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二十四
玄度大師原想派他的師弟玄塵首座陪同謝棠一起前去紅山村,謝棠卻拒絕了。
明天便是為謝輕寒重塑肉身之日,決不能出任何岔子,自然要把最有用的人留在寺中,至于幫手完全不用,有男主溫純在去再多高手,也只會成為男主的襯托。
謝棠只選了兩名結丹期的小師兄空山和空雨,以及特意點了裴問月同去,倒不為別的,只是防着他留在寺中萬一受沈玉琢的指示,使什麽壞,畢竟他可是沈玉琢的舔狗。
玄度大師一切随她。
謝棠二話不說直接跨出大殿,翻身上了她的靈劍,回頭看沈玉琢:“沈玉琢,帶路。”
她的語氣毫不客氣。
沈玉琢快要氣炸了,她有想到謝棠會來攪合,可是她沒想到這樣人命關天的大事,玄度住持會真交給謝棠去!是因為謝棠現在的女主氣運有了女主光環嗎?可從前她在金山寺時,百分之七十的女主氣運,玄度大師也沒有對她言聽計從!
她越來越懷疑,謝棠那邊的系統給她開了什麽挂。
但如今她也不能再說什麽,只能抓住一點是一點,先把裴問月的好感度刷滿。
沈玉琢走出大殿,腿上的傷口撕扯着令她走的并不利索。
裴問月看着她身上的傷,有些不忍,又見她在謝棠之下擦掉眼淚,擡起頭倔強又虛啞的說:“師姐,大師兄的事我再次向你道歉,無論你和大師兄怎麽怪我都是應該的,等大師兄好了之後他要殺要剮我毫無怨言,只是人命關天,還請師姐不要意氣用事。”
紫色的劍氣之中,謝棠居高臨下的瞧她,眉眼間全是不屑:“既然人命關天,你還啰嗦什麽?”
沈玉琢被噎的抿了抿嘴。
謝棠冷漠着一張臉道:“你勾結外人害謝輕寒斷臂,他自會親自與你解決,與我并不相幹,還請你有點良知,念在人命關天的份上,少啰嗦快帶路。”
沈玉琢那張本就蒼白的臉一時間便的更為難堪。
裴問月皺了眉,跨出殿想替沈玉琢說些什麽,就聽見了祖父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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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姑娘此去多加小心。”不遠處的殿外回廊下,玄寧老僧人就坐在四輪車裏盯着自己不成器的孫子,笑着與謝棠說:“若遇上險境就讓問月去,謝姑娘萬不要親自涉險。”
裴問月那些話就全咽了回去,心中又苦又酸,他可是他的親孫兒……
沈玉琢蹙眉看了過去,心涼了半截,太上皇竟然對謝棠這麽客氣……謝棠才來一兩日而已,就已連太上皇也拿下了?
“諸位放心。”謝棠在紫光中揚眉一笑:“魔帝而已。”
這四個字裝杯至極,而謝棠裝完展臂一揮,禦劍而去,只留下一句。
靈劍如同紫色蛟龍,盤旋在夜空中的鳳鳥低鳴着追随謝棠,留下漫天的華彩與飛鳥。
衆人擡頭望着謝棠,怎麽能不像仙人降世。
“叮”
——[女主氣運加1,現為65/100]。
沈玉琢盯着又被搶走1點的女主氣運,氣的心口發緊,這樣也能給裝到!
遠遠的還聽見她在夜空中傳音道:“還請空山、空雨兩位師兄帶路。”
愣在原地的兩位師兄忙飛身跟了上去,裴問月只覺祖父看他的眼神像刀子,慌忙帶着沈玉琢也跟了上去。
殿中的玄度住持慢慢的合掌閉上了眼,希望他沒有看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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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主,反派在看着您。”綠jj系統忙道:“您這樣走了不和反派說一聲啊?”
說啊,怎麽不說。
謝棠早用系統和謝輕寒說了,叫他不必擔心,不必阻攔,她此去必勝,因為她可是女主。
謝輕寒立在九重閣之中一直靜靜望着她離去的方向,許久謝棠才聽見他問系統。
——“既是女主,阿棠為何吃了那麽多的苦?”
