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2)
想的?幫自己撸了兩次管,他怎麽能這麽淡定?
他現在到底是把自己當做他的兒子還是其他什麽人?朱高熾不淡定了,果然浴望上頭的時候大腦就容易短路嗎?
朱棣在餘韻漸漸退去後睜開眼睛,便見到朱高熾正滿眼複雜的看着自己,朱棣眯了一下眼問道:“熾兒?”
“父王,你…”朱高熾到了嘴邊的話,突然就有些問不出口,他怕聽到那個最傷人的結果。
朱棣眨了眨答應道:“嗯,怎麽?”
“父王你剛才,為什麽要對兒子那樣做?您把我當做了什麽人?”朱高熾猶豫了片刻終于問出了這一句。
朱棣心思複雜,盯着朱高熾的眼睛回答:“你當然是我的兒子,還會是什麽人?至于…那樣做不是為了教你怎樣瀉火?”
意料之中的回答,卻讓朱高熾的眼底飛快的湧上一絲酸澀,泥煤還有什麽比這更虐心的話嗎?你只是我的兒子…
朱高熾壓抑着嗓音,擡起頭看着朱棣的眼睛,一字一頓的說:“既然是這樣,那以後就不必勞煩父王了,母妃回頭會給兒子安排女人的。沒有其它的事,兒子先告退了。”說完也不等朱棣再說其它,理了理衣服朱高熾一把掀開車簾就鑽了出去,朱棣坐在車裏聽見外面朱高熾讓車夫停車的聲音,朱棣的嘴角泛起一抹苦笑。
這傻孩子終于知道開口一問了嗎?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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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好忙,記得給我撒個花吧!
45章
朱高熾臉色陰沉的回到了自己的馬車,葛二蛋和來福坐在馬車上面面相觑着實不明白到底發生了啥事,讓自家殿下去的時候還心情頗好,回來的以後就陰雲密布。
明明三寶來招殿下到王爺馬車去的時候還好好的,來福坐在車沿上探頭往前看了看,只見前方三寶也正在回頭往後看來,來人都有些莫名其妙的對視了一會,來福沖三寶比了一個詢問的手勢,三寶聳了聳肩表示他也不知道。
這給來福氣的,心說你一直在馬車外頭伺候着居然啥也不知道,你糊弄鬼呢吧?狠狠瞪了三寶一眼後,來福縮回了腦袋,看了看身邊的葛二蛋又嘆了一口氣,這也是個白費的。
三寶其實挺委屈的,他真的啥也沒聽到啊!
朱棣和朱高熾在裏面做的時候,都是緊咬了牙關沒出聲的,說話的時候是緊貼了對方的耳朵小聲說的,偶爾沒忍住的哼唧聲也被隆隆的馬車聲給蓋住了,所以外面的人是一點也沒察覺到裏面到底發生了啥。
來福比三寶早到楓橋院當值,來福他爹是中院的管家,來福從小就被調教的會識文斷字,所以一直是在朱棣的書房作打掃整理的,三寶初到楓橋院時來福沒少照顧他,後來因為朱棣發現大兒子是個不讓人省心的主,所以借着朱高熾到慶壽寺聽課沒有貼身書童兼小厮,來福才被調到了朱高熾的身邊。
在外面坐了半天,來福還是有些擔心自家殿下,他小心翼翼的在門簾外頭沖裏面問道:“殿下,您沒事吧?”
撲通一聲一個東西隔着門簾砸到了來福的胳膊上,落地後又骨碌碌從門簾那邊滾到了外頭,來福揉着胳膊低頭一看是個又大又紅的蘋果,撿起來塞進了袖兜內來福笑嘻嘻的坐正了身體不再出聲。唔,估計他家殿下沒啥事,力氣還挺大的。
朱高熾趴在寬敞的馬車裏,臉埋在涼涼滑滑的錦被上,他是真的被朱棣傷着了,老豆腐占了他的便宜,吃了卻不認賬還說出那麽虐心的話,然後依舊什麽事也沒發生過的繼續父慈子孝,朱高熾心裏除了深深的無力感和酸澀感外在沒其它的感覺了。
朱高熾恨自己剛才為啥沒有抵擋住老豆腐的誘惑,就不該在和他有任何超越父子正常範圍內的牽扯。
朱棣說的那樣自然,做的那樣順暢,這真的是父子間正常的交流教導方式嗎?
