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1)
第五十八章
**燒滾。西門晨風清隽的俊面泛起激情的潮紅,寶石般的瞳仁失控而迷離,他喘息着昂頭,束起的烏發有幾分紛亂,幾分狼狽……
一時間,她又有些目眩,心中情愫蔓延,是昙花開、是心花放。
一番之後,夜清體內的“情殇”已解,她早已恢複了神智。
她輕輕閉目,複又睜開眼眸,朝身邊的人看去,眸光如水。
西門晨風玉面泛紅,他輕輕放開了她的身體,躺在一側,将她攬入了懷中,低頭靜靜的看着她,滿眼溫柔。
她的臉膩白俏粉,小巧微挺的鼻,唇線精致,柔柔紅樣。
他心中不禁一蕩:“你好美!”
夜清長長舒了一口氣,似是回味,笑道:“你也很迷人。”
西門晨風呼吸一滞,玉面上閃過溫和的笑容,伸手輕輕挂了下她微挺的鼻子。
剛才的一番歡愛,讓他心中如浴溫泉般溫暖,現在她已經是他的人了,他已經好久沒有這種溫暖的感覺了。
親昵的動作,讓她心頭微顫。
西門晨風擁着她,雙手在她肩頭摩挲着,看着她笑道:“你體內的毒已經解了,我會負責任的!”
“負責?”夜清低吟一聲,心中思緒萬千。
她并沒有想過要他負責,這場歡愛,并非強迫。
雖然她中毒在前,但是卻并不牽扯任何其他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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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動了下身子,傳來一陣陣的劇痛。
她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第一次果然很痛啊!
“你怎麽了?”西門晨風見她面上隐有痛楚之色,忙問道。一邊朝她的身上看去,看到她光潔的身體,他目光不禁呆愣。
她的身體真美!
緊接着,他看到了她身下的那團殷紅。
西門晨風只覺得腦中一熱,猛然翻身坐起,凝視着那團殷紅,道:“你……還是處子?”
夜清見他如此大驚小怪,不禁笑道:“怎麽了?我一個青樓女子還是處子你很驚訝嗎?”
“哦!不!不是!”西門晨風語調竟有些慌亂,空濛的眼中閃過複雜的神色。
他從來沒有料到夜清身為青樓女子竟然還是處子。
他凝眉沉吟片刻,方道:“罂粟,你願意嫁給我嗎?”
求婚?夜清心中微驚,凝視而去,只見他臉色清隽、目光真切,自是真心話。
一時間,夜清有些茫然,她雖然已經跟他做了這種事,但是要嫁給他過一輩子這種事情,她還沒有想過,應該說沒有來得及想。
而且夜清還擔心一點,擔心他是因為跟她發生了關系,想負責任而娶她。
她想要的不是一個承諾,更不是用身體換來的交易。
通過這些天的接觸,她實在看不出西門晨風心中的想法,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歡她呢?他太過鎮定了,不管發生什麽事情都那麽從容,對于愛情是否也會這樣呢?
夜清心中一時有些拿不定主意。
若是單論喜歡,夜清承認自己是有些喜歡他,但是還沒有以身相許的程度,畢竟他們認識的時間不長。而且西門晨風這個人的心思太深,她看不出他對“情”有着怎麽樣的心思。
西門晨風見她不語,也不再多問,只是目光灼灼的看着她,似乎在等着她的回答。
兩人如此坦誠相對,夜清忽然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她伸手拉過旁邊的衣衫,随便披在了身上。
西門晨風見到她的動作才想起自己也光着身子,他苦笑一聲,也拿起自己的衣衫穿在了身上。
“西門晨風,這種事情我還沒有想過呢!”夜清說出了自己的真實想法。
“哦。”西門低低答應了一聲,心中卻有些失望。
她沒有想過要嫁給他嗎?倒是他自作多情了呢!他心中不禁長嘆了一聲。
“剛才的事情……我……”西門晨風沉吟了片刻,再次開口道。
夜清見他面有難色,便笑道:“我沒有怪你!我知道是你幫我解了毒。”
他的臉色依然有些陰沉,沉聲道:“但我終究是趁人之危。”
夜清輕嘆了一聲,想說些什麽,但是話到了嘴邊卻說不出來。在她的心中她是喜歡他的,只不過她不想強迫他,若他只是因為占有了她的身體而娶她,那這樣的婚姻又有什麽意思呢?她要嫁也要嫁給自己喜歡、并且也喜歡她的人。
現在她不知道他的心思,何必差強他呢!?