謝棠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回答他,聽見他在想。
——[此去紅山村是假魔帝遇上溫純那個真魔帝,他會殺光魔道,救下所有人,可他會護着阿棠嗎?在沈玉琢與阿棠同時遇險時,他一定會丢下阿棠。]
原來是假魔帝遇上真魔帝,那謝棠就更不擔心了。
她在風中打開她的系統,升級後的系統已成為——【男二系統】。
她點開了另一名宿主【沈蘭時】,瞧見他現在的狀态還是快要走火入魔,想來是在閉關調息,所以聽不到一點他的心聲。
不重要。
謝棠直接點擊【複制】,将沈蘭時的所有功法、劍招全部複制了過來。
真遺憾,她要是恢複靈根就好了,說不定能直接把他們的修為全複制過來,一鍵成仙。
“……宿主您未免太貪心了。”綠jj系統道。
謝棠卻覺得他太膽小保守了,連這都不敢想,人有多大膽地有多大産。
綠jj系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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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去不過半刻鐘,裴問月便帶着沈玉琢落地在紅山村旁的樹林中,不遠處便是紅山村,霧氣彌漫的月色下村口挂着兩個大紅燈籠,一動不動,像血色凝固在霧氣中。
沒有一絲的聲音。
“這麽重的魔氣。”裴問月盯着死寂的村子低低道。
他又四下看了看,“師兄和謝棠呢?他們先走一步怎麽還沒道?”是走岔了嗎?
他帶着受傷的沈玉琢走的慢了些,便沒跟上謝棠他們。
沈玉琢搖搖頭,小聲問:“可要先找到他們?”
裴問月搖了搖頭,空山與空雨他們已是結丹期,要想找他很容易就感應到他在哪裏了,重要的是救人。
他擡了擡手,黑夜之中幾名暗衛悄然落地,跪在了他身後。
他沒回頭問道:“沈姑娘可知村子裏有多少魔修?可有見到魔帝?村子裏的人可都被困在裏面了?”
沈玉琢看着他揮手讓暗衛後退,吩咐暗衛道:“你們守在村子附近,等我命令再行動。”
暗衛應是,無聲消失在夜色中。
夜色下裴問月冷峻的側臉隐沒在樹影下。
誰能看出這将是日後的人皇,與溫純二分天下的帝王。
沈玉琢望着那側臉心中難免感慨,也是在這裏,這個情節,曾經裴問月和她一同坐在花轎裏扮新娘,混入紅山村,他為了救她,臉上留下了一道疤,那到疤痕直到他老去也沒有消掉。
她曾經問過裴問月為何不用法術,将疤痕消除。
他說:疤痕是他能唯一留住關于她的東西。
沈玉琢走到了他身邊,輕聲說:“不止紅山村的村民,還有臨近一個村子的孩子也全被魔修們抓來了,他們要設宴食童男童女。”她又道:“我沒有見到魔帝,但來赴宴的魔修不下四五十人。”
“這麽多。”裴問月皺住了眉頭:“還有孩子。”
沈玉琢的眼圈又紅了,“是,還有剛剛出生的嬰孩,那麽小……所以我才去請玄度大師,那是兩個村子的人命,希望謝師姐真的可以救下她們,不然……”她沒有說下去,謝棠既然要逞這個能,出一點差錯就全是她謝棠的錯,這輩子都別想推掉的人命。
裴問月沒有說話,猛然回頭冷問一句:“誰?”
背後林子裏一群人握着劍與他們撞了個正着。
沈玉琢一眼就看見了萬宗門的師兄明照和紅藥、綠苗。
怎麽紅藥、綠苗也來了?上一次明明游學來到這裏的只有明照他們和妖門的弟子,沒有她們倆啊。
沈玉琢下意識往裴問月身後躲了躲。
明照他們便走了過來,朝裴問月拱手介紹,低低說明來意。
他們此次是來金山寺游學的,路上碰上了那兩名妖門的弟子,聽他們說紅山村有魔修作亂,所以一道過來了。
沈玉琢側着頭在裴問月身後,她很清楚那兩名妖門弟子,其中一人是妖門的教主白栀山僞裝成了小弟子的模樣。
一年多前,她就下山游歷遇到過白栀山,攻略了他百分之五十的好感度,原劇情裏白栀山本該在大比現場偶遇她又刷出百分之二十的好感度,可惜被謝棠攪合了。
但沒關系,在紅山村這段情節裏,白栀山會對她漲滿百分百的好感度,只希望謝棠別再攪合了。
“阿棠沒有和你一起來嗎?”綠苗忍不住小聲問,又側頭去看裴問月背後的女子。
這下徹底看清了沈玉琢的臉。
綠苗登時就冷了臉,壓低着聲音道:“好啊,萬宗門的叛逃弟子竟然在這兒!”沈玉琢陷害紅藥的賬,她還沒跟她算呢!