可是…可是他和他現代的老爸之間就從來沒有過,8歲以前他爸幫他洗澡的次數都數的過來,再往後朱高熾漸漸長大後,兩父子從來都是遇到就擡杠,你說讓我幹這個我絕對要幹那個這種類型,印象裏父子兩的互動中最多的就是一起出去跑步,一起去球場打球,青春期的時候也沒見他老子跟他交代過啥,也就只說了一句不許早戀,絕逼沒發生過護撸這種事情!
又或者自己從一開始就沒有把朱棣當成過自己的父親,他确信他沒有戀父情節,他對自己老爸除了崇敬尊重的血緣親情以外,再沒有其它的禁忌之情。
可是朱棣不一樣啊,自己在他的眼裏應該是純正的親兒子吧!難道在古代兒子的青春期都是當爹的手把手教的?
朱高熾突然想起他在往上看到過的一則圖片新聞,說的是兒子結婚洞房的時候,丈母娘帶着小姨子現場觀摩指導小兩口的第一次,朱高熾當時看的時候還在想,如果他是那個新郎的話估計會早洩的,尼瑪丈母娘帶着小姨子旁觀什麽的好邪惡!
朱高熾疑惑了,朱棣是真的再教自己成人嗎?那以後小二和小三兒長大以後呢?朱高熾想着想着突然就怒火中燒,腦補了一下那樣的場景他就很有想把老豆腐的手給剁掉的沖動!
朱高熾狠狠的磨了磨牙,他決定實在不行他就搶在朱棣的前頭先教了小二和小三兒,這坑兒子的任務還是由自己來接手吧!
他就沒見老豆腐帶過小二和小三兒,兩小孩兒都是自己抱大的,要教也是應該他來教!
至于老豆腐,哼哼…朱高熾在心裏冷笑數聲,總有一天他要狠狠的咬一口滿嘴流油的油炸老豆腐!天天變着花樣吃,紅燒,家常,肉末,麻婆,朱高熾腦補着各種撲倒老豆腐的場景,現實太殘酷他還不能在心裏想想嗎?
朱高熾悶着頭心裏突然湧上了一陣酸澀,抽噎了一下鼻子,朱高熾撇嘴感冒了而已,你們不要想太多!
既然老豆腐想要父慈子孝,那自己就演一個父慈子孝吧!朱高熾在陷入昏睡之前嘆息到。
朱高熾真的病了,在朱棣的馬車上發洩了一回憋出了一身汗,沒等汗下他就跑回了自己的馬車吹了風又有些郁結于心,所以來勢洶洶的一場感冒就把他給弄倒了。
朱高熾昏睡過後就發了燒,人一直暈暈乎乎的睡着,晚上車隊停下進餐的時候來福在馬車外面喊了朱高熾好幾聲沒有得到回答,仗着膽子撩開車簾進了車廂內才看見朱高熾身上卷着錦被,臉上燒的通紅通紅的睡着,來福一看就暗叫不好,連忙從車裏退出來去找了徐冉英。
徐冉英在聽了來福的話後也急了,這孩子好久沒生病了,今日怎麽就在路上病了?她忙招了随行的太醫過來跟她去朱高熾的馬車上給朱高熾診脈,太醫看了以後也只說是風寒熬了藥灌下去退了燒就好了。
徐冉英讓人趕緊去跟太醫拿藥後煎了藥端過來,她自己坐在馬車上接過丫鬟遞過來的帕子給兒子敷腦袋,迷迷糊糊中朱高熾在夢裏喊了幾聲父王,徐冉英聽的真切,想到白日裏碧翠跟自己說殿下從王爺的馬車上一臉壓抑的回到自己的車上,徐冉英就嘆了一口氣,這父子倆也不知道在鬧什麽。
徐冉英扶着兒子的額頭有些出神,當年因為一些難言的原因朱高熾是早産出生,所以身體一直不太好,這些年徐冉英一直都在擔心怕朱棣不喜歡他,而朱棣也确實對熾兒這個身體不太好的長子有些淡淡的,雖然面上看不出來但是徐冉英能感覺的到,朱棣對熾兒的身體狀況多多少少還是有些不滿的。
去年朱棣出征回來後,兩個人的關系開始有所改善,徐冉英能看出來朱棣從那以後是打心眼裏滿意熾兒的,只是不知道今日又是怎麽了。
徐冉英正在出神之際,馬車的簾子突然被掀開,徐冉英回過神轉頭便看見了朱棣皺眉立在馬車邊,徐冉英愣了一下後臉上挂起了一抹笑意道:“四哥,怎麽過來了?”
