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反擊開始

“诶,你沒事吧?”江登撓了撓頭:“你這拟态還挺好看的。”

姚婧并沒有回答,她坐在樹幹上,鳥聲的啼鳴混合着四周歇斯底裏的蟲類鳴叫,擾得她太陽穴突突直跳,她抿了抿唇,嘴唇翕張。

“我們要怎樣才能算是有效偷襲?”

江登用舌頭抵了抵腮幫,醞釀道:“什麽偷襲?”

姚婧渙散的目光逐漸定在不遠處的鳥雀身上:“藍隊要怎麽偷襲紅隊才能贏呢?我的拟态有什麽優勢可以發揮嗎?”

有關拟态的各種理論知識,江登作為四大家族的一員,自然是了如指掌,如果是唠嗑這個,江登可就來勁了。

“周老師上課也講了拟态具體分兩種形态。你的拟态是植物形态,但是卻似乎有自己的意志,且方才的荊棘能夠自然适應周圍的環境......”江登用左手捶向另一只手的掌心,總結道:“這麽一說,你的拟态确實很适合偷襲嘛!”

江登的餘光小心翼翼地落到姚婧身上。

散漫粗線條的姚婧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沉默銳利的女Alpha。

Alpha最重要的是什麽特征呢?

攻擊性。

姚婧翻身從攀着樹幹落到地面,她仰着頭,清隽的面容在光線的照射下,顯得格外堅定。

江登也跟着跳了下來,其實自他和姚婧認識,他就覺得這個Alpha很違和,明明渾身都浸透了Alpha的信息素,但整個人的形象卻是秀美柔和的。

世家培養Alpha,素來是狼性教育,但姚婧卻對什麽都毫無鬥志,就像是人人都可以揉搓的面團。

但Alpha終究是Alpha,憊懶的雄獅也不會永遠蟄伏。

“你知道拟态怎麽操作嗎?”姚婧回憶着方才控制荊棘的感覺,須臾,一陣綠光乍洩,無數荊棘收斂住刺的收縮,如觸角般以姚婧為半徑,朝着四面八方湧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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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登往後躲了躲,他嘴角抽搐了一下:“你試試想象一下,你是貓,這些荊棘是你的尾巴。”

姚婧的手心癢酥酥的,她靜下心來,感受着荊棘的律動。

荊棘甫一出現就是張牙舞爪的模樣,它們不斷蔓延着朝江登襲去,就如同獵手看到獵物一般,江登一個勁兒地往後退,末了,他拽住收斂了刺的荊棘,無奈道:“試着代入你的目的去控制它,不要真把它當成反應你心情的貓尾巴。”

話音剛落,舒展的荊棘就像是遭遇了炙烤般,委委屈屈地縮了回去。

姚婧想了想,朝着旁邊的大樹看去。

能不能把這棵樹推到呢?

荊棘似乎代替了思維,姚婧察覺到荊棘收斂的倒刺瞬間生長出來并朝着樹幹紮去,在牢牢地咬住樹幹後,沒有生出倒刺的枝條纏住姚婧的手臂。

下一刻,原本牢牢矗立在泥土之中的樹幹被拉扯得變形。

樹葉簌簌落下,姚婧思緒微動,荊棘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化為白光,竄回了她的身體裏。

“牛啊!”江登慨嘆一聲,望着需兩人合抱的樹幹,哥倆好般把手臂搭到姚婧的肩膀上:“這力度對植物系來說,簡直是出人意料。”

他走上前用拇指搓了搓樹幹上被荊棘的倒刺紮入的孔洞,回首笑道:“如果你的拟态能達到這種程度的話,或許我們真的可以靠偷敵制勝。”

夜晚,無數星星混合着紅色光點點綴在天邊,它們漸次閃爍,照射着腳下的土地。

昆澤爻和一群Omega圍坐在火堆旁,而徐殷和幾個Alpha坐在另一邊。

Alpha和Omega之間可謂是泾渭分明。

Alpha天生就帶有攻擊性,出于生理特質,除了标記自己的Alpha,大多數Omega天然地不适應與Alpha相處。

當然,在發、情期到的時候,這些條條框框就都是扯淡了。

昆澤爻烤着火,在火光的映照下,他臉上細小的絨毛也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坐在徐殷右邊的Alpha舔了舔唇,他用手肘怼了怼徐殷:“诶,你說昆澤爻會看上什麽樣的Alpha?”

他的眼神黏稠,是那種看上獵物的表情,配合着他小山般壘起的肌肉,足夠讓周圍一衆Omega吓得腿軟。

徐殷皺了皺眉,沒有回答。

另一邊的Alpha搭話道:“他喜歡姚家那位吧?反正兩人之間肯定有什麽關系......你們家連姚家的家底都夠不上,更不要說和昆澤爻的家族匹配了吧,黃姚。”