綠苗握着劍朝沈玉琢一指,根本沒出鞘。
裴問月已擡手擋下那劍,攔在沈玉琢身前皺眉道:“姑娘要在這裏打鬥将魔修全引出來嗎?”
綠苗氣的不行,被紅藥拉了住。
“救人要緊。”紅藥臉色也不好的瞪了沈玉琢一眼,她們的賬之後慢慢再算。
沈玉琢站在那裏,發紅的眼眶裏蓄着盈盈的眼淚,擡頭望着明照他們幾個弟子,噓啞的叫了一聲:“師兄、師姐,我并非叛逃。”
明照看見她衣衫上的血跡,一時心裏既覺得她可憐,又實在可恨,她為什麽要聯手外人來害大師兄斷臂!還和那溫純叛逃!
明照狠下心不去看她,握着劍說:“別的事之後再說,先把村子裏的人救出來。”
救人要緊,其他人也不再說什麽。
裴問月有心等一等謝棠他們,可背後村子裏的紅燈籠忽然“噗噗噗”亮起了十數盞,将進村的路照出一片血色,同一時間變了調的唢吶聲從村子裏傳出來。
明明吹着迎親的調子,卻滲人至極。
綠苗害怕的抱緊紅藥的手臂,低聲問:“這、這是什麽動靜啊?”
“是魔帝要迎親了。”沈玉琢看着順着燈籠的光一路看下去,遠遠的山道之上有一群穿着紅衣的人,擡着一頂紅色的喜轎,“你們看。”
所有人順着她的目光看過去,寂靜的山道上四名擡轎人,每一個臉上都貼着黃紙符。
“是鬼修的屍人。”明照閉目,用靈識繞着喜轎探了一圈,再睜眼道:“只有四個屍人,轎子裏是個被捆着的姑娘,看起來像是屍人抓來的百姓。”
“那我們要不要先去把花轎裏的人救下來?”妖門的弟子問。
“我有個主意。”
“我有個主意。”
裴問月與沈玉琢幾乎同時開口。
裴問月驚訝的看向沈玉琢,擡手道:“沈姑娘先說。”
沈玉琢睫毛還挂着淚花,扇動着說:“不如我們過去将那四個屍人先殺了,救下那位姑娘,我們再辦成屍人、新娘,混入紅山村中?”
裴問月便更驚訝了,她與他想的竟是一模一樣,他點頭道:“我也是如此想,先混入村中想辦法将村民和孩子救出,再除魔。”這樣也不怕傷及無辜。
其他人也點頭同意。
屍人本就是傀儡,沒有意識,功法不強,裴問月與明照兩人便将四個屍人斬殺。
紅藥和綠苗忙将花轎裏被捆着的新娘扶了出來,那新娘早已吓昏過去了。
他們幾人商量了一番,決定将修為不高的紅藥和綠苗留在外面照顧這位姑娘,他們幾人混入村子裏。
“那誰來扮新娘啊?”綠苗看了看他們幾個人,除了明照和明竹,就剩下裴問月,以及兩個妖門男弟子,能扮新娘的只剩下沈玉琢了。
“我來。”沈玉琢開口道:“我來扮新娘,等我被擡進去,你們去救人。”
裴問月看道她發抖的手指,她在害怕,卻還強撐着,他遲疑了一下說:“我躲在轎中,若是出了什麽事,沈姑娘先逃。”
沈玉琢握緊了手指,提着的心總算稍稍安了下來,謝棠沒出現,謝棠竟然沒出現攪局!
