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搬家

譚璟揚睡到一半被生生渴醒, 只覺得嗓子裏像有團烈火在燒。

再次清醒後的眸光跳動了下,盯着天花板一時竟不知今夕何夕。

居然,真就喝斷片了……

身邊的人像是感受到他的動靜, 在睡夢中皺皺眉翻了個身,正對着譚璟揚。

一只手懶懶地伸過來, 搭在了他的小腹上。

譚璟揚瞳孔驟縮!

不對,邊上躺着的人不是譚樂!

他僵硬地緩緩偏頭看向對方的睡顏,借着窗簾透過的黯淡天光,只見繼準純棉的T恤領口微微敞開, 露出了象牙白色的脖頸和線條突出的鎖骨。而透過薄料衣服相貼的肌膚, 正傳來切實的溫度。

譚璟揚狠狠咬了下舌尖,媽的不是做夢!

“嘶——”繼準的睫毛顫了顫,用沙啞的聲音不滿地嘀咕,“譚璟揚你個王八蛋,老子快被你折騰死了。”

譚璟揚:“?!”

王八蛋、折騰死、嘶……連在一起無論怎麽聽都有種暧昧該死的糟糕感。

小腹上的那只手還在持續釋放着令人內心翻湧的熱度,譚璟揚只覺得後背冷汗直冒, 掌心濕潮。

他将拳握緊松開了好幾次, 才深深吸了口氣,将繼準的手從自己身上移開。

“繼、繼準。”譚璟揚開口時, 嗓音仍在發顫, “你……還好吧?”

“好個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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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徹底被他吵醒了,不耐煩地撐起眼皮抱怨道:“吐得哪兒他媽都是, 害得老子跟前臺賠禮道歉了半天。”

“不是, 可我怎麽會在你床上?還……”還光着膀子!

“不然讓你折騰譚樂麽?”繼準撐起身去夠床頭櫃上的手機看時間,“你衣服也吐髒了, 我給洗了晾在洗手間,估計早上能幹。”

“啊、嗯。”譚璟揚抿起唇, 腦子仍在嗡嗡響。

看着譚璟揚窘迫失措的樣子,繼準的臉上露出了玩味的笑容。

“放心吧小哥,爺又沒對你怎麽樣~”

譚璟揚“……”爺才是怕對你怎麽樣了。

“我去個廁所。”譚璟揚起身,頓時又是一陣頭重腳輕。他走到櫃子前擰開瓶礦泉水,咕咚咚喝下了大半瓶。

廁所裏發出“滴答、滴答”的滴水聲,譚璟揚打開燈,關門看着懸在衣撐上自己的衣服,又将其取下來就着水池使勁擰了兩把,挂在門外的把手上。

而後,他坐在馬桶上點燃一支煙,連悶了好幾口後才長長舒了口氣。

記憶漸漸回籠,醫院裏的鬧劇又浮現在眼前。譚璟揚一下下叩着煙身,按亮手機翻看着最新一條通話記錄。是按摩院樓上那戶房東打來的,問他考慮好了沒,自己馬上就要入院了。

譚璟揚閉眼揉了揉酸脹的太陽穴,也罷,現在無論住哪裏都比繼續呆在小舅家合适。

花灑噴出熱水,洗手間裏很快便布滿霧氣。

譚璟揚站在淋浴下洗去了一身酒氣,再出來時不光重新變得清爽,眼底也有了主意。

天光又變得更淺了些,繼準在譚璟揚去廁所後很快就又翻身睡去,譚璟揚蹑手蹑腳地走到兩張床中間,略作遲疑了下,最後還是去了譚樂那邊。

下次,可不敢再這麽喝了。

……

這周末,譚璟揚正式帶着譚樂從小舅家搬了出來。

華子開了輛金杯車,幾個人進進出出地搬着東西。小舅袁成文坐在沙發上喝啤酒,把電視聲音開得老大,看着衆人的目光裏滿是嘲諷。

趁着華子他們往車上裝東西,小舅冷冷地對譚璟揚說:“你以為搬走這事兒就完了?眼鏡他們咬定了你才能還錢,最後還不是得找到你頭上。”

