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二十三

糟了。

謝棠聽見謝輕寒的心聲有些無語,這他都能聞得出來!

這可不能怪她粗心大意,實在是她剛拿了一包雲片糕咬一口,就看見他夢魇的用手去摳自己的眼珠子,血都摳出來了,再不阻止他能把眼珠子摳出來!

“阿棠?”他抓着她的手腕擡眼盯着她,被他摳出血的眼皮還在往下滴血,順着他的眼尾滑下像泣血一般。

明明他看不見她,但有那麽一瞬間門謝棠被他這樣直勾勾盯着,竟有種要掉馬的驚心感。

“宿主您難道不覺得您現在越長越像虛拟神女嗎……”綠jj系統終于想起來這茬了,“您打從把靈丹當糖丸吃以後,就越長越像開了美顏……”不能再嗑靈丹了!

是嗎?

謝棠自己沒怎麽留意,就覺得自己最近皮膚變好了,頭發也烏黑濃密了。

他還在盯着她看,謝棠卻已不慌了,反正他現在看不見,等他看見那日,說不定她已功成身退。

“哥哥好生吓人。”她抽了抽手,對他說:“坐着夢你差點把眼珠子摳下來,害的我把雲片糕全掉了。”

雲片糕?

謝棠就将他的手放在了床上,果然他摸到了散落在床上的雲片糕,甜絲絲的味道沾滿床褥。

他有些愣怔的摸着沾滿糖霜的雲片糕,困惑的喃喃:“方才我在夢中也聞到了雲片糕的氣味……”

阿棠就笑了一下,将她的手抽走說:“定然是你聞到了雲片糕的味道,以為是在夢裏聞到的,你夢糊塗了。”

是嗎?

謝輕寒混亂的腦子全是這股甜味,竟真的分不清是夢裏祂的,還是夢外的氣味他以為是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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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亂就對了。

謝棠起身去擦了手偷笑,有些小孩子尿床不就是以為在夢裏上廁所嗎?

“您說的小孩子不會是您自己吧?”綠jj系統問道。

胡說。

謝棠擦幹淨手,擰了一條帕子過來抱怨說:“綠苗就給我帶了這一包雲片糕,我才吃了一口,都怪你。”

謝輕寒的手被拉開,一條溫熱的帕子放在他掌心裏,他聽見阿棠說:“自己擦擦臉上的血,我給你找藥膏。”

帕子柔軟的在他掌心裏慢慢展開,他瞧不見阿棠,可他能聽見“叮叮咚咚”翻箱倒櫃的聲音,她在嘟嘟囔囔說:“在哪裏?紅藥說是放在這個箱子裏啊……”

在這一刻,他忽然發現阿棠在照顧他,他在被人照顧着。

他握着那帕子忽然覺得心慌,好像在做一場妄想的夢,不敢太開心,怕夢轉瞬就逝。

“找到了。”白色的影子朝他走過來,停在他眼前,疑惑的問他:“怎麽不擦?還要我來幫你嗎?”

他愣怔在那裏,只感覺到她真的伸手來拿掌心裏的帕子,他慌忙拉住了她的手,低下頭将眼睛上的血跡胡亂擦掉,她坐着了床邊,衣袖墜在他的膝上。

“你擡頭。”她對他說。

謝輕寒卻将臉埋在帕子好半天,才慢慢擡起來,他閉着雙眼将蒼白的臉向她展露。

謝棠看見他發紅的眼尾,和潮濕的睫毛,他哭了?

她用手指沾了膏藥,小心翼翼的塗抹在他眼皮的傷口上,看見他的眼淚無聲無息從眼尾滑落。

他喉嚨澀澀的滾動,喃喃一般啞聲說:“阿棠,你……不必對我這樣好。”

他是不配的,阿棠終有一天會知道他才是真正的修羅聖女之子,他身上流淌的是肮髒的修羅魔血,他配不上謝爹爹送給他的無垢劍,亦配不上謝家父女對他這樣好。

他對阿棠好是應當的,謝爹爹是這世上唯一拿他當人看的,人人都想殺了他這個魔種,只有謝爹爹将襁褓中的他藏起來養大,教他識字讀書學劍法,甚至為了他能夠入仙宗,拜沈蘭時為師,不惜對外聲稱他是他的兒子。

謝爹爹這一生光明磊落,愛護妻女,從未做過對不起亡妻愛女之事,卻為了他背負“僞君子”這樣的指責,所以他從不怪阿棠恨他、厭惡他,她只是個小小女孩兒,怎麽會不恨他這個“私生子”。

