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朱能打的正是興起,他就是一猛人,越打越興奮:“殿下,什麽殿下?我管他是…啊?殿下?”

朱高熾聽到張玉的話後,直想捂臉。知道就行了,說出來幹神馬?這不拉仇恨值麽?沒看見朱棣已經在瞪自己了麽?

泥煤話說,老子臉上都畫成這樣了你是腫麽認出來的?

事已至此,既然已經被認出來了,朱高熾只好硬着頭皮走到朱棣面前單膝跪地拱手道:“兒子朱高熾見過父王,請父王恕兒子不敬之罪。”

朱棣起先确是有些生氣的,看看這穿的是什麽?還有臉上這是抹的什麽東西?當認出眼前這一攤綠呼呼的東西是自己的兒子的時候,朱棣額頭上的青筋跳的很歡暢。

真是太丢臉了,後來朱能和朱高熾打在一起時,朱棣心裏是抱着“這小子是該教訓教訓了”的想法的。結果出乎朱棣的意料,除了剛開始朱高熾因為有所顧忌有些落下風,但在被打炸毛了以後就開始反擊,贏得很漂亮,而且招式很新穎,朱棣是沒有想到朱能會輸的,因為他是了解朱能彪悍的天生神力的,自己都不一定能夠抗住朱能牟足了勁兒的幾打拳。

此時朱棣覺得有面子急了,不愧是他朱棣的兒子,就是天賦異禀,瞧瞧這才練了多少時日就這麽厲害了?朱棣很得意,但是該罵還得罵,要不這小子還不上了天去,當下板着臉瞪朱高熾。

“你這是做的什麽裝扮?還有沒有點身為皇孫,燕王府大殿下的樣子?還有你怎麽不在山上?去了哪裏?”朱棣想到為了找這小子費了多大周折,剛才見到了自己還想跑,臉色就有些黑,雖然這一趟讓他收獲了些驚喜,但這并不妨礙朱棣想整治一下這個臭小子的心情。

乖乖,好像有些不妙啊!

“父王是特意上山來找兒子的嗎?這讓兒子多過意不去,下次父王還是派人來找吧,萬不敢在勞動父王,雖然兒子心裏感動極了。”朱高熾有些不要臉的說。

朱棣:“……”尼瑪廢話,老子派人要是能找到你,老子還會親自來嘛?

張玉和朱能在後面偷偷笑,殿下太有才了,從沒見過有誰能把王爺噎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連陳九問這個面癱都忍不住嘴角微翹。

“咳,你還沒說你去哪裏了?還有你這一身是怎麽回事?”朱棣失了面子怎肯善罷甘休。

這篇兒就不能翻過去,換下一個話題嘛?

“呃,回父王,兒子今早根據師傅之前交代的訓練去了,這身裝扮是其中的一項,叢林僞裝,您看兒子這一身要是趴地上不動,您肯定看不見兒子,還有兒子這不剛打算下山回府就碰到父王您了嘛!”

朱棣雖然覺得那個臭小子說的貌似頭頭是道,但總感覺哪裏不對,有一種自己也說不上來很微妙的感覺?!這讓朱棣不自覺的微眯了下眼,就像剛才朱能重重的一拳打出去,卻被熾兒不知怎麽的輕輕一撥就洩了所有力道一樣。煦兒說這叫什麽?四兩撥千斤?果然有些門道。

“你就打算這一身回去見你母妃?”朱棣眉毛一挑,左邊嘴角輕輕勾起,仔細看很有幾分痞氣。

“勞煩父王稍後,兒子這就去換,定不讓母妃受到驚吓,請父王恕罪。”朱高熾心裏直想翻白眼,要不是被你攔住小爺早到家了。

“嗯,快去,真是不讓人省心吶,到底還小啊!”朱棣眼底帶着不易察覺的笑意。

“是,兒子去去就回。”小你妹啊小,還有你才不讓人省心,你全家都不讓人省心!

