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初醒的尴尬

眼前是無邊的大海,海風有些鹹腥,我在大海上飄蕩,沒有目的,也不辨方向,一直就這樣,一直……

忽然,看到一白色身影,不是程義明,還是誰?他攔住我,不讓我走,我冰冷譏諷他:“你憑什麽殺我,這就是你的愛?還真是特別,也真夠可怕!”

冰冷的諷刺,不帶一絲感情,連自己都一驚,難道我對他,只剩下恨了嗎?可我說過自己不恨他,對,我是不恨他,因為他不值得我去恨,我只是不會原諒他,如此而已。

他顯然一愣,出聲反駁,“如蘭,我愛你,但我更怕失去你。我曾幻想,就算一起死,也是好的,那樣我們就可以永遠在一起。”

我嗤之以鼻,“你根本就不配愛別人,因為你根本就不懂愛,你那是掠奪,算了,說了你也不懂。”

他目光忽然暗淡下來,明顯受傷的表情,我心裏有點刺痛,真的不願再和他糾纏下去,那樣太累。

我淡然一笑,狠下心來對他說:“程義明,你知道嗎?只有野獸在争奪伴侶時,才會不計一切手段,而我們人類卻沒那麽野蠻。你知道嗎?以前我對你還有一絲愧疚,因為這場戀愛,我也不懂得經營,我們都有責任,可現在我真的不想見到你。曾經相戀的人,弄得和陌路人一樣,也許陌路人還可以說句話,而我現在,連一句話都懶得和你說。”

他有些絕望了,眼裏竟有些淚意:“如果那天我放了你,而不是選擇與你同歸于盡,你會不會給我機會?”

我似乎聽到一個好笑的笑話,忽然大笑起來,直到我笑夠了,反問他:“你聽說過這世上有‘如果’嗎?就算有,我也不會給你機會,我們相遇在錯誤的時間,錯誤的地點,再加上錯誤的相戀,這種種錯誤加在一起,你說,會有好結果嗎?”

他像是下了決心,有些痛苦的說:“如蘭,我懂了。我可以告訴你,如果我們真的可以重新來過,那我一定會好好待你,我寧願傷了我自己,也不會選擇傷害你。如蘭,就算你不肯給我機會,但也要給你自己,或給別人一個機會,去尋找你自己的幸福吧!我知道,如果我再糾纏下去,你一定會厭惡和嫌棄我,那我做的一切,還有何意義?去過你想要的生活,活出一個精彩的你,忘了我吧,我所留給你的記憶,大概只有苦痛……”

程義明,你究竟是個什麽樣的人?我忽然發現相識三年,我竟沒有真正了解過他,就像他從沒在我心裏真正停留過一樣。

我們就像兩條不平行的直線,注定在某個地點相交,之後又背道而馳,陌路殊途。

只有瞬間的交集,卻要傾盡半生的等待,然後,就形同陌路,再也不會相見,再也不會有交集。

趁我怔愣之際,程義明似乎用盡全力,推了我一把,我還來不及反應,就墜入無底深淵……

他那絕望的聲音,回蕩在耳邊,“如蘭,好好活下去,我再也不會驚擾你……”

他的聲音,越來越遠,虛無缥缈,漸漸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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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覺口幹舌燥,一定是很長時間沒有進水,咽喉幹澀,就像要死去一般。我想睜開眼睛,可覺得有些吃力,但我想喝水,潛意識裏想睜開眼睛。

意識逐漸清醒,思路有些清明,我确定自己沒死,可是誰在冒犯我的唇?腦海一片空白,該死的,竟有人趁我昏迷之際,故意侵犯我。

我努力睜開眼睛,也只睜開一條縫,但卻足以看清那人的臉,孟睿澤赫然映入眼簾。我趕緊閉上雙眼,可他似乎意猶未盡,他吻得似乎很專注,想要傾盡一生的熱情,根本沒發現剛才的異樣。繼續裝睡只會被他搔擾,我可沒有自虐的傾向,況且,對于那些所謂的婦德,我根本就不在乎。

心随意動,想到這裏,我努力睜開雙眼。可映入眼簾的是,他緊閉雙眼,根本沒發現我轉醒,我發誓,自己一定會被他氣到吐血。

我很想擡起手,賞他一個耳光,看他以後還敢不敢再輕薄我,可我發現自己根本就做不到,渾身上下沒有一點力氣。我該怎樣提醒他,腦海飛快轉動,忽然靈光乍現,只一瞬間,或許有個辦法值得一試。

我用盡全力倏然咬住他的唇,他倏然睜開雙眼,看見我正憤怒的瞪着他,他先是一驚,然後竟是滿臉狂喜。他坐在我的床邊,雙手托着我的頭部,根本沒發現自己正被我偷襲,想來是忘了疼痛。可我這一用力,卻牽動傷口,痛得我仿佛就要窒息,我皺着眉,連忙松開他的唇。這個帳,我一定會跟他算,不急在這一時。

