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玉佩
“阿，阿。。。。。。呼！”一覺醒來，天光大亮，失落的情緒只是一瞬。
“小丫頭，起床啦。”
“阿皎，早，還有我有名字的，不要小丫頭小丫頭的叫我，我有名字的，叫越懷瑾。”
“那阿瑾，你是不是有個弟弟叫握瑜～”
過了許久，才傳來傳來了嗯的一聲。梳洗好，換好宮女的衣服，越懷瑾跨出房門，前兩天的大雪已經被掃到了道路的兩邊，周邊的樹木上。
房檐上積蓋着厚厚的白雪，而微弱的日光卻也從雲層中透了出來。
前來送飯的竹青看到站在院子裏的越懷瑾，戰戰兢兢地想要放下手上的餐盒，還沒來得及放下就被越懷瑾叫住了。
小姑娘的臉瞬間就白了下來，眼圈瞬間就紅了，腿一軟就想往下跪。越懷瑾眼疾手快的将她扶了起來。
“你到底是人是鬼呀？”
小姑娘怯懦的聲音傳來，“大家不是故意的，舞陽公主交代了方嬷嬷，要是找不到被你拿走的玉佩，我們就都得喂公主的小玩意，你不要怪方嬷嬷，她也不想的，你不要害死她好不好。”
說着，竹青的眼淚就流了下來。
冰涼的手摸上竹青的臉龐，陰恻恻的聲音從竹青的耳邊傳來“我來找你們索命了～”
竹青把手中的餐盒向着越懷瑾一砸，扭頭尖叫着跑走，餐盒中的湯汁撒了越懷瑾一頭一身。
一時間想要惡作劇的阿皎傻在當場，越懷瑾忍不住在右眼翻了個白眼。
倒黴的二人組只能回屋再度整理，還沒等整理好，方嬷嬷便帶着一行人來到了這裏。
畢竟是宮中的老嬷嬷，聽竹青講了來龍去脈，冷靜下來，想着怕是那天大家都過于驚慌，也沒看清楚便逃離那處，如今這樣的情況，怕是人也沒事了。
而舞陽公主要她找回的東西還沒找到，今天也就把事一起解決了吧。
“幾日不見，不知殿下身子如何了，若是身子大好，前幾日拿走舞陽公主的玉佩就還回來吧。”方嬷嬷狀似恭敬的問着，卻是挺直身子，擺出了一副審問犯人的面孔。
越懷瑾依舊是準備什麽也不說，可阿皎卻先一步代她開了口：“嬷嬷，之前是越懷瑾不懂事，經過這一遭，也明白了，越懷瑾願意将玉佩交出，只求日後日後能過平平淡淡的過日子，還望方嬷嬷替越懷瑾給貴人回個話，越懷瑾願親自獻上玉佩，求得貴人寬恕。
”
聽完這一番話，方嬷嬷臉上菊花似的褶子都舒展了開來，可是這事情成的太順，方嬷嬷內心也忍不住打起鼓來，臉上也浮現出一絲猶豫之色。
眼見方嬷嬷神色來回變化，阿皎心中冷笑，面上卻絲毫沒有顯露出什麽。
突然跪了下來，“嬷嬷，越懷瑾現如今再無倚靠，而越懷瑾有無偷竊貴人也是心知肚明，前幾日越懷瑾在生死間走了一遭，如今除了平安再無所求。”
聽到這番話，方嬷嬷心中便有了思量，便伸手将越懷瑾扶起，幫越懷瑾拍去裙上灰塵。
“好殿下，人哪想通了就好，在這宮牆內，沒有什麽比活着更重要了，待老奴回禀完貴人回來，就帶殿下去見貴人。”
待方嬷嬷離開，阿皎便又懶洋洋的躺回自己的床榻上，突然間左手傳來一陣刺痛，不知不覺間左手便出現了一個牙印。
“不是吧，你怎麽連自己都咬啊，你果然是屬小狗的。我知道，你不想把玉佩給出去，但是僅憑你我要如何護住這塊燙手山芋，而且越國的秘密，你想必比我還要清楚一點。”
阿皎在屋內找了找，從角落的藥箱中取出點藥抹在左手牙印上。
“你可真夠狠的，對自己也下得去口，可是這身體你日後還要給我，若是有什麽損傷，咱們這約定可不做數了。”
過了半晌，阿皎撓了撓頭“你這裝啞巴可不行，待我給你展示一下我的神通～”
阿皎默念半晌，越懷瑾發現自己腦海中突然出現一陣聲音，“聽到了嗎，從此以後，你想什麽我這裏可都能聽到啦，裝小啞巴也沒用～”
“你做了什麽？”越懷瑾浮起想法時阿皎便回複了她“這個小法術叫心有靈犀，從此我們之間交流便不用通過說話，這樣更安全。更何況你也不想被當做瘋子或是邪祟附身吧，畢竟我這個人有約必踐，感激的話不要說，我這個人就是這樣世間少有的大善人。”
“無恥！哪有人自己說自己是善人的。”
“哪，我說了，就有了。不和你扯嘴皮子了，一會還有一場仗要打，我還得給你把玉佩從身體裏取出來，你可夠能忍得，異物在身體這麽久，不是很舒服吧。”
越懷瑾下意識就操控住右手摸上了側腹，“看吧看吧，要不是你運氣好，宮裏頭你遇到的也淨是些蠢材，你這點秘密你以為能藏多久，蠢材蠢材！”
腦海裏阿皎的聲音再度傳來，越懷瑾咬了咬牙，自己從藥箱中取出一把小刀，解開衣帶，右手持刀正準備直接用劃開那處皮膚之時，左手摁住了右手。
“蠢材，先不說你這樣會不會感染，就取出之後，血跡都不好清理，說你兩句你就急眼，等着，我教你怎麽取。”
