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章節
果兒還給你留着呢。”
“奶奶,我明天放假就回去。”本打算周末樂隊排練的,看來要往後推推。
“哎,行,行,那快挂了吧。”奶奶不善言辭,聽到大孫子要回來,心裏頭高興,隐隐約約還能聽見她和旁人念叨‘明天,說明天回來’,沒猜錯的話,是對爺爺講的。
溫喜兒接過電話,囑咐他好好上學,別她不在就晚回家。溫讓滿口答應,王婆賣瓜自賣自誇,說自己乖的像只綿羊。溫喜兒不屑的冷哼了一聲,手動挂斷電話。
餘生放下刀叉,喝了口咖啡,“你姐出門了?”
果然,是在打我家老虎的主意。溫讓大口嚼着龍蝦肉,含糊不清道:“哦,回鄉下爺爺家,幫秋收了。”
“現在,不都是用機器麽?”餘生以前拍過一部改革開放時期的電視劇,不忙時,跑到田壟上看過人家秋收。
“那是地多的用機器,我爺爺總共就六畝地,自己人工收就行了。”
“爺爺、奶奶身體真好。”
“不好啊,所以我姐去了。”
“啊……”餘生聽後很心疼,“你姐會雇人吧?”
“她說了不算,我爺舍不得。”溫讓吃飽喝足,綻放了一個大大的笑容,商量道:“要不……你送我回我爺爺家,順便幫我姐割地。”
“你好好上學,地址告訴我,我去。”餘生打開手機地圖,等溫讓給他方位。
“哎呀,農村的路怎麽說?說了也不好找。我今天下午沒課,學校大掃除,都不用請假。”溫讓擠了擠眼睛,“走吧。”
餘生不知道該不該信他,“那你和你姐打電話,她同意我就帶你去。”
“要不怎麽說和你有代溝呢。”溫讓失望地搖了搖頭。
舍不得溫喜兒辛苦,又想在未來小舅子面前贏得好印象,餘生吃下最後一口牛排,下定決心道:“我帶你去。”
溫讓壞笑着沖他揚了揚頭,轉而打發幾個同學自行回去。
兩人上了一輛車,餘生習慣性要開導航,被溫讓制止了,“我就是活導航,比那電子的靠譜多了。”
兜兜轉轉了兩個多小時,周圍再也見不到高樓大廈。清一色的小二樓,獨門別院,看起來悠閑又別致。穿行過去,便是一望無垠的金黃大地,有的收割過了,稭稈整齊的推成一排;有的還沒收,飽滿的伫立在田野上。
溫讓打開車窗,将頭探出去感受風速。剛把嘴咧開,就被餘生一把拽了回來。“危險。”
“好的。”這是溫讓今天第一次對他友好的回答,餘生感到很欣慰。
中途買了鐮刀和手套,再拐四個彎,到了一片玉米地,溫讓叫停,“就這兒。”
數了數,一共十二行,每行大概……嗯……看不到頭……
餘生将身上的襯衫換下,只穿背心,緊實的肌肉暴露在陽光下。溫讓看到後,悄悄地拉了一下球衣。青春期的男孩,平時洗完澡,偶爾也會對着鏡子臭美,自認為身材非常不錯。但少年畢竟還是單薄,和眼前的‘餘叔’相比,溫讓覺得自己簡直就是一只白條雞。
換好衣服,餘生查了收割莊稼的教學視頻。戴上手套,拎着鐮刀,進了玉米地。一開始動作還很生疏,掌握技巧之後,變得熟練起來。
溫讓意思性的割了幾根,見餘生沒有盯着他,便拿了可樂,爬上車頂棚,饒有興致地欣賞起落日餘晖下的勞動人民。
暴力狂可怕,有股子蠻勁的暴力狂更可怕,我姐好像打不過他。
半個小時後,餘生的速度還不見慢。溫讓心情沉重地搖了搖頭,這是碰到茬子了……
汗水浸濕衣服,小風吹過,身上一陣寒涼,餘生索性把背心也脫了。五行下來,手套磨出個口子。餘生雙手撐腰,向後仰了仰,發出一聲沉吟。走到車前,拍醒已經在頂棚上睡着了的溫讓。
溫讓哈欠連天地坐起身,有些心虛。瞟了眼眼前的玉米地,還剩一半,笑了。“怎麽?幹不動了?嘿嘿嘿……沒事,你回吧,不丢人。”
餘生後備箱裏拿了瓶水,邊看着溫讓邊‘咕咚’‘咕咚’喝,一口氣灌下一瓶。“把你手套給我。”
溫讓從後屁股兜裏掏出那副幾乎全新的手套遞給他。餘生把破手套扔進車窗,戴上新的,回到地裏,繼續‘征程’。
這時候天已經黑了,只隐隐約約能看到人影。餘生割到第八行時,手腕被個老太太一把攥住。
餘生懵了,老太太看起來更懵,“小夥子,你割我家的地幹什麽?”