嗖突然,利刃破空之聲在兩人身旁爆起。
江水之上閃過一道锃亮的銳芒直朝西門晨風射來,威勢很猛。
“誰!”西門晨風翻身搶到了夜清身旁,擋在她身前,右手一揚,一把鋒利的短刀出現在了他手中。
當也不見他如何揮刀,只見射來的利刃已經被他橫刀擋下。
嗖嗖嗖又是三道利刃射來,緊接着,江面上破水之聲響起,一艘快船正朝這邊急速駛來。
船頭上赫然站着一人,雪白色長袍、烏黑的墨發飛揚、額際佩戴着一枚半月形玉飾。一手橫抱古琴,另一只手則撚住數把飛刀。
朗月白!夜清看到來人,心中一驚。
快船已經行駛到了眼前,朗月白臉色冷峻,一雙明眸中滿是仇恨的暗芒直射西門晨風,身周更是帶着淩厲無比的煞氣。
“西門晨風!拿命來!”朗月白清喝一聲,手中飛刀同時出手,他将懷中古琴一橫,右手已經撫在了琴弦之上。
西門晨風見是朗月白,想起夜清“情殇”之毒發作時,她要去找的便是他。西門心中莫名的苦澀,竟不躲避射來的飛刀,只是淡聲道:“若是郎公子想為了保住罂粟的名節,要我的命,你可以拿走!”
眼見飛刀已經射來,西門晨風竟然不躲閃。夜清心中大急,她忙推了他一下。
飛刀射偏,卻射中了他的肩頭。
“朗月白住手!”夜清見他受傷,心中更急,忙撲到他身旁,查看傷勢。
飛刀深深沒入他的肩頭,只留下一段刀柄在外。受傷如此,而西門晨風卻臉色不變,一雙眸子空濛的看着朗月白。
“罂粟!”朗月白見她護住了西門晨風,他臉色微變,并沒有發動音攻,而是喝問道。“他對你做了什麽,我剛才都看到了,我要殺了這個人!”
“他是在幫我解毒!”夜清忙争辯道。
朗月白臉色陰冷的吓人,一雙眸子噴着怒火,像是吃人一樣:“哼!解毒也不用做這種龌龊之事!”
“罂粟,不用管我!”西門晨風見朗月白怒氣難消,便苦笑一聲,擡頭迎上他的目光,淡然道。“你殺我是為了罂粟嗎?”
朗月白恨得緊咬牙關,憤然道:“你敢動罂粟,我便要了你的命!”
西門晨風挑眉而笑:“若是你真想殺我便來吧。”
朗月白聞言,目光微愣,眼中閃過異樣的光芒,眸底風雲湧動,殺機漸濃。
“朗月白,我是自願的!”夜清見朗月白殺機大起,忙不顧一切的喊道。
夜清此話一出,朗月白跟西門晨風齊齊愣住了。
“罂粟,是真的嗎?”西門晨風呆愣了良久之後,忙問道,十分急切。
“哼!滾!”朗月白縱身從快船上跳起,落到了夜清的小船之上,他飛起一腳踹向了西門晨風。
西門晨風見他踢來,依然不躲避,而是目光深深的看着夜清。
“月白!”夜清還想阻止,但是為時已晚。
朗月白一腳提在了西門晨風肩頭上,他悶哼一聲倒在了船上。
緊接着,朗月白俯身橫抱起夜清,縱身一躍再次跳到了快船上,他回首沖着西門晨風道:“現在我不殺你!若是以後罂粟想讓你死,我便不會客氣!”
