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三十五
“宿主您要去哪裏?”綠jj系統以為宿主要離開魔道,卻發現傳送符的降落地點還在魔道之內。
落地之後,是亮着燈燭的殿堂,殿堂外守着一排排魔修,殿堂內幾名黑袍魔修似乎在商議着什麽,而他們的不遠處竟是……布滿蛇的池子。
這裏是……
謝棠落在殿堂正中間。
那幾名黑袍魔修驚的立刻起身按劍,“什麽人?敢擅闖祭司殿!”
綠jj系統忽然記起來了,這不是正是魔道祭司溫逐日的祭司殿嗎?不遠處的蛇池就是當初懲罰謝棠的地方,而眼前這幾個人是溫逐日的心腹手下。
他們在商議着魔帝轉世,祭司被害,要不要趁着魔帝修為未穩先下手。
宿主竟回到了這裏。
殿中燭火惶惶,謝棠轉身慢慢走到了殿堂右側的池子旁,池子裏腥臭的蛇密密麻麻的攪在一起,發出“嘶嘶、嘶嘶”的聲音。
“你到底是什麽人?”她一襲沾着血的白裙,背對着他們。
幾個黑袍魔修互相使了眼色,殿外把守的屬下蜂擁而入,将謝棠團團圍住。
謝棠這才擡起眼,轉過身來看向他們,唇角挂着若有似無的笑意,清清楚楚的念着他們的名字:“董康、夜明火、鳳香川,還有空寂,你們的名字我全都記得。”
這些名字仿佛刻在她的噩夢裏,不需要想起,午夜夢回她都會記起這一張張臉,那夢裏她怕的要命。
但如今,她再真切的面對着這幾張面孔,只覺得蛇蟲鼠蟻一般。
“你是誰?”夜明火仔仔細細盯着她。
他已認不出來了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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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棠攤開了手掌,紫色的靈劍出現在她掌心裏,她攥住的瞬間就覺身體裏的靈氣自動彙聚于劍身,靈海之內靈氣如潮湧,這就是靈根恢複嗎?
他們有福了,這還是她靈根恢複之後第一次練手。
謝棠眼睛笑意漸濃,字字清晰的答道:“我是謝棠啊。”
她看到他們臉上的吃驚和不可思議,再沒有多說一句陡然拔劍,盛大的劍光洶湧而出,将整個殿堂照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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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羅聖殿之中。
溫純坐在玉座之中,黑紅的長袍垂在地上,眉心的黑色圖騰如同蛟龍一般。
溫川跪在殿中擡眼看他,他的手背之上也布滿了黑色圖騰,那是修羅魔生來便有的圖騰,魔帝是黑色蛟龍狀,而得他魔血傳承的修羅聖女是紅色赤蓮狀。
魔帝他已完全恢複,适應了這具新生後的魔身,太好了。
溫川終于等到了這一天,他又看了一眼魔帝身邊站着的沈玉琢,他已從沈玉琢那裏大概了解了魔帝之前的遭遇,以及那位被關入赤金鳥籠裏的女人是誰,原來她就是謝棠,當年被溫逐日抓來魔道的小姑娘。
他是記得那個小姑娘的,溫逐日那蝼蟻觊|觎聖女,打從聖女和魔帝相繼離開之後就開始發瘋,試圖造出容器之體複活聖女。
沒想到還真讓溫逐日造出了容器之體,更沒想到這謝家小姑娘竟然遇上了轉世的魔帝,兜兜轉轉又被帶回了魔道。
他猜想魔帝抓謝棠回來,囚在籠子裏,也是為了複活聖女吧,畢竟百年來唯一與魔帝親近的只有聖女,魔帝待聖女如同親生女兒,當初聖女叛逃,魔帝發怒到殺光了聖女身邊的所有侍從,以及那個凡人男子的親眷……
