,不管柳蘭語幫不幫她複仇,都是柳蘭語的自由,她卻幾度逼迫她,現在冷靜下來,心裏隐隐有些過意不去。
蘭語被心兒驚了一驚,随後揚起一抹迷人的笑,“傻瓜,別這樣說,這個仇蘭語會替你報,早報晚報都是報,所以你也別急,而且她現在又是一個孕婦,肚子裏還有另外一個小生命,所以至少也要等孩子生下來,我們才能有所行動。”
心兒雖然不懂,但還是順從的點了點頭,“嗯,心兒一切都聽娘娘的,再也不任性了。”
“嗯嗯,心兒理解蘭語就行。”蘭語拍了拍心兒的香肩,旋即又笑:“看你,眼睛都哭腫了,不好看了,快回房去照照鏡子吧,順便把收拾一下東西,可能這幾天就要離開。”
心兒啊的一聲用手捂着自己的眼睛,不讓蘭語看見,“啊,真的腫了嗎?那奴婢先回房了,娘娘。”
蘭語樂呵呵的一笑,揮手道:“去吧,去吧,我在這裏在坐一會,等你把晚飯做好了,再來叫我吧。”
直到心兒的身影消失在門拐處,蘭語臉上的笑容才漸漸斂去。
她來到水池前緩緩坐下,脫下布鞋将雙腳浸入涼意十足的池中,靜靜的感受那刺骨的涼,失神沉思:顏齊兒不顧有孕在身,也不在快要臨盤的時候在宮中好好休養,只因為上次皇上臨駕于此地,便急忙過來探聽虛實,該說她太過警惕還是太過自大。
顏齊兒擔心的應該是真正的柳蘭語到底有沒有瘋,此次看到她的表現,應該會放寬心了,至少知曉自己對她沒有多少危害了,一個失了憶的女人,怎樣也不足為懼。
只是……
蘭語微微蹙眉,雙腳不自學的在水中來回晃動:只是,在這種時候離宮回家,即使有顏齊兒的幫助,若在途中被那美男子劫回,那麻煩就大了。雖然他說過會放她一條生路,但前提是她不能與家人再有任何瓜葛。她現在回家,不是自找死路幺,更何況,顏齊兒的心思不正是這樣的嗎?
亦或者,在路途中的時候,就逃之夭夭?
唉……
柳蘭語重重的嘆息一聲:剛才為了哄心兒,不那麽一時沖動答應她會替她報仇就好了,現在,想反悔都沒那麽容易了,除非,她扔下心兒不管。
她什麽時候這麽好心起來了。
柳蘭語用力搖了搖頭,暗中詢問自己:看來,必要的時候她也該狠心一點才是?
她自顧的點了點頭,心中正暗中美美的計劃着,卻沒有發現,她腳下池中的水,正逐漸蔓延,水已将她整個膝蓋都已淹沒,直到将她的裙擺浸濕,她才驚覺。
柳蘭語失聲大叫一聲,但到底是成精的妖,只一瞬間她便反應過來,身子靈活的一轉身,便躍至岸上,同時連連後退數步,才戒備的望着那口不停向外漲水的池塘。
第4卷 第28節:28 你好香,我好想吃你
望着不停上漲的池水,柳蘭語神色戒備。
過了半響,當池中的水從池裏溢出,将整個後院都淹沒一部分時,才停止上漲,水位剛好停在柳蘭語的小腿間。
柳蘭語雖然很好奇,但警惕的她依舊停在原地不動,靜靜等待。
驀然!一道紫光一閃而過,在柳蘭語剛反應過來,而身體還未有所動作時,那道紫色的光芒瞬間将她嬌弱的身子包圍,同時香肩驀地傳來一陣疼痛感,痛得她冷汗淋漓。
“何方妖孽,竟敢傷害本姑娘!”柳蘭語習慣将自己當成以往還擁有妖力的時候,不自覺的冷喝道。
而紫色光芒并未離開,死死咬住她的左肩不動,同時一聲稚嫩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嗯,果然好香。”
身體被緊緊包裹,無力掙紮的柳蘭語只得頹敗的接受自己已經不是妖的事實。但她還是用力掙了掙,“臭妖怪,快放開我。”
“不要,好香,我好想吃了你。”稚嫩的聲音拒絕道,只是緊咬柳蘭語左肩的嘴還是依依不舍的放開。
由于角度問題,又被包裹得嚴嚴實實,頭部無法動彈的柳蘭語,根本就不知曉她到底被什麽妖怪給束縛住了。
她強忍肩上的痛意和心中的怒氣,一字一句道:“想吃就痛快點,別讓我這麽疼。”
讓她意外的是,那道紫光突然松開她的身體,漸漸向池水中飄去,稚嫩的聲音帶着一絲驚慌,“才不要,我要留着你,慢慢品味。”
直到現在,柳蘭語才看清,這究竟是個什麽東西:全身上下都泛着紫光,真實的身體被紫光包裹,透着一種神秘感,可是,散發紫光的東西,卻是讓柳蘭語有些無語。
居然是一排排整齊的鱗片!!
而且還是紫色的鱗片。
它的頭也籠罩在紫光當中,讓柳蘭語看不太清實象,只得一個朦胧的輪廓,似乎是一個長相不錯的男娃娃。
當然在沒看清之前,她是不會斷言這娃娃長得如何,因為再怎樣,一個擁有人頭,而身體卻布滿鱗片的男孩,再怎樣可愛,也覺得有些怪異。
柳蘭語見是一個年齡不大的男孩,心中的怒意稍稍減弱一些,但還是餘氣未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