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趁少年呆愣僵直, 蘇長音眼疾手快地拉開他的手,扒下他的褲子,白潤的指尖捏着細針, 毫不猶豫地紮了下來。

“啊!!!”

少年閉目慘叫一聲,剎那間本能恐懼帶來的刺骨寒意順着脊椎襲上腦海,幾乎吓得他肝膽俱裂,緊接着另一股怒意沖破恐懼噴湧而出, 下意識伸手就要把蘇長音推開——

姓蘇的!小爺和你勢不兩立……嗯?

預想中的疼痛并沒有傳來, 少年疑惑地發出一聲鼻音, 顫顫巍巍地睜開眼,就見自己月白長褲半褪, 亵褲仍好端端地穿在身上, 大腿上明晃晃紮着幾根針, 疼痛宛如蚊叮, 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蘇長音面容沉穩, 眉目專注而認真,薄唇微抿, 醫者的嚴肅感占據了上風, 落針的手法意外的輕巧, 半點沒有遲歌想象的“借機報複”、“斷子絕孫”的跡象。

……這人、這人竟真的在醫他。

少年微微怔住,随後瞬間警惕起來——不行, 不能被僞善的外表迷惑了!

他攥緊拳頭猛然擡頭,惡狠狠緊盯蘇長音的臉龐,企圖找到一星半點的惡毒痕跡,從他這個角度, 只能看見對方沉着的神情, 光潔白皙的額頭暈着華光, 一對鴉睫不疾不徐覆落瓊鼻玉峰,鼻尖不遠不近的正對着他的……

少年的臉“騰”的一下忽然紅了,倉皇收回視線,神情驚慌失措,來勢洶洶極具攻擊力的手臂更是僵在半空中,掙紮良久,最後軟綿綿地搭在青年的肩膀上。

蘇長音體溫偏低,他卻猶如忽然觸到一塊熱鐵,燙得手掌一抖。

“你、你為什麽要治我?”

遲歌氣息不穩,語調透着幾分色厲內荏。

蘇長音聞言擡起頭來,眼神奇怪地瞥了他一眼:“你是作奸犯科,還是燒殺劫掠了?”

“當然沒有!”

“那或是心存死意,甘願受皮肉苦痛?”

“不是!”

蘇長音勾唇一笑,“一非窮兇惡極之徒,二非心存死志,我身為醫者,緣何不能醫你?”

其實遲歌沒有明說,蘇長音也能從對方戒備的态度中明白對方在想什麽。

少年人的世界非黑即白,待人接物全憑一己好惡,很多時候更願意相信自己的想法,蘇長音無意再多做解釋,覆又低頭忙碌施針。

遲歌呆愣愣地看着他,對方看着自己那一眼帶着類似長輩特有的溫然和煦,好似自己之前所有尖銳的沖突,僅僅如同貓抓一般的小打小鬧。

這種眼神……他只在自家表哥身上感受過。

也因依戀這種關懷,多年來心甘情願扮演着表哥的跟屁蟲,是以忽然出現另一個表哥更在意的人,才會如此氣憤。

“可以了。”

蘇長音拔出最後一針,擡起頭來,就見遲歌雙目發直眼神經癡傻地看着自己,不由一陣沉默,面露遲疑——這孩子,腦子不會順便被打傻了吧。

“站起來走走。”他直起身子,順便把搭在肩膀上的爪子拍了下去。

遲歌一個激靈,慌忙提起褲子跳直了身子,這一活動他才發現自己腿間撕裂般劇痛緩解了許多,雖然仍有隐隐陣痛,但已經不影響走動。

這人竟是真的在醫他,遲歌張着嘴難以置信,随後一張臉漲得通紅,心虛地別開了眼。

少年人心思純烈,只需澆灌一滴雨露,縱是再嚣浪的焰火也悄無聲息的化了。

蘇長音收了針包,淡淡吩咐道:“這幾日先養着,少走動,十天半月後便可痊愈了。”

遲歌半垂着頭,盯着自己的雲靴腳尖,吭哧吭哧好一會兒才從口中擠出一句:“……多、多謝。”

聲音細弱,好似一只拔了爪牙的小狗,絲毫不見之前張牙舞爪、咄咄逼人。

遲歌咬着牙面容糾結,好一會兒終于下定決定,深吸一口氣擡起頭來,破釜沉舟道:“你既然和我兄長交好,便該潔身自好,別在外面拈花惹草。”

說完,他暗示性地瞥杜添月一眼。

蘇長音:“???”

很好,聽不懂。

果然腦子也被拍傻了。

他動作冷硬地摸了摸袖中的針包,面露遺憾——可惜了,針灸治不了腦殘。

蘇長音不言,遲歌只當他聽不懂,心中焦急如焚,張嘴正欲開口,忽覺脖頸一陣寒氣森森,強烈的危機感刺激得他頭皮發麻。

他僵着脖子轉頭,大梁朝遠近聞名的煞神正立在身後,眼神冰冷地看着他,眉目間威威霜意,葉莊面無表情地松開用力攥緊青筋暴起的寬大手掌,一枚被暴力捏碎的玉扳指化作碎屑齑粉,随風而去。

表哥,交好。

別在外面,拈花惹草。

葉莊眯眼冷笑,殺機畢現。

“!!!”

遲歌倏然打了個寒噤,所有的話都噎在喉嚨裏。

怎麽感覺對方更想捏爆的不是玉扳指,而是他的腦袋。

作者有話說:

出現了,不是卡V,就是剛剛好在這個時間段忙完現實世界的事情

來報備一下我幹什麽去了。

因為要找工作所以斷更了,從去年年底到今年連續投了很多份簡歷,終于找了一份新工作,因為我去年連續幹倒閉兩家公司,新工作卑微做人,加上是做設計的白天經常透支腦力,又要加班,所以沒有碼字,沒想到新公司還是堅持不到兩個月就散夥了,據說是因為we打.仗,國內疫情,業績跳水(沒錯我們做外貿的,對口市場包括e)。

然後為了糊口,四月份接了別的兼職,一批設計單子,前前後後差不多忙了一個月左右,肝完這批單子我又滾回來碼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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