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三十四
寂靜的神殿,魔道祭司溫川跪在殿外心驚的呆在原地,背後的枯樹被劈成焦炭,他不敢擡眼去看殿中的那個女人,她在挑釁魔帝?她竟然扇了魔帝的耳光……
就算是當初的修羅聖女也絕不敢如此。
她到底是誰?
連沈玉琢也呆了住,她不明白,全然不明白了,謝棠要想逃走輕而易舉吧?她為什麽不逃要被溫純抓回來?她到底……又想做什麽?
溫純身周黑色的氣息濃郁的翻湧着,他才剛剛重塑魔身,氣息和修為極其不穩定。
不,他不能再這樣下去,他應該迅速調息徹底适應這具魔身,成為魔帝他還有機會搶回全部男主氣運。
“溫純不要被她激怒。”沈玉琢忙開口說“你才剛剛重塑魔身不要毀了你的修為,來日方長,調息好你有的是時間報仇。”
“是啊魔帝!”溫川也道“魔道這麽多年無主,溫逐日帶着他的黨羽只手遮天,您終于回來了還請您重登帝位,肅清魔道!”
報仇、肅清魔道、重登帝位……
溫純聽着那些聲音,腦子裏記憶混亂的他在一陣陣抽痛着,這具身體陌生的還沒有與他契合。
他盯着眼前的謝棠,來日方長,她讓他重塑魔身,那就和他一起留在這孤寂的魔道吧,她不是最讨厭這裏嗎?那就永永遠遠留在這裏。
她記不起來他,就讓她好好記起來。
抓住她,懲罰她,折斷她的翼,将她拉下來一起痛苦。
溫純伸手,寬大的手掌抓住她交疊在一起的兩只手腕,像鎖鏈一樣牢牢鎖着她,将她從玉座裏拽起,扛在了肩膀上,起身就朝神殿之後走去。
“魔帝?”溫川傻眼的看着,要去哪裏?
“溫純!”沈玉琢立刻站了起來,快步追上去,她看着溫純一路頭也不回的走,忽然心慌的厲害,溫純的劇情全部變了,他現在像個瘋魔了的反派,他打算囚禁謝棠?強行占有謝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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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劇情對她來說就沒有一點機會了!
“溫純不要着了她的道!”沈玉琢忙道。
伏在他肩上的謝棠擡起頭朝她看了一眼,那眼神裏沒有一絲的慌張和抗拒。
沈玉琢就明白,她是故意留下來、故意激怒溫純。
神殿之後就是魔帝與修羅聖女曾經居住的寝殿,荒廢了十幾年,卻被溫川打理的幹淨如初。
溫純扛着謝棠進入寝殿,他腦子裏的抽痛感愈發明顯。
他震開寝殿的門,果然在聖女的寝殿之中看見一個巨大的金色鳥籠。
記憶裏,聖女曾經想要豢養一只凰鳥,他便為聖女鑄了這赤金鳥籠,抓了凰鳥養在籠中,可那凰鳥沒養幾日便在籠子裏撞的頭破血流而亡。
從那之後聖女再不養任何東西,他要為她再抓一只她也阻止了,這籠子就一直空下來沒有挪走。
籠子中用來拴住鳥腳的鐵鏈也沒動過。
溫純伸手拉開赤金籠子,将謝棠放進去,擒住她的腳,拉過鐵鏈“咔噠”一聲鎖住了她的腳踝。
她坐在赤金的籠子裏看着他,衣裙上還沾着幹掉的血跡,黑發松散在肩後,看起來明明那麽的羸弱易折。
他看着她,握着她腳踝的手指沒有松開,對她說“你還記得你曾在籠子裏救過的一條狗嗎?”