朱高熾換好衣服出來,朱棣看看點了點頭還算滿意,才示意可以回府了。

回去的路上還是來之前的那個人帶路走在前面,只是那人方向感好像不太好,他帶的并不是來時的那條路,于是朱高熾跟在朱棣的後面,不時的提醒前方某某地小心右轉,前方某某處小心擡腿,前方某某東西最好還是不要碰。

朱棣的臉徹底黑了:“熾兒,你到底弄了多少機關?”這怎麽還一步一個坎兒的?來時的那條路上還算少的。

朱高熾無辜的看着朱棣:“回父王,這個…也沒多少。再說都是些沒什麽殺傷力的陷阱機關…”

“那殿下,有殺傷力的陷阱機關您能布置嗎?”張玉問。

朱高熾挺感激張玉的,這話題轉移的好,沒看朱棣也很感興趣嗎?

“這個自然。”放個地雷的話,殺傷力大不大?作為全能型人才,自制個炸彈土雷什麽的,朱高熾應該是還不在話下。

最終朱棣沒有再說什麽,幾人在朱高熾不時的提醒下終于回到了燕王府。

帶路的那個人回到燕王府後,獨自回了侍衛房,渾身癱軟在椅子上。沒法幹了,太挫敗了!

侍衛房內其他人看見他回來後就癱在椅子上,都好奇的紛紛過來詢問怎麽回事兒,聽完他的敘述後,都在心裏對大殿下肅然起敬,并且默默為帶路的那位仁兄致哀,太倒黴了!

這直接導致朱高熾第二天晚上,在燕王府裏閑逛消食時感到十分不自在,差點消化不良,因為他詭異的從經過他身邊的侍衛、丫鬟、下人眼裏看到了崇敬的趕腳?!

這是腫麽了?大家怎麽都有些奇奇怪怪的?

朱高熾這奇怪趕腳,在他溜達到了徐冉英的蘭亭院後達到了頂峰,因為徐冉英看着他眼裏的笑意是怎麽都掩不住,兩小孩兒看着朱高熾的眼光更過分,都快發綠光了,好像望眼欲穿餓了好久終于看到肉了一樣。

朱高熾被看的一陣惡寒,終于不淡定了:“母妃,今天這是怎麽了?大家好像都很奇怪,發生什麽兒子不知道的事了麽?”

徐冉英含笑搖頭,示意沒什麽奇怪的事,大家都很正常。

朱高熾:“……”尼瑪,這根本就不像沒什麽奇怪的事情發生的樣子,騙傻小子吶?!

果斷轉移對象,朱高熾轉身看向朱高煦和朱高燧,決定從這兩個最不正常的小孩兒下手。

“二弟,三弟?”朱高熾撇了一個你們懂得眼神,示意他們趕快從實招來!

⊙﹏⊙嘤嘤嘤,哥哥好可怕!

“大哥,聽說你的機關好厲害,可不可以教弟弟?”朱高煦和朱高燧星星眼。

朱高熾:“……”原來是這事兒,不過這也不至于吧?老紙這麽快會就成為人民群衆心目中的偶像啦?但願別是嘔吐的對象!==”

“丁點兒大,怎麽什麽都想參與一下?等你們長大些再說,還有這麽閑跟我出去練拳!”倆小東西不能太慣着。

兩個小包子撅嘴,不甘願得跟着朱高熾去了院子。

朱高熾帶着兩個弟弟練拳,不時提醒他們呼吸吐吶,走完一趟後,兩個小孩兒強烈要求朱高熾在打一遍第一次他們看到的二架拳,二架拳就是帶震腳發勁,真正有殺傷力的。

朱高熾知道一架拳對小孩子來說是比較枯燥,但是這是練二架拳的根基,既然他們想看二架拳,索性就練給他們看,前面總要有些期待才有動力不是?

“好,你們看好了呦!”