“冉英,太醫怎麽說?熾兒怎麽樣了?”說着朱棣翻身也上了馬車,他脫掉鞋子湊到朱高熾的旁邊,揭開帕子探手試了試朱高熾的額頭。
又是請太醫又是熬藥的,這麽大動靜朱棣怎麽可能不知道,到底是擔心小崽子,朱棣耐不住心中的擔心所以過來瞧瞧。
徐冉英看見朱棣的動作,噗嗤一聲笑了:“太醫說就是風寒,不知怎麽的着了涼,現在有些發熱,喝了藥燒退了就沒事了。倒是你們父子倆在鬧什麽?剛這個夢裏頭還喊父王呢!”說着徐冉英用手指了指昏睡着的朱高熾道。
朱棣有些尴尬,他倆在鬧啥還真不太方便說。
朱棣其實一早就想過徐冉英的問題,他和徐冉英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徐冉英見過他小時候野猴子一樣的東竄西跳的少年時代,同樣的朱棣也見證了徐冉英從一個野丫頭,到懷春少女再到後來兩個人無奈成婚生子。
那時候朱棣和徐冉英才剛剛十三四歲的年紀,女孩家成熟的早,遇見了良人又門當戶對,從小一塊長大的幾個人都心知肚明。
朱棣彼時正是少年躊躇滿懷壯志的時候,那些個情窦初開的事他從來就沒往心裏去過,一心都是戰場上殺敵的事,從小跟在自己屁股後頭的假小子小冉英是什麽時候悄悄的轉變成溫婉少女的他已經不太記得了,但為誰轉變的他卻清楚的很,也曾經跟她說過将來你若是嫁過去,他對你不好自己這個四哥定會給你出頭的話。
可是後來的變故讓人措手不及,一夜間聖旨以下,徐冉英成了他的新娘,兩個人就這麽平平淡淡以親情兄妹般的感情走到現在。至于孩子,朱棣既然娶了徐冉英雖然兩人之間不是情人間的那種感情,但是在這天家皇室他不可能讓徐冉英背上無子的名頭,而他自己也需要嫡子。
朱棣和徐冉英已經不再同房很多年了,大概從朱高燧出生以後,朱棣只偶爾為了顧全徐冉英王妃的體面會去她的院子裏宿一晚,兩人也只是和衣抵足而眠。
朱棣之所以遲遲不肯與朱高熾說破,除了未來不可知的事情太多以外,最重要的一條就是他還沒有想好對徐冉英的交代和安排。
他和徐冉英之間雖然沒有愛慕的情感,但卻是親人般的存在,事情總要有一個圓滿的解決,在此之前只能忍耐,朱棣看了看皺着眉頭臉上燒的紅紅的小崽子心中長嘆了一聲。
“冉英,你回去照顧那兩個小的吧!熾兒這了我看着就行了,大的病了小的別再也病了。”朱棣看了看朱高熾對徐冉英說。
“這…四哥你…行嘛?”徐冉英是不太放心朱棣這個大男人的,在她看來朱棣能照顧好自己就不錯了,他別再把他的大兒子給看壞喽!徐冉英狐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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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蟲誰幫我捉一下吧!好忙,看到後我會回來改的。
46章
徐冉英最後耐不住朱棣的催促,再三交代了他如何照顧朱高熾,她實在對朱棣這個大男人不放心,又指點了他好一會,眼看朱棣快要不耐煩了這才回了自己的馬車。