“是麽,那就走着看吧。”譚璟揚頭也不回地淡淡笑了下,“你保重。”

小舅咬牙,重重将啤酒罐砸向牆角,酒花四濺泛起白沫。

金杯車駛向譚璟揚新租的房子,擠在行李堆裏的譚樂晃着腳,顯得特別興奮。

華子嚼着牙簽從後視鏡看向譚樂,問副駕駛的譚璟揚:“晚上在你那兒吃火鍋?慶祝揚哥喬遷之喜。”

譚璟揚點點頭:“成啊,過會兒安頓住了,我就去趟超市。”

“酒就甭買了。”華子調轉方向盤,“我店裏還有之前剩下的。”

“今天不喝了。”譚璟揚笑了下,“前幾天斷片了,胃現在還不舒服。”

華子揚揚眉,一臉意外:“難得啊,跟誰喝的?”

“繼準。”

“哦,就你上次帶去房頂那哥們兒?”

“嗯。”

華子舔了下嘴皮,繼續開車沒再說話。

譚璟揚扭臉看了他一眼,好笑道:“怎麽的,酸了?”

華子揮揮手:“瞎他媽扯。”頓頓又說了句,“其實還挺替你開心的,上一個你主動願意帶去屋頂的人,還是程罪吧。”

聞言,譚璟揚的眼底微微一沉。

華子并未發覺,接着道:“我記得他下個月就該出來了吧,也不知道今後怎麽打算的……欸,那天一起去接他啊?”

“嗯。”譚璟揚應了聲,垂在腿間的拇指不由得摩挲了下腕上的疤。

過了許久,才輕聲說:“他們不一樣。”

“誰?”

譚璟揚又沉默了下,才道:“沒什麽。”

……

金杯車轉了個彎,進入到那一排開着殡葬用品店鋪的老街。

華子皺皺眉,壓低聲音問譚璟揚:“怎麽選了這麽個地兒啊?”

“不是選了這地兒。”譚璟揚目視窗外,“是根本沒得選。”

“我倒不擔心你,就是小樂他……”

“小樂。”譚璟揚輕聲喊了句,“你怕麽?”

坐在後座的譚樂使勁搖搖頭:“跟哥在一起,我什麽都不怕!”

“好小子。”華子誇了句接着說,“不過其實也真沒什麽可怕的,誰沒這麽一天不是?等到了下頭,巴不得有人記得給你多燒些。”

“封建迷信要不得。”譚璟揚捶了下華子的肩頭。

“啧,別鬧,開車呢!”

隔着老遠,譚璟揚便看見了樓下按摩院破舊隐蔽的小招牌。沒了夜裏暧昧的紅燈,此時的按摩院除了破舊些,看着倒也還挺正常。

今天是個晴天,接近秋日的陽光也已不再刺眼,暖暖地鋪在巷子裏,照在那些矮小錯落的店鋪上。

路旁臺階上的小野貓懶散地打着哈欠,揚起脖子讓人給它撓癢,眯起眼一副滿足的樣子。

譚璟揚一愣,覺得給貓撓癢癢的身影十分眼熟。他穿着件淺灰色的衛衣,藍色牛仔褲,白色的球鞋配一頂白色太陽帽。

就那麽蹲在太陽底下,時不時還仰頭笑眯眯地跟按摩店裏的女人聊上幾句。

那女人正是譚璟揚上次見到的那位,不過此時的她像是剛起床沒多久,沒施粉黛的臉上有些雀斑,只穿了件松垮的碎花睡裙。頭發挽在腦後,嘴裏還叼着根牙刷。

“你怎麽把店開在這裏?”繼準邊玩貓邊說,“這麽偏僻,生意能好麽?”

