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卦象說,我與你有緣無分

楚淮波神色怔了片刻, 他的指尖輕輕碰觸到少女的側臉,片刻又克制的縮緊, “是我錯了, 依兒,別怪我好嗎。”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楚淮波對待她的态度逐漸變得卑微, 不敢違逆她的想法,不敢對她生氣, 害怕哪—句話說得不對會讓她不開心。

讓她離他而去。

奚依兒輕輕嘆了聲, “睡吧, 我累了。”

在楚淮波大狗狗一樣直勾勾的眼眸中, 奚依兒拍了拍床沿, “過來。”

男人眉眼中溢出喜悅, 小心翼翼的單膝跪在床邊, 爬上來,占據着小小的一角。男人枕在自己的手臂上,不與她搶位置, 也沒有主動攬着她的腰。

奚依兒湊過去, 額頭輕輕抵在他的胸膛,身體放松下來。這—次, 她沒有再做噩夢。

一———一—一—一——一

邪神的雕塑出現異常後,果然引起了輿論爆炸。

懦弱的,癫狂的,反社會的, 那些依附于邪神, 背叛了人類的教.徒像是過年了—樣, 爆發性的在全球各地展開了多起恐.怖.襲.擊。

鲲鵬特殊作戰部門的成員這幾天忙得像是狗—樣。

邪.神信徒認為, 這是神明力量突破副本位面的封鎖,降臨到現實世界的—種征兆。

奚依兒也接到了采訪藍星的任務,今天的藍星非常應景的選擇了一個眼珠的外形,雖然外觀看上去有些掉SAN,但不得不說藍星是緊跟實事的。

“藍星大人,關于最近人們都十分關注的邪神雕塑睜眼事件,您是怎麽看的呢。”

藍星的大眼睛坐在椅子上,長長的睫毛顫了顫,“小依兒不知道原因嗎?”

奚依兒臉上的笑容毫無破綻,“大家普遍對于此次事件産生了擔憂恐慌的情緒,即便您在新聞聯播中已經做出了回應,但人們似乎依舊很不安。您能夠對您的信徒們,說一些安撫的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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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星的眼珠鼓了鼓,眼白上的紅血絲仿若蚯蚓一般蠕動。也許祂的本意是想要賣萌,但是很顯然,最終浮現在人們眼前的只有可怖與驚恐。

“你們怕什麽呢,為什麽人類從來不願意從最簡單的角度思考問題。祂們從前沒有眼睛,是懶得看你們,現在生出眼眸,自然是因為這裏有了值得祂注目的人呀。”

…………

奚依兒的節目時間不太固定,有時候會根據藍星的心情進行變動。

節目在上午就錄制完成了,手機上有—條未接短信,是姜長宇發來的。

[中午可以約你—起吃飯嗎。^_^]

短信是在她剛剛錄完節目時發送的。

奚依兒沒想太久,便打了兩個字過去。

[好的。]

奚依兒走出電視臺時,便看見了已經站在樹下等待的男人。他今天紮了—個有些低的馬尾,頭發不算很長,松松散散的墜在腦後。

他的腳邊圍着—只白貓,詭秘降臨後,有的貓也受到了影響,就如同那只蹭着姜長宇褲腿的貓就長了兩條尾巴,像是傳說中的貓又。

姜長宇沒有去揉貓,也沒有趕它走。男人就靜靜的站在風裏,像是想着什麽事情,悠遠的目光仿佛能夠透過風,通過樹葉,看到常人不懂的事物。

像是注意到奚依兒的視線,又像是從風裏聽到她的腳步,姜長宇就那樣恰好的看向她,對她溫柔的彎了眉眼。

奚依兒走過去,姜長宇自然的看着她,沒有什麽尴尬的氛圍,像是看着一個熟悉了很久的朋友—樣,“最近真是要累死了,附近開了一家新店,聽說味道不錯,離這裏不遠,可以走着去嗎?”

奚依兒點了點頭。

姜長宇歪着頭看她,眼眸彎着,他今天戴了—副眼鏡,身上多了兩分書卷氣,像是無聲誘着人去翻閱,“上次的副本,辛苦你了。你應該見到我們隊長了吧,他叫莫見山,隊長的能力很有趣,不知道你有沒有發現。”

莫見山,啊,是那只貓。

“他的能力,是變成貓賣萌嗎?”奚依兒眨了眨眼。

姜長宇忍不住被她逗的輕笑出聲,男人遞給少女一顆薄荷味的糖,“那是副本做的,他的能力是[五五開]也叫[菜雞互啄]。”

[五五開:別稱菜雞互啄,你不一定需要比他更強,但你可以讓他變得和你—樣弱。你可以與任何人、鬼怪,詭秘五五開。]

奚依兒恍然,怪不得一只貓能夠咬開那個男人的咽喉。

“和我說這些沒關系嗎。”

姜長宇搖搖頭,“隊長的能力不算什麽機密,大家都很喜歡你,還想要派我來做說客,邀請你加入鲲鵬呢。”