邊說着點起蠟燭，将藥粉，幹淨布條一應準備好後，用盆子裏的淨水洗了洗手，嘴裏咬上一塊布條。
将小刀在燭火上烤了烤，小心的劃開那處皮膚，随即一塊帶着血的圓形物件被丢在了桌子上。
随即，越懷瑾便眼看着阿皎動作熟練的處理好傷口，整理好衣物，将藥物等放回原位。“阿瑾，你要學着長大了。”
房間內突然寂靜了下來，越懷瑾默默的将洗淨的玉佩握在手裏，緊緊地握在手心，複又展開手掌，仔仔細細的又看了一遍玉佩，将玉佩妥善的收進懷裏。
不多時竹青走了進來，“越懷瑾，方嬷嬷讓我帶你去長樂宮。”
越懷瑾理了理衣衫，跟着竹青往長樂宮走去，剛邁入長樂宮殿前的院子裏，一陣風吹過，有一片白梅的花瓣飄落在越懷瑾的鬓邊。
越懷瑾伸手取下花瓣，握在手裏，複又松開。待兩人行至殿前，有護衛前去通報。
一炷香後，依舊是圓臉宮女出來通傳，越懷瑾緩步邁入宮殿，一邁入宮殿便是濃郁的曼陀羅香，“盡量控制住呼吸，這香有問題！繼續往前走，不要停。”
殿內正前方的軟塌上，身着牡丹紅宮裝的麗人斜卧在榻上，越懷瑾行禮下跪，榻上的麗人緩緩開了口：“越懷瑾，你可知錯！”
“奴婢不該私自拿走舞陽公主玉佩，如今奴婢已經知道自己錯了，望舞陽公主這次就饒恕奴婢吧。”說着從懷中拿出玉佩，雙手捧着舉過頭頂。
舞陽公主似笑非笑的看着越懷瑾，也沒有讓周圍的宮女将玉佩接過來，而此時越懷瑾身軀裏的阿皎在唠叨了起來“你這人緣看起來很是不怎麽樣，你這位堂姐有夠厭惡你的。”
“青蘿堂姐之前只是處處掐尖要強，我們卻也不曾真正起過沖突的。”
“像你這種不食人間煙火的小蠢貨，幸虧是碰上好人家還庇佑了你十幾年，要不早被人賣了，你還得歡天喜地的倒給人家錢。”
“我為什麽要倒給人家錢啊？”
“。。。。。。小蠢貨。”
直到越懷瑾的手臂開始顫抖，舞陽公主方才點了點頭。
圓臉宮女取過越懷瑾手掌中的玉佩，交于舞陽公主手中。
只聽得啪一聲，玉佩已經從舞陽公主手中滑落，砸在地板上，看着砸在地上的玉佩，還未等阿皎反應過來，越懷瑾便撲向了玉佩。
卻發現舞陽公主不過是随手丢了另一塊圓形玉佩。
還未等越懷瑾擡起頭，便傳來了舞陽公主的聲音。
“看來這越國至寶的玉佩是真的，好堂妹，若是你早點交出來，有何必在這段日子受這麽些罪。你也別說堂姐不疼你，從今日起，你也別和宮女們擠在一處了，堂姐這處居所還算寬敞，不妨将小廚房那間側室騰出來給你，也方便堂姐好好的照顧你不是。”
“紅朱，本宮今日有些乏了，你帶越懷瑾去小廚房邊上的側室吧，從明天開始，務必要好好照顧我這位好堂妹，可千萬不要怠慢了。”
圓臉宮女紅朱帶着越懷瑾走出了長樂宮主殿，往小廚房方向的院子走去。
待二人走遠，舞陽公主越青蘿揮退左右，将玉佩捏在手中，只見那玉佩不過拇指大小，上面只有篆字刻着的一個越字。
“這次我替父王拿到這枚玉佩，待父王年三十祭天儀式一成，我便是名正言順的舞陽公主，也不枉我與父王這十年來的籌謀。”
“越懷瑾呀越懷瑾，自小你便處處強于我，現如今，我看看你還用什麽跟我比。”
行至廚房側室，越懷瑾一推開門便是塵土撲面而來，還沒等進門就有兩只大耗子奪門而出。
紅朱忍不住尖叫起來，蒼白着臉，抖着嗓子說道：“越、越、越懷瑾，這裏就是你之後的居所了，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說罷紅朱拎着裙擺，嘴裏念叨着晦氣便快步離去。
“哎呦呦，我看啊，我們是剛出狼窩，又要與鼠同眠，更不必說，這裏哪是什麽側室明明就是柴房。不是我說，你這堂姐心眼可不怎麽好啊～”
“那我接下來要怎麽辦，玉佩也交了，總不能就一直這樣。而且，而且。。。。。”
“你放心，在你的好王叔肯定不會讓你死的，縱使有人磋磨你，他也會求神拜佛的希望你好好活着，畢竟歷來君王無論私底下如何龌龊，表面上總還得貼貼金。”
“可是，我要怎麽做才能找到我父皇和母後死因，我自己找了很久，什麽都沒找到！”
“沒有人會把線索送到你手裏的，我們要做的就是布好餌，然後等魚自己上鈎。”左手輕輕拂上了尚未痊愈的傷口，猛然間一陣劇烈的刺痛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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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鼠同眠的日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