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少年舒雲禮
思維逐漸變得緊繃,一貫漂亮溫軟的桃花眼侵染着認真,正乖乖的看向他,單純無辜,“你說,我想聽的。”
大廳裏的樂隊演奏着熱鬧快樂的歌曲。
舒雲禮的心髒一瞬間仿佛被抽空抓緊,他垂眸,目光沉靜,“好。”
關于舒雲禮過去的故事,沒有太過于戲劇的色彩,很多人眼裏,這些事情是他的禁忌。
一直以來不太願意提及的實際原因。
因為厭煩。
舒雲禮的成長過程中,反複經歷的一件事,是被忽略存在,被打壓能力,“璃璃,舒家和別家不同,舒家在孩子剛出世時,就會定下未來接班人選。”
“他們更看重骨血。”
舒子錦,是曾經舒家的接班人。
一因。父母早逝,舒家人對他極為疼惜。
二因,舒父因兄長早逝,臨時接管舒家,深怕被人說閑話,比起舒雲禮,他更加關心舒子錦。
哪怕舒子錦不去上學,随便玩鬧,換來的只是家人無底線的縱容寵溺。
在幾個堂兄弟裏,任意欺負。
“舒雲禮,我的作業你做,明天給我交到辦公室裏。”
“老幺又拿第一了,真好。”
舒子錦微微勾頭,拎起舒雲禮的書包,往遠處一踢,“我記得,我已經和你父親說過,讓你不要整天死讀書了,多跟着我出去轉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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淨月穿着公主裙,可憐的看了舒雲禮一眼,繼續美滋滋的挽着舒子錦的手臂,“子錦,別生氣。”
“明天我飛紐約,你過來給我當助理。”
舒梧回忍不住擋在舒雲禮面前,“二哥,雲禮下個月高考,你能不能不要胡來了。”
舒子錦理所當然道:“不好意思,他爸已經買好機票了,還有,老幺成績這麽好,随便考考不就行了,反正以後也是要進企業給我當助理的。”
在嘲笑他的努力。
舒梧回往前走,去撿落在草地裏的書包,回頭時,發現舒雲禮冷冰冰的站在樹邊,他一動不動的仰頭,看頭頂的天空。
“再氣壞自己了,弟弟,舒子錦就是個腦殘。”
舒雲禮拍了拍書包上的土,單肩背起,他身材挺拔,即便穿着簡單的校服,也能看出他的優越,聲音淡漠,“不生氣,我想離開了。”
“離開舒家嗎?”
“嗯。”
舒雲禮的能力和未來,一眼望得到頭,即便他再優秀,也只會是舒子錦的助手,最後最多做個副總。
舒梧回走過來,自己不适合經商,他拍了拍舒雲禮的肩膀,笑容燦爛,“弟弟,有錢一起賺,記得拉哥一把。”
少年唇角上揚,眸色清冷,不茍言笑的面容上,總算多了一絲笑意,“好。”
“我還期待呢,你說考完試要帶我去叢林探險。”
舒雲禮離開是在半年後,他一個人跑機構,填材料,考證,即便被舒父發現他的計劃,也沒有松口一次。
“燕大不好嗎?”
黑發黑眸的少年一身白衣,他跪在祠堂蒲團上,聽着父親講他兄長是的不容易,他是占了便宜才做的當家人,仍堅定搖頭,“不好。”
“父親,那是你的忏悔,不是我的。”
“舒雲禮。”
祠堂之上,舒家人的牌位擺放整齊,縷縷青煙吹過,帶着檀香,他聲音堅毅,未曾有過半分改變,“我會跪到明天早上,您請回吧。”
舒父腳步蹒跚,不住的念叨,“舒雲禮,你要的太多了,咱們家受不起。”
木門關上,一室漆黑靜谧,眉眼俊美的少年淡聲回複,“不,我只要我想要的。”
上午十點,舒梧回和阚岘出現在卧室門口,舒子錦慢悠悠的路過,剛熬夜轟趴回來,眼皮下都是黑眼圈,“喲,出國呢。”
舒雲禮正在上藥,漫不經心回道:“對。”
舒子錦撇撇嘴:“沒勁兒。”
離開時,送他的人,只有舒梧回和阚岘。
舒雲禮年少時期性子寡淡,行事風格成熟,反倒是舒梧回哭了,“弟弟,好好去讀書。”
“嗯,我走了,別哭了。”
阚岘微笑:“雲禮,希望你能有更廣闊的天地。”
“你也是。”
四年間,舒雲禮沒有動用舒家一分錢。
他從未回國一次,無論是誰聯系,任何苦都在國外嘗過,一個人的成功不是輕而易舉的,如果待在舒家的羽翼下,舒雲禮體會不到更多。
每一次經歷,對他而言都是極為重要的經驗。
他尋找新的商機,和各類人群中合作,畢業時,曾經孤身離家的少年,如今已變成學院的一個傳奇,
回國那天,舒家很多人來接他。
舒子錦剛剛毀掉了公司的一項重要合作,舒父頭發更白了,但不是自己的孩子,更是說不得什麽。
一下飛機,舒雲禮聽到助理彙報:“好,我知道了,你先去休息吧。”
舒雲禮22歲這年,他被請回了舒家。
這次,是以協助的理由,連舒家老爺子都出現了,對舒雲禮和顏悅色的,“雲禮,你能不能教教子錦?”
