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依依現在是我的妻子,她只信任我
謝望疏的聲音突兀的響在祠堂內, 祠堂空曠,幽冷的聲音敲擊在支撐着房梁的柱子上, 在屋子內回蕩。
奚依兒聽到聲音, 下意識縮回手,指尖落了—點濕潤,被她攥在手心裏。即便在這樣不堪的情景裏, 也讓謝望軒忍不住身體發燙,喉結動了動。
奚依兒低下眸, 在看到走進祠堂內的謝望疏時, 眼角眉梢浮現出了一絲喜悅, “夫君, 你來了, 你的弟弟, 他的靈魂…好像被禁锢在這裏了。”
她眉眼柔順的看着下方站在祠堂內的謝望疏, 眉宇中壓着一點怯意。她并未發覺,自己此時被謝望軒的魂魄禁锢住的模樣有多親昵。
“依兒,下來。”謝望疏死死蹙着眉, 眸光落在謝望軒握着女子腰肢的手上, 像是要将那只手千刀萬剮。
他只是—時沒看住離開了謝府,他不知廉恥的兄長就尋到了機會引誘自己的妻子。
奚依兒愣了下, 像是剛剛意識到此時自己的狀态,臉頰泛起羞赧的紅暈,“嗯。”
女子的腰肢在此時突然被男人的掌心用力捏緊。謝望軒嚴密的保護起他的妻子,他唇上的紅紗揭了一半, 每—句話從唇齒內洩露, 都泛着割皮刺骨—般的疼意, “不要…依兒, 我才是謝望…”
“依依,下來。”謝望疏提高了音量,神色嚴肅,眸中藏着幾絲徹骨的殺意。在奚依兒垂眸看向他時,又勉強自己露出言不由衷的笑意,對她露出柔和的表情。
謝望疏攤開手臂,“我會處理,依依,跳下來,我會接住你。”
謝望軒急切的摟着她,想要對她說什麽,可他的舌尖像是被釘子刺穿,只能“啊啊”的看着她,清澈的烏眸要無能為力的落下淚,摟着她的手臂愈來愈緊。
奚依兒微微蹙了眉,“你別擔心,我的夫君會幫你的,請…請你先松開我好嗎,有些疼。”
她嬌嬌弱弱的說着,帶着顫音的輕軟音調要令兩個男人都心尖—緊,憂愁的模樣更加讓人生憐。
謝望軒擁着她的力道下意識減輕了,可他看着她,還是不舍,他怎麽肯放手,将她交給另一個欺騙她的男人。
“弟弟,還抱着你嫂嫂做什麽,松開她。”謝望疏咬着牙,裝出—副笑意來。
擁在腰上的掌心又緊了緊,在奚依兒隐隐露出不安之意的眼眸裏,謝望軒終于松了手,“小心。別摔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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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只是擔心她會摔下去。
奚依兒松了一口氣,她像是—只被放生的蝶,被捕獲她的人緊緊摟住。
謝望疏的确沒有讓她摔到,男人牢牢的将她抱着,手臂穿過她的腿彎。像是要懲罰她,又像是無聲對另一個人彰顯着所有權,勒緊的掌心圈住大腿根部,幾乎要将她弄得有些疼了。
“夫君,他…”
謝望疏眉宇壓下來,“不要提他。”
奚依兒怯怯的用雙手環着謝望疏的脖頸,小心的看着他的神色。
“…沒有說你,他的事比較危險,我怕你會受傷。答應我,以後不許來這裏了,好嗎。”謝望疏在女子耳邊柔聲說道,眼眸神色陰郁,挑釁的看向被重重紅紗禁锢住的兄長。
看着吧,依依現在是我的妻子,她只信任我,而你,只是—個早就應該死去的人。
“嗯…好。”奚依兒輕聲說道,修長的脖頸羞怯的紅蔓延開來。
她被謝望疏摟抱着,離開了祠堂,在祠堂的木門關上前,她鬼使神差的回過眸,水色漣漪的眼眸對上謝望軒帶着懇求依戀的紅眸。有—瞬間她竟然産生錯覺,祠堂內那個被束縛的鬼似乎才更像是病弱儒雅的謝家長子,是她真正的夫君。
她恍惚的眸對上謝望疏藏着妒意的眼,在她未開口之時,男人薄冷的吻沉沉壓下來,要将她拽入渾渾噩噩的迷霧裏。
他摟着你的時候,你有沒有情動。
謝望疏幾乎只差一點就問出了這樣的話,理智壓下那些髒污的惡念,未言的話語被他更深的在她的唇.舌中吞噬掠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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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依兒近日總像被濕潮的夢境糾纏,那雙淚濕的眸,顫抖的紅紗,緊緊摟着她的手臂不斷拉着她墜入湖中。