西門晨風愣愣的坐在小船上,凝視着被朗月白抱走的夜清,長聲道:“罂粟,若是你願意,我可以娶你!”
“放肆!”朗月白聽他如此說,心中再次怒起,他爆喝一聲,騰出右手再次撚起一枚飛刀朝西門晨風射去。
“月白!不可!”夜清一驚,忙要阻止。
但是他的飛刀已經射了出去。
不過,這次西門晨風躲閃了,只見他身影輕輕一蕩,長身而起,動作極輕,卻極快,躲過了射來的飛刀。
“朗公子,我現在不能死!罂粟還沒有答應我!”西門晨風起身肅容道。
“我現在便告訴你!罂粟是我的女人!不會嫁給你!滾!”朗月白雙唇緊緊抿起,從牙縫中蹦出了一句話。
“罂粟?”西門晨風撇開了朗月白,而是目光灼亮的看向夜清,等待着她的回答。
夜清見事态發展到了現在的境地,心中黯然。她知道若是她答應了西門晨風,那朗月白肯定會發瘋,要殺了他的。
罷了!先讓這兩個男人分開再說吧。
“西門公子回去吧,我不怪你!”夜清輕嘆道。
西門晨風目光凝滞,眸中滿是失望的神色。
朗月白則憤憤的沖着他冷哼了一聲,帶着罂粟駕船離去。
“她喜歡的是誰?是朗月白嗎?”西門晨風見朗月白已經把夜清帶走,并沒有追趕,而是呆呆的站在小船上,望着那艘快船越走越遠。
“不過,剛才朗月白要殺我到時候,她阻攔了,是喜歡我嗎?”西門晨風喃喃自語。
或許剛才他故意不躲避朗月白,便是為了試探夜清是否真的喜歡他。西門晨風雖然聰慧過人,但是對于感情這種事他卻是有些迷茫,夜清是不是真的喜歡他呢?
若是剛才夜清說喜歡他,那他便會不顧一切的搶下她,為了她,他可以放棄一切!但是她并沒有說。
“她喜歡的真的是朗月白吧。”西門晨風似是長嘆了一聲,苦笑着搖了搖頭,空濛的眸中滿是苦澀的味道。
朗月白帶着夜清上了快船之後,便将她攬在懷中,單手駕駛快船朝江邊駛去。
一路上,朗月白不發一言,臉色冷峻的吓人,眼神中滿是殺機。
夜清見他如此,輕嘆一聲道:“你是吃醋嗎?”
“哼!”朗月白冷哼一聲,凝目朝她看來,問道。“你喜歡西門晨風嗎?”
夜清一時有些不知道怎麽回答?若說不喜歡那是假的,但是她也有些喜歡朗月白,朗月白曾為了救她不顧自身的安危。而且朗月白處處都對她很好。
朗月白見她不說話,心中醋意大發。他的感覺告訴他:她真的喜歡西門晨風。
“罂粟!你是我的人!”朗月白忽然低吼一聲,低頭狠狠地吻住了她。
他的吻太霸道、太猛烈,讓夜清有些喘不過氣來。
“月白!別這樣,唔……”夜清輕吟道。
朗月白不為所動,激烈的吻着,将她無助的呼喚全數吞下。
他的舌滑進她驚慌的氣息裏,攪動着瘋狂的**。
夜清羞憤無已,不再遲疑猛地合攏貝齒,口中立時腥味彌漫。
她想阻止朗月白,跟他說清楚,但是他的動作只是僵了一下,便愈加狂肆的席卷而來?