謝爹爹到死都在為他着想,怕他暴露身世,死也将他母親的遺物藏在衣袖裏……

他這一生,把這條命報還給謝家都不夠。

阿棠不必對他好,她只需要好好的長大,活下去,再不要為任何人吃苦頭了。

“哥哥。”阿棠突然叫他。

她手指輕輕的撫摸過他的眼皮,靜靜的說:“從前我恨你搶走了爹爹,但爹爹走了,這世上我只剩下你了,你是我唯一的親人。”

謝輕寒鼻尖愈發的紅了,他睜開眼滿是淚水,阿棠真的把他當成親人了……

他擡手小心翼翼的摸了摸阿棠的臉,啞聲說:“哥哥會護着你。”什麽也不必怕了,哪怕他成魔阿棠再次恨他也沒有關系,他會為她掃平一切。

謝棠卻一臉疑惑,為什麽反派的仇恨值沒有減?還是百分之五十?難道這不感人嗎???

反派他都感動哭了!他怎麽可能還恨阿棠啊!系統有沒有搞錯?

“宿主別着急!”綠jj系統馬上調出系統數據查看,赫然發現反派的仇恨度,在反派剛剛醒過來那一刻變樣了。

變成了——[反派仇恨(愛意)度:50/100]。

這是什麽提示嗎?是在說反派對原主的仇恨其實根本就是愛恨交加?寫做仇恨,實為愛意。

可是這也不對啊,反派現在應該格外疼愛這個妹妹才對,怎麽可能就定格在百分之五十不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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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寶殿的禪房之中。

“糊塗!”一位須發皆白的老僧人坐在榻上,重重的拍了案幾指着面前跪下的少年,氣怒道:“你親自去送!”

跪在榻邊的少年正是裴問月,他擡起頭欲言又止的道:“祖父您別動氣,氣壞了身子。”

“你、你怎麽這般糊塗!”老僧人氣的道:“這世間門有幾人有幸得見金翅大使?你既親眼所見玄度大師得金翅大使相送便突破瓶頸大乘了,便該明白啊!那小小女兒絕非凡人,金翅大使供她随意驅使,萬宗門師祖紫君仙師供着,玄度大師敬着,這必是比他們還要了得的人物,你竟不抓住機緣,反倒擺起譜來了!”

老僧人朝門外一指:“去将送餐飯之人叫回來,你親自去送!”

門外站着的暗衛拎着重新裝滿的食盒不敢說話。

裴問月卻心中愈發堵着氣,悶悶道:“并非孫兒擺譜,孫兒已去送過一趟了,可是……出了點差錯,叫她趕出來了。”

“趕出去就再去!”老僧人直接道:“哪怕她再将你趕出來,你也要客客氣氣再去,直到她肯見你。”

裴問月卻不甘不服:“我是大巽的天子,若我做到這種地步且不是讓天下人恥笑?”

老僧人氣的捶床褥,指着他道:“你以為你覺醒靈根,年紀輕輕就修到結丹很了得了是不是?你以為如今這天下還是從前的天下嗎?”

靈氣複蘇,天下無數人靈根覺醒,如今已不是從前的低武天下,曾經一個修羅聖女便可讓萬軍覆沒。

不然他怎會一把年紀了,還要帶着孫子拜入金山寺,做一個小小弟子?因為大巽皇室之中,裴問月是唯一靈根覺醒者,他是皇室的希望。

老僧人盯着年輕氣盛的孫子,緩下這口氣,對他道:“得修羅聖女者得天下,這句話你可還記得?”

裴問月點頭,他自然記得,千軍萬馬葬送在一個女子手中,天下人都會記得,不然他怎會千方百計也要找到修羅魔轉世的溫純?

他怎會不明白祖父的意思,如今是高武天下,得修仙大能者才能安定天下。

“得修羅聖女得天下,而那小小謝家女郎是玄度大師口中,能斬殺修羅魔帝的寓言救世者,你得罪她?”老僧人方才就聽完了裴問月告訴他金山寺發生的事,“你還覺得讨好她會令人恥笑?”