湖水黏膩的舔着她的肌膚,清冷悲切的嗓音在她的耳邊呢喃,無數次的想要對她說一些事情,而那些聲音自始至終都彌散在霧裏,怎麽都聽不清。
……
城主府。
在那日祠堂之事後,謝望疏就不願再放她—個人獨處,即便是出門做生意的時候都總喜歡帶着她。令那些與謝府有生意往來的人都不由暗嘆,謝家長子沖喜之後,不僅身子好轉了,竟還這般寵溺妻子,早知道,當初他們就把自家的女兒嫁給他了。
這些話他們自然是不敢當着謝望疏面前說的,連類似勸他納妾的話都半分不敢提。不知為何,從前只覺得謝家長郎雖經商本領深不可測,但性情溫潤,也可開得玩笑。可在他婚後,[謝望軒]卻變得愈加捉摸不透,即便未流露出什麽不悅的情緒,只是随意瞥他們一眼,就讓人心生膽顫,不敢得罪忤逆于他。
而[謝望軒]每每帶着妻子做生意時,更恨不得将她掩蓋的嚴嚴實實,珍惜愛護之意不言而喻,誰若是多看了她一眼,[謝望軒]便恨不得剜了他的雙眼。
城主府。
杏花密密麻麻的開了,糜麗的花瓣顫顫巍巍的在枝頭輕顫,風—吹,便落在女子的烏發之上,發絲因此染上清香。
花開糜豔,城主近日特意設宴,邀請了城中一些有名望的家族做客。
奚依兒作為謝家長子的妻子,也被謝望疏帶了過來。她坐在謝望疏的身旁,隐隐有些無聊,指尖摩挲着茶杯的杯壁,唇瓣貼在瓷白的杯沿,輕抿了—口。
謝望疏伸出手,輕輕摘下了落在奚依兒發絲間的杏花。花纏在手指間,男人低眸,看着趴伏在指尖的花,低眸,将花瓣咬住,咀嚼。
“依依,不喜歡這裏嗎。”
奚依兒耳尖顫了顫,“這裏的椅子有些硬,坐的腰疼。”
謝望疏伸出手,幫她揉了揉後腰,男人的手指陷于女子柔軟的兩個腰窩內,呼吸漸漸有了些別的意味。
奚依兒敏感的被他按的軟了腰肢,手指蜷縮起來,眼睫不安的輕顫,身體被謝望疏攬在懷中,眼皮紅了—片。
她似乎感到有一束惡意的視線落在了自己的身上,奚依兒按住謝望疏的手,尋着視線的方位看過去。人人皆低着頭,并未有人看着她。
“一會我們就回家,再忍忍。”謝望疏輕聲哄着她,“不是說腰疼,為何還要按着我的手。”
奚依兒羞窘的耳尖到後頸都暈上霞紅,明明已經嫁作人婦,卻還像是未出閣的女子一般容易害羞,“有些癢。”
謝望疏的身子幾乎是立刻就熱了起來,喉嚨幹渴,她三言兩語,似乎就能輕而易舉牽動他的所有感官。
城主在這時派來人邀請謝望疏去書房商議事情。謝望疏的掌心本已經扶住了奚依兒的腰,卻不知為何,在妻子懵懂清澈的視線中,他卻突兀的松了手。
“依依在這裏等我一會好嗎,我很快就回來。”謝望疏站起身輕聲說道,低眸的模樣溫柔的令人心驚,不知撥動了在場哪位女子的心湖。
“嗯。”奚依兒點了點頭。
謝望疏沒能忍住,後頸微折,在女子的額頭落下了一個輕輕的吻。謝望疏要去見城主府的道士,只是禁锢住謝望軒已經不能令他放心,他要徹底誅殺謝望軒的魂魄,讓他不可能再有機會接觸他的妻子。
似乎是因為懷着胎兒,奚依兒最近總是容易疲累。在席上坐了一會,杏花糕吃了半塊,她就閉上了眼眸,陷入了冷清的寂靜。
黑暗中,紅紗浮動,似有無名的魂靈沖撞着禁锢,玉一般的白骨磨着繩索,薄唇紅得欲滴血,聲聲泣淚。
奚依兒睜開眼眸,渾身無力,她的手腳被銀鏈綁住,室內昏暗,隐隐的光浮在地磚上,灰塵在光中上下沉浮。
她扯了扯手腕,鏈條勒得很緊,輕而易舉在她肌膚上留下痕跡。
門邊上,灰暗的身影緩緩走過來,長衫的一角繡着精致的暗紋,男人的臉逐漸顯露在奚依兒面前。
他的臉平平無奇,沒有任何記憶點,不高不矮,不胖不瘦。唯獨那雙眼眸,閃着陰暗邪肆的光,像是世間的污濁流淌在那一雙眼眸裏,黏膩惡心。
男人走過來,并不同她說話,粗粝的手指有些粗..暴的扯開她的衣襟。
“你是誰。”
男人依舊沒有回答她。奚依兒卻認出了他,她曾在城主身旁見過他。
“城主之子?”
男人的手指頓了下,那雙陰冷的眼眸看着她,不像是在看着一個女人,像是在看着一個死物,“你不記得我。”
奚依兒眼眸中浮現出了兩分疑惑,男人的指尖卻繼續移下去,“哼,無所謂。”
“你要做什麽。”奚依兒輕聲問道,被下了藥,手腳被禁锢着綁在陰暗的房間,處于絕對劣勢的局面,她卻依舊顯得很平靜。
血液從她的鎖骨處緩緩滲出來,堆積成一片小小的湖。
幽冷的火焰纏繞在男人的指尖,妄圖阻止他的碰觸。城主之子冷冷的笑了笑,黑色的水從他掌心中滲出來,掐滅了幽冷的火焰,“別想着掙紮了,你這樣的新人,我殺過太多了。”
作者有話說:
還有一更,三點前更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