他問她,語氣裏滿是譏諷。
他沒有想要她的回答,他只為了告訴她“是我。”
他伸手捧住了她的臉,讓她仔仔細細的看着他“仙君大小姐,那時候忘了告訴你,我叫溫純。”
謝棠看着他,只是很輕微的蹙了蹙眉。
她記起來了是嗎?記起來吧,他害的她家破人亡,她該恨他,恨死了他。
“我不會殺你,你救了我,我會好好報答你。”溫純松開她,從赤金籠子裏離開,鎖上了籠子,在籠子外設下結界,他才轉身走到了不遠處的側榻上調息。
沈玉琢與溫川追到寝殿門外。
溫純猛地擡手一揮。殿門和窗戶“砰砰”全部關了上。
結界将他們隔絕在外。
“溫純!”沈玉琢叫他,卻得不到任何回應,她不知道溫純和謝棠在裏面做什麽,只知道溫純現在瘋了,他這是在報複謝棠嗎?
不,他甚至被扇了耳光都舍不得打回去。
沈玉琢脫力的跌坐在門外,該怎麽辦?要是不能攻略溫純,她就徹底輸了。
謝棠不能留在溫純身邊,絕對不能,她要想辦法讓謝輕寒把謝棠救走。
沒有一絲聲音的寝殿之中,只有溫純身上的紅黑光芒在晃動。
他盤膝坐在榻上,閉目調息。
謝棠坐在赤金鳥籠中也沒有動,卻聽見了“叮”的系統音。
——[女主氣運加5,現為95100]。
她倒是不意外,畢竟她可是和魔帝“同歸于盡”了,想必現在整個仙宗都在想辦法來救她。
“宿主您還好嗎?”綠jj系統小心翼翼的問,他現在越來越不敢猜疑宿主的舉動了。
他現在明白從宿主丢下聖女劍被溫純撿到開始,宿主就在計劃着讓溫純代替謝輕寒成魔,成為反派。
做了這麽久的系統,他從未聽過、見過,宿主這樣的操作——布下陷阱讓男主走反派的劇情,又以系統的身份來誘騙男主放棄男主的身份,成為反派……
宿主是直接拉着男主降級了。
現在他也明白了,宿主為什麽明知道嗑靈丹樣貌會變得越來越像系統神女的形象,她還是不顧掉馬風險的嗑靈丹,原來不是因為嘴饞……
是為了用這個形象出現在溫純眼前。
若非是系統神女的形象酷似謝棠,蠱惑着溫純,也許他沒那麽容易答應綁定,還答應做反派任務。
宿主的每一步都有她的打算。
綠jj系統已不只是心服口服,而是敬畏。
他猜測宿主一定是位高分的任務者,哪怕抹去了記憶,她依然游刃有餘。
所以這一刻他相信宿主也是故意被囚禁的,雖然他不太明白宿主這一步的用意。
他也相信,宿主讓謝輕寒看到她的臉,疑似掉馬,也一定是故意的,別有深意的。
“很好。”宿主回答了他,“就是籠子有點硬。”
他忙為宿主開啓了保護模式,保護模式下她會像是被結界包裹着一樣舒适。
宿主舒服的靠在了籠子上,點開了她的系統。
如今她的系統已經升級成為了初級男主系統,她在清點着系統裏的積分,驚訝的道“我現在有1050萬的積分了。”
“……是的,您的系統有一千萬積分了。”綠jj系統從沒想過一個路人甲系統能這麽快就升級,拿到一千萬積分,他到現在也還沒有一千萬積分……
他委婉的說“但這其中包含了您的宿主[謝輕寒]和[溫純]的積分,您只是暫為保管,所以嚴格意義上來說不全是您的。您需要繼續輔助兩位宿主完成任務,才能獲得全部積分,結束本世界離開,去兌換您的心願。”
他怕宿主突然撂挑子不幹了,現在這個局面她跑了可就沒有人能夠收場了。
“我怎麽會走呢。”謝棠看着系統界面裏,謝輕寒在片刻前消費了一萬積分要見她。
該來的還是要來了,謝輕寒一定是要和她确認,為什麽“阿棠”會和她長的幾乎一模一樣。
這倒是打亂了她的計劃,她原本是打算再等一等,解決掉溫純之後再掉馬,把身體還給阿棠,等她脫離了阿棠的身份說不定能把謝輕寒的百分之五十仇恨值清零。
沒想到謝輕寒來的太快,溫純又走的太慢,撞到了一起……
“??”綠jj系統聽見她心中的喃喃自語,驚訝“原來您沒打算在謝輕寒面前掉馬?”