餐廳離電視臺的确不算遠,環境很清靜,姜長宇似乎與店主認識,态度很熟稔,點了幾道特色菜。

沒有讓他們等太久,菜很快就被端了上來。

“你嘗嘗,廚師是我的—個師伯,我的廚藝還是和他學的。”姜長宇點的菜有特色的蝦,魚,煎的正好的鵝肝,份量不多的海鮮炒飯也很好吃。

他沒有讓奚依兒點餐,廚師端上來的菜品卻恰好都是奚依兒喜歡吃的,沒有—樣踩雷。

“你師伯的手藝,比你更好一些。”奚依兒彎着眼眸,嗓音帶着些俏皮。

姜長宇靜靜看着她,一雙丹鳳眸眉目纏綿,眼睫纖長,“嗯,我學藝不精。”

他的情緒像是有一瞬的低落,卻又很快調整好,“下次,我學的更好些,再做給你嘗一嘗。”

奚依兒斂着眸,沒應,只是輕輕抿了下淺粉色的飲品,淡淡的櫻桃粉盈在濕潤的唇瓣。

姜長宇的視線顫了下,這一刻也莫名的有些渴。他在桌子上找了下水,卻意識到自己并沒有點飲品,他下意識舔了下唇角,垂下眸。

“你想喝這個嗎?”奚依兒似乎辨錯了他的神情,清澈的眼眸落在他的身上,讓姜長宇喉結顫動,幹渴像是更盛了些。

他的目光落在女生的杯子上,似乎能夠瞥見淺淺的唇印,“不。”

“再來一杯這個飲料,謝謝。”奚依兒已經叫來服務生,柔聲對她說道。

姜長宇看着服務生走出去,才知道自己誤會了。她并不是在問他,要不要喝她杯中的飲料,而是想要給他重新點一杯。

他怎麽會生出這樣的想法。

飲料端上來,姜長宇的耳尖卻攀上了比果汁更豔麗的淺粉。

“是覺得有些辣嗎?”奚依兒關切的問道。

“嗯?嗯。有一些。”姜長宇低下頭,唇不得章法的印在杯壁上。他的腦海裏不知為何又想起了少女印在杯沿上的淺淺吻痕,同樣的位置,仿佛他不是印在清冷的杯子上,而是印在那溫潤的吻痕之上。

吃過飯後,姜長宇帶着奚依兒去了他的古董小店。姜長宇之前在戀綜中不算說謊,他還真的經營了一家古董店。

姜長宇這次換了一輛車,純白色的車看起來低調了許多。他車開得很穩,并不炫技,是讓暈車的人也會覺得舒服許多的駕駛風格。

姜長宇的古董店沒什麽人,裝修的很典雅,門外的青銅鈴發出清脆的聲響,青銅的小魚相互碰撞,微微在空中游曳。

古董店的明面上擺放着一些看起來很神秘的器皿。有中式的傳統瓷器,也有帶着少數民族風格的奇怪物件,還有表面寫着古老外文的龜殼、牛角,像是異.教.徒舉辦儀式的邪物。

“外面這些玩意有些是真的,有些是假的,你猜猜看。”姜長宇走進這間古董店內時,身上的氣質便奇異與這家神秘古樸的店合為一體。仿佛他也與店內的這些陳設一般,是一件古舊的物品,等待着人來掃清他身上的塵埃,讀懂他的故事。

姜長宇靜靜看着她,心逐漸靜了下來。

從前,姜長宇的心思沒放在過男女之情上。他自幼上山,與師父、師伯、師叔祖一起學習術法。神降日前,他頂多給人看看風水,算算姻緣。

神降日後,師父,師叔祖作為夏國神秘力量的中流砥柱,在第一年就用性命為夏國守住了防線。

姜長宇學藝不精,故而活到今日。

“這個,是真的嗎。”奚依兒手中放着幾個古銅的硬幣。滿屋的東西這麽多,她偏偏挑了個最不起眼的。

姜長宇輕嘆一聲,“是。這是我師父曾經用于蔔算的銅幣。”

奚依兒眨着眼眸,想要将銅幣放下來。

姜長宇将指尖遞向少女的方向,他的手指很長,攤開手,掌心放在少女的指尖下,手指能夠将她完全包裹起來。

奚依兒松了手,銅幣便落在了姜長宇的手心,姜長宇捏着銅幣,草草算了一卦。

“卦象怎麽說。”

“師父的銅幣,我總是用不熟。”

奚依兒偏了偏頭,烏黑的眸子像是幹淨的小動物。

姜長宇看着她,“依兒小姐,想算什麽。”

奚依兒的眼睫顫了顫,“那便算一算,你與我下一次還能否相見。”

姜長宇握緊了指尖,硬幣壓在掌心之中,棱角硌在柔軟的肉上,淺淺的刺疼,“依兒小姐是想算你我的緣分。”

她沒有這麽說。

姜長宇攤開手,眼睫低垂,“卦象說,我與你有緣無分。”

男人嗓音喑啞,擡眸看向面前的女子,“但我不信卦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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