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孕育的風暴

姚婧掏出手機,然後就在【瑪麗蘇扶持計劃】的相冊中,找到了最新合成的CG。

骁悍的緬因貓死死壓住皮毛雪白的狐貍,兩雙獸瞳在不斷地交鋒,血從皮肉中滲出,将本該柔滑的皮毛黏成一绺又一绺。

然而視線從手機挪到現實,所謂的“骁悍”和交鋒都只是虛構,只見兩個大家夥,你拍我一爪,我撓你一下,嘴裏都不約而同地發出咕嚕聲。

完全就是動物園裏經常會看到的大型幼崽撒潑現場。

不過,這撕扯造成的傷害也是實打實的。

昆澤爻和徐殷的獸形拟态都比正常的狐貍和緬因要大上一圈,但也遠不如襲擊姚婧的狼有威懾力。

姚婧完全可以抱起其中一只,從而避免兩者相殘的狀況。

“诶......就這麽看着嗎?”江登伸手指了指正被狐貍壓着咬的緬因,心驚膽戰道:“照着這麽咬,昆澤爻清醒了怕是也要禿了啊喂!”

衆所周知,緬因是長毛貓......沒毛的話有多明顯自不必多說。

姚婧好整以暇地聳聳肩,本來她只想完成【瑪麗蘇扶持計劃】的CG收集任務,但奈何昆澤爻和徐殷總要讓她加入優等生游戲。

既然追求刺激,那她不就得奉陪到底咯?

西西最開始也不聽話,但只要給足小教訓,最後也是美貌乖巧的貓咪。

現在昆澤爻的拟态有西西的美貌,徐殷的拟态有西西的性格,那就說明她和這兩家夥有緣,這不得好好教育一下?

她不去阻攔兩個毛絨絨的對決,而是轉頭詢問:“剛剛搜到了多少卡片?”

“藍隊的有七張,紅隊的有二十四張,他們也真夠狡猾的,不過紅隊不少人現在已經穩穩被我們淘汰了,嬴還是我們藍隊嬴。”江登驕傲地比了個大拇指,雙眼熠熠生輝,他扯下罩在頭上的迷彩服,撥弄了下雜亂的紅發,笑道:“定點出擊,逐個擊破,說得就是我們。”

他們可不是簡單的複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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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婧為了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專門帶着江登打劫了兩張紅隊的卡片,并帶在身上。

只要是落單的家夥,他們就會上前去套問交流。

“昆澤爻身邊的都是Omega,顯而易見是在抱團,那剩下的落單Omega是藍隊的可能性就很大。”

分析并不難,執行起來也确實就是這樣的道理,江登按照姚婧的說法,與路上遇到的藍隊成員一起淘汰了不少紅隊的Alpha和Beta。

紅隊的Omega幾乎都沒怎麽看到。

最後,等到清理了不少落單的紅隊人士,姚婧才踩點來收拾“背叛者”徐殷和“謊騙者”昆澤爻。

江登知道姚婧的報複心态。

只是,他沒想到姚婧這麽皮。

她甚至還趁着兩個人不清醒,開了個賭場。

“買定離手啊!首富之子,徐殷,拟态是光鮮亮麗的大白狐貍。”

是趁她沒清醒,背刺她的室友。

“而他的對手,昆澤爻——昆影後的兒子,拟态是靈敏的緬因貓。”

是腦子有坑,不說人話的鬼男人。

姚婧剛進考試沒多久就被昆澤爻掐了脖子,現在扯開嗓子喊,肌肉都還保存了軟組織挫傷的記憶,但想到自己夭折的賺錢大計,她又不免悲從中來。

這不得在他們身上撈回來?

“反正他們也神志不清,賭賭誰才是這場撕咬的勝利者。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雖然有點缺德,但江登還是帶了頭,他率先在姚婧用荊棘圍成的兩個幣池中,投擲了一枚寫了他名字的紐扣,咳嗽一聲,正經道:“鑒于大家的現金流都沒帶進考場,所以不如用紐扣代表自己的投注?”

留下的人都是被淘汰了的紅隊成員,以及和姚婧定下約定,趕來的藍隊成員。

“雖然考試就是要認真對待,但被這麽戲弄了一下,還是有點慘。”申衍理了理衣領,面色微紅地瞥了眼姚婧,随後故作潇灑地扯下迷彩服上的紐扣,丢到代表昆澤爻的幣池裏。

他這麽做,也就是回報一下姚婧的傷藥而已。

江議員如今正是官運亨通的時候,而申衍所代表的申家雖然比不上四大家族,但卻是如今皇後的母家,有了他們撐腰......再加上法不責衆,那他們稍微娛樂一下不過分吧?

藍隊人員們各買各的股,而紅隊人員則只能讪讪一笑,尴尬退場。

“哇塞,小狐貍很猛啊!”

“緬因攻擊力也不差,你看他的爪子!”

姚婧自從進入考試後就每況愈下的心情終于變得晴朗,她盤腿,一只手撐着腮幫,戲谑道:“現在也該你們嘗嘗神志不清的苦了。”

狐貍的飛機耳豎了起來,爾後靈動的狐貍眼從緬因的身上挪開。

緬因已經沒有力氣,基本上算是“奄奄一息”。

一瘸一拐的狐貍,渾身髒兮兮的,他嗚咽一聲,怯怯地朝姚婧走過去,見姚婧遲遲沒有動作,他趕忙舔舐自己淩亂的毛發。

像是擔心姚婧嫌棄。

“徐殷贏了?”