真是聒噪。

徐殷慢條斯理地用刀切開白兔的肌理,血淋淋的內裏被打開,他毫不猶豫地朝着白兔的身體刺去,下一瞬,血液噴濺而出,溫熱的液體徑直射向了還在臆想昆澤爻的Alpha。

“呸。”黃姚吐了一口唾沫,他粗魯地用手背往唇上一抹,兔血的腥臊滲入到口腔,仿佛在嘲笑他的龌龊心思。

倒三角的眼中蒙上陰翳,黃姚伸手扯住徐殷的衣領,手臂上的肌肉鼓起,青筋蹦跳,頗顯猙獰。

“別以為你是四大家族我就不敢把你怎麽樣。”黃姚與徐殷的鼻梁相抵,他扯着嘴角,嗤笑道:“誰都知道徐家是靠着巨富才跻身的四大家族,而在權面前,你的錢還不值得我忌憚。”

“所以說,收起你那副“見義勇為”的嘴臉。”

黃姚放開徐殷的衣領,冷笑一聲,盤腿席地而坐。

Alpha之間和諧的氣氛瞬間跌到冰點,不過大多數Alpha都沒有抱團的習慣,如果不是利益趨同,這些猛獸本就更傾向于獨行。

獨行的猛獸只會青睐強者,而徐殷身條漂亮,卻并不強壯,如果不是徐家的財富堆積,那他顯然就處于Alpha鄙視鏈的最底端。

徐殷面不改色地擦了擦臉,迷彩服的衣袖在瓷白的肌膚上摩擦,為其繡上了一層殷紅。

離徐殷最近的Alpha面色怪異,徐殷這潔癖,怎麽越看越像是世家裏嬌慣的Omega?但當他的鼻尖嗅到一股麝香味,方才的懷疑瞬間煙消雲散。

攻擊性這麽強的信息素,和Omega有屁關系!

“真他媽晦氣。”黃姚顯然也聞到了徐殷身上散發出的信息素,他往地上啐了口唾沫,兔子的血腥味似乎還沒有從他的口腔中根除,他睨了徐殷一眼,撇過頭去:“真是不知道哪裏來的狐貍精。”

一語雙關。

原本還切切察察的說話聲瞬間消失,取而代之地是幾聲微弱的吸氣聲。

豪門內部的關系,大多是盤根錯節,而其中的腌臜事更是一定不會少,但這些肮髒的東西大多隐藏在暗處,并不會被外人知曉。

但徐家當年的事情卻是鬧得滿城風雨,原因無他,徐殷的母親是一名女Omega,憑借着信息素和腹中的孩子擠走了原本的徐家夫人。

所以說,徐殷在某種意義上,算是私生子。

徐殷的表情淡淡,似乎并不介意對方的言語中傷。

昆澤爻隔着火光望着對面的鬧劇,扯了扯嘴角。

真能忍。

黃姚的挑釁對象不接招,他也就只能尴尬地唱獨角戲,可他畢竟不願意當那個傻子。

“不想和孬種說話,”黃姚雙手揣在兜裏,一只手摩挲着藏在袖口裏的匕首,開口:“我去外面晃一晃,呼吸一點新鮮空氣,也不知道哪來的狐貍,味道這麽騷。”

徐家的拟态是狐貍,這也是人盡皆知的事情。

幾乎在場的所有Alpha都不由自主地為黃姚的狂妄捏了把汗,就算徐家空餘財富,但這世界上一切都和權力有關,而錢當然也是一樣。

黃家算是小有勢力......但這樣說話,真的是不怕徐殷打擊報複嗎?

黃姚朝着前方走去。

他踢着腳下的石頭,臉上的嚣張逐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沉思與心不在焉。

他對徐殷沒什麽敵意,在不小心激怒徐殷後,那些刻薄的話不過是在試探,畢竟向來古板的父親居然警告他不要輕易惹惱這位孱弱的Alpha......而他這輩子都忘不掉父親的神态,那種因恐懼而面部肌肉痙攣的狀況,簡直是令從小就接受父親棍棒教育的他頗為震撼。

徐殷到底有什麽值得忌憚的?

黃姚抿了抿唇,竭力壓抑心中的不安。

樹影婆娑,風攪動着夜晚的植被,細小稀疏的雨絲相繼墜落,落在地面。

如游蛇般纖細的植株在草木的掩映下游走。

黃姚聽到一陣細碎的響動,這才擡起頭來,發覺自己不知不覺間已經脫離了隊伍,火光在不遠處閃爍,他怔愣了下,正準備回去。

唰——

鞭子抽打泥土的響動伴随着巨大的拉扯如約而至。

黃姚的腳踝一緊,還不待他用手撐住地面起身,一擊悶棍就在他的後腦勺上落下。

細小的藤曼萎縮蜿蜒,游走到白皙的手掌中,乖巧地化為無數白色光點,消散在了空氣之中。

江登掂着手上的木棍,食指在鼻下擦了擦,邀功道:“我就說吧,Alpha這種生物,靈敏的時候是真靈敏,癡呆的時候也是真癡呆。”

三言兩語間把自己也罵進去了啊喂!

江登小心翼翼觑了眼姚婧抽搐的嘴角,暗暗長籲了一口氣,他不怎麽會哄人,但插科打诨倒是很有一套。

姚婧和他見面的時候,雖然全身上下沒有什麽傷口,但是一身狼狽。

不過他見姚婧神情不對勁,也就沒敢詢問。

現在......就算姚婧對他無語,也總比剛剛呆滞的神态要好得多。

遠處的光火還在歡騰的跳躍,絲毫不知一場暴風雨即将傾盆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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