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逃跑…先生不想要寶寶…”(3300+)
小美人蹲在地板上待了很久,他走到小沙發邊上,有些疲倦的扯過毯子,把自己包裹的很嚴實,不漏一絲縫隙。
上好的羊毛毯,剛剛舒雲禮給他拿過來的,沾着男人身上的冷香氣息。
他眼睑微微垂着,慢慢的蜷縮起來,手掌不安的壓在小肚子上,像是得到了從天而降的一個精美盒子,裏面藏得是炸彈,或者是煙花,沒有人知道。
是舒雲禮同他骨血相連的小寶寶。
會長的像他,還是像自己呢。
舒雲禮為什麽不告訴自己。
可他是異類嗎…
棉花糖不安的縮了縮,不想走出這個房間了,不想知道答案,想要逃避。
如果時間可以停頓多好啊,連呼吸都是涼的,他蹭了蹭抱枕,難過的情緒開始冒出來,根本無法控制的傷心。
會不想留下寶寶嗎?
那些坦誠的話,全部是在騙自己吧。
無聲無息,舒雲禮站在門邊,手機屏幕上是舒梧回的信息。
[舒梧回:我沒有說,你們家葉璃來問的我,你是瞞不住了,趕快想想怎麽哄吧。]
[舒梧回:快回我啊!!不會分手了吧,我要成為你們的罪人了。]
[嗯。]
葉璃有多麽聰明,舒雲禮怎麽會不知道,所有恰到好處的一切,不過是他構思好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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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薄唇抿起,深深地透過玻璃窗看向葉璃,在抓上門把打開房間前,他收起了手。
舒雲禮轉身離開。
在走廊裏,抱着一束玫瑰花的大哥剛剛從花園出來,舒于橋的父親,結婚多年,兒女雙全。
大哥喊住了舒雲禮,“雲禮。”
即便不在一起吃住,偶爾也能遇到,他們是一起長大的堂兄弟,彼此有相應的了解關照,尤其舒雲禮對他兩個孩子都很不錯,“有什麽事情,可以和我談談。”
舒雲禮眼眸微斂,“大哥。”
他少言寡語,清楚的知道自己做錯了,“養一個孩子長大,很難吧。”
大哥一愣,實在沒想到會問這個問題,“不容易。”
他天資平平,在集團本本分分上班,“你要領養孩子嗎?”
舒雲禮漆黑的眼瞳像墨石一般,視線冰冷戚寒,不帶絲毫的暖意。如果不是葉璃的出現,舒家大部分人只會感覺他是一個只會工作的機器人。
大哥侃侃而談,“兩個孩子,性格不一樣,一個靜一點,一個愛動。老大剛出生的時候,我和你嫂子沒有睡過好覺,整夜在守着,他長到一歲的時候,勉強好了一些,開始學走路四處跑,我們又擔心他磕碰,在家裏的尖角處全部貼上了泡沫綿…”
“他現在上大學了,操心少了一些。”
舒雲禮安靜的聽着,沒有打斷。
只是在最後讓舒梧回取消了預約。
他把決定權還給葉璃,努力不再去做專斷獨行的人,盡量去變得好一些。
大哥離開的時候,抱着粉色玫瑰滿臉高興,剛回家就把玫瑰花送給了妻子,“今天雲禮和我聊天了。”
妻子抱着玫瑰花,笑容淡雅,“真的啊。”
“我一直覺得他不是冷心腸的人,畢竟對咱們兩個愛鬧的孩子也沒有生氣過。”
反而總是會讓管家準備好愛吃的小零食,及時的教育和獎勵。
大哥搖頭,“嗯,是舒家耽誤了他。”
現在舒家不再亂了,舒雲禮的性格卻徹底變了。
在他幾歲的時候,也是一個愛笑的小朋友,奶酷奶酷的。
在餐廳,葉璃若無其事的出現時,他默契的沒有提起。
有些問題需要時間消化。
棉花糖眼眸微微發紅,小聲說:“我明天下午有事,你不用來接我了。”
舒雲禮遞過一碗甜糕,上面放了甜甜的山楂汁,“什麽事兒?”
他的表情根本看不出什麽區別,低下頭拿起勺子,乖乖道:“生生失戀了,我要陪他一會兒。”
舒雲禮目光了然,漫不經心的應了,“好。”
葉璃漂亮瑩白的頸垂着,全程吃飯都沒有擡起頭過,即便舒雲禮沒有做出任何讓他不舒服的行為,兩個人中間無端升起了隐形的隔閡,很難看出來其中到底是什麽。
任何事情的發生,會産生一連串的連續反應。
男人黑眸垂落,一點情緒沒有展露,眼神極為淡漠,看葉璃扔下畫畫的理由後離開了飯廳,一晚上不會回來了。
管家走來,“先生。”
舒雲禮掃了一桌子沒有怎麽動過的晚飯,“撤下吧。”
他眼神冰冷,安靜坐在餐廳裏,只剩下壁燈亮着。
一個晚上,葉璃沒有回卧室,舒雲禮也沒有回,只有起司跑進房間,睡了一覺孤零零的出來。
剛剛到早上,鐘生已經開車來接葉璃上學,熬了一夜的舒雲禮聽到葉璃的動向時,氣息仍舊是溫柔的,對管家的報告,只是清淡的一句,“他開心就好。”
他又問:“對了,他穿的厚嗎?”