“廢話,畢竟是Alpha,看起來再虛,也不可能幹不過Omega吧?”

“說的也是。”

琥珀色的眼水光潋滟,見姚婧不搭理自己,就試探着用軟綿綿的肉墊去觸碰姚婧的膝蓋,雪白的毛發中夾雜了緬因貓的淡黃色毛發,氧化的血液吸附在毛發上,混合着地上的灰塵,看起來可憐又可愛。

姚婧撚了撚手指,嘆了口氣,起身撈了把,把小狐貍納入懷中。

“你把昆澤爻抱起來。”姚婧摁住在自己懷裏亂竄的狐貍頭,朝着江登道:“如果怕他撓你,就拍暈他。”

江登在姚婧往前走後,回首和正在高冷舔毛的緬因面面相觑。

随後他靜靜上前,捏住對方命運般的後頸。

緬因舔毛的動作微頓,一臉呆滞地被江登提走。

晨光熹微,微風習習。

昨晚的淘汰通告叫嚣了一晚,直到今天淩晨,它才平複下來。

“為期三天的考試已經結束,最後紅隊遺留人數37人,藍隊遺留人數五十八人,藍隊獲得了這次選拔考試的優勝。”

“随後,将由被淘汰的學生和帝國軍校的工作人員來迎接幸存的學子們。”

直升機的轟鳴從頭頂傳來,掀起無數的風,姚婧望着從天而降的直升機,露出了如釋重負的表情,她打了個哈氣,下颔抵住正在她的頸窩亂蹭的狐貍頭。

“姚婧。”

即便在嘈雜的腳步聲和機器轟鳴聲中,清朗低沉的少年音色仍舊準确無誤地傳入了姚婧的耳膜,她颠了颠懷裏的狐貍,讓其趴在肩膀上,一只手擋住吹向眼睛的風。

周霁穿着一身軍裝,英姿飒爽,完全沒有大多數天之驕子落敗後的悔恨,他只是坦然接受了自己的大意。

他從直升機上跳了下來,笑道:“藍隊還是贏了,我從監控裏看到了,很棒。”

姚婧挑了挑眼角:“我确實很棒。”

周霁總覺得姚婧看起來不一樣了,就像是向來憊懶的獅子露出了爪牙。

聚集在一起的學生們相繼登上了直升機,朝着學校的停機場飛去。

坐上直升機的一剎那,衆人的神經就逐漸放松下來。

本來就是臨時突發的考試,大家說到底又都是半大的少年,此時松弛下來,不少人都直接開始呼呼大睡。

埋在她懷裏的狐貍也耷拉着耳朵,琥珀色的瞳孔倒映着姚婧沾染了泥土的面頰,濕漉漉的鼻聳了聳,然後就趴在姚婧的懷裏睡着了。

“姚婧。”江登坐在姚婧的旁邊,他小聲喊道:“救救我!”

聲音簡直是細小哀婉。

他提着緬因的手伸直也不是,縮起來也不是,伸直了手酸,不伸直的話,緬因虎視眈眈的模樣,讓他很懷疑自己一旦堅持不住,就會英年早逝。

“行。”

姚婧答應後,托着狐貍的腦袋,交到江登的懷裏,然後又伸出拇指和食指夾住正蠢蠢欲動的緬因,爾後就毫不猶豫拍了一把它伸出來的爪子。

小貓就是要進行社會化教育,讓它知道随便攻擊其他生物,是沒有好果子可以吃的。

緬因咕哝了一下,然後就将爪子拍在了姚婧的腹部,開始了踩奶。

它的鼻頭時不時抽動,在姚婧的身邊也變得溫順起來,而反觀落到江登懷裏的白毛狐貍,睡眠時也不安穩,甚至是變得有些暴躁。

“怎麽回事?不應該啊,徐殷,哥對你不差啊,別撓我!”江登摁住不斷揮舞的狐貍爪子,無奈道:“不會吧,我這麽招惹人讨厭嗎?”

“......應該是信息素的問題。”周霁坐在前方駕駛直升機,輕描淡寫道:“你的信息素太刺鼻了,一般覺醒植物系拟态的人,信息素都比較柔和。”

江登眨了眨眼,欲言又止。

一般覺醒植物系拟态的都是Omega,且大多植物系是用于治療和安撫戰後創傷的Alpha,覺醒植物系拟态的Alpha本來就少,而覺醒的拟态還可攻可守,這簡直就是中了基因彩票。

他現在很想把狐貍也甩到姚婧的懷裏,但想起緬因和狐貍之間的水火不相容,那做甩手掌櫃的思量瞬間就碎了個徹底。

直升機的降落伴随着失重感如約而至,姚婧扣緊了懷裏正踩奶的緬因。

緬因的腦袋陷入了她的胸脯裏,爾後充滿了獸性天真的貓瞳眨了眨,無辜如潮水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懵和呆滞。

貓臉的溫度不斷升高,随着直升機的微微颠簸,緬因在姚婧的懷裏越陷越深。

鼻尖萦繞着的清淺的玫瑰和草木香,此前一直被他忽視的味道,現在徑直滲透進他的骨髓,未來也許還會成為他的瘾症。

好香,好困。

這是昆澤爻最後的念頭。

所以它也就錯過蘇醒的狐貍眼中孕育的風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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