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14)

政見觀點都與太子殿下不謀而合。”道衍意有所表示的加重了政見觀點四個字。

朱棣聽後在心底細研了一下，看着道衍意味深遠的笑了一下。

道衍見朱棣已經明白自己話裏的意思後又道：“王爺，為今之計我們只有謀定而後動了，且等等吧！”朱棣聽後點了點頭。

正事說完道衍突然想起自己的小徒弟好像好久沒來看自己了，便開口問道：“啊，對了王爺，殿下他最近如何了？貧僧可是好久都沒見他來看我這老和尚啦！哪有這樣的小徒弟？王爺你也不管管！”

朱棣聽後苦笑了一聲道：“呵，不要說你，本王都有多久沒見到這小子的面了，他現在整日泡在九問那裏，折騰他那幾十個撥給他的人也不肯回府，他母妃和那兩個小的都叫不回來他！”

這一年來朱棣也确是很少能見到朱高熾，自一年前的那晚後朱高熾像是作了什麽決定，是能不見朱棣就不見朱棣，他是真怕自己克制不住自己，在朱高熾想來朱棣肯定是跟自己以前一樣，是個直的不能再直的直男，即便不是直男以他們兩個之間的關系也是沒有可能的。

去年十二月的時候府裏傳來朱棣第四子的出生和沒到一個月便夭折的消息，朱高熾聽後只是微嘆了一下，以後怕是還會有更多的弟弟和妹妹吧！想到這朱高熾在心裏微曬了一下，自嘲的搖了搖頭勒令自己不要再想下去。

一年前的那個早上過後，朱高熾便收拾了東西帶着葛二蛋去了漠狼營，經過一段時間的觀察朱高熾發現，漠狼營分兩個部分，有三分之一的人是從小便被送到漠狼營訓練的死士，這些人的作用大體就是用來暗殺和刺探搜集情報的，每年漠狼營以比武為名招的那幾個人是另三分之二，也就是上一次剿匪的時候朱高熾見到的那批人，這些人其實也只比普通軍營裏的人整體軍事素質高一些而已，沒有什麽特別的地方。

朱高熾看的出來，漠狼營之所以每年招那麽幾個人，實際上就是再為那另三分之一的人作掩護，因為外人是不知道這些的。

這兩撥人根本不在一個地方，朱高熾先期也不知道他們的存在，他是後來一次機緣巧合才發現的。

那一日朱高熾陪着小猴子葛二蛋回原來的山寨取東西，葛二蛋雖然是個蠢萌的孩紙，但也不是全沒心眼，當初剛上山的時候他就把他爹娘給他留下的唯一的傳家寶給藏起來了，上次他受了傷沒能拿回來就暈過去了，想到受傷個葛二蛋看着朱高熾的後腦勺撇了撇嘴，真暴力！（木魚：你腫麽不說你差點把你家殿下一槍射到樹上當标本？）

感受到身後的視線，朱高熾回頭看了葛二蛋一眼，白了他一下又轉回去了，這臭小子肯定是又在想自己朝他身上開了兩槍的事，到現在還記着，蠢萌真心心眼兒小！

等到朱高熾和葛二蛋到了原山寨的洞口時，朱高熾才發現不對勁，原來石洞是用大石塊遮掩的，現在卻變成了一面足以以假亂真的天然石門，若不是朱高熾天生的好記憶和葛二蛋肯定的不會記錯的樣子，兩人還真險些被蒙了過去。

雖然心中多有疑惑，但是這一次朱高熾沒有在貿然潛入，他帶着葛二蛋直接回了漠狼營找陳九問，誰知道陳九問根本不在，廢了好大一番周折才找到陳九問，聽了朱高熾把事情一說，陳九問面癱的臉上居然可疑的出現了一絲笑意，陳九問後來把漠狼營那三分之一告訴了朱高熾，那個隐蔽的山寨就是他們現在的訓練場所。

總之最後得到的結論就是，那個山寨已經被朱棣征用了！

朱高熾在心裏撇嘴，真會撿現成的！

朱棣曾經授意陳九問把他有意讓朱高熾接管漠狼營的事告訴了朱高熾，朱高熾猶豫思考過後曾經去見過道衍，經過跟道衍的一番懇談後，朱高熾明白了朱棣的用意，他這是無形的再給自己塞班底加籌碼為将來鋪路，