舒雲禮端起茶杯,冷眸落在了平靜的茶面上,“我教,他不會聽的。”
“二哥什麽脾氣,爺爺你不會不知道。”
正是炎夏。
舒雲禮氣質淡漠,擡眸淡淡看向一起走來的男女,舒子錦和淨月,常年以來用兄妹相稱的兩個人。
“幾年不見,弟弟氣勢更厲害了。”
一個大合作沒了,舒子錦半分沒有虧欠感,“見面不喊聲哥哥嗎?”
舒雲禮笑了笑,轉頭問:“爺爺,二哥什麽時候結婚?”
大哥結婚多年,現在輪到舒子錦了。
這人玩心大,身邊不少莺莺燕燕,淨月只是明面上的一個。
“過兩年,子錦不着急。”
老爺子嚴肅的臉上帶起笑容,李淨月低下頭,顯然不開心了。
點火的舒雲禮漫不經心的放下杯子起身,“爺爺,我先走了,我公司還有事情要忙。”
老爺子一下子喊住了,“說吧,什麽條件。”
“我平常很忙,最多星期日去舒家上班。”
“可以。”
“我會認真教,但是二哥聽不聽,我管不到。”
他把自己撇的幹幹淨淨。
不像是親戚,倒像是臨時來幫忙的人。
舒雲禮莞爾:“好,我會按時去公司報道。”
他走了,舒父坐在上面,如坐針灸。
舒子錦手滑砸了一個杯子,連淨月都吓了一跳,“子錦哥哥,你怎麽了?”
“叔叔,你兒子現在腰板硬了,越來越沒規矩了,他知不知道,我只需要一句話,就能讓他公司破産。”
今年剛退位的舒父:“小錦,別生氣。”
舒子錦:“舒家未來是我的,他可別做夢了,淨月,走。”
淨月語氣嬌嬌的,“子錦哥哥,不要生氣,他算什麽呀。”
“寶貝,我不生氣,等着我折騰他吧,讓我去聽他的話,做夢。”
淨月任由他抱着:“子錦哥哥,我好想嫁給你,還要等多久。”
舒子錦說着情話,實際上和路過的女傭眼神一對勾搭上,讓他娶淨月,做夢。
一個什麽都沒有的女人,能給他提供什麽助力。
“乖,我先去忙,你自己回去吧。”
舒雲禮站在樹後,他一雙幽暗陰郁的眸子裏是滿滿的諷刺,兩人之間的暗潮湧動,全部被看在眼裏。
如果舒子錦會毀掉舒家,其他人會是添柴加火的幫兇。
一個大廈即将傾塌。
舒雲禮不準備救下。
第一年,舒雲禮投資的項目收益拉回,公司穩步上升。舒子錦把舒氏的工作積壓,扔給了舒雲禮。
第二年,舒雲禮建設私立醫院,主攻嬰幼兒疾病,舒梧回來到醫院實習。舒子錦對一個女明星“一見傾心”,淨月去找老爺子哭訴,舒家一團亂。
第三年,舒雲禮是舒氏名義上的特助,實際的掌權人,舒子錦和女明星分手,淨月重新出入舒家,一切看起來很完美,只差一個浪子回頭,好好在舒家工作。
老爺子處心積慮,準備把舒雲禮甩開。
舒雲禮被約談的次日,舒子錦來到公司,要把舒氏大樓抵押出去。
一場亂賬,自此收尾。
“舒雲禮,你是故意給我挖坑的。”
投資參與d、u場,這是一項重罪,舒家長輩沒有再折騰的力氣,現在全部指望舒雲禮。
“二哥,我哪有這樣的本事。”
門外,即是來抓人的警察,“你做的時候,什麽都沒有想過嗎?”
舒雲禮俯下身,“我現在可以給你兩個選擇,住醫院,住牢房。”
“我都不選。”
最後,是老爺子選的醫院,開了相關的精神證明,舒子錦一派自此消失。
三年的漫長過程,舒父走到舒雲禮面前,“雲禮,父親向你道歉,這些年忽視了你。”
“沒有用了,父親。”
早已長大的舒雲禮漠然搖頭,“我會為您選幾個地方養老,以後不要再回來了。”
舒父征然:“好。”
他還是想囑咐幾句:“以後你是舒家的掌權人,不要像你二哥一樣。”
黑發黑眸的男人站的筆直,鳳眸冷淡,“父親,我曾經說過,我會得到我想要的,現在一樣。”
“我從來不會擔心自己做的不好,因為每件事,我都會全力以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