漸漸的,唇舌間拉鋸般的掠奪閃躲,令她有些氣虛缺氧,頭開始發暈迷糊,血液裏有什麽閃着火般的炙熱在回流飛竄,激起一陣陣的酥麻。
她的體內莫名的騷動起來。身體開始變得奇異的綿軟,心智卻漸漸飄離……
就在她要透不過氣來的時候,朗月白終于蹂躏夠了她殷紅的小唇,将嘴唇移開。
她的唇被已經被西門晨風吻的有些泛腫,現在又被朗月白狂吻,頓時便火辣辣的疼痛。
“記住!你是我的人!”朗月白見她嘴唇微腫,不禁心疼了起來,但是他仍臉色冷硬的說道。
夜清心中已經有些生氣了,朗月白太霸道了,她是自由身,他沒有權利這麽約束她。
“我并沒有嫁給你!跟誰在一起是我的自由!”夜清一時氣不過,便冷硬的回道。
朗月白聽她話語生冷,微微一愣,只見她眸光堅韌、滿臉犀利的神色。他不覺失神,目光變得有些游離。
夜清清喝過後,見他不說話,心中便有些過意不去了。便低聲道:“怎麽了?生氣了?”
“恩!”朗月白沉沉答應了一聲,便放開了她,雙手并用劃船朝江邊靠去。
夜清見他如此,便也不再搭理他,一時間氣氛有些沉悶。
“你喜歡西門晨風吧?!”憋悶了良久之後,朗月白按捺不住了,再次開口問道。
夜清不禁冷笑道:“你很在意這個嗎?”
“唔……”朗月白沉吟道。“若是你真的喜歡……”
他話說到一半忽然停止了,而是伸手拉過了放在一旁的古琴,橫抱在懷中,臉上滿是警覺的神色。
夜清也感覺到了周圍有一些異樣,她感覺到了有危險在靠近。
“罂粟!小心!”朗月白低呼一聲,身體一動擋在了夜清身前。
夜清見他如此關心自己,禁不住心中一暖,也忙打起了精神,警惕的注意着周圍的動靜。
夜清看的分明,只見快船周圍急速掠來了幾道黑影,像是魚一樣靈活,快速的朝小船靠了過來。
嘩啦破水之聲陡然響起,水中騰然躍出了幾條人影,刀光閃躍,殺氣蒸騰。
叮朗月白按在琴弦上的手指猛然挑開,雖然只是單調的音符,卻極具殺傷力。猙獰而突兀的琴音響過之後,從水中掠出的人影頓時有幾人斃命,但是仍有不少人從水中躍了出來,他們的攻擊目标都集中到了朗月白身上,而将夜清晾在了一邊。
難道是朗月白的仇人嗎?夜清見朗月白身旁刀光劍影,敵人都朝他身上招呼去,而沒有人進攻自己,不禁暗暗道。
不過她也沒有閑着,趁着一人上船之時,突然發動偷襲,将那人打落下水,并奪過了他手中的長刀。
“你會功夫?!”朗月白見夜清突然出手,頓時大驚道。
“我可沒有說過自己不會武功!”夜清手握長刀,動作迅捷,揚手刀落,白芒閃過,帶起一陣鮮血淋淋,頓時便砍翻了幾人。
殺人的手法利落幹淨,毫不拖泥帶水。
朗月白看的目瞪口呆,他從來都沒有見過她出手,她的武功竟然這麽高。只見周圍竄上來的水鬼都被她解決掉了。
朗月白幹脆停止了彈琴,因為他發現夜清解決起這些敵人來,毫不費力,竟然輕而易舉的将敵人殺退。他便索性在旁邊看熱鬧。
“這一刀真漂亮!”朗月白閑着無事,竟在旁邊說了起來。
“恩!右邊!左邊!”
朗月白看了片刻之後,忽然凝眉,臉上露出思忖的凝重之色。他發現夜清的刀法利落幹脆,雖然刀勢十分簡單,卻十分有用,每一次劈砍戳戮都沒有多餘的動作,卻能一刀制敵。
這是什麽刀法?不像是燕國的刀法,也并非女兒國的刀法,倒是有些像流沙國的霸刀呢!