“嗯嗯,大哥你快點。”倆小孩催促。

朱高熾開始動作後,調整呼吸,自丹田發音開口吟唱:

刀光劍影不是我門派,天空海闊自有我風采。

雙手一推,非黑也非白。不好也不壞,沒有勝又何來敗。

沒有去,哪有來,手中無劍心中無塵,才是我胸懷,随緣而去乘風而來才是我胸懷。

唇槍舌劍不合我姿态,天空海闊才是我風采。

雙手一推,非虛也非實。不慢也不快,沒有勝又何來敗。

沒有動,哪有靜,手中無劍心中無塵,才是我胸懷,随緣而去乘風而來才是我胸懷。

這是朱棣第一次看到朱高熾練拳,在很久以後的那段看不到光明看不到希望的歲月,這都将成為他心中唯一的支撐。無數個輾轉難眠苦寒的夜晚,這一段在腦海裏盤旋的影像,都是唯一還能讓他察覺的溫暖火種。

初春的傍晚,夕陽映紅了半邊天,晚風習習并不是很暖和,朱高煦和朱高燧一紅一藍兩個小身影在夕陽的映襯下影子拖得長長的,臉色因為興奮紅撲撲的。朱高熾一襲銀色繡襄紅祥雲衮邊的常服,腰間一條紅色羊脂白玉的腰帶束腰,身姿挺拔,目光如炬,眼神明亮而清澈,動作如風,看似無勁卻又處處透着力道,招式純熟,松柔慢和,開合有序,雖不是鶴發童顏仙風道骨的老者,卻自有一股少年人氣吞山河陰陽動靜之勢。配合着氣發丹田聲震胸肺還未變聲有些清冽的聲音,唱着字字珠玑,暗含太極無上大道,又淺顯平白的詞,整個人的氣質顯得平和又朝氣。

朱高熾收拳時,只眼角餘光撇見了院門口已離去的棕紅色袍角。等候在一旁的三寶見朱高熾已收了招式,便上前轉達朱棣的話:“殿下,王爺讓您明早先不要出去,先到楓橋院一趟。”

朱高熾猜不透朱棣找自己幹啥,遂朝三寶點頭:“嗯,我知道了。”

14職業和尚太兇殘(二)

三寶對朱高熾說完朱棣交代的事後就回楓橋院了,朱高熾沒有多想些什麽,身為燕王的長子,雖還未及弱冠,但是跟随朱棣處理藩內政事,乃至将來一起上戰場都是遲早的,多了解一些也總是好的。

第二天一早,天方魚肚白時朱高熾就起了床,洗漱完後只喝了一碗簡單的白粥,四個大肉包子,兩個煎蛋,配了幾碟涼拌的小菜,一杯從淘小寶那裏買來的蛋白質粉,兩粒鈣片。朱高熾現在是正在長身體時候,運動量又大,蛋白質和鈣必不可少。

吃完飯後,朱高熾看天色還早,今天也不過比平時晚了半個小時起床,燕王府占地面積非常大,因為是前朝皇宮改制的燕王府。一共八大院落,朱棣和朱高熾各自獨居一院,徐冉英和還小的朱高煦朱高燧三人暫居一個院子,等他們在大些就單獨搬到新的院子,兩個侍妾一個院子。

此外除了這些,還有宴客廳,議戰廳,練武場,跑馬場,花園亭臺樓閣之類的,嚴格的來說朱高熾每天都去的後山也是屬于燕王府的,怎麽說呢就跟我們現代買房開發商多送個閣樓或者露臺什麽的,只不過燕王府的開發商是朱棣他爹朱元璋,贈送的面積比較多。

那麽現在這座山,理所當然的已經被朱高熾無恥的霸占了,他受到了小狗到處尿尿釋放氣味占地盤的啓發,在山上各處明顯的不明顯的的地方,放了大大小小的機關陷阱。(朱高熾==,你就不能換一個比喻,尼瑪老虎獅子神馬的不也是尿尿占地盤,為神馬非得是小狗?)

朱高熾去了練武場,很神奇的居然看到了四人組(==朱棣,張玉,朱能,陳九問),唉?!他們是每天都來嗎?