女人吐掉嘴裏的泡沫笑道:“來的都是回頭客,倒也還行。再說了,別的地方房租那麽貴,我也租不起不是?”

像是被貓影響了,繼準也跟着打了個呵欠,懶洋洋地接話道:“也是啊,不過這房子是你自己的,除了日常生活應該也沒什麽大開銷了吧?”

“這倒是,反正就我一人在這兒,上不用養老下不用顧小的,樂得自在。”女人漱完口用毛巾擦了擦嘴,沖繼準身後揚揚下巴,“你朋友來了。”

繼準應聲回頭,在看到譚璟揚後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譚璟揚皺眉:“你怎麽在這兒?”

“你猜?”

“準哥!”譚樂從譚璟揚身後鑽了出來,“你來啦!我哥說晚上吃火鍋!”

譚璟揚瞬間便知曉是譚樂把地址告訴了繼準。

他看着繼準,又疑惑地看了按摩店女人一眼,試探性地問:“你們……認識?”

“就剛剛認識的。”繼準站起身拍了怕手,“這是慧姨,你日後的新鄰居。”

“我們見過。”譚璟揚沖女人輕點了下頭,而後把繼準拉到一旁,低聲道,“你……不知道她是做什麽的麽?”

繼準沖店前寫有“按摩”二字的招牌遞遞下巴:“你不認字啊?”

譚璟揚有些無奈:“我說你是真傻還是假傻?她……”

“等下。”繼準打斷了譚璟揚的話,“我知道你想說什麽了。”他回頭看了慧姨一眼,再次問譚璟揚,“你親眼見到了麽?”

譚璟揚沉默了下,搖搖頭。

“那不就是了。”繼準挑了下眉,“既然沒看到,就別着急給人家貼标簽呗。”

他說完轉身跳上車,幫忙搬起了行李。

“慧姨,勞煩搭把手。”繼準沖按摩店的女人喊。

女人叼着細煙笑笑:“小兔崽子還挺會指派人。”說着還是走上前去從繼準手裏接過了一個背包。

看着陽光下繼準的背影,譚璟揚皺起的眉頭輕輕舒展,眼底泛起溫柔。

到底該說這人活得幹淨,還是天真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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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新文連載中……】

外撩內冷美人受(溫钰寒)

前忠犬後腹黑影帝攻(裴邵城)

文案:

溫钰寒曾是整座戲劇學院的男神。

天生一副含情眼,只有真正熟知他的人才知道他有多薄情。

裴邵城就是深陷在這雙眼睛裏的大冤種。

溫钰寒當年為了選角,不惜親身教學,在排練廳裏不顧後果地勾住裴邵城的領帶輕絞:“學弟,來演我的男主角好不好?他是個壞心眼的男人,很會的哦~”

裴邵城面無表情,瞳孔卻逐漸收緊。在對方勾魂攝魄地注視下,連耳根都開始發熱。

溫钰寒眯起眼睛:“怎麽,不會撩?我教你啊。”

一瞬淪陷。

可裴邵城萬萬沒想到,溫钰寒在完成他的畢業大戲後,竟拍拍屁股就要走人。

裴邵城怒不可遏地把人抵在牆上,歇斯底裏地想要哪怕一個解釋。

溫钰寒被迫仰視着他,卻戲谑地笑了下:“演戲而已,你不會當真了吧?”

數年後,闊別已久的兩人相逢于電影項目會。此時的裴邵城已是當紅影帝,而溫钰寒風光不再,淪為了狼狽落魄的“黑歷史”編劇。終日酗酒成性、煙不離手。

哪怕裴邵城心中有再多困惑,都在溫钰寒的疏離客套下轉為一腔憤怒。

他一把将人帶進角落暗聲道:“不是很會撩麽?取悅我,這部戲就讓你寫。”

看着溫钰寒露出屈辱的表情,裴邵城勾起唇角:

“怎麽,不會了?我教你啊。”

此時的他渾然不知,分手那日溫钰寒轉身後的眼底,再沒了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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