“罂粟,你這是從哪裏學來的刀法啊?”朗月白思忖了一會,索性問道。
夜清已經揮刀殺退了一波敵人的攻擊,只見快船周圍的水中血染長河、殘肢漂浮。
敵人見夜清如此生猛,便停止了攻擊,殘存的敵人再次從水中遁去。
夜清警惕的看了一眼周圍,見殺手都已經退去,便放松了一口氣,笑道:“這是我自己的刀法,還沒有名字呢!”
“你自己的刀法?難道你去過流沙國?”朗月白追問道。
“沒有去過!”夜清回答的很幹脆。她根本就不知道什麽流沙國。
朗月白見她回答的如此幹脆,便沒有多想。不過他忽然又想起了一事,曾在嘯王府中出現的黑衣人,那個黑衣人便是背負長刀,眼神冷厲如刀,而且那個黑衣人似乎總是追蹤着夜清。
難道夜清跟那個黑衣人有什麽關系嗎?
咚咚突然,快船下方傳來了敲擊聲。
“他們來了!”夜清聽到船下面的敲擊聲,臉色一沉,沖着朗月白提醒道。
卻見朗月白臉色泛白,雙手緊緊抱住了古琴,目光中滿是驚慌的神色。
夜清見他如此,心中疑惑,旋即問道:“朗月白,你會游泳嗎?”
“不……不會。”朗月白支吾了一會,終于開口說道。
不會游泳!夜清楞了下,怪不得他一副害怕的樣子,原來不會游泳!
“快!劃船!”夜清忙沖着朗月白喝道。
朗月白呆愣過後,一下子反應了過來,忙抓起雙撸,賣力的朝江邊劃去。
不過水下的敵人已經扒住了小船,已經無法甩開他們,只能帶着他們朝江邊劃去。
夜清攀到船沿上,身體傾斜,右手握住長刀便朝船底下刺去。幾番沖刺,雖然刺中了幾人,但是船底的人實在太多了。根本殺不完。
轟船底終于承受不住敵人的穿鑿,一下子破裂,江水猛然湧了進來。
“船破了!”朗月白驚呼一聲,臉上變得蒼白,更加賣力的劃起船來。
夜清見朗月白如此緊張,心中莞爾。
噗嗤她将手中長刀順着船底的破洞紮下,頓時便有人斃命。
“借你的衣服用用!”夜清将船底的人紮走,便扯住朗月白身上的衣衫,用力撕下,一邊喊道。
朗月白見船進水,小船已經搖晃了起來,漸漸下沉,他早已經顧及不了太多,只是賣力的劃着船。
夜清将他身上的衣衫扯下,堵到了船底的破洞上,船底的洞越來越大,不得已,直把他身上的衣衫撕得七零八碎,仍沒有堵住洞口。
轟嘩啦!這時,躲在水下的水鬼突然發難,将小船推翻了。
“啊!罂粟!”朗月白頓時大驚出聲。臉色吓得蒼白。
夜清一手拉住月白,一手握緊了長刀,鑽進了水中。
朗月白在水中死死閉着眼中,雙手死死抱住古琴,一動也不敢動,任由夜清拉着他在水中游動。
好在他懷中抱着古琴,古琴質地是木頭,起一定的懸浮作用,夜清拉着他在水中游走倒也不費什麽力氣。
但是周圍湧來的殺手便讓人犯難了,只見水底灰蒙蒙的一片,不少黑影子正快速游來,這些殺手有人握着長刀,有人拿着分水刺。殺氣騰騰,是一群訓練有素的殺手。
媽呀這是惹到誰了?!竟然有這麽多的殺手!