人家當然是每天都來,朱高熾看他們各占一個地方都在忙自己的,自己也不好去打擾,就默默地做了做熱身動作繞着諾大的練武場晨跑,跑了大概五千米後,剛打算例行每日一拳,就聽身後有人再叫自己:“殿下。”

朱高熾吓了一跳,回頭一看是陳九問:“陳叔?”

朱高熾是有些吃驚的,在原朱高熾的記憶裏,這個陳九問是極少主動開口找人說話的,總是面癱着一張臉,整個人挺沉默。

“……??”殿下的表情好像很驚訝?會不會吓到殿下了?

“殿下,需不需要人跟您一塊兒練打手?”陳九問想讓面部表情盡量放松,殿下其實我很溫柔的!

朱高熾雖然覺得陳九問的表情有些奇怪,但聽到有人想陪自己練推手馬上就高興了。

⊙0⊙:“陳叔,您會推手?”

唉?!他好像錯過了神馬?

姓陳?!會推手,也就是會太極拳!朱高熾的眼睛刷的一下變的锃亮:“陳叔,您是北平人嗎?”

陳九問被朱高熾目光灼灼的盯着有些頗感不适,怎麽眼睛突然變的這麽亮?聽到朱高熾發問先搖了搖頭,然後他詭異的馬上發現對方的神情已經可以稱之為興奮了,陳九問有些摸不着頭腦,腫麽了嗎?

“呃,屬下祖籍山西洪洞,後祖父舉家搬到了河南溫縣。”

聽到這句話後,朱高熾穩了穩心神暗自思咐:“果真是陳家啊!唉?不對啊,推手(也就是陳九問剛才說的打手。)這會應該還沒有啊,不是說明末清初陳王廷所創嗎?我記錯啦?”

“哦,那陳叔咱們開始吧。”

在兩個人推手時,朱高熾明顯感覺到陳九問的勁力與自己大不同,就是自己一直在揣摩的太極拳的純剛之勁,這個發現讓朱高熾很激動,陳九問此時也感覺到朱高熾情緒的起伏,主動停止了兩人的推練。

朱高熾拱手:“陳叔,高熾平日可否過來叨擾讨教拳法?”

“無妨,殿下可以随時來。”想了想陳九問又接着說:“殿下,屬下有個不情之請,敢問殿下師從何人?”

“呃,說來也巧,我師傅他,他也姓陳,不過他老人家已經雲游去了。”朱高熾非常想擦擦額頭上的汗。

“哦,殿下所練之拳與屬下祖父所創的家鄉炮錘拳,有很多異曲同工相似之處。殿下所煉屬柔勁,而屬下确實純陽之勁。”陳九問已經破紀錄了,一口氣說了這麽多話。

張玉被朱能拉着過來看熱鬧,朱棣練完槍後看張玉和朱能在這搖頭晃腦交頭接耳的,就也渡步到了近前一塊兒圍觀。

朱高熾剛想回答,猛地看到新加入圍觀團隊的朱棣,朱棣一身黑色勁裝,一杆長槍杵在地上,朱棣用胳膊環住槍身,身體輕倚,雙手報胸,這人神馬時候過來的?

“兒子見過父王,父王您練完槍啦?父王的槍法真是精妙!呃,不知父王招兒子過來是有什麽吩咐?”千穿萬穿,馬屁不穿,這一大早上的還是說點好聽的吧!

朱棣看着面前垂手恭立的兒子,心裏罵了一句:“拍馬屁,壓根兒就沒見你看老子一眼。”

心裏腹诽了一番,朱棣懶懶開口:“嗯,待會兒随我去慶壽寺一趟,你先回去換了衣服在過來。”

慶壽寺?朱高熾馬上就想起了,那個著名的和尚道衍!