當然沒打算,現在就掉馬,她沒辦法把身體還給阿棠,稍微有點麻煩。
但謝輕寒的仇恨值沒有漲,所以是他還不确定她這個阿棠和氣運之神系統有什麽關系?
“那您打算怎麽辦?”綠jj系統忙問“要去見謝輕寒嗎?”
謝棠看了一眼榻上調息的溫純,直接點擊以虛拟形象去往謝輕寒那邊。
外面竟已是天黑。
李家堡已變成了一片廢墟,大火已經被撲滅,水銀也止了住,遍地哭聲。
仙宗的幾位掌教和唐門家主全部趕了過來,在李家堡外的一處寺廟之中。
謝棠沒有立刻出現在謝輕寒跟前,而是躲在佛像後看着一場審判。
佛像之下萬宗門的三位掌教、沈蘭時,還有玄度大師坐在一排,另一排坐着唐門的家主,以及太上皇和裴問月。
只是今日裴問月沒有穿僧袍,而是穿了一身黑色繡龍的朝服。
她這才留意到寺廟外聚集的不止仙宗弟子,還有不少的羽林衛。
看來裴問月今日是以人皇的身份出現的。
只是謝輕寒和白山都不在。
佛像下有女人在哭,低低的哭着,女人旁邊站着一個瘦小的男孩兒,看起來只有**歲,卻已是築基期。
女人手裏抱着一個骨灰壇子,低哭着跪了下來哀求“我知道我家老爺罪不可赦,但他如今已經死了,被惡鬼啃食的只剩下一把骨頭,諸位仙君連這一把骨頭也不肯留給我們孤兒寡母嗎?我只是想……想讓他入土為安……”
“李長生煉制修羅惡鬼,設水銀陷阱,逼魔帝入魔。”裴問月看着那女人一字一句的說“李家堡這麽多人因他造下的禍而喪命,他們還沒有入土為安,李長生倒是想入土為安?”
女人哭着不敢看他。
他握住椅背扶手冷森森的又說“謝棠為救人和魔帝玉石俱焚,如今她被魔帝擄走生死不明,李長生還想入土為安?”
椅背扶手在他掌中碎成粉末。
那女人吓的只哭着問“可、可人都死了,他再十惡不赦也死了,還能如何……”
“滅靈根,禁锢靈魂,永不入輪回往生。”一道聲音從側邊的內室中傳出來。
是謝輕寒的聲音。
謝棠忙看過去,只見內室中一襲白衣的謝輕寒走了出來,他依舊閉着眼走到佛像之下,面朝着那女人語氣靜靜的說“他做的惡,不是人死了就能了的。夫人,人死靈還在,他的靈需禁锢在這裏,與那些被困在此地的惡鬼禁锢在一起,受惡鬼啃食之苦,直到被他所害之人全部原諒他為止。”
女人呆愣愣擡頭望向他,佛像之下那人生着一張猶如淨蓮一般慈悲美麗的臉,聲音也安靜溫柔,可說出的話卻是那麽狠辣駭人。
人死了,還要讓惡鬼啃食他的靈魂,直到所有人原諒他……那不就是永不能投胎,永遠受苦嗎?