“繼續說。”魔帝靠在椅子裏,垂眼看着掌心裏黑色項圈,那項圈似鐵非鐵,一個項圈一個腕圈,中間墜着一道細細的鎖鏈,是溫川剛剛獻上來的。
“是。”溫川繼續道:“這副昆侖鎖是曾經昆侖仙人給昆侖奴所打造,項圈套在昆侖奴的脖子上,腕圈留在主人腕上,鏈子會化作結界
,束縛昆侖奴不得離開主人五丈外,且終身束縛,除非一方死才能解開。”
他觀察着溫純的表情,試探性說:“昆侖鎖一旦雙方帶上就會産生主奴契約,奴隸離開主人五丈外,項圈便會自動收緊懲處……但若是只将項圈佩戴在一人脖子上,不佩戴腕圈契約便不會産生。魔帝只用拿着腕圈就能随時找到另一端的項圈佩戴者,且可以随時解除項圈,不會産生任何不适的懲處。”
不知道魔帝有沒有明白他的意思,只有雙方都佩戴上,極端的主奴契約才會産生。
他的意思是,魔帝總不能一直關着那位準聖女,若是擔心對方逃走,只用将項圈給她戴上,另一端的腕圈不必佩戴,只起到一個追蹤下落的效用即可……
溫純把玩着手裏的項圈沒有說話。
沈玉琢卻有些心急,若這昆侖鎖給謝棠佩戴上,謝棠就很難逃走了……
“溫純,謝姑娘是你的救命恩人。”她輕聲的開口道:“她為了你家破人亡,吃了那麽多苦,就算她在李長生府邸沒有救你……你忍心這樣待她嗎?”她希望溫純清醒一點,不要在癡纏謝棠了,那只會着了謝棠的道。
溫純依舊垂眼看着手指間的項圈沒有說話。
殿外突然傳來轟隆聲,巨大的地面也在顫動。
溫川驚的忙回頭看出去,赫然看見遠處的夜空中一道金色的閃電如同劈開天地,驟然降下劈在了某個地方。
——“轟隆!”
滾滾的煙霧和火光從遠方升騰起。
出什麽事了?那個方向是……
沈玉琢與溫純齊齊擡頭看過去。
那道閃雷劈下的瞬間沈玉琢心裏就咯噔一聲,突然而來的閃電?她只見過謝棠用這招……
身側的溫純猛地站了起來,盯着遠處的閃電、火光,轉身快步朝殿後的聖女殿走去。
“溫純……”沈玉琢急忙跟上,看着溫純一路疾行,一掌震開聖女殿的大門沖進去。
她快奔上前,只見寝殿之中的赤金鳥籠裏沒人了,只剩下一件孔雀翎的披風和軟枕,謝棠……果然跑了。
她慌忙看溫純,溫純的臉色難看至極,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眼中燒起火一般,忽然一掌将赤金鳥籠擊的粉碎,她吓的來不及躲閃,溫純已沖出了寝殿。
“溫純!”她伸手抱住了溫純的手臂,試圖阻攔他。
他卻猛然震開了她,連腳步都沒有停頓的奔向雷鳴處。
“放她走吧!”沈玉琢看着他黑紅的衣袍被風鼓吹起,喊道:“你留不住她!”
可溫純根本沒有停下,他震開衣袖掠身而去,在夜色中像飛蛾朝着火光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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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她走吧……
你留不住她……
溫純的衣袖被夜風吹起,他渾身冷的出奇,盯着遠方的烈火燃起處恨不能立刻就到,謝棠在那裏對不對?這世上除了謝棠還有誰能召喚天雷地火?
她一定在那裏,一定在。
他感覺不到自己的心跳,怒火燒的他胸腔裏一片發麻,他的心像是空了一般,謝棠逃了,就那麽無聲無息的逃了!結界沒有被打開,鎖鏈沒有被打開,可她就那麽消失了!
明明在片刻之前她還睡在那裏,他親手替她蓋上的大氅,親手托起她的腦袋放在軟枕上,她的睫毛還輕輕刷過他的手背……
他只是離開了一會兒,她逃了。
謝棠,謝棠!