待徐冉英走後,朱棣給朱高熾蓋好被子不讓他亂踢,朱高熾夢裏有些不安穩總是動來動去的,最後朱棣索性連人帶被的一塊樓主,他自己則側卧在朱高熾的旁邊看着他。
朱高熾生的好,英俊挺秀的眉眼和鼻子長的像朱棣,臉型和嘴唇随了徐冉英,朱棣就這麽靜靜的一寸一寸的在朱高熾的臉上臨摹着,感覺很奇異,這個從自己骨血裏衍生賦予了生命的孩子,天生就應該是屬于他的,讓他恨不得時時刻刻的抱在懷裏,任何人都不能妄圖搶走。
怎麽就愛上了這個小崽子呢?朱棣在心裏無數遍的問自己,也嘆息了無數遍。
馬車外頭三寶端着剛剛煎好的湯藥立在馬車外頭,他等了等沒聽到裏面有什麽動靜,便在門邊說道:“王爺,殿下的藥煎好了。”
朱棣聽到動靜後掀開車簾,從三寶的手中接過了藥碗,三寶适時的問道:“王爺,要不要奴婢進來伺候殿下服藥?”
朱棣蹙了蹙眉,揮手道:“不必!本王親自來。”
三寶聽後剛想張嘴,但在看見朱棣的神情後又閉了嘴,不敢在多說啥,只等放下車簾後在心裏翻了個白眼,心說我的王爺啊!這事您逞什麽能呀?您啥時候幹過這伺候人的事兒?阿彌陀佛,但願佛祖保佑殿下不被嗆到!
随後朱棣在喂藥的時候果然遇到了困難,要不就是喂不進去,要不就是喂一勺撒半勺,硬灌又怕嗆到他,最後迫不得已他捏着朱高熾的兩颚一點一點的往裏喂,一番折騰下來,這一小碗藥竟用了大半個時辰。
最後一口藥喂完,朱棣拿了帕子仔仔細細的給朱高熾擦了臉後,賭氣的照着朱高熾的唇上狠狠的親了下去,霸道的舌頭頂開朱高熾的牙關長驅直入,柔軟靈活的長舌掃過朱高熾嘴裏的每一個角落,最後勾着他的舌頭狠狠允吸了兩口,直到朱高熾因為感冒鼻子不通氣,嘴又被堵住而呼吸不暢開始亂動後,朱棣才放開了他,等他呼吸順暢了以後朱棣還不解恨似得,含着他的嘴唇又親了好幾口才罷休。
朱棣直起身後,看着朱高熾有些紅腫的嘴唇,回味了一下嘴裏還很明顯的苦味,意味深長的笑了笑。
這一晚朱高熾在昏睡中叫了很多次父王,朱高熾叫一次,朱棣就在旁邊應一次,來來回回的朱棣樂此不疲的陪着朱高熾。
折騰了進一宿,朱高熾終于在後半夜退了燒,而朱棣這一晚一直不錯眼的看着朱高熾,擦汗捂被子,直到第二天早上朱高熾軟綿綿的從睡夢中醒過來,朱高熾覺得這一覺睡得難受極了,頭昏昏沉沉的,嗓子裏好像快要冒煙了一樣。
他此時是側身躺着的,再往前幾厘米就是朱棣厚實的胸膛,朱高熾閉着眼掙紮着把手伸出被子摸了摸,一把就摟住了朱棣的腰,臉也埋進了朱棣胸口,朱高熾剛醒過來腦子裏一片空白,也沒多想就抱住了,鼻子裏雖然還有些堵的慌但是嗅覺還在,他只覺得鼻端的氣味很熟悉,抽了抽鼻子探到朱棣的胸前又狠狠的吸了兩口這才咂咂嘴滿意了。
朱高熾此時還有些剛睡醒後的迷糊,朦朦胧胧間他聽到了一陣低沉的笑聲,掙紮着睜開眼後就看見朱棣的大俊臉嘴角帶笑的出現在了自己眼前。
朱棣因為一直沒有合眼,所以朱高熾從一有醒過來的跡象後朱棣就發現了,朱高熾整個迷糊的動作他全都看到了,最後實在忍不住笑出了聲。
見朱高熾還有些發呆的看着自己,朱棣開口道:“睡醒了嗎?還有哪裏不舒服跟父王說。”
朱高熾擡起頭再三的确定了一下這确實是自己的馬車,想起昨天的事後朱高熾皺眉問道:“父王怎麽在兒子這裏?”