他朝她伸出手說“夫人,交出來我會暫時不殺你們。”
女人的臉色一下子白了,下意識抱住了身側瘦弱的兒子,“你們、你們仙宗還要殺了我和我兒子?”她哭着說“我和我兒子什麽也不知道,我們……我們沒有害過任何人……我願意償命,可是我兒子才這麽小,他是無辜的……”
幾位掌教看向謝輕寒,沈蘭時也在看他,眉心細微的蹙着。
謝輕寒的語氣依舊那麽靜,“阿棠也是無辜的。”他垂着眼靜靜的在說“我找不回阿棠,你們李家所有人都要死。”
他說的那麽平靜,甚至是溫柔的,可每個字都令人膽寒。
另一個人從內室裏走了出來,輕輕嘆了口氣,正是穿着月白長袍的白山。
沈蘭時看見他要起身,他卻立刻使眼色不許沈蘭時起身。
他可不想在這群愚笨的老徒孫面前暴露身份,聽他們師祖長、師祖短。
白山大咧咧走過去,坐在了裴問月旁邊的椅子裏,看着謝輕寒又輕輕嘆氣,他已經助謝輕寒将體內的魔氣調理鎮壓,可謝輕寒是修羅聖女之子,魔性根深蒂固,若謝輕寒能将魔性度化,他必定能一步登仙。
可惜,謝輕寒心中執念太深,很容易一步成魔,能不能度化魔性,得道成仙只能看他自己了。
謝家這一對兄妹太可惜了。
白山愈發惋惜,他該早些出山來将謝棠收為弟子,如今想再收她已是不太可能了。
佛骨蓮心謝輕寒,魔帝轉世溫純,甚至是他的徒孫沈蘭時,皆因她而一念成魔……她怎麽也不會願意做他的弟子了。
唉。
“是該如此。”裴問月開口道“父債子償。”謝棠若不能救回來,李家誰也別想活着。
那女人被吓的連哭也忘了,她身側的小男孩奪過了她懷裏的骨灰壇子,走過去擡手遞給謝輕寒。
他仰頭望着謝輕寒說“我父親作惡,我願意替父償還,可我母親和府中下人毫不知情,還請仙君饒過他們。”
有人輕輕嘆了口氣,在後面小聲說“大師兄,這孩子也是可憐。”
是明照。
謝輕寒垂着眼,慢慢接過骨灰壇子,阿棠當年被魔道抓走時也差不多這樣大,她可不可憐?
他只要想到阿棠又一次在他眼前被抓去魔道,就痛苦的宛如淩遲。
阿棠那麽懼怕魔道,卻又被抓去了魔道……
而現在他像曾經一樣,找不到魔道的入口。
他抓緊骨灰壇子,每根手指都涼的刺痛,魔道的入口只有魔道中人才能看到,當年是溫純從魔道出來通風報信告訴了他們魔道入口,他們才能進入魔道。
他的阿棠沒有人可憐。
“不止你們。”謝輕寒慢慢說“還有師尊的愛徒,沈玉琢。”他側了側臉,面向沈蘭時問道“師尊打算如何處置這個勾結魔帝,陷害同門,叛逃的弟子?”
沈蘭時望着他,緊抿的嘴唇慢慢松開道“我會親手清理門戶。”
一字字,字字是他的心魔。
他親自帶回來的女孩兒卻養成了這般模樣,她害的不止是阿棠和同門師兄弟,還有李家堡那麽多無辜的生命,他與她都難辭其咎。
“好。”謝輕寒說“師尊最好親自動手。”若他動手,必要她魂飛魄散。
佛像之後,謝棠清楚的感應到謝輕寒的痛苦和心聲,她竟産生了一絲絲一縷縷的酸楚和委屈,仿佛……那真的她的哥哥,在替她撐腰。
所有人散去,去找魔道的入口,裴問月動用兵力搜找。
佛像下只留謝輕寒一人。
謝棠将一道男主任務發送給了他。
“叮”
——[男主任務帶領仙宗血洗魔道,斬殺魔帝,成為仙宗總掌教。]
這是當初溫純的男主任務,溫純帶領仙宗血洗魔道,斬殺了修羅魔謝輕寒,成為了仙宗的總掌教。
如今,這個任務是謝輕寒的了,這是他最後一件任務。
空寂的廟中,謝輕寒一愣,猛地回過頭來問道——“你在嗎?”