他振臂疾行,那麽短的時間卻像一個晝夜一般漫長。
火光就在眼前,他縱身落在火光之中,看見燒起來的殿堂,這是溫逐日的祭司殿。
如今已是遍地屍骸和廢墟,沒有一個活人了。
謝棠就在這裏對不對?她若是
不在這裏、若是離開了魔道回到謝輕寒身邊……
溫純的手指涼透了,只覺得脖頸間攥着一只手掐着他不能喘息,他快步奔入火光中。
他絕不要放過謝棠,如果放過她……他重生成為魔帝又有什麽意義?他重生就是為了報複她、抓住她,讓她記起來,讓她後悔。
地上流滿了殷紅的血和殘肢,他踩在鮮血中一路往前往前,烈火吞吐燒在他身側,他當真如撲火的飛蛾,走進去——
終于他在火光中看見了那一襲白衣。
謝棠站在屍山血海裏,鞋子和裙擺全被血浸透,她手裏握着那把紫光凜凜的劍,身側是火光,頭頂是一輪皎潔的明月,低頭在看着腳邊的池子。
她像一副殺戮畫中降世的神女,像一個夢。
溫純在看到她的瞬間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空掉的胸口裏重新“突突”跳動起來,他盯着她不敢眨眼,朝她一步步走過去。
那麽多的憤怒和恨意交織着,他真該将那項圈套在她脖頸上,讓她成為他的奴隸,永生永世不能離開他……
她忽然轉過頭來看向了他,白皙的臉上挂着殷紅的血。
是她的血嗎?
溫純頓在她的眼前,怔怔的看着她的臉頰,她受傷了?
她在一輪月下對他笑了,妙瞬流轉。
溫純心中激蕩着,火光、血色、明月與她,交織成一場驚心動魄的夢。
她對他說:“你瞧,他們也知道怕。”
溫純順着她的劍尖看下去,只見滿是血水的池子裏無數的黑蛇竄動在吃着幾具屍體,每一個都驚恐的睜大了雙眼。
那是……溫逐日的手下,當年就是他們殺入的謝家,他們也曾欺負過謝棠。
這些魔修全是死于謝棠劍下。
他再擡起頭看謝棠,她被風吹起的黑發白衣,像快要羽化的仙人。
忽然想起她和他說過的話——“不要惹我生氣,我還能陪你玩玩。”
她可以憑空消失,可以一人血洗祭司殿,可以召來天雷地火、金翅神鳥……他卻以為一個鳥籠就可以囚住她。
他抓得住她嗎?留得住她嗎?
可笑的是,他在這一刻望着她竟在為她心碎,當初的家破人亡、魔道五年裏她吃的苦、受的欺負那麽那麽多,她今夜站在這裏會難過嗎?
魔道五年他曾離她那麽近,她把他當成唯一的朋友,每天她會躲在窗戶下等着他,她會和他說:你今天比昨天晚了一點點,但我還是很高興,知道你會來我從早上就開始高興。
他站在這個地方,會難過。
“走吧。”她收起劍往火光外走。
溫純伸手抓住了她的手,死死扣着,“你要去哪?”
他抓緊她,她卻沒有掙紮,回頭對他說:“回我的籠子裏。”
那語氣裏輕蔑譏諷,字字在嘲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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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竟真跟着他回了修羅殿,她甚至自己走進聖女寝殿之中,看着滿地赤金鳥籠的碎片坐到了不遠處的榻上,對他說:“我的鞋子和衣服全髒了。”
昏暗的寝殿中沒有亮燈,溫純就站在殿門口看着她雙眼閃爍如星辰,望着他說:“我要沐浴更衣,衣服要新的,不要旁人穿過的。”
這一刻她又像個頤指氣揚的小姑娘,與火光中握劍的她判若兩人。
溫純心中沒有一點火氣了,擡擡手吩咐人打水備衣。
很快溫水和新衣就都送了進來,他沒讓婢女進來服飾她,他不想任何人接近她,也不想再讓她離開他的視線。
昏暗中,溫純親自上前,擰了帕子站在她面前彎下腰,輕輕擦了擦她臉上的血跡。
她竟沒有躲開。
這讓溫純
生出一些意外和愈發的小心,怕她突然不高興了躲開,他手指很輕很輕,擦掉那一道血跡發現不是她的血才松了眉頭。
她沒有受傷。
他替她擦幹淨一張臉,将帕子丢回了浴桶裏,剛要開口讓她去沐浴,她對他擡了擡腳。
沾滿血污的鞋子踩在他的袍子上,挑挑下巴,示意他蹲下說:“太髒了,我不想碰到他們的血。”
溫純看着她的眼,她似乎心情不錯的在對他笑。
她高興了,就會陪他玩玩。
溫純彎下腰,抓住她的腳踝三兩下将她的鞋子和襪子脫掉,她白皙的腳上幹幹淨淨,沒有被血染污,連指甲也是幹淨剔透的……
寝殿外,沈玉琢在窗下看着溫純彎腰替她脫去鞋襪,看着謝棠抽走腳起身走向浴桶,心又冷又沉。
溫純這是報複嗎?報複到替她脫鞋?他不是要用項圈栓住她?把她當做奴隸嗎?