太好了,一切都在原劇情內。
“我不要擡轎。”一個人突然開口,手裏拎着剛從屍人身上拔下來的衣服,嫌棄的丢開說:“我也不要穿這衣服,好醜。”
沈玉琢猛然擡手看過去,說話的竟然是妖門弟子白山,她記得這個白山就是妖門教主白栀山僞裝的,可原劇情裏他沒有拒絕擡轎啊。
白山走過來,低頭嗅了嗅她手中的新娘嫁衣,又說:“我可以勉為其難的扮新娘。”
沈玉琢:“???”
劇情怎麽了?她看着眼前比她高一腦袋的男人白山,開始懷疑,他不會是謝棠假扮的吧!
沈玉琢忍不住用系統查探了白山,系統證實白山體內沒有穿越者,那就不是謝棠假扮的,确實是白山本人啊。
白山扯了扯她手裏的嫁衣:“我說不定比你扮的漂亮。”
沈玉琢:“……”
“也好。”裴問月道:“他扮新娘更為安全些。”
沈玉琢心中淩亂,嫁衣已被抽了走,裴問月已去換擡轎的衣服與她說:“沈姑娘身量嬌小,可以躲在轎子裏。”
白栀山充其量只是個男男四,她現在只想攻略人皇。
沈玉琢便說:“我與裴師兄一起擡轎。”
白山拿着嫁衣笑着沒說什麽,沈蘭時是如何看中這小小女娃收做弟子的?資質平庸,心性不佳,萬宗門那些徒孫輩的眼光可是越來越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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唢吶之聲如同勾|魂的鎖鏈,從村子裏傳出,勾着山道上搖搖晃晃的屍人擡着花轎步入了村子。
他們幾人臉上皆貼着黃紙符,幻化成了屍人模樣,随着唢吶聲一步步往村子裏走,也不知道該走到哪裏,停到哪裏。
前面走着的是明照和裴問月,明照在黃紙符下眼睛亂轉的掃視着四周,別說魔修了,這村子裏連個鬼影也沒有啊,他偷偷傳音問裴問月——“要擡到哪裏去?魔修在哪兒?”
裴問月沒有回話,只擡着花轎搖搖晃晃往前走,再往前走,再往前就是一堵牆了。
聽見沈玉琢傳音說——“裴師兄別停下,前面那堵牆就是魔修們設的結界,穿過去就是魔修聚集之地了。我和溫純便是穿過了那堵牆遇上的聚集的魔修。”
裴問月點了點頭繼續往前,加快了腳步直接往牆上撞去——
果然穿牆而過,那一瞬間無數的笑聲、嬉鬧聲、孩童的啼哭聲撲面而來。
裴問月擡眼看見了偌大的喜堂,張燈結彩之下坐滿了腥氣撲鼻的魔修,他們各個瞳色發紅,面白如死人。
那是魔修因食人血肉而造成的特殊形态。
喜堂中擺着一張張桌子,桌子上擺放的不是飯菜,而是一個個捆綁着手腳的小孩子,有些才剛剛出生。
“新娘子都到了,那位自稱魔帝的怎麽還不現身?”有魔修不耐煩的喊道。
沈玉琢放下轎子,快壓的肩膀酸痛,咬牙忍着在想接下來可怎麽辦?
原文裏這個假魔帝是當年抓走謝棠的魔道祭司溫逐日假扮的,他故意用迎親擺童男童女宴引來一衆魔修,就是為了設局抓溫純和謝棠。
溫逐日特意将魔修聚集的消息透露給溫純,引他過來,就是想抓住他抽他的魔骨,飲他的魔血。
而溫逐日以為跟在溫純身邊的女人是謝棠,才誤打誤撞将沈玉琢抓了過來。
這段劇情謝棠不知道,原文裏謝棠到死都不知道溫逐日囚禁她五年,将她調理成容器之體是為了什麽。
謝棠不明白溫逐日為什麽就不肯放過她?一定要抓住她。
但沈玉琢在這裏知道了內情,是因為溫逐日要借着謝棠的身體複活已死的修羅聖女。
“魔帝不出現,咱們就看看新娘子!”有魔修起身,笑着朝花轎走過來。
來了來了,原文裏魔修起哄過來花轎裏看新娘,她假扮新娘差點被撕破衣服,裴問月出手相護,才被劃傷了臉。
那現在該怎麽走這個劇情?
