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宴會

“阿皎!”

“哎呀哎呀不好意思,弄疼你了吧,這不是忘了在別人身體裏了。”

“很疼啊,就算是自己的身體也不能這樣啊,真是的。”

突然間回憶浮現,一位身着淺黃色衣衫的少女笑着敲了敲阿皎的額頭,“你怎麽總是弄傷自己,總是要愛護自己的身體啊。”

“阿皎、阿皎、你怎麽了?”越懷瑾關切的聲音響起。

“啊,哦沒事沒事,來吧,這柴房總得收拾收拾才好住人嘛。”

忙碌半晌總算是有個能夠休息的地方了,去廚房找了一碗水喝下後,阿皎便操控着身體躺在了床榻上。

“不是我說啊,你這個小身板真的是太弱了,就是我倆想要逃跑也跑不出二裏地去,明天一早便開始同我一起練武。”

“那會不會有那種,一練就神功大成,大殺四方的武功嗎?”

“哈?有有有,明天記得早點起,我教你神功啊~”

說罷,便不再做聲,單方面斷了心有靈犀。

“什麽嘛,嫌我傻就直說嘛,反正小蠢貨小蠢貨的也叫了好幾天。”

說罷便睡了過去。

見越懷瑾沉沉睡去之後,阿皎睜開眼睛,小心翼翼的操縱着身體爬了起來,在房內和房屋周圍布置了起來,布置完之後,阿皎便又小心的躺回了床上。

卯時剛到,窗外便傳來了隐隐約約的腳步聲,阿皎猛地睜開雙眼,捂住嘴翻身下床,靠在了門邊。

“阿皎,出什麽事了?”腦內傳來含混不清的聲音,“自然是,有趣的事啊~”

越懷瑾能感覺到阿皎十分興奮,就像小孩子拿到了心愛的玩具,迫不及待的想要給朋友展示一下。

“哎呦!”“哐啷!”“嘭!”“哪個遭天殺的,哎呦!”

只聽得屋外一陣兵荒馬亂,屋外之人想是氣得狠,腳步聲也沉重了起來。

猛地一推開門,一大盆冰水從天而降,将進門之人澆了個透徹。

似是沒想過如此,門口的人傻在了原地,一陣冷風吹過,門口諸人經不住打起了哆嗦。

越懷瑾心中滿是疑問,卻聽得阿皎之前還小心壓抑着的笑聲越來越大。

定睛看去門口還盡是熟人,依舊是方嬷嬷一行人。

“喏,她們之前潑過你一場,如今她們也被潑一次,果然啊,看別人被潑成落湯雞是很好笑,噗哈哈哈哈哈~”

“殿下,今日舞陽公主宮中設有宴飲,着奴婢等人請您前去參宴。奴婢等人便此時帶您前去梳洗打扮。”

越懷瑾下意識咬了咬嘴唇,阿皎便代越懷瑾開了口,“好啊,那我們就走吧~”

“阿皎!怕什麽,你忘了我給你昨天說的,祭天之前,誰也不敢動你。”

後面的語氣,卻也冷了下來。

越懷瑾很少聽得阿皎這樣的語氣,便也乖乖再不做聲。

哆嗦着的方嬷嬷帶着越懷瑾一路前往司衣司,替越懷瑾換上之前收起來長樂公主的衣飾。

梳洗打扮完畢後,越懷瑾看着銅鏡中的自己,不知怎的,卻覺得十分陌生。

明明也不過半年時光,伸手拂過衣袖,明明是之前穿慣了的衣物,如今卻不适應了起來,頭上的發飾也顯得沉重了起來。

“哎呦,越國這些年來,服飾居然還是這個樣子,還有這個沉甸甸的發飾,頭發都要扯掉了,你別說,這果然是人靠衣裳馬靠鞍,我這副新身體真好看诶~”

紅暈爬上越懷瑾臉頰,“哪有人這麽誇自己的。”

一邊小聲嘟囔着,心情卻也不似剛才那般低落了。

“那,準備好,我們就要赴宴了。”

“嗯。”

宴會場依舊是設在長秋宮,往日就顯得奢靡的宮殿今天更是奢華。

遠遠就能聽到絲竹之聲響起,殿前有各家夫人帶着自家的小姐公子陸續來此,被衣着鮮妍的宮女井然有序的引進殿內。

越懷瑾剛剛走到殿前十步處,依舊是圓臉的宮女紅朱笑吟吟的迎了上來,“長樂公主請随奴婢來。”

一走進殿內,沉水香的香氣便袅袅娜娜襲來。

沿着來自異邦的花色地毯緩步而行,兩側的檀木案幾邊侍立着容貌鮮妍的宮女,皆着着真絲寶相花的坦領配着間色裙。

落座之後,阿皎的聲音便響起了。

“越國如今真是富貴了,看看宮女都是真絲裙子,那料子看着都很富貴,啧啧啧。”

越懷瑾卻在坐下之後便四周打量了圈,只見已經入席的大部分人們偷偷望向自己這裏,眼神中充斥着好奇、可憐、甚至還有懷着惡意的。

“小蠢貨,你一個落魄公主參加現在這位陛下掌上明珠舉辦賞花宴的,這四周可不都是來看熱鬧的。等着看吧,你這位好堂姐還有節目等着你呢。”