佛像低垂眉眼,燈燭照亮謝輕寒的眉眼,他睜開了眼,琥珀色的眼珠中三道細細的暗紅光芒組成了一朵蓮,在他瞳孔中若隐若現。
他仿佛真透過佛像看到了她一般。
謝棠從佛像身上慢慢顯現而出,綠色的光芒盈盈如紗幔,似流螢。
她的身影閃動着映照在謝輕寒的瞳孔裏,那張神女的虛拟樣貌,已經與如今的阿棠一模一樣了。
“我在,宿主。”她漂浮在佛像前,垂眼對他說。
謝輕寒就那麽望着她,她的眉、她的眼、她如神靈一般的臉……他腦海中閃動着李長生府邸下阿棠的臉,她回過頭來雙目通紅的叫他哥哥,那張臉不就是這樣嗎?
從什麽時候開始,阿棠竟長成了祂的模樣?
而祂的模樣竟然和記憶碎片裏,把阿棠屍身拖出沼澤要替阿棠報仇的那到靈體一模一樣,那靈體從阿棠的身體中誕生……她是誰?
那祂又是誰?
他前所未有的困惑混亂,有太多太多的問題想要問祂,問清楚祂……
謝棠靜靜望着他,可心中卻迅速的想着,剛如何應付他這些問題不掉馬,她可以說她就是阿棠未來的模樣,她是根據阿棠未來的模樣幻化而成的。
就像騙沈蘭時那樣,說是根據他心中所想幻化成的形象。
她想了許多許多謊話,可是他張開口卻只是問“我要如何才能找到魔道的入口,救出阿棠?”
謝棠愣了一下,他只是問這個?
“我可以用我的靈魂來兌換。”他朝她走進一些,走進綠光中仰頭望着她,仿佛望着神明“我在系統中看到,若是把靈魂簽訂契約給快穿系統成為任務者,就可以兌換心願。”
謝棠心中在顫動,他仰着頭說“把我的靈魂綁定成為任務者,我只要兌換魔道的入口,找到阿棠。”
她腦子裏浮現出很多看不清的碎片畫面,好像當初她也這麽對主神說她願意綁定成為任務者,去做任務,去賣命,只要兌換阿棠醒過來……
主神對她說當然可以,只是你要許多女配任務,積攢夠1000萬積分。
許多許多任務……
她心口顫動的厲害。
她說“你要做許多任務……只是兌換魔道的入口嗎?”
“是。”他朝她伸出手,碰到了她垂着的指尖,“我沒有時間了,阿棠那麽那麽懼怕魔道,我不想讓她在魔道多待一刻。”
他記得夢魇裏她的痛苦和懼怕,他願意兌換靈魂,就換阿棠少害怕哪怕一刻。
她指尖輕顫着,她竟有些想哭。
她俯下身,手指輕輕覆蓋上了他的眼睑,貼在他耳朵旁,像是擁抱一般的說“我不要你的靈魂,我的誕生本就是為了阿棠和你醒過來,活下去。”好好活下去。
謝輕寒愣在祂的手指下,祂冰涼的臉頰挨在他的脖頸間,這一刻祂像個小姑娘。
“很快,沈玉琢就會來告訴你魔道的入口。”祂低低的說“請好好完成您的男主任務。”
祂說完之後,消散在他眼前。
綠jj系統目瞪口呆,宿主到底掉馬了沒有?居然……還在繼續做任務走劇情?
太專業了吧……
謝棠靈魂回到身體裏時,溫純已經不在房中了,她身上蓋了一件孔雀翎大氅,脖子下還墊了個軟枕。
想來是溫純做的。
殿門是鎖着的,還加了結界。
謝棠坐起身,看着外面漆黑的夜色,點開了商城,是時候讓溫純明白,籠子、鎖鏈、結界,不能鎖在她身上,而是該用在他身上。
她購買傳送符,選定地點,點擊使用。
月光照進門扉,她已從赤金籠子裏憑空消失,只留下一件孔雀翎大氅和軟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