夜清一陣的頭大,長刀在水中發揮不了多大的作用,夜清解決了身邊的幾個殺手,便扔掉了長刀,拽着朗月白朝岸邊游去。
“罂粟!放開我,你快走!”被嗆了幾口水之後,夜清帶着朗月白剛浮出水面,他便大叫起來。
“別叫!”夜清低喝一聲,用力拉着他朝江邊游去。
她喝聲雖然不高,卻自帶一股不容人違背的尊嚴,朗月白忙住了嘴。由着她拉着朝江邊而去。
當她被嘯王捉去的時候,朗月白為了救她可以孤身入險境,如今,她自然也會帶着他逃離死地。
夜清雖然精通水性,但是終究帶着一個人游,所以速度便慢了下來。水中的敵人很快便追了上來。
不得已,夜清只得空手跟他們搏鬥在一起,一邊護着朗月白不讓他受傷。
朗月白落水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他已經不再像剛落水時那樣懼怕,而是睜開了眼睛,他望見水中不斷湧來的敵人,心中一陣發虛。
這麽多敵人,夜清肯定抵擋不了。他雖然很想幫忙,但是他不會水,心中急躁難耐,卻是沒有辦法。
叮朗月白伸手觸上了琴弦,但是古琴在水中根本無法發揮作用。
“月白!抱着古琴朝江邊游去!”夜清将朗月白用力向後一推,輕喝道。
若是留在朗月白在此肯定會被敵人所傷,若是讓他抱着古琴游走,或許還有生的希望。
“我不走!”朗月白竟然倔強的可以,他不顧自己不會水性,雙手高舉起古琴,便彈奏了起來,但是他一動作,身體立刻變沉了下去。
朗月白毫不顧忌下沉的自己,雙手快速的在琴弦上撩撥着,充滿殺機的琴音響起,夜清這邊的壓力頓時便小了不少。
但是片刻之後,琴音便沒了,因為朗月白已經沉了下去,夜清見此,不得不折身将朗月白拽出來。
如此反複,肯定會被敵人殺掉。
夜清看着越來越多的敵人,心中發虛,哪裏來的這麽多殺手?
嗖嗖恰在此時,江面上陡然傳來了利箭破空之聲,箭矢密集如雨。
箭矢亂七八糟的射來,險些傷着夜清,她忙拉着朗月白奮力游去。
數條艦船快速駛來,艦船上的兵士們仍在彎弓搭箭,利箭不斷刺破長空射來,呼嘯聲不斷。
“水中何人!不投降便死!放箭!”雷鳴一般的喝聲之後,密集的箭雨再次鋪天蓋河的射來。
靠!這是誰在號令放箭?!難道要将她跟朗月白一起射死?!
夜清聽着空中傳來的箭矢聲響,辨別着方向躲閃着,幾只箭矢險些要了她的命,是誰這麽魯莽?!
等等!這聲音好熟悉!狂暴而冷硬。
夜清心中想着,忙扭頭看了一眼,只見那幾只艦船已經駛來,當先船頭上一人黑袍迎風高高隆起,星眉劍目、一臉陰鸷。
燕寒!這個喪門星!畜生!
夜清心中暗罵,不敢耽擱,忙拽着朗月白奮力游去。
江面上不斷響起慘叫聲,不少水鬼中箭身亡。
“嘯王!那是罂粟姑娘!”這時,燕寒身邊的将領看清了水中的人,忙下令将士停止射箭,向他禀報道。
“繼續射箭!”燕寒面色不變,再次下令道。
“額……是!”将領遲疑了片刻,只得再次下令放箭。
燕寒鷹目迎視着箭雨之下、水面之上的罂粟和朗月白兩人,臉色生冷的可怕。
哼!賤女人!竟然跟其他男人在一起,這般箭雨射不死你便好,以後還有機會折磨你!燕寒心中憤憤想着,不過他的确有些擔心夜清的安危。
如此密集的箭雨,她應該不會有事吧?在嘯王府中他見過她的身手,應該可以躲過的。而且,江水中有這麽多水鬼,若是停止射箭的話,她才會更加危險的。
燕寒并非蠢笨之人,他自然明白眼下的形式,要想在水中救起她,只能令兵士不斷射箭,射殺水中的敵人。若是夜清能夠避開箭矢,等到艦船靠近,便能夠将她救起了。
箭矢依然不斷射來,威勢很猛,江面上黑壓壓一片,破空之聲不斷。
夜清拉着朗月白奮力游着,身後的殺手忙于應付空中射來的箭矢,已經無法追趕。
幾只艦船迅速靠近,那些殺手見刺殺不能成功便都翻身潛下了水底逃走。
嘩嘩艦船從後面追上了夜清,一條繩索從艦船上扔了下來。正好扔在夜清身旁,她在水中多時,早已經疲憊不堪,便忙抓住了繩索。
呼夜清單手攀住繩索,一手拽住了朗月白,繩索上立刻傳來了極大的力道,一下子将兩人從水中帶出。
咚等夜清回過神來的時候,她跟朗月白已經落在了艦船夾板上。
“咳咳咳”朗月白因為嗆了水劇烈的咳嗽着,臉色蒼白。
夜清也累得不行,急急喘息了幾口氣,便忙湊到朗月白身旁,見他臉色蒼白,身體微微彎曲,肌肉有些痙攣,她忙伸手按住了他肩頭,道:“月白,怎麽樣?沒事吧?”