沈玉琢看着溫純背過身,坐在了椅子裏,他寸步不離的守着謝棠,卻還怕謝棠生氣不去看她洗澡。
像一條賤狗,發瘋發怒卻不敢真傷了她。
沈玉琢打心底裏冷笑,轉過身離開聖殿,她真該把謝輕寒引過來看看他的好妹妹是怎麽心甘情願的留在魔道,玩弄溫純。
是了,她應該将謝輕寒偷偷引來。
寂靜的寝殿裏只有水聲。
溫純坐在昏暗之中,看着他袍子上髒兮兮的腳印,她的腳原來那麽薄,比他的手掌大一點……
背後的水聲停了。
一片寂靜之中他感覺到濕濕的氣息走到了窗邊。
他猛地扭過頭,盯住了窗下的那道身影,穿着寝衣的謝棠伸手在開窗戶。
下一瞬,他已閃身到窗下抓住了她的手腕。
謝棠仰頭望着他,濕漉漉的黑發披在肩後,水滴一滴滴的墜下,落在他的鞋尖上。
“幹什麽?”謝棠笑了:“我要是想逃,你以為你能困住我?”
她掙了掙手。
溫純卻抓的更緊了,他盯着她心中被激起壓下去的怒火,是啊,她可以憑空消失,就像剛才那樣,她留下來只是為了玩他?為了作弄他?為了殺盡魔道欺負她的人?
溫純抓着她的手腕,猛地将她扛起,壓回榻上。
她還在掙紮,溫純擒着她的雙手壓在她的心口,膝蓋壓在她的寝衣之上,緊緊困着她,另一手從靈袋裏掏出昆侖鎖,抓着叮當作響的項圈,手指在混亂中抓住了她的脖子。(審核員好,這裏是在打架,什麽也沒有發生)
她潮濕的黑發纏繞在他手指上,那麽細的脖頸在他的手指下呼吸着,他第一次這麽貼近的觸碰到她的肌膚,感受到她細滑肌膚下微弱跳動的血脈和濕軟的呼吸。
混亂的呼吸交疊在一起,她的寝衣被濕法弄濕,羸弱的掙紮着起伏着,瞪着他的雙眼發紅,嘴唇微微張着。
他像是瘋了一般,心跳的飛快,喉與舌發麻,血在燒着叫嚣着——抓住她、貼近她、品嘗她、占|有她……像折斷一只鳳鳥的羽翼一樣留下她,留下她……
“宿主!”綠jj系統忙要替她打開保護模式。
她卻阻止了,躺在那踏上突然不掙紮了,看着溫純的雙眼一瞬之間從抗拒換成了淚盈盈顫巍巍,開口叫他:“小乞丐。”
那三個字宛如刀子一般紮進溫純的腦子裏。
他愣在那裏,發紅的眼眶竟熱的厲害,望着她淚水一點點落下去,她記得他對嗎?
她……記得小乞丐對不對?
他不能欺負她,那麽多的人欺負她,小乞丐怎麽能欺負她,小乞丐是這天下最不能欺負她的人……
忽然之間,他恨極了自己,眼淚顫抖着掉下去。
淚水之中
她突然消失了,一起消失的還有他手中的昆侖鎖。
溫純的心猛地不跳了,就聽見背後有人輕笑了一聲。
他倉皇的回過頭看見了謝棠,她就站在身後,手指間挑着那昆侖鎖晃來晃去,臉色沒有一絲剛才的掙紮、恐慌和淚盈盈,
她在對他笑,滿是譏諷的笑意,對他說:“怎麽樣?好不好玩?”