朱棣看着朱高熾轉變了臉色,也不動聲色的斂了臉上的笑意:“你病了,風寒,昨晚燒了一夜。”
朱高熾點了點頭,面無表情的道:“哦,兒子現在好了很多,父王沒事就回去休息吧,沒得回頭傳染給父王,那就是兒子的罪過了。”
朱棣盯着朱高熾看了幾眼,回了個‘好’字,便幹淨利落的起身穿好鞋子就出了馬車。
朱棣出去以後,朱高熾挫敗的把臉悶在枕頭裏,四周的空氣仿佛還帶着朱棣身上特有的那種味道。
朱棣下了馬車後,三寶連忙拿了一件披風過來給朱棣披上,此時天剛大亮霧氣還有些重,左晚因着朱高熾突然發熱所以車隊沒有連夜趕路,此間距離京城已經不到一天的路程,大約傍晚就應該能夠進城了。
朱棣看了一眼車簾微嘆了一下,這孩子明明在燒的稀裏糊塗的時候還在喊父王,醒了以後卻要硬裝。
“你去叫人把殿下的藥端來,看着他用完就吩咐人起程趕路。”
“是,奴婢知道了。”
等要熬好以後,三寶親自給朱高熾多了來,來福就在馬車外頭候着,見三寶過來把手伸過去道:“給我吧!殿下剛洗漱過用了早飯,這會正好進藥。”
三寶躲過來福伸過來的手,沖他翻了個白眼道:“幹嘛?幹嘛?一邊待着去,王爺吩咐了,讓咱親自看着殿下喝藥!”
“嘿,長脾氣了是吧?你等一會兒的,哼!”來福拿手點着三寶道。
“嘿嘿,你快讓開!”三寶沖來福一笑,轉頭隔着簾子對裏面的朱高熾道:“殿下,該進藥了!”
“……進來。”
“是。”得到朱高熾的回答,三寶得意的看了來福一眼。
來福撇嘴,不就送個藥嘛!有啥好得瑟的。
馬車裏朱高熾接過藥,屏住呼吸一口飲盡,又端起一塊送進來的蜂蜜水漱了漱口。
三寶瞅準機會對朱高熾道:“昨夜殿下高熱不退,王爺擔心壞了,和衣在這照顧了殿下一整夜呢。”
朱高熾想起早上好像确實看到朱棣眼下的黑眼圈是挺重的,擡眼撇了三寶一眼道:“唔,你回去跟我父王說我好很多了,讓他不要擔心。”
朱高熾此時雖然還有些羞惱,但是想想朱棣守了自己一夜,心裏又有點感動,朱高熾恨透了朱棣這父慈子孝的戲碼,就不能給自己來一個痛快的。
三寶見朱高熾喝完藥,自己的話也說完了以後,收拾了藥碗便退出了馬車,他要走的時候來福揪住了他的衣服,從袖兜裏掏出一顆蘋果塞在了三寶的懷裏:“哝,給你的。”
三寶拿過蘋果抛了抛,沖來福撇嘴:“下回賽銀子,誰稀罕你的爛蘋果?”嘴裏這樣說着,卻把蘋果遞到嘴邊咬了一口後走了。
一行人經過一夜的停頓,終于又緩緩開始的進程,一路不在多話,傍晚時分才趕到南京府城門,此時城門已經關閉,護送的領隊侍衛頭領撥馬來到城門下出示了燕王府的令牌,表明是奉召進京奔喪的燕王殿下,城門守衛檢查過後開了城門,一行人才浩浩蕩蕩的進了城。
朱棣在就藩之前在南京的燕王府,留守的下人早早就準備打掃好了阖府上下,因為時間已晚朱棣一行人就先回了府,只派人去報了備明日在進宮觐見。
朱高熾此時雖然已經退了燒,但是在馬車上颠簸了這麽些日子身上還是軟綿綿乏的很,下了馬車後才發現京城裏現在還下着小雨,來福撐了傘站在朱高熾的後頭,朱高熾打量了一下京城的燕王府,目測比北平的小了不只幾倍,這也難怪因為北平的燕王府曾是過去的元朝皇宮改建的。
徐冉英站在府門前也有些感嘆,真是好多年沒有回來過了,轉回頭徐冉英看了看剛剛下了馬車的朱高熾,沖他招了招手道:“熾兒,過來!”