“沒事……咳咳!”朗月白氣息急促的答應一聲,臉上依然滿是痛苦的神色。
“他身上的衣服怎麽回事?”這時,燕寒已經走了過來,他看到朗月白身上被撕成一條條的衣服,頓時大怒道。
他目光在夜清和朗月白的身上看來看去,似乎在找什麽破綻。
“關你什麽事!”夜清冷喝一聲,便不再理會燕寒。
“哼!一對狗男女!”燕寒見夜清不搭理自己,心中更加羞憤交加,便冷嘲道。
夜清聽到燕寒的辱罵聲,絲毫不加理會,哼!這個龌龊、卑鄙、無恥的人,就當他是在放屁吧。
而朗月白聽到了他的辱罵聲,心中怒起,他不顧自己剛溺水的身體尚且虛弱,猛然站起身來,怒目瞪向燕寒,喝道:“嘯王剛才是在辱罵我們嗎!?道歉!”
“道歉?”燕寒冷嘲道。“你還不配讓本王道歉!”
朗月白鋼牙緊咬,玉面上怒氣勃發,他将手中古琴一橫,冷眸盯視着燕寒,眸中滿是殺機,喝道:“向罂粟道歉!”
他說的斬釘截鐵,口氣铿锵,不容任何人質疑。
夜清見他如此認真,不禁怔住。也不禁感動,他是為了自己!
“你瘋了?”燕寒滿臉驚訝,見朗月白一副認真的樣子,不禁嘲笑道。
“嘯王是否覺得自己高人一等?!你不過是燕國的王爺而已!竟敢辱罵我們!若是你不道歉,我便動手了!”朗月白毫不讓步,目光灼亮的盯視着燕寒,他雙手撫在琴弦上,随時會對燕寒發動攻擊。
燕寒臉色微變,他右手一揚拔出了腰間的長刀,喝道:“好!那你便動手!”
“不可!”夜清見此,忙制止道。
現在他們兩人是在燕國的水師船上,若是真動起手來朗月白肯定吃虧,周圍的燕國水師兵士不會袖手旁觀的。
“罂粟,不必管我!他敢侮辱你!不能饒恕!”朗月白低頭沖着夜清寵溺一笑,口氣憤然的說道。
夜清知道他是在維護自己,不禁心中暖洋洋的,但是她不想讓朗月白在這裏冒險,便笑道:“難道我在路上走着,一只狗沖着我狂吠,我也要罵它嗎?”