裴問月不答話,他怎能不明白,他早就試圖去籠絡謝棠了,可是……

他想起當時鬼迷心竅一般去觸碰她的臉,被她打出門便尴尬異常,實在是厚不下臉皮再去送餐食,這才讓其他人去送。

“我們之間門發生了些誤會。”裴問月只能這樣說。

“那就去道歉,去解釋清楚。”老僧人掀開了被褥,對他道:“将四輪車推進來,我陪你同去。”

裴問月驚的擡頭,可已是阻攔不住祖父,只好硬着頭皮将四輪車推進來,安置好祖父,提着食盒再次去往九重閣。

步步沉重,好容易到了九重殿之上,發現玄度住持在。

裴問月推着四輪車上的祖父停在禪房門外,禪房內玄度住持在與謝棠以及謝輕寒說話。

“貧僧已吩咐下去,明日重九日正是臧一仙師飛升之日,也是半生蓮靈氣最旺盛的一日。”玄度住持說:“明日貧僧與幾位師弟盡力一試,為謝弟子再塑肉身。”

“勞煩大師與金山寺諸位前輩。”是男子虛脫的聲音。

想來是謝輕寒。

門依舊是半開着,裴問月朝裏面瞧,想看看仙宗第一弟子謝輕寒如今是何模樣了,可第一眼先看見了坐在床邊的謝棠,她竟又換了新的衣裙,鵝黃色的軟紗衣裙,頭發也是新梳過的流雲髻,簪着明黃色的花朵發簪,将她襯出了鮮嫩的嬌氣。

他禁不住的瞧着她,她靠在椅子裏正端着一個精致的小盒子,在裏面挑揀出晶瑩剔透的糕點來吃,細白的指尖上沾着零星的糖霜,嬌豔欲滴……

一道目光冷飕飕的朝他過來。

裴問月猝不及防對上了榻上蒼白男子的視線,是謝輕寒。

不知為何他竟覺得那視線寒氣逼人,他忙收回了眼。

房中的玄度大師也看到了他們,還沒開口說話就聽見謝棠笑着幽幽說:“還得勞煩玄度大師找人來将這門修一修,年久失修無法上鎖,實在是不安全。”

裴問月的耳朵頓時紅了,她此話不就是在譏諷他之前不請自入嗎?

四輪車裏的祖父卻伸手拽了他一下,低聲道:“還不行禮?”

裴問月咬咬牙,忍下譏諷朝房中規規矩矩的行禮:“弟子見過師父,謝姑娘、謝師兄。”他将手中的食盒放在門口:“弟子前來送餐食。”

“拿進去。”老僧人低聲又道。

裴問月一時間門只覺得自己像個仆人!

又聽見祖父在身後客客氣氣的道:“貧僧玄寧,方才聽聞問月無禮冒犯了謝姑娘打翻了餐飯,特來致歉。”

祖父都這樣客氣,他只好重新拎起食盒,再次跨入了那扇門,背後祖父的視線太過炙熱,他不得不低着頭向謝棠道:“方才是我唐突冒犯了謝姑娘,還請謝姑娘勿怪。”将食盒放在了她不遠處的桌子上。

“唐突冒犯?”謝輕寒笑着輕輕問阿棠,“方才發生了什麽嗎?阿棠。”

謝棠瞧着裴問月一陣紅一陣白的臉,并沒有說什麽,倒不是顧慮裴問月,而是顧慮玄度大師,大師是個好大師,裴問月是他的弟子,她就不當面和他斤斤計較了,小事一件而已。

“沒什麽,一點小事罷了。”謝棠嗅了嗅,好香啊。

裴問月倒是沒想到謝棠會這樣答,他還以為謝棠會在玄度師父面前讓他難堪……

他剛想退下,殿外的祖父便又說:“謝姑娘大人大量不予計較,問月卻當誠心致歉,這些日子便讓問月照顧謝姑娘飲食起居,謝姑娘有什麽吩咐盡管差使他。”

他真成謝棠的奴仆了!

“替謝姑娘布菜。”祖父又道。

裴問月氣的手抖,從小到大他最多只給祖父盛過湯,連玄度師父都不會差使他。

偏那謝棠也沒有客氣客氣說,她自己來。

他只好低着頭打開食盒,将一樣樣飯菜端出來擺在桌子上,将碗筷擺好,冷冰冰的說:“謝姑娘請慢用。”

玄度師父也說:“謝姑娘還不曾用午飯?那便先用飯吧。”

她倒是真的過來坐在了桌邊,擦擦手掃了一眼飯菜說:“有芫荽啊。”

“謝姑娘忌口芫荽?”祖父在外道:“問月,記下。”

裴問月咬碎後槽牙應是。

榻上的謝輕寒眨了眨眼,目光模糊的垂下去,裴問月,人皇在金山寺時的名字,外面的老者應該便是裴問月的祖父,寧康太上皇了。

他能察覺到裴問月一直在偷偷看阿棠,這令他非常不适。

人皇不是喜歡沈玉琢嗎?