朱高熾見徐冉英叫他,便走了過去:“母妃。”
“熾兒,怎麽樣?身上還有哪裏不舒服嗎?”徐冉英看了看朱高熾的臉色問道。
“母妃,兒子好多了,就是身上沒什麽力氣,已經不礙了。”
“大哥,你病了?好點了沒?”朱高煦就站在徐冉英的腿邊,此時正抓着朱高熾的下擺問道。
朱高熾摸了摸他的頭道:“大哥沒事,偶感風寒罷了。”
這時朱棣也走了過來道:“好了,進去再說吧,這還下着雨呢!”
進府後朱高熾被分了一個很雅致的院子,書房後頭種了一片曲徑通幽的竹林,朱高熾因着連日的趕路加上又病了一場身上黏黏的難受,晚上匆匆吃了早就備好的晚膳,洗了一個舒服的熱水澡便上床睡覺去了。
深夜皇宮內,朱元璋仍舊伏案批着奏折,東暖閣內靜悄悄的,除了朱元璋偶爾翻動奏折時的聲音再無其它動靜。
半晌過後朱元璋放下手中的筆,捏了捏眉心對一旁靜立的安慶道:“老四該到了吧?”
安慶把一旁的湯盅遞到朱元璋的旁邊道:“回陛下,前頭有人來回說是王爺已經到了,天色已晚只派人來報了備說明日進宮給您問安呢。”
“嗯,知道了。把這些放好,歇了吧!”
“是。”
武英殿內,朱允炆也接到了燕王已經抵達京城的消息,朱允炆借着燭火嘴角輕輕勾起,無聲的笑了一下。
“燕王,四叔…幾位弟弟也來了嗎?”朱允炆對送信的人問道。
“回殿下,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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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關于有親覺得有些拖沓的問題,我仔細的看了一下才發現,=皿=尼瑪腫麽多章還沒到京城!
但是天地良心,我絕逼是最想讓劇情君飛速發展的人沒有之一,因為我最近雖然很忙,可還是手癢的好想要開新文!但是這篇不完結,我是絕逼沒有時間寫的。于是寫着寫着,不知不覺的就變成了現在這個樣紙,非人力可違啊!
話說非常想寫一篇歡樂二貨康太文,或者是一篇狗血現耽文,但是望天我木有多餘時間。
47章
第二日直到快近中午的時候,宮內的诏令才下來,來傳令的小太監傳達的旨意大概是,請燕王先到奉天殿晉見陛下,王妃和殿下們則可先到武英殿悼念。
由于皇後早逝,朱元璋在馬皇後去世後再沒封後,所以像徐冉英這樣的藩王王妃和如朱高熾這樣的皇孫即便進京也是無召不得入宮的。
徐冉英本以為只要在發喪送葬的正日子露面就行了,誰想這個時候居然被特令招到宮中悼念。
徐冉英待小太監傳旨走後,來到朱棣的身旁輕聲的說:“王爺,這是前頭妯娌們都去過了,還是就獨咱們府裏頭一份?”