此前朱棣曾經聯合朱能等人做戲，對外宣稱燕王長子身體受了損被冠上身體孱弱的名號，削弱了其他人放在自己身上的視線，也把他自己的缺失遞到了上頭，沒有什麽比繼承人的身體孱弱更能讓忌憚自己的人更放心的了。

秦、晉、燕三王勢大，對朱元璋來說這三個人的勢力雖然是他親自給的，但他也是時刻都在派人盯着，其它有心的人都是想要表現的幾近完美，只有朱棣以退為進，這讓上位者放心的同時，對他日益壯大的勢力也只歸結到邊關不穩是不可少的。

朱高熾經過道衍的點撥最終同意接管漠狼營，但是所有漠狼營的事物還是尤陳九問全權負責，朱高熾自問他是沒有那個能力接受這麽大一灘事，漠狼營是朱棣手中的一張王牌，他不能把這站王牌玩壞了。

朱高熾很想為朱棣做一點什麽，論計謀他雖然知道歷史的走向，但是有道衍和尚的存在朱高熾不可能在關公面前耍大刀自不量力。

論行軍打仗朱高熾雖然是一個軍人，可他除了軍事演習沒有參加過真實的軍事作戰，特種兵講究的是單兵作戰，他日常的任務也多是些維和營救斬首的行動，雖然戰場不分大小，但他卻是從沒真正上過血流成河浮屍百裏的戰場。

所以朱高熾十分懂得什麽叫藏拙，即便他的腦子裏有許多兵法和新的軍事理念，但沒上過戰場就是沒上過戰場，軍事演習在逼真也多了很多人為和誇大的成分。

紙上談兵贻誤軍機的事他朱高熾幹不了，人有多大的能量做多大的事，戰時關乎幾萬人的生死，人命關天的事他不能亂攙和！

朱高熾突然發現自己現在實在很沒用，說的好聽現代特種兵國家的利刃，但是抛去那些重金打造的裝備空有一身武力，在這依舊是白刃戰冷兵器且名将衆多的年代自己什麽也不是，朱高熾感到一陣挫敗，從來沒有這麽沮喪過，他真的很想為朱棣做點什麽

思前想後朱高熾決定發揮自己的特長，他要給朱棣打造一支近衛奇兵，戰時專注保護朱棣一個人的近衛。

做好決定後朱高熾把這一想法告訴了陳九問，沒幾天陳九問給了他答複，同意他在全軍挑選合适的人選。

朱高熾知道他能得到這麽大的權限在全軍範圍內挑人，必是陳九問去問過了朱棣。

在軍營裏朱高熾的身份除了個別幾個人外，沒有人知道他的身份，對外燕王府大殿下依舊在養身體，北平府的百姓和慕名的小姐們，都紛紛表示已經有很長時間都沒有見過大殿下路過了。

得到首肯後朱高熾就風風火火的投入到了選人和日常訓練當中去了，這一年的時間朱高熾只在特定的幾個日子裏回府，即朱棣、徐冉英和兩個弟弟還有他自己的生辰那天，其它日子朱高熾都是泡在軍營裏渡過的。

跟他千辛萬苦選訓出來的兵在一起，讓朱高熾覺得他似乎又回到了那個曾讓他無限留戀的時光。

就在朱高熾專注練兵一萬年的時候，陳九問帶來了消息，朱棣招他立刻回府，因為他的大伯當朝的太子殿下架薨了，他的皇爺爺朱元璋下旨各路藩王攜眷進京奔喪！

41章

洪武二十五年四月,太子朱标因病駕薨，享年37歲，谥號（懿文太子）,于武英殿停靈,朱元璋初聽聞之大恸，下旨急招各路藩王攜眷進京奔喪,并舉國服喪三日，天下缟素，忌一切喜樂嫁娶。

燕王府內,因太子早已稱病多時,近日又頻頻傳來不是甚好的消息,徐冉英嘆息之餘吩咐人提早備下了合家的素服。這日接到旨意，便急忙通傳下人全府服喪,收拾行李車馬不日進京。

朱高熾在接到消息後，接過徐冉英讓人捎過來的素衣，便帶着葛二蛋匆匆往燕王府裏趕，進城的時候朱高熾發現城裏一片素白，朱棣在接到旨意後便着人通傳藩地，所以今日進城後平日熱鬧喧嚣的街道如今人影全無，每家每戶門前皆挂白布以示哀思。