沈玉琢腦子裏飛快的過劇情,忽然想到了。
魔修伸手一把将花轎中的新娘子扯了出來,擡手就将紅蓋頭抓了下來。
白山的臉暴露在所有人眼下,一張非常明顯的男人臉。
魔修看的一愣:“怎麽是男的?”他伸手要去抓白山的胸口确認性別。
沈玉琢瞅準時機上前,一掌擊開那魔修去救白山。
魔修慌忙格擋,擡手一揮。
沈玉琢臉上的黃紙符掉落,同時她身上的障眼法破開,露出她異常嬌美的一張臉,她的黑發在掌風之下一起散落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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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穿書者好老套。”躲在屋頂之上偷窺的謝棠實在忍不住吐槽:“這本書好老套,修仙游歷副本必有替嫁新娘,女主再扮醜也必會在萬衆矚目的情況下頭發散落,驚豔四座。啧啧啧。”
“……”綠jj系統低低道:“宿主您還不露面嗎?您看裴問月都去救沈玉琢了,馬上他臉上就要留下與沈玉琢的愛的疤痕了。”
再等等,讓他破相。
謝棠耐着性繼續偷窺,直到看見魔修凜冽的出劍,帶着火光的劍呼呼啦啦。
裴問月低叫一聲:“小心!”一把拉過沈玉琢,那劍就招呼上他的臉,火光四射的劃破他的臉,燒掉了半邊的眉毛。
好吶,沈玉琢這麽期待這場戲,她得讓它上演。
“裴師兄!”沈玉琢的聲音傳上來。
“暴露了!先保護孩子!”明照的聲音也傳上來。
時機已到。
謝棠在系統裏連續點了下——使用道具【天雷地火】【雌雄同體】【瞬移】。
一瞬之間,頭頂的天雷劈下,同時喜堂裏“砰砰”爆炸開無數火光,全都避開孩子,炸在那群魔修腳底下。
“天雷!”
不知是誰喊了一聲,一道悶雷轟隆一聲劈開屋頂,劈進喜堂,将整個房間一分為二,一簇簇地火炸彈一般“砰砰砰”炸開,躲閃不及的鬼修被地火炸中“轟”一聲直接着了起來。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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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之間喜堂內鬼哭狼嚎,宛如煉獄。
一道笑聲卻在喜堂內慢悠悠響了起來,既妖媚又低沉:“這才像喜宴。”
那聲音如同繞梁一般在所有人頭頂響起來,是男是女,雌雄同體。
所有人都驚了,鬼修們齊齊避開地火,裴問月他們也被逼到了牆角,明照懷裏還護着剛剛搶過來的一個女娃娃,他們循着聲音看過去,只見喜堂正坐之上一人紅衣黑發的斜倚在椅子裏,手中把玩着一節烏黑的發,媚眼如絲的掃視着衆人,笑着說:“只有娃娃的哭聲可不夠熱鬧。”
那聲音竟真是有男聲有女聲,詭異又滲人。
裴問月卻驚愣在原地,直勾勾盯着被地火簇擁的人,她……她不是謝棠嗎?
明照也瞪大了眼,不敢相信的晃了晃腦袋,他被地火把眼睛晃壞了??怎麽看見了阿棠師妹?還是如此……妖嬈的阿棠師妹?
只有沈玉琢扶着裴問月的手無意識的收緊了,她盯着謝棠恨不能把她盯出個窟窿來,為什麽又是她?她哪裏來的這麽多外挂道具???這麽多的積分購買道具???
一衆的鬼修沒有趕上前的,只在地火之外問道:“你是什麽人?這地火……是你下的?”
正座上的謝棠懶懶擡起眼皮,用雌雄同體的聲音笑着說:“你們來參加我的喜宴,連我也不識得?”
鬼修全驚了:“魔帝?你、你是魔帝??”
沈玉琢:“……”她怎麽敢這麽裝!
綠jj系統膽戰心驚,不敢吭聲:宿主她越裝越令他害怕了!在真假魔帝全在場的地盤裝魔帝!
宿主發瘋根本攔不住!
牆角的白山望着正座裏的人慢慢笑了,又是她,這個小小徒孫膽子大的很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