朱高熾想不知道也不行,元末明初的時候和尚實在是一個多才多藝,兇猛危險的職業,先有劉秉忠保元世祖忽必烈登基,又有明太祖朱元璋起義開國,這個後來者居上的道衍更是硬在盛事年代,保藩王造反成功,這真是一個彪悍的年代造就成的高風險職業。

去見道衍和尚?朱高熾想一想就充滿了興趣:“是,那兒子就先告退了。”朱高熾走前沖張玉三人點點頭,又朝陳九問眨眨眼後走了。

陳九問:“……?”

朱高熾走後,朱棣看了張玉三人幾眼也走了。

張玉、朱能、陳九問:“……??”三人都有些不明所以。

“得,咱們也快些回去換衣服吧。”張玉說罷沖兩人擺擺手,示意快去快回啊。

能出去轉轉這古代的北京朱高熾挺高興的,朱高熾在現代本就是北京人,從小在胡同大院長大的,如今到了古代朱高熾忍不住小幅度的四處打量。

歷史上說朱棣就藩北平,藩內吏治清明,百姓安居樂業,如今一看果然不錯,寬廣的街面,店鋪林立,熱鬧的叫賣聲不斷。

慶壽寺在現代位于北京西長安街,就是電報大樓西面,慶壽寺原創建于金章宗大定二十六年,元朝至元四年又建了兩座塔,又稱雙塔寺。

慶壽寺離燕王府不是很遠,朱棣等人沒多久就到了。

估計之前已經接到通知,慶壽寺門口有小沙彌等到迎接,朱高熾跟在朱棣後面近了慶壽寺,慶壽寺不愧是被金、元兩朝當權者看中的寺院,寺內精藍丈室之前,松樹繁茂,樹蔭密布,有流水橫貫東西,殿宇巍峨,整座寺院建築依地勢而建,布局巧妙,錯落有致。一路上翠竹名花點綴期間,假山疊翠,曲水流觞相應成趣,紅牆碧瓦飛檐翹角,相映在青松翠柏之中,殿堂整齊莊嚴宏偉。

朱高熾是在一個寬闊古樸的院落裏,一棵非常茂密的大松柏下,見到了這個這歷史上有名的又奇特的和尚,道衍。

道衍俗家姓姚,江蘇長州人也就是現代的蘇州市,姚家在當時的蘇州是大姓世族,道衍從小好學,擅長吟師作畫,十四歲出家為僧,法號道衍,最讓人稱奇的是,他雖身為和尚,卻拜道士為師!學的也不是練丹修道,而是陰陽術數,權謀機斷之學。

人都說劉基劉伯溫,乃元末明初之時天下第一謀士,作者确認為道衍與劉基的權謀之術是不相上下的,(個人之言,僅供參考,如有同好,不盛榮幸。)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大家都知道劉基輔佐朱元璋開創明朝,其實朱元璋在遇到劉基前就已經頗有些根基了,而且手下留名青史的大将頗多,都是朱元璋的老鄉,有了劉基霸業開創的可能會更順利,沒有劉基朱元璋未必就不能成就大業。

而且明朝成立後,劉基作為朝廷江浙派代表與以李善長為代表的淮西集團多次發生摩擦乃至互相攻擊,最後以劉基計差一招,最後落了個告老還鄉,朱元璋還未必念他的好,雖然李善長的下場更慘。

為什麽呢?因為,這麽多年以來朱元璋能夠想到的,劉基想到了,朱元璋沒能想到的,他劉基還是想到了,以朱元璋的性格他能高興嗎?太危險了,卧榻之側豈容他人安睡?

自古以來像劉基這樣的謀士雖不多,但也絕對是不是少的。但是道衍不同,你可以看一下找一找,從秦朝開始,到清朝結束,不說那些小朝代,單指這些大的朝代各路藩王、親王侯爵造反有成功的嗎?李世民的玄武門之變不算,他是幹掉了太子建成,李淵先封了他太子之位後又自己退位傳給他的。且不說此時的明朝剛剛開國也不過才二三十年,正處于強大鼎盛的時期。可是受道衍輔佐的燕王朱棣就成功了,朱棣是牛逼的,可以說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道衍在朱棣當了皇帝以後并不貪戀權勢,仍然以僧人着裝,居住在寺廟內,永樂年間的萬國來朝,鄭和下西洋都跟道衍的影像有着千絲萬縷的關系的。

後世對明成祖朱棣和道衍褒貶不一,多也是因為古人迂腐,為他們造反謀得大位所不齒,其實朝代更替還不都是起兵造反得的天下?尼瑪歷史上的開國皇帝,誰敢說自己朝代的開創,是前朝皇帝讓給自己的?