他輕輕蹙眉,才趕走溫純,離開沈蘭時,阿棠就又被這小子盯上了,他要快些好起來将這些會傷害阿棠的人,殺幹淨。

他再擡起眼又恢複了笑容:“我替阿棠謝過兩位的照拂。”

好會演的變态。

謝棠吃了一口糯米藕贊嘆道。

“叮”

——[女主氣運加2,64/100]。

綠jj系統這次卻不吃驚,那禪房外坐在輪椅裏的老僧人肯定是太上皇了,原文裏沈玉琢讨好攻略的太上皇,現在巴巴的趕來讨好宿主,女主氣運加2毫不意外。

他只感嘆一句:“宿主的馬甲可千萬別露餡……現在全仙宗都認為您是紫君仙師的仙緣神人,是仙宗未來的大人物,是神女,您可一定不能掉馬……”

不然這女主氣運只怕全扣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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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出禪房後,裴問月推着祖父離開,祖父又問他:“你可留意了謝姑娘喜歡吃什麽?”

“……”裴問月忍着氣道:“孫兒不曾留意。”

“愚笨。”玄寧恨鐵不成鋼的罵他道:“今夜送晚膳之時你好好留意。”他這個孫子就是太過平順了,生來沒多久靈根覺醒,被萬衆期待着長大,不曾經歷宮中的勾心鬥角、爾虞我詐,根本他當年為登上皇位用了多少心機和手段。

“你便将她當成能夠庇佑大巽免受魔道侵犯的神靈。”玄寧嘆聲道:“若她真是寓言中的救世之人,為了大巽,你日日侍奉,用盡手段也要将她留在身邊。”

裴問月擡頭望着陽光單薄的天際,應了一聲,那天際薄薄的金光像她的衣裙,若她真是寓言之人,他是該傾其所有留住她。

夜裏裴問月再次親自去送膳食,這次卻連進門的機會也沒有。

謝輕寒只在房中說:“問月師弟放在門口便好,阿棠暫時不方便。”

不方便?

他站在門外,看着已經修好的緊閉房門,屋子裏透出燭光,也透出淅淅瀝瀝的水聲,她在做什麽不方便?

洗漱?沐浴更衣?

她已經這樣大了,還毫不避諱的和哥哥共處一室這麽久,合适嗎?

他放下食盒,心中微妙的不快。

回到三寶殿,祖父卻還質問他,為何回來的這麽快?

他倒是想多留!

他實在聽的氣悶,便離了三寶殿往正殿去,想要打坐修行,才剛剛在佛前坐下,便嗅到一絲絲難以察覺的血腥氣。

那血腥氣像是從殿外傳出來的。

他睜開眼,尋着氣味剛剛跨出主殿,玄度師父禪房的燈就亮了起來。

“師父也聞到了?”他聞到。

玄度師父在房中開口道:“去山門看看,有人來了。”

“是,師父。”裴問月掠身朝山門奔去,才落地便聽見緊閉的山門被人“咚咚”撞動。

有女人的聲音在外哭道:“玄度大師!大師開門!魔道屠殺了紅山村,救救他們吧!”

裴問月立刻将山門打開,沉重的山門剛剛打開,一道鮮紅的身影從門外跌進來。

他慌忙伸手接住,才發現懷裏紅衣女子的身上全是血污:“姑娘……”

懷裏人猛然擡起頭,冰涼的手抓在他的手臂上。

他看見一張淚水漣漣的臉,黑白分明的眼睛,像一只受驚的小鹿在他手臂裏瑟瑟發抖的哭着說:“救救他們吧,魔道殺了很多很多人,溫純為了救人被困住了……我、我要見玄度大師,求你帶我去,求你帶我去……”

她哭的那麽可憐,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抓住他。

裴問月托起她瑟瑟發抖的身體道:“別害怕,我帶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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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閣的禪房內。

正在梳頭的謝棠站了起來,那烏黑的發絲就從謝輕寒的手指裏溜走。

謝輕寒握着梳子擡頭“望”她,輕輕嘆了一口氣,他自然也聽到了九重閣下面的動靜,女子的哭聲在寂靜的深夜裏格外清晰。

那個聲音他聽了太多次了,除了沈玉琢還能有誰。

他知道她與溫純肯定會來,因為原本該在這裏的就是沈玉琢與溫純,被半生蓮重塑肉身的……也該是溫純,不該是他。

只是,他還沒有替阿棠梳好新發髻。

謝棠垂了垂眼看他,他的心聲她全聽到了,原來謝輕寒知道金山寺原文裏的這段劇情嗎?

半生蓮重塑肉身的,原文裏是溫純?