阿皎話音剛落,只見舞陽公主越青蘿協着一名青衣廣袖男子邁入殿內。

舞陽公主今日不似往日一身華貴,破天荒的換了一件天水碧的宮裝,發飾也較往日素淡許多。

而她身邊的男子身材颀長,緩步而來時,宛若黑暗中的一束月光。

只是俊美的臉上雖是笑着,笑意卻不達眼底。

二人相攜沿着毯子一路而行,地毯兩側的少女們臉上浮起紅暈。

少年卻是有儒慕之情的,也有人面露出不屑的神色。

夫人們卻是誇贊了起來,諸如佳偶天成,一對璧人之類的詞句接連不斷的的冒出。

越青蘿的臉上也露出了小女兒的情态,只是青衣男子不着痕跡略略偏了偏身子,視線餘光掃向了一直低着頭的越懷瑾。

只一瞬,便有繼續向前走去。

“小蠢貨,一直低着頭作甚,哦,難不成那那個青衣美人是你的意中人~”

阿皎見越懷瑾低着頭恨不得把頭埋進懷裏的樣子,忍不住揶揄起來。

越懷瑾并沒有說話,卻忍不住紅了眼眶。

“不是,你怎麽,好阿瑾,我說錯了話,我給你道歉,別哭嘛,我知道你臉皮薄,以後我再不講這樣子的玩笑話了,再講,就叫我下雨就忘帶傘好不好~”

“不是的,和阿皎沒有關系,是我自己的問題,我沒事的。”

越懷瑾說罷小心的用帕子拭去眼角将要滾落的淚水。

待舞陽公主二人落座,宴會便正式開始了,舞陽公主下首便是宜陽公主越菀青,而越菀青對面才是青衣男子的坐席。

越菀青擔憂的望向越懷瑾的坐席,欲言又止。

舞陽公主狠狠的看了一眼自己的親妹妹,臉上卻又挂起了合宜的微笑,觥籌交錯間,衆人便借着敬酒誇贊起了舞陽公主。

順便四面打量打量,看看有沒有适齡婚配的,給自己家的孩子相看起來,看上去卻也是一片和樂融融。

宴飲過半,舞陽公主突然看了看中書令家的夫人,中書令的夫人了然的端着酒杯站了起來。

“久聞長樂公主的琴音動人,仿若仙樂,有幸今日宴飲公主殿下也在,妾鬥膽請公主殿下彈一曲,讓妾一圓夙願。”

話音剛落,又有幾家的夫人附和起來,舞陽公主似笑非笑的看着,餘光卻又瞟向下首坐着的青衣男子,見男子臉上依舊挂着笑意便又看向了越懷瑾。

越懷瑾咬了咬嘴唇,站了起來,“懷瑾技藝早已生疏,怕是難登大雅之堂,怕是不便在舞陽公主的賞花宴上獻醜。”

“長樂公主怕是過于謙虛了,還是公主覺得在座各位都不配聽您一曲呢?”中書令的夫人再度開了口。

“于夫人,言重了吧。”宜陽公主越菀青忍不住開了口。

“菀青,于夫人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是心直口快了些。不過,懷瑾,既然今日宴飲大家都這麽有興致,你總也不好掃了大家的興不是。紅朱,去把我的獨幽取來,懷瑾,今日便用我的獨幽吧。”

說罷,舞陽便笑着望向下首的青衣男子。

“墨白,素聞你于樂律一道十分精通,今日不妨聽聽我堂妹奏的曲子。”

林墨白斂了斂衣袖,“舞陽公主謬贊,在下愧不敢當。外界傳言倒也不必當真。”

不大一會,紅朱便抱着琴回到了長秋宮,便有侍女将琴安置在了琴臺上,待琴凳安置好。

舞陽公主便又笑吟吟望向了越懷瑾,紅朱便走向越懷瑾“長樂公主,請吧。”

“阿瑾,走吧。一切有我。”越懷瑾站起來,理了理衣衫,便施施然走向琴臺,待坐下,阿皎便輕撫琴弦,又耐心的逐一調整了音調,眼神溫柔的如同親撫愛侶。

“老朋友,咱們又見面啦。”

右手中指勾下,渾厚如鐘、剛勁沉洪的琴聲便如一把利劍,斬開了混沌的天地,讓人令人不由的一震。

随着铮铮兩聲弦響,衆人不由得随着樂曲正襟危坐,彈琴之人姿态閑适。

樂曲逐漸由輕緩下來,宛若春天的雨水灑在草葉上,輕輕的晃動着,任由這溫柔的雨水滋潤着幹渴的心田。

不知不覺中琴曲已然結束,衆人臉上帶着如夢右初醒的茫然感,中書令于夫人便迫不及待的開了口。

“此曲怕是不符合此日賞花宴,莫不是長樂殿下對舞陽公主頗有不滿,還是。。。”

還未等中書令于夫人講完,宜陽公主越菀青便開口呵斥。

“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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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懷瑾:“阿皎,你真的會彈琴嗎?”(越懷瑾疑問臉)

阿皎:“我不止會彈琴,還會彈棉花~”

越懷瑾拿出了破棉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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