“啊……”餘生認定老太太是溫讓和溫喜兒的奶奶,禮貌道:“我是您孫子、孫女的朋友,特意來……”
老太太眉頭緊皺,“我就一個姑娘,只有個外孫子,哪來的孫子、孫女。”
“你等等啊。”餘生去找溫讓,老太太怕他跑了,一路掐着餘生的手腕。別看老太太幹巴瘦,骨頭外面只有筋皮,但常年勞作,力氣大的很,餘生痛的直咬牙。
溫讓已經從車頂睡到了車裏。餘生把他拉出來,溫讓見來人笑道:“喲,李奶奶,晚上好啊!”
“小讓回來啦。”李奶奶從兜裏掏出一把南瓜子,塞到他手裏,不解的問:“你朋友割錯地了吧?”
“是麽?這是您的地啊?”溫讓一拍大腿,哈哈大笑,“哎呀,我才想起來,我家沒地!”
第 14 章
餘生垂下眼眸,自嘲式地笑了笑,套上襯衫,用濕紙巾仔細擦着手。
溫讓本打算等餘生割完這幾畝地,累成孫子後,踹他一腳,再告訴他別打老姐的歪心思,而後從身後茂密的玉米地裏逃走。李奶奶的出現,打破了原計劃。不管怎樣,先把她打發走。
“李奶奶,你先……”
“溫讓!”溫喜兒摻着兩位老人,站在不遠處,驚訝道:“你怎麽來的?”今天吃過晚飯,跟着爺爺奶奶去別人家串門。回來的路上,隔着好幾十米就聽到了溫讓的笑聲。
溫讓張了張嘴,一把攬過餘生,“他帶我來的。”
餘生忙着系襯衫扣子,強行被他轉過身,立刻乖巧的向兩位老人彎腰行禮,“爺爺、奶奶好。”站直身子後又頓了頓,柔聲道:“喜兒。”
聽到這句‘喜兒’,溫讓覺得自己後槽牙癢癢的,特想咬人。
“餘生?”溫喜兒以為自己看錯了,快走了兩步,真的是他!
“這兩人怪有趣的,割錯地了,你看,一多半都弄完了。”李奶奶在旁大嗓門說笑道:“我可是省事兒了。”
溫喜兒一頭霧水,他們怎麽湊到一塊的?為什麽幹起農活了?還有……溫讓是不是又逃課了?顯然,所有問題中最後一個比較重要,她拽着溫讓的耳朵擰了半圈,兇道:“你下午不用上學麽?”
溫讓貓着腰,跟着她溫喜兒的手勁走,疼得龇牙咧嘴。“我們下午大掃除,沒課!沒課!姐,松手啊,痛!痛!痛!爺、奶,你們老溫家就這麽一顆能傳宗接代的獨苗啊!這女的辣手摧花!”
幼小的奶狗,深谙食物鏈之道,通常會乖乖臣服在大老虎的淫威之下。但今時不同往日,面前有更高級別的生物,居于老虎之上,并且對奶狗愛護有加。
“把我孫子耳朵揪大了,不好看了,以後找不到媳婦咋整。”奶奶虎口奪崽,護在懷裏。看着餘生,遲疑道:“你是?”
溫讓“啊”了一聲,沒等餘生開口,便哥倆好的拍了下他的胳膊,搶答道:“我朋友。”
“別鬧了,回家。”爺爺說完這話,拄着拐杖,先走了。
“怪老頭,整天說想孫子,真回來了,還不搭理了。”奶奶雖然嘴上埋怨,但還是趕忙追了上去。天黑,路不平,她怕他老胳膊老腿再摔了。
“挺晚的,路上注意安全啊,餘叔再見。”溫讓沖餘生皮笑肉不笑地擺了擺手,拽着溫喜兒就要走。
“嗯,再見。”餘生點點頭,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溫喜兒扣響車窗,餘生将玻璃降下,望向她,無聲地尋問。
“七點多了,回去還得開将近三個小時。天都黑透了,一路上照明不好。你要是不嫌棄,晚上就住這兒,明早再走。”
“那……打擾了。”餘生笑出酒窩,探過身子,推開旁側車門。“喜兒,麻煩你上來指路吧。”
“姐!”溫讓氣得七竅生煙,轉身就走,走出四五步,又窩了回來。把溫喜兒從副駕駛座趕到後面,自己也一屁股坐了進去,沖着餘生沒好氣地喊道:“開車!”
“你小子吃槍藥啦?”溫喜兒見他咬着下唇,嗓子裏發出低鳴,兇得很。趕緊摸摸頭,順順毛。
溫讓晃了晃腦袋,躲開溫喜兒的手,埋怨道:“上次他打我還不知道為什麽呢,這回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