他怔怔的呆在那裏,她湊近了看着他臉上的淚水像是看到了天大的笑話,笑了起來。
“天啊,你竟然哭了。”她異常惡劣的笑着:“真不可思議,你這樣的魔頭也會心碎,也會哭。”
溫純渾身發冷的愣怔在她眼前,她……她在作弄他,她明明可以輕而易舉的逃脫,卻還是假裝反抗,假裝淚盈盈的叫他小乞丐……
只為了作弄他,戲耍他。
他以為她突然想起了他,可原來全是她演的。
“你其實……一直都記得我對嗎?”他問她,臉上的淚水在一珠珠往下掉。
她笑着說:“對啊,從林子裏遇到你開始我就在想着要如何作弄你才過瘾。”
溫純心裏那些明滅的光亮被她狠狠踩滅,林子裏……他撿到她金簪那一次她就已經認出他來了?
可是她一直裝作不認識他,讓他痛苦,一個人痛苦,只為了作弄他。
他的掙紮,他的痛苦,他掉下的眼淚在這一刻變成了她的笑話,她的戰利品。
她又走近一些,看着他挂着眼淚的臉說:“你不會以為我認出你是小乞丐就會感激你,喜歡你吧?天啊,你忘了因為你我才家破人亡?”
溫純看着她,多美的一張臉,多惡劣的一顆心,“魔道五年……你也認出了我?”他以為她沒有認出他,只把他當成一個小乞丐,當成唯一可以說話的朋友:“你與我親近,把我當成朋友……也是在演戲?”
謝棠沒有立即回答他,魔道五年阿棠确實沒有認出他,那時沒有人和她說話,只有這個像小乞丐一樣的人會偷偷來看她,和她說話,給她送東西。
那是阿棠唯一的朋友。
她垂了垂眼,那雙眼裏流轉着令人心碎的難過,她再擡起眼對他說:“沒有,魔道五年我以為你只是一個小乞丐,會和我說話的小乞丐……你晚上來,我從清晨就開始開心。”
溫純怔怔呆呆的望着她,眼淚無聲無息的掉下去,沒有人能明白他這一刻的痛苦和快樂,心就像被刀子紮,可又被紮的心甘情願。
——“你今天比昨天晚了一點點,但我還是很高興,知道你會來我從早上就開始高興……”
至少她那時候沒有騙他,沒有在演戲,沒有在作弄他。
那時,她是真的在親近他。
溫純垂下眼睛,看着手背上的眼淚笑了,他這樣的魔頭也會心碎,也會掉眼淚。
“叮”。
——[您的宿主魔帝溫純,黑化值加8,現為80/100]。
綠jj系統久久難以平複心中的震撼,宿主剛才被擒、被強制是演的,原來是為了虐他黑化……那現在呢?
現在這一刻宿主是真心的?還是也在演?
她說魔道五年時,似乎是真的難過了……
他聽見了宿主的笑聲。
宿主拿着了昆侖鎖的項圈,問溫純:“你想要将這個東西套在我脖子上?像栓狗栓奴隸一樣?”
溫純靜靜的看着她手中的昆侖鎖項圈,他只是想留住她,抓住她……
他擡起手抓住了她拿着項圈的手,垂下頭将脖頸套入項圈內,握着她的手指“咔噠”扣上了項圈,同一時間另一只手握着腕圈猝不及防的扣在了她的腕上。
“咔噠。”
謝棠垂眼看着腕上的手環,愣了愣,他的脖頸
上墜着細細的鎖鏈,黑發垂下擋在他的胸口,他俯首在她手腕旁,像聽話的奴隸。
那鎖鏈在一陣紅光之中慢慢消失,變成了一道契約,主奴契約。
他擡起眼看她,他是被她放出去的野狗,是她的小乞丐。
謝棠聽見他的心聲,倒是沒想到他會如此……似乎她演的太好太感人了呢。
綠jj系統驚愣,宿主這也是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