而且大家都知道,新朝代推翻舊朝代,新的當權者都習慣替前朝編撰史書,尼瑪像朱棣這樣的情況,清朝的當家人那肯定是不能大肆宣傳地,太暴力,多不善良,是絕對不能提倡地!這要宣傳了,那還不都返了?

所以久而久之,大家在說某某是千古一帝的時候,從來沒有人提過明成祖朱棣。朱棣的功績足以稱之為千古一帝,個人認為後世對朱棣的諸多負面評價,和絕口不提他如此多的功績,是非常不公平的!

15職業和尚太兇殘(三)

道衍坐在一顆參天古樸的松柏下面,身上穿着黑邊紅底的袈裟,脖子上挂着108顆羅漢佛珠,面前是一張石桌,石桌上放着一個紫砂茶壺,一個棋盤,朱高熾等人來的時候,道衍正手執白棋自己與自己對奕。

見朱棣和朱高熾等人進了院後,道衍緩緩起身雙手合實,低頭垂眉道:“王爺和殿下來了。”

朱棣點頭:“道衍你還客氣什麽?”朱棣又轉身對朱高熾說:“熾兒,這是道衍和尚。”

朱高熾錯身上前一步:“高熾見過大師。”

“殿下無需多禮。”道衍擡起頭溫和的說。

道衍的年紀已經不輕了,他只比朱元璋小7歲,此時蓄了須,年輕時有些兇相的眼睛,此時也因為上了年紀,多了皺紋而顯得溫和平靜了許多。

朱棣看兩人都還在狀态就開口對朱高熾說:“熾兒,以後你就跟道衍習文,府裏你原來的師傅還是算了吧,在讓他們教下去…咳,就這麽定了,以後每日下午過來兩個時辰,知道了嗎?”

其實朱棣是想說再讓他們教下去,估計又得變回之前的小書呆子。

“是,兒子遵父王命。”

朱高熾心想你都一言堂了,我還能說不好嗎?話說習文什麽的,是不是要背四書五經啊啊啊?

朱棣看朱高熾這麽識相,當下心裏很滿意就又安撫到:“熾兒,道衍文采才學都很出衆,再有他對陰陽術數,機關陣法也很有研究,你也可以向道衍讨教。”

“父王不必擔心,兒子會用心向道衍大師虛心求學的。”

“恩,你能這麽想便好。”

朱高熾覺得趙大爺的那句話說的很對:“虛心學,讓他教,他說咋着兒就咋着兒,争取在最短的時間裏,榨幹他身上所有的藝術腹黑細胞。”以道衍的才華,朱高熾就算拍馬也是趕不上的,正宗的厚黑學大師專家在此,其他人全部退散,朱高熾在心裏握拳!

“如此明日便按時過來吧!對了,張玉你們帶熾兒在這寺裏轉轉,這寺裏倒是修得還不錯,回頭帶你母妃出來散散心,你不是答應了的?”朱棣想起徐冉英之前說的熾兒要帶她踏春,泛舟,賞紅葉的事,此時正值春天,出來轉轉也好。

“是,那兒子就先去了。”朱高熾複又對道衍說:“大師與父王慢聊。”

朱高熾等人出去後,朱棣坐到道衍對面的蒲團上,拿起石桌上的紫砂茶壺,打開茶蓋兒聞了聞,撇了下嘴:“你那好茶呢?怎麽本王一來你這老和尚就換了去?”