朱棣的神色不明的道:“只二嫂和三嫂帶着侄兒們去過,你放心去吧,無礙。把煦兒和燧兒照看好了就行,他們兩個年紀小不要吓到了。”
徐冉英點了點頭:“嗯,妾身曉得的。”
朱棣轉身看了看朱高熾,剛想開口囑咐他幾句,卻不想只見朱高熾臉色煞白,嘴唇上的顏色非常淺淡,眼底的青黑在煞白的臉上十分明顯,這一看就是病情加重了的樣子。
朱棣當即就狠狠皺了一下眉頭,剛才忙着接旨沒注意到,明明昨日下車後看着雖然還有些疲态,但是也确實是大好了的情形,怎麽歇了一晚反倒這麽嚴重了?
此時徐冉英也順着朱棣的視線轉過頭,看到朱高熾的情景也吓了一跳:“熾兒,你沒事吧?臉色怎麽這樣差?碧翠快去把太醫叫來!”
朱高熾看了看四周,抿着嘴強忍着笑意,出聲喚住碧翠,然後給了徐冉英一個眼神,示意她把閑雜人等揮退,徐冉英雖然不知道朱高熾搞得什麽名堂,但也照做了,她讓碧翠把朱高煦和朱高燧待下去換衣服,又把剩下的人遣退後,朱高熾這才帶着笑意的道:“母妃,兒子沒事早好了,你看!”
他說着拿手指在唇上狠狠的擦了一下,把表面的遮唇色的唇膏擦掉,露出原本紅潤的唇色。
朱高熾的這一舉動,讓徐冉英和朱棣都愣了一愣,朱棣看到後勾了勾唇角,徐冉英則有些不明所以:“你們父子倆這是打的什麽啞謎?”
朱棣聽後對徐冉英說:“冉英,別的你暫時不用管,只要記住熾兒自從上次狩獵受傷後,身體一直沒有恢複好就行。至于他有事沒事,這你還看不出來嘛?”
徐冉英聽後點了點頭,又轉過頭饒有興趣的問朱高熾:“熾兒,你這是抹了什麽?看着倒是怪唬人的。”
“呃…那個,就是母妃你們用來擦臉增白的那種蜜膏,這個只不過是沒有味道的,兒子之前特意叫人準備的,怕的就是有一天突然用上。”
“啊…這還能這麽用嗎?”徐冉英眨了眨眼。
朱高熾臉上一紅有些尴尬,他能說這其實是從淘小寶那裏買來的現代神奇女性化妝品嗎?話說他化妝的手藝其實還不錯,主要是當年教他們僞裝的教官畫的一手出神入化的好裝,再加上他出任的時候曾經親自扮過女人,所以這一點點裝病的妝簡直就是小case。
朱棣在一旁偷笑了一會,看夠了朱高熾的尴尬後才出聲道:“好了冉英,時間不早了,還是先進宮其它事等回來再說吧。”徐冉英想了想只得作罷。
一家人在進了宮門以後便分做兩路,朱棣去了奉天殿,徐冉英帶着三個兒子去了武英殿。
朱棣本以為他才剛剛回朝今日又是第一觐見,朱元璋應給不會在這麽快的就上肉戲,可當傳旨唱念的太監報完名後,他跨進奉天殿後一眼就看見了他二十幾個兄弟基本上都來了,朱棣的眼裏閃過一片冷然,父皇為了大哥這一脈當真是不予餘力了,竟然如此迫不及待。
此時朱元璋還沒到,殿內也只是他的這些個兄弟們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閑聊,朱棣找到老二和老三,互相問了好以後,剩下的年紀排行小的弟弟們也紛紛跟朱棣問了安。
朱棣看着老二秦王朱樉的臉上一片春光滿面志得意滿的樣子,心裏就嗤笑了一聲,這個二貨難道還做着立長順延的美夢嗎?