孟睿澤見我皺眉,似乎很痛苦的樣子,迅速恢複神智,忙叫內侍傳禦醫。早有宮女聞聲進來,站在一邊聽從調遣。他吩咐秀琴去倒水,然後才對我說:“蘭兒,你剛醒來,先別急着說話。我知道你現在一定很渴,昏迷了那麽多天,體內必然缺水,先忍一會兒,水馬上就來。”

我點頭之後,又搖頭,強忍着咽喉的不适,略帶沙啞的罵他:“你這個大色狼,竟敢趁我昏迷時,故意侵犯我。”

明明很氣憤,可由于身子虛弱,說出口後,我就有些後悔自己太急。

看見他得意的笑,我就知道,他一定以為我在撒嬌,我狠狠瞪了他一眼。

孟睿澤用左手扶着我,就這樣半躺在他懷裏,他接過秀琴遞過來的溫水,寵溺的說:“快別生氣了,氣大傷身,喝杯水潤潤喉,有利于身體康複。”

我也不逞強,他把杯子遞到我嘴邊,因為太渴,我又喝得太快,猛然嗆到,我不停的咳起來。孟睿澤趕緊放下杯子,顧不得責怪,輕輕拍着我的後背,給我理氣。

好一會,嗓子才不那麽難受,他有些心疼的說:“看你像個孩子似的,又沒人和你搶,喝杯水還能被自己嗆到,真服了你,你總能帶給我驚奇。”雖有些責怪的口氣,但話裏滿是寵溺。

宮女引着張禦醫進來時,看到的就是我被水嗆到後,躺在孟睿澤懷裏的一幕。張禦醫進來後,靜靜侯在內室的梨花木桌旁,看得出來,他有些緊張。

直到我止住咳後,孟睿澤才吩咐張禦醫給我請脈,早有宮女把絲帕覆在我的玉腕上。

張禦醫戰戰兢兢過來見禮後,用右手搭在我的脈搏上,凝神細思。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收回自己的手,斟酌了一下,不待孟睿澤開口詢問,就說道:“恭喜王爺,賀喜王爺,王妃已脫離生命危險,只需靜養些時日,好生加以調理,便可大愈。王妃雖然傷勢不輕,曾在生死邊緣掙紮過,但頗得上天眷顧,九死一生,真乃萬幸,實在是可喜可賀呀!”

果然是在官場混的,懂得揣摩各位主子的心思。我和孟睿澤并未大婚,他居然敢叫我王妃,除非是孟睿澤授意的,宮裏多是非,一個禦醫不會如此不謹慎,故意給人留下把柄。

我看到孟睿澤似乎松了一口氣,但仍有些不放心的問,“張禦醫,王妃真已無生命危險,她傷得那麽重,不會摞下什麽病根吧!”

張禦醫恭敬回道:“微臣惶恐,王爺就是借給微臣一百個膽子,微臣也不敢欺瞞王爺。據微臣初步診斷,王妃已無生命危險,只需多加調養,多注意王妃的飲食和生活習慣。這段時間,王妃不宜勞心勞神,一定要好生休息,微臣稍後開幾副藥膳,王妃一定要堅持服用,就可以痊愈。”

孟睿澤看了我一眼,才問道:“那王妃大約多長時間,身體才能完全恢複?”

張禦醫想了一下,才答道:“王爺,這微臣也說不準,不太好說。因為這和王妃平日的體質,還有王妃自身的抗病能力,以及王妃恢複之前的心情,不宜憂思過慮。這些外在因素,都會間接影響王妃的複原,所以,微臣也不敢妄下定論。”

孟睿澤顯然不太滿意這個答案,我輕輕搖頭,他才說:“那你先下去開副藥,一定要用禦藥房最好的藥。如果實在沒有,就命人速去采購,千萬不可馬虎,不計一切代價,盡快醫好王妃。東珠,先帶張禦醫下去開藥方,然後去領賞。”

可憐的張禦醫的額頭上,已滲出細密的汗珠,他用袖口掩着面,不着痕跡的拭去汗珠。聽到這話,忙行禮告退,如遇大赦般匆忙離開,一刻也不敢逗留。

看着張禦醫驚慌的逃走,我淡然一笑,疑惑的看向孟睿澤,“你究竟對張禦醫做過什麽?他怎會如此怕你?”

我感覺咽喉不再那麽難受,盡管我的聲音聽起來,還是有些虛弱,但不弄個清楚明白,心裏的确不好受。

“這群庸醫,平白食朝廷俸祿,但到真正用人之際,卻沒一個能搬上臺面,讓你昏迷這麽多天。如果不是母後攔着,怕沒人能醫好你,早就被我砍幾十次了,哪還有命活到現在?”孟睿澤氣憤的答道。他知道即使他不告訴我,我也會通過別的渠道打聽,索性也不隐瞞。

我苦澀的笑了,心裏略微嘆息,“其實他們應該是盡全力了,有誰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只不過是我的傷勢太重而已,不能怪這些禦醫束手無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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