“嗯,小少爺穿的您選的外套。”
不會生病就好。
舒雲禮轉身回了書房,神色間透着濃濃的倦意,一瞬間的疲倦感朝着身體席卷而來。
他頭很疼,往前走,倒在了書房的小床上。
鐘生車上,“阿璃,你和舒先生吵架了嗎?”
穿着毛茸茸的白色外套靠在副駕駛床上的棉花糖軟軟出聲,“沒有。”
或許比吵架嚴重,不知道怎麽辦。
“今天上午采風畫畫,雖然是在校內,還是要穿的厚一點。”
鐘生帶了毯子。
葉璃輕輕應聲了,摸了摸衣服,從口袋裏摸出兩包暖寶寶,“我穿的很厚。”
“下午去我哥開的會所玩,我和阚黎想喝點酒。”
小美人點頭,其實是三個傷心人,但他這個傷心的情況喝不了酒,“我陪你們。”
要是不知道,他就喝了,現在心裏有了牽挂。
雖然是不知所措,懵懵懂懂的。
一上午課飛速度過,葉璃随便畫了一幅風景畫,大部分時間都在發呆,跟着鐘生上阚黎的車,靠在後面的靠椅上。
阚黎和葉璃各有不能說的事情。
鐘生抱着酒瓶嘆氣,白皙的臉頰上印着酒瓶的紅印,“前幾天,我告白了最後一次,他沒有給我任何回應。”
陽光向上的少年抓着門沿,正氣喘籲籲,用一雙熾熱溫暖的眼眸注視着批改作業的阚岘,懷裏抱着一束相同豐富色彩的花,“老師,我有話說。”
阚岘轉頭看他,灰色西服襯得幹淨清貴,“說。”
鐘生一鼓作氣,直勾勾的看他,“我喜歡你。”
半響,男人手中的筆放在桌面上。
他回答,“讓我想想。”
鐘生一只手拎着酒瓶,對着瓶口吹,“我…我不要喜歡他了,從明天開始,我誰都不喜歡。”
阚黎是另一種,對他豎起大拇指,“好。”
他喝了半瓶,才慢慢說出來,“我老婆不想承認是我老婆,讓我偷偷的和他在一起,不要告訴別人。”
“我還是替身,嗚嗚嗚。”
一向面孔冷峻的阚黎,第一次眼淚汪汪的掉下去,出道的時候也沒哭過。
鐘生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還是你慘。”
信息量很大的葉璃:“……”
他抱着橙汁杯,很想說出來,怕把這兩個人吓得醒酒。
兩人一同轉過頭,“阿璃,你呢,舒雲禮沒有欺負你吧。”
棉花糖故作沒事,乖乖道:“沒有。”
他端起果盤,一人嘴裏塞了一個果片。
散場的時候,阚黎手機響了,他正四處喊席聞樂的名字,葉璃根本不敢帶他出去,只能先接電話。
“老婆,我老婆呢。”
“停。”葉璃看着備注老婆兩個字的手機號,提高聲音,“我是葉璃,是席老師嗎?”
剛剛下綜藝的金發美人嗓音倦懶,“他人呢。”
“喝醉了,在找你。”
阚黎的聲音從話筒裏傳出來,席聞樂淡聲道:“把電話給他,我跟他說。”
“老婆,我可以做我哥的替身,你不要不理我。”
只是一晚上沒理阚黎的席聞樂按了按眉心:“…閉嘴,我們已經結婚了,你再胡想,我不來接你了。”
醉狗狗瞬間變成乖狗狗,“我乖,你快來。”
葉璃瞠目結舌,這也行。
另一邊的鐘生完全睡過去了,他只能喊商奚來幫忙。
二十分鐘後,葉璃把身邊的兩個朋友都安全送走,他一人走出了會所,冷清潋滟的眸子看向手機上的地圖标志。
嚴家在附近。
他幾乎是平靜的走過去的,眼前的紅門格外熟悉,盡管只來了三兩次,但每次都很羨慕葉貝在外公家享受到的一切。
他敲了敲門,電子門鈴很快出現回複的聲音,“你是誰?”
“葉璃,我來見嚴凝。”
“稍等。”
三分鐘後,屋門打開,“小姐在等你。”
無論什麽時候,嚴凝都有能回的地方,哪怕她已經被提告,嚴家仍舊在努力護住她。
葉璃一路走過花園和水潭。
大廳裏,嚴凝披着毯子,慢悠悠的出來了,左臉上用紗布遮擋傷口,“喲,來找我做什麽?”
“有問題問你。”
再無翻身的可能,嚴凝态度冷淡,又不能不回答,很是讨厭他,“問吧。”
“你什麽時候知道我的身體?”
“從你出生開始,你一直是怪物。”
“你告訴舒雲禮了嗎?”
“當然說了,我怎麽會不告訴他呢,他現在反應過來?終于厭惡你了?”
兩個問題問完,葉璃直接離開了,一點情緒也沒有産生,平靜如死水般。
——葉璃,你是異類嗎…
門邊,他摸了摸自己的小腹,站在空蕩蕩的街角,突然覺得不想回去了,心口像是破了一個大洞,冷風從裏面穿過去,刺的心髒很疼。
舒雲禮不想要寶寶。
他白天去查過,有自己預約流産的手術信息。
小美人伸手攔車,車輛往舒家相反的方向駛去。
他想要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