相對于老二的不加掩飾,老三晉王朱棡的表現倒是讓朱棣轉了幾圈心思,看老三那副四平八穩八風不動的神色,就是不知道他打的什麽算盤了。
正不着痕跡的觀察着,這時朱棣就感到身側被誰捅了捅,他側轉過頭便看見他一母同胞的親弟弟,老五朱橚[su]正在沖他眨巴眼睛。
“四哥,一向可好?想弟弟我了沒?”朱橚賊賊兮兮的靠近朱棣問。
朱棣伸出一根手指,把朱橚往後推了推道:“唔,老五啊!你小子什麽時候到的?”
“哎哎,幹嘛幹嘛?有你這麽對親弟弟的嗎?我淘的好東西,四哥你還想不想要了?”朱橚對朱棣的态度極其不滿,居然還用手指戳他。
“站好喽,你這毛病怎麽還是不改改,都當爹的人了,還跟小時候一樣煩人?”朱棣皺眉,這孩子怎麽就長不大,這麽多年了依舊是這副德行。
“四哥你這話可真戳弟弟的心吶!”朱橚捧心指控。
朱棣白了他一眼沒搭理他,朱橚見狀理了理表情也不再玩鬧,嚴肅的跟朱棣說:“四哥,你接到消息了嗎?允炆前兩天在武英殿遇刺了,父皇這兩天憋着沒說,不會是就等今天呢吧?”
朱棣裝作詫異驚喜的看了朱橚一眼:“呦,熊孩子開竅啦?”
朱橚見朱棣不以為意的樣子有點急了:“哎呦,四哥!弟弟跟你說正經的呢,你怎麽一點都不上心啊?”
朱棣面無表情的回了一句:“既然父皇想要演這場戲,做兒子的就陪到底呗!”
急什麽?他還能護着小綿羊一輩子嗎?這最後一句話朱棣沒有說出口,但這也是朱棣不緊不慢陪着演戲的原因。因為他自從看透以後,就沒再想着能夠從他父皇的手裏頭正當的接過皇位。
朱橚還想再說什麽,這時唱念的太監聲起:“皇上駕到!”朱橚才住了聲,随着衆人按順序站好後齊齊跪倒山呼。
“平身。”朱元璋坐在龍椅上居高臨下的,看着下面跪倒的二十幾個兒子心中滋味不明。他本是窮苦人家出身,家裏兄弟姐妹也不少,他有三個哥哥,兩個姐姐,那時候苦是苦但一家人從來都是其樂融融,從沒為争一口吃的紅過臉。而如今他貴為天下之主掌世間權貴,到老還要為兒子們争權奪勢而累。
朱元璋不說話,殿中的藩王也都靜默的站着,整個大殿內一片寂靜,氣氛突然沉悶壓抑起來。時間越久,懾人的威壓越高,秦王朱樉率先頂不住,他悄悄擡眼往上瞅了一下,也不知道他是做賊心虛還是怎麽滴,剛才那一眼他仿佛好像看見朱元璋冰冷銳利的眼神,跟自己正好對上了一樣,朱樉心裏咯噔一下。
晉王朱棡倒是沒往上看,但是他這兩年有些發福噸位有點大,自從封了王就藩以後他就沒這麽站過,這一會功夫他額頭上的汗就呼啦啦的下來了,礙于這詭異的氣場他還真不敢擦,他那個爹脾氣脾氣向來是不太好,這個時候還是不要有啥小動作,再把苗頭吸引過來就不劃算了。
不管其他人反正朱棣是眼觀鼻鼻觀心的旁若無人,他就是心裏有點好笑,這一群人裏除了幾個最小的還沒出宮,剩下的也都基本成家生子了,他老爹居然還像他們小時候一樣喜歡玩這招,朱棣在心裏微曬,話說他家的三個小崽子就從來不怕自己來這個,煦兒和燧兒似乎更怕抄書,而自己心尖尖上的那個小混蛋現在貌似更是不怕自己。
朱元璋坐在上面把兒子們的表情看的一覽無餘,這些個兒子裏面朱棣最像他,他一直都知道,而皇後還在的時候最喜歡的也是他的這個四兒子。
不可否認以朱棣的能力如果坐上自己的這個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