“殿下，我們是要進京了嗎？”葛二蛋騎在馬上悄悄的問朱高熾。

朱高熾皺了皺眉道：“嗯。”

朱高熾此時心中最記挂的一件事便是，現代的那段野史傳聞，傳懿（yi）文太子死後，朱元璋招藩王進京，一天晚上在武英殿守靈的皇長孫朱允炆遇刺，朱元璋大怒，意有所指的稱派人刺殺朱允炆的人，就是你們這些個做叔叔的，朱元璋的這二十幾個兒子當中，小的勢力單薄不敢吱聲，大的如秦王朱樉（shuang），晉王朱棡（gang）等人則互相攀咬，朱元璋聽後震怒不以挨個訓斥了二十幾個兒子。

如果這件事是真的，朱高熾在想那麽朱元璋的用意到底是什麽？

而朱棣會不會在這場預謀的刺殺中受到牽連，經過自己狩獵受傷一事，是否真的讓朱元璋打消疑慮了？

思前想後朱元璋借着這件事打壓他的這些兒子們借機扶朱允炆上位，這是朱高熾想到的最貼切的一點。

朱棣有心帝位在朱高熾看來那是毋庸置疑的，從他把道衍帶回藩地的那天開始或許更早。（洪武十八年（1385），朱元璋從民間選拔了十名僧人，準備分給諸位藩王講經薦福，而這十名僧人當中其中就有道衍一個，他一直在等一個人，一個能讓他們互相成全對方抱負的人，而這個人就是朱棣。兩個同樣有野心的人在一起，謀的是什麽自是不必多說。）

他相信朱棣初期雖然想要那個位置，但是絕對不會是想要靠造反來得償心願，他也姓朱，如果能夠得到正統的繼承誰也不想造反，只是如今看來，朱棣想要走正統繼承怕是不可能了。

朱高熾有些為朱棣心酸，從一個青蔥懵懂的少年，到成長為一個老謀深算的藩王，朱棣付出了多少沒人知道。但他的抱負和對未來國家的統治理想朱高熾都看在眼裏，這些從他就藩以來的行事作風上便能窺知一二，藩內吏治清明，百姓安樂和順，他親自統領訓練的鐵騎讓蒙古人也膽寒。

但是朱棣太過優秀，也太過肖似朱元璋了，不得不說朱元璋的二十幾個兒子裏，朱棣是在才能與手腕上最像他的一個。一樣是天生的軍事家，一樣的嫉恨貪官眼裏不揉沙子腥風血雨的鐵血手段。但他不是長子，即便前頭的大哥死了，還有他二哥跟三哥，皇位怎麽輪也輪不到他，空有一腔治國安邦的抱負，朱棣如果不用搶的，他到死也是坐不上那個位置的。

朱高熾就這樣心裏雜亂的想着事情回到了燕王府，朱高熾特意帶着葛二蛋繞到側門進的府，此時府內也同樣是一片素缟，院子裏的下人們一隊隊魚貫而過，在見到朱高熾時都齊齊蹲身問安，朱高熾注意到他們是在打包行李物品，于是心中了然估計最遲明日他們就要啓程進京了。

朱高熾走到中院的時候，迎頭碰上了正要到府門口等候朱高熾的三寶，再給朱高熾問了安後，三寶低眉斂目的道：“王爺剛潛了奴婢到府門口等候殿下，不想殿下已經到了。”

朱高熾聽後‘唔’了一聲道：“父王找我？”

三寶道：“回殿下，是的。”

“哦，那走吧！”

三寶側身探手道：“殿下請。”

朱高熾随意的點了點頭，改變了方向朝楓橋院去了。

朱高熾進了楓橋院後直奔了朱棣的書房，因為他知道朱棣這個時辰肯定是在書房看藩報，三寶通傳後朱高熾舉步邁進了書房，一進門便看見朱棣一身素白的錦衣，冷硬着一張臉坐在案前凝眉看着手裏的藩報。

朱棣平日裏偏愛深色系的衣服，很少見他穿顏色明亮的衣服，如今雖然是一身白色喪服，但卻襯得朱棣面如冠玉斯文挺俊，一點也不像歷史傳聞中的那個手段狠絕血腥殘暴的帝王。

朱棣見朱高熾進屋半晌沒有說話，不由擡頭看向朱高熾，只見那孩子雖然眼睛盯着自己，但看眼神顯然是在走神。朱棣蹙了一下眉，盯着自己的臉走神想別的事情，着實是欠收拾了嗎？想到這朱棣‘哼’了一聲，表露了一下自己的不悅。