“我想起來一點信息!”綠jj系統忙道:“原文裏後期溫純魔帝轉世的身世被公之于衆,但是!玄度大師和整個金山寺站出來為他撐腰,告訴衆人他已是佛心蓮骨,早就不再是魔血魔骨,他在金山寺時還救了幾個村子的村民,将金山寺這個地圖裏的威望值刷滿了,狠狠的打了衆人的臉。順便對照了一下已經堕入魔道的謝輕寒。”

是什麽雖修羅魔轉世,卻與命運抗衡脫胎換骨。

“佛心我知道是他修行了佛門經法,是佛門根骨。但那個蓮骨不知道是不是他在金山寺時,用半生蓮重塑了肉身。”綠jj系統也不敢确定。

謝棠心裏卻明白個七七八八,對謝輕寒道:“你等我一會兒,我去聽聽就來。”

說完轉身出了房門。

謝輕寒有心想叫住她,卻到底沒有開口,不可以,他不可以幹涉阿棠太多,阿棠不喜歡被管着。

他垂眼手指慢慢撥動着木梳上的齒,細密的齒陷在他的指腹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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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棠一路開着【監聽】到主殿外時已聽清楚了來龍去脈——溫純帶着沈玉琢逃離萬宗門之後,就遇上了一夥魔道魔修,聽到他們說要去參加魔帝的喜宴。

便一路暗中跟着他們,一直跟到了紅山村附近,發現許多魔修趕來此地參加魔帝喜宴,而他們口中的魔帝是誰,他們全然不知,只知道魔帝要娶親,會将紅山村附近所有村子的村民抓來給他們吸血食肉,宴請他們。

溫純和沈玉琢為了阻止他們殘害無辜村民大戰了一場,卻寡不敵衆,溫純被困村子裏,讓她逃了出來。

她才趕來金山寺求救,因為金山寺離紅山村最近。

這很合理。

沈玉琢哭着在求玄度大師前去除魔救溫純,哭着說道:“難道大師要為了救大師兄一人,就不顧村子裏那麽多條人命嗎?大師兄就不能多等一日嗎?”

這就不太合理了,明日重九日,是最合适替謝輕寒重塑肉身之日,沈玉琢偏偏在這個時候趕來,謝棠很難不懷疑她是不是故意觸發什麽劇情,趕着時間門來阻止謝輕寒用半生蓮重塑肉身。

畢竟原文裏半生蓮可能是男主溫純的機緣。

主殿裏,裴問月開口叫了一句:“師父……”其他的話還沒來得及說,身後就有人跨進來,帶着淺淡的蓮香。

他回頭看見謝棠穿着一身刺玫紅色的衣裙走進來,烏黑的發只松松挽着,未帶任何釵環。

“不必玄度大師前去。”謝棠看也沒看他一眼,衣帶飄飄的直接走到殿中,垂眼看了一下哭泣的沈玉琢道:“我去即可。”

沈玉琢也看着她,臉上淚水盈盈:“師姐我知道你劍法厲害,但是人命關天,紅山村那裏不止十數個魔修,還有修為在元嬰期以上的魔帝。”

謝棠擡起眼望向玄度住持道:“玄度大師不必擔心,我既敢開這個口,就是有把握的。”

“宿主你好勇啊。”綠jj系統也忙道:“連溫純都困住了,那肯定不簡單,我們不知道劇情,萬一您去了出什麽意外可怎麽辦?”

不是她勇,是她深知仙俠文的套路,男主在的地方,多麽厲害的反派都是為男主準備的經驗包、爽劇情,必定邪不能勝男主。

況且不是說,男主和沈玉琢在金山寺救了幾個村子的人命嗎?她猜就是這個情節。

這麽好的裝杯機會,她不上誰上?

她擡手一展,順便點開商場購買道具——【百鳥朝鳳】。

夜空中,她的紫色靈劍蛟龍一般劃破黑暗飛騰而來,在落入她手中的剎那,殿外的夜空中百鳥齊齊鳴叫騰飛而出,一只華彩流轉的鳳鳥在一群飛鳥之中扇動翅膀,帶着扇動落葉,盤旋在主殿之外。

華彩飄零如蓮花。

所有弟子看出去,裴問月也吃驚的看着夜空中絢麗的鳳鳥,啼鳴的百鳥,只覺得宛如夢境一般。

謝棠朝玄度大師拱手:“玄度大師,我哥哥若是錯過明日就要再等一年。若大師信我,此事交給我,我會盡力絕不讓魔道濫殺一人。”

她握着靈劍,光華流轉在她身周,目光中滿是悲憫之色說:“我哥哥就交給大師了。”

玄度望着她,心中充滿了篤定,若是她一定可以渡魔道,救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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