朱棣說的是道衍在寺裏種的,不知道從哪弄來的什麽品種的冬茶,一冬天也就能采個二三兩。

道衍嘴角抽搐:“唉?我說王爺,就您那個喝法,着實浪費了那麽好的茶!”

“嘿,不就那麽一次嘛?你這禿驢要記多久?”朱棣沒好氣的說。

“不給,不給,我還留着哄小徒弟呢!”道衍深知與無賴相處就要比他更無賴。

朱棣瞪眼:“那是本王的兒子,本王不高興了就不讓你教了!”

道衍撇嘴,摸摸腦袋:“那也不給,和尚我總有辦法讓殿下心甘情願的來,王爺不信可以等着瞧。”

這兩人此時再也沒有了剛才的裝逼和高深莫測,朱高熾要是看見了估計會大喊何方妖孽?

朱棣氣結半晌無語:“我是他老子,我說不能來他就不能來,你給不給,不給我可搶了?”

“怎麽會有你這樣的王爺?和尚我就這麽一點兒好東西,你還要搶了去?”道衍的胡子都已經快翹起來了。

朱棣很得意,這個老家夥嘴皮子厲害的很,論嘴上功夫從來說不過他,但是論混的誰也比不上他朱棣:“怎麽會有你這樣的和尚?人都說四大皆空,你怎的還這樣貪圖這些虛浮之物?”說着朱棣起身從支撐石桌的石柱中間的小凹槽裏,摸出一個瓷罐兒就要往懷裏揣,道衍一看忙去搶,他哪是朱棣的對手啊,兩人正搶着呢,就聽身後一聲疑惑的低呼:“那個,父王?”

張玉、朱能、陳九問三人在後面齊齊捂臉,太丢人了!

朱棣和道衍聽到聲音齊齊一頓,道衍收回手端坐回去低眉斂目,朱棣輕咳了一聲,淡定的把手中的瓷罐兒揣入懷中後這才對朱高熾說:“哦,這麽快就回來了?怎麽沒多轉轉?”

朱高熾很好奇,看剛才的情形這兩個人明顯是在搶奪什麽,朱高熾隐晦的瞟了幾眼朱棣的胸口後說:“呃…怕父王久等,兒子大概轉了一下便回來了,以後也有時間,不急于一時,不過這寺裏的景色倒是名不虛傳。”

朱棣看朱高熾裝作不經意的,總是偷瞄自己的胸口的小動作有些好笑,板起臉淡淡說:“嗯,那今日就先回府吧。”

“是,父王先請。”朱高熾低頭側身請朱棣先行。

見朱棣大步領先走在前面後,朱高熾轉身朝道衍點頭微笑後也跟着走了。

道衍看着朱高熾的身影若有所思,變數該是已經應驗了。罷了,天意不可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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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燕王府後,朱棣帶着張玉三人回了楓橋院,朱高熾想要不趁今天有時間,天氣也還不錯,就帶徐王妃和兩個小孩兒出去轉轉,只是不知道去哪好,後來一想這古代女子哪是說出門便能出門的,首先要家主也就是朱棣的同意,還得選個好天氣,準備準備,反正挺麻煩的,朱高熾一路想着就到了蘭亭院。

徐冉英此時正在看賬本,前幾天朱棣給朱高煦和朱高燧請了啓蒙老師,現在正在前院的書房上課,自從發生了上次尋找朱高熾事件後,朱棣已經森森的感覺到教育培養兒子的不易,一個搞不好就容易出問題。所以這兩個小霸王應該接受一下文化的熏陶,變乖一點,而朱高熾則需要接受一下道衍的腹黑熏陶,成長的快一點。

說實話朱棣想到朱高熾眼底的清澈,和沒有任何陰霾的明亮是有些不忍的,但不忍又如何,身為他朱棣的長子,天家皇孫如何能夠一直這樣單純的直白下去,有些事他總是要經歷的,有些殺戮總是要親手來染紅的。