聽到聲音朱高熾回了神，卻見朱棣一雙幽深暗沉的眼正帶着一絲不悅的神色看着自己，朱高熾的一顆心往下沉了一下，嘴裏不由泛出了一絲苦澀之意。

朱高熾壓下心中的那抹陰霾苦意，正了正臉色輕輕道：“父王，兒子回來了。”

朱棣看着朱高熾眼裏的光亮暗淡了一下，心裏竟詭異的升起了一絲喜悅，那孩子對自己的感情沒有半分減少。

朱棣雖然曾經試圖想要讓朱高熾忘掉對自己的那份感情，但一年前的那晚過後，朱棣卻發現自己是無論如何也不會發開那孩子了，就算是死後下地獄他也要抱着他一起沉下去。

朱棣習慣了隐忍，感情攤開固然兩個人歡愉暢快了，但是在這時局未定的時候，兩個人禁忌的關系一旦暴漏，那便是萬劫不複。而他要的是一切掌控後的天長地久，而不只是一時的歡愉。

他朱棣不怕世人的唾罵，真到了那個時候他有的是手段整治那些異聲，但那個孩子是他想要一生疼愛保護的人，他決不允許其他人指責诟病于他。

不是沒有想過夜長夢多，将來那個孩子随着時間的推移，對自己的心思變淡轉愛他人，但他朱棣從來就不是什麽善類，他不介意用盡一切手段拴住那個孩子，哪怕他到時候後悔也要牢牢的抓住再不放手。

他能走到今天的這個地位，什麽爾虞我詐權謀機段是他沒見過的，想要的東西就要評自己的手段去拿。

沒人知道朱棣的占有欲和攻擊性有多強，他所展現在朱高熾眼前的樣子也只是他的一部分，而他骨血裏充斥着的獨占掌控欲和血腥殘暴的那一面，估計是任何人都不會想要見到的。

朱棣一切的隐忍與手段過去是為了那萬人之上的位置，現在又加上了一個朱高熾，江山與攜手天下的愛人他都要，前路坎坷他也要遇佛殺佛！

朱高熾只說了這一句後便靜默的站在那裏，他靜靜的注視着朱棣，等了半晌朱棣也沒吱聲，但向他投過來的眼神卻越發懾人。

朱高熾不禁再次出聲：“父王？”

朱棣緩了緩神色“唔”了一聲，低沉的聲音從喉間劃過，性感而磁性。

“你太子大伯架薨，明日我們就要進京奔喪，你身體尚未痊愈，到時候記着不舒服就不要硬|挺，嗯？”

朱高熾聽到朱棣特意加重的尚未痊愈，心中了然這病還要繼續裝下去，便點了點頭出聲道：“兒子明白，兒子到時會顧忌的。”

“恩，在軍營裏還好？”

“挺好的。”

“這次從南京回來便從軍營裏撤出來吧，學着打理藩地內的政務，早早的熟息了你将來也好接手！”朱棣雖然不想承認，但其實他還是打着想要把人弄到身邊看着安心的主意。

朱高熾的眼神閃了閃，接受了朱棣的安排。這一年他雖然極力躲避與朱棣見面的機會，但不得不承認他對朱棣的感情一點都沒有減少，反而随着每日的思念在一點點的增加，見面痛苦，分隔兩地也是煎熬，那何不回到他身邊日日看着也好。

給朱棣親自訓練的近衛現在已經步入正軌，每日的訓練的內容也基本定下，這些到時候由他親自挑選的近衛隊長帶着訓練，有新的訓練內容自己在抽時間過去也可以，他的身份擺在那裏是注定不可能常駐的，所以朱高熾在最開始訓練的時候就在物色将來隊長的人選。

見朱高熾爽快的答應後，朱棣的心情也跟着舒暢了幾分。

近日太子架薨儲位空虛，但根據朱棣和道衍商議過後的結果來看，這新的儲君人選必然不會是自己了。雖然心裏清楚，但朱棣的心口還是不可避免的結了一口郁氣，同樣是皇子自己無論做的多好都得不到承認，就因為自己不是長子。

想到這朱棣心裏冷笑了一聲，當真以為那個位子就那麽好坐嗎？這天下能者擁之，守不守得住就各憑本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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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幫我捉個蟲吧，眼盲症自己看不到！╮(╯▽╰)╭

42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