朗月白聞言,臉色一愣,旋即大笑。
“罂粟!你剛才說什麽?”燕寒聽到她剛才的話,頓時便怒了,他冷喝一聲,便走上前來,抓住了夜清的胳膊。
“疼!”他的力氣很大,夜清被他大力抓握之下,不禁驚呼出聲。
因為燕寒大力緊攥之下,她白皙的手臂上已經出現了暗紅色的血痕。
“放手!”朗月白見他動手,他厲喝一聲,右手在琴弦上一撩,古琴一側蹭然探出了一把短劍。
朗月白抽出短劍便朝燕寒刺去。
“竟敢行刺本王!”燕寒見他動手,頓時大怒,忙抽刀應付。
夾板上的兵士們見朗月白跟燕寒纏鬥在一起,也疾奔過來,将朗月白團團圍住。
夜清見此,心中不免慌亂,好不容易才從那些殺手的手下逃出來,現在又落到了燕寒的手中。朗月白近戰并非燕寒的對手,而且周圍還有這麽多的燕國兵士,朗月白肯定吃虧。
“都住手!”夜清的清喝聲爆開,聲調很高,好似冰珠落在冰澗上,那樣的潔淨無垢,那樣的清越動聽,卻是那樣的冰冷無溫,船上的衆人皆是全身一涼,只覺得聲音中夾雜着一股寒意。讓人愣在了原地。
朗月白趁着燕寒和衆兵士住手,身影一縱,忙閃到了夜清的身邊,将古琴橫抱于胸前,雙手撫在琴弦之上,目光警惕的盯着燕寒,眼中滿是殺機。
燕寒冷不丁被她的清喝聲鎮住,竟不由自主的停止了厮殺,扭頭朝夜清看去,正迎上她滿是冷厲之色的眸子。
“你要說什麽?!”燕寒望着她冷厲、滿是暗芒的眸子,無由的心悸,便喝問道。
“不許傷害月白!”夜清冷厲道。
不許傷害月白?哼!她叫朗月白叫的這麽親切嗎?月白?月白!
燕寒心頭頓時更怒,抽刀指向朗月白道:“剛才他竟敢行刺本王,本王有權力将其拿下!他是刺客!”
夜清冷笑道:“若不是你動手在先,月白為何會動手!?要說也是你的過錯!”
燕寒見她如此維護朗月白,氣的渾身發抖,但是不知為何,他現在在她面前竟然發不起怒來。他鋼牙緊咬了幾下,憤憤道:“這次本王便饒恕你!若是下次再敢犯我,必誅!”
朗月白絲毫不理會燕寒,而是雙眸關切的看着夜清問道:“罂粟剛才沒有受傷吧?”
剛才在水裏只是嗆了幾口水,還真是沒有受傷。夜清搖了搖頭,笑道:“沒事,你沒事就好!我會游泳的。”
朗月白不覺有些臉紅,剛才在水中幸虧有她保護,若不然他早就喪命水下了,想到這裏,朗月白臉上更羞,一個男人要女人來保護,他自然覺得羞愧。
燕寒見兩人卿卿我我,交談甚歡,有些不滿的在旁問道:“你為何會在水中?”
“你是在跟我說話嗎?”夜清再不給他好臉色看,冷冰冰的說道。
“廢話!”燕寒劍眉一豎,怒道。
“遇到了刺客!”夜清淡淡回道,說的很清淡。
“刺客?”燕寒臉色一愣,旋即問道:“刺客為什麽會追殺你?你有什麽事情?”
夜清聳了聳肩,随意道:“剛才你也看到了,就是那些刺客,說不定是你的敵人,他們知道我要做嘯王妃,所以來殺我了!”
燕皇下旨,讓嘯王迎娶罂粟之事朗月白已經知道,夜清沒有必要瞞他。而且,朗月白也深知夜清要嫁給嘯王只不過是一個複仇的手段而已,所以他也并不阻止。
“哼!你是我的女人!我會保護你的!”燕寒聽她如此說,不由得心中大喜,但是臉上仍是冷冰冰的說道。
燕寒一邊說着,鷹目卻緊緊的盯視着朗月白,想看看他臉色有什麽變化,但是他盯着看了片刻,卻見朗月白臉色平淡,仿佛沒有聽到他的話一樣。
燕寒見此,不禁好奇:這個朗月白是怎麽回事?難道他只是罂粟的琴師而已?并沒有對罂粟産生感情?
“罂粟,我們還要不要參加晚宴。”朗月白對燕寒的目光仿若未覺,而是沖着夜清道。
夜清聞言,沉思了片刻。現在晚宴還沒有開始,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