在朱棣的計劃裏,送朱高熾去道衍那裏只是第一步,了解這個世界的規則,親耳聽一聽,親眼看一看,這個世界從來都不是平等的,哪怕生在皇家。每個人都有兩張臉,虛僞的和貪婪的,純粹的靈魂在這樣紛繁複雜的皇家是沒有任何機會的。

朱棣的第二步,就是讓朱高熾切身的體會一下真正的戰場是如何慘烈的,什麽叫做死亡,伏屍百裏,血流成河,那是怎樣一種心尖上的戰栗。

朱棣作為一個父親,不得不狠下心來将那些所有黑暗的,醜陋的,血腥的,颠覆他過往觀念的一切,放大到他面前。

此時的朱棣就如所有大自然裏的猛獸一樣,把捕食生存的技能交給幼仔,謀略與殺戮是不可避免的,幼仔注定要慢慢長大,長出兇猛的牙齒和堅利的爪子,如此才能夠生存與繼承。

不得不說對于之前的朱高熾,朱棣雖然疼愛,但也是有些失望的,作為燕王長子天生體弱多病,性子文靜,喜文惡武,有時候朱棣都不知道這個兒子到底随了誰,除了長相繼承了父母的優點外,其它的竟是一點也不像,朱高熾他母妃徐冉英小時候都比朱高熾野。

幸好後來生了朱高煦和朱高燧,兩個小兒子倒是身體健康活潑好動,但朱棣心中終究有些遺憾,可是誰能想到,兒子居然有此奇遇,朱棣欣慰之餘下了決定,這才有了後來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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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高熾進來問安落座後,将早上朱棣帶自己到慶壽寺,請道衍和尚教授自己的事說了一遍,又對徐冉英說了朱棣同意選個好天氣,讓自己帶母妃和弟弟們出去踏青,着重征求了徐冉英旳意見問她有沒有什麽想去的地方,徐冉英只是微笑搖頭,讓兒子做主。

“母妃,難得出去,您真的沒有什麽想去的地方嗎?”朱高熾蹙眉再次征求意見。

徐冉英見兒子煩惱,不忍拂了兒子的孝心便說道:“熾兒,母妃真的沒什麽想去的地方,不如這樣,我們去慶壽寺上香,回來的時候順便在街上轉轉,輕車簡行怎麽樣?”

朱高熾也知道只能這樣了,不免對古代封建社會對女子的束縛感到唏噓,太特麽不人道了,出個門還得左思右想:“那就如母妃說的,我們輕車簡行,就下個月初一吧,我們去慶壽寺上香,然後再帶母妃和弟弟轉轉胭脂水粉古玩書畫店什麽的,雖然比不上家裏的好,但自己去挑也比較有趣些,大不了買回來賞給下人。嗯,然後我們中午去北平城最大的酒樓吃一頓,母妃怎麽樣?”

聽了朱高熾的安排,徐冉英心裏有些心動,有多少年沒有肆意的出去轉轉了,且這次與以往都不同,自己最疼愛也是最愧疚的大兒子,身體終于痊愈健健康康的了,還要陪自己出去踏青,這讓徐冉英既高興又心酸。

16流氓地痞太缱绻(一)

徐冉英心下感慨了一番後對朱高熾說:“熾兒,母妃很歡喜,你那兩個弟弟估計也要撒歡兒了,我可管不住,你盯緊點,免得又調皮。”

“是,母妃。對了,自他們進了學兒子還沒去看過,這會兒還早兒子去前院看看學的如何了。”朱高熾含笑對徐冉英說。

“嗯,熾兒去看看也好,那倆小東西除了你父王最怕的就是你了,省的他們不好好聽先生講課。午飯和你兩個弟弟一起到母妃這裏來用,母妃讓他們給你多做些好吃的補補。”徐冉英笑意盈盈的對朱高熾講。

“是,那兒子先去了。”

徐冉英點頭:“嗯,快去吧。”

朱高熾出了蘭亭苑朝前院的大書房走去,朱高熾路上邊走邊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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