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xxxx辦公室內,一名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性背靠着黑色木門,小心翼翼的注意着外面走廊細微的動靜。
該死的!之前還對工作安排做了詳細的調查和排查,不應該是這樣的,今天上午藥品科技公司十一樓沒有任何的工作安排!
這個時間節點,不應該會有其他人出現!
為什麽今天會剛好碰上貝爾摩德帶着波蘭雪樹來檢查。
明明他已經提前考察好了時間,三番五次和組織裏的BOSS商量讨論後,最後兩人精挑細選的特地選了今天早上行動。
為了這次行動,他們組織提前策劃了很久。
他隸屬于霓虹的另一支黑手黨,在五年前受組織的安排卧底進酒廠,并在五年期間裏憑借着個人的努力成功加入科研部,并取得一定的地位。
他的組織在這五年裏,生存空間不斷被酒廠壓縮,組織已經在酒廠的打壓下日漸落敗。
卧底五年,兢兢業業,驀然回首一看組織現已經七零八碎,成員死的死,跑的跑,吃豬扒飯的吃豬扒飯。
再卧底下去,他的組織怕是要徹底被幹倒閉了。
于是,BOSS帶着組織最後幾個成員聯系了他,決定和酒廠做最後的殊死搏鬥,就像是案板上的魚最後努力的撲騰一下。
BOSS希望他成功盜取酒廠的相關重要資料,用于制約酒廠想一家獨大,最近瘋了一樣對他們組織的絞殺。
一開始一切都順利的出奇,順利的黑進監控,順利的拿到鑰匙打開辦公室門,順利的找到需要相關的材料。
一切都順利到有種膽戰心驚的感覺,就像是有人将東西都準備好,就等着他乖乖上鈎。
在最後收尾的時刻,貝爾摩德帶着波蘭雪樹出現了。
要是被組織的人發現背叛就完了,他們一定會……
想到組織以往處理背叛者的手段,他面色一瞬間蒼白,惡寒從脊背緩緩往上攀爬,直至遍布全身。
圓潤臉上的驚慌失措與恐懼再也壓制不住,寬厚的額頭上不停的冒出冷汗,圓框眼鏡下的雙眼充滿了緊張,手不受控制的微微發顫。
努力平複着自己急促的要沖出胸腔般的心跳聲,手裏的文件被緊緊攥着起了折痕。
***
寂靜的過分的走廊,春澄久司将手裏的藥瓶放進口袋,冰冷的雙手順勢插進黑色風衣口袋,企圖讓雙手暖一暖。
平平無奇的臉龐望向走廊盡頭的辦公室,似乎透過黑色的木門,精致無誤的将平淡的視線投以門內人物。
“波蘭雪樹——”
嘶啞低沉的聲音不帶一絲起伏,一字一句緩慢的喊出了他的代號。
一位銀發長發的男人漫步走來,皮鞋踐踏在走廊裏,發出低沉的響聲,他身後跟着沉默的伏特加,一步一步緩慢的朝着春澄久司逼近。
皮鞋與地面接觸發出的響聲最後驟然停下,本該離去的琴酒和伏特加停在了實驗室對面的房間門口。
指縫間夾着一根細煙,猩紅的火星盡心盡力的舔舐着煙頭。
春澄久司看着冷着一張俊臉的琴酒,嘶啞低沉的聲音還有充滿壓迫感的腳步聲,讓他一度以為琴酒來讨債的。
頓時叫一個心慌。
他沉默的算了算他到底還欠着琴酒多少錢,出租車車費的三千五日元,後面醫藥費還給了一張兩百萬日元的銀行卡,共計兩百萬三千五百日元。
他現在卧底在警視廳,警視廳是肯定會給他發相關的工資,那酒廠會給他發工資嗎?
如果酒廠也給他發工資,那他就是每個月拿着兩份工資。
感覺還是要努力升職加薪,身上沒錢真的很沒有安全感。
警視廳想要升職加薪的話,靠累計解決的案件一定會有參考作用。
那他可以不可以将炸彈自按自拆,實現自給自足,刷功勞永動機(bushi)。
春澄久司陷入沉思。
但在琴酒、伏特加和剛從實驗室出來的貝爾摩德三人看來。
波蘭雪樹雙手插着風衣口袋,挺拔的站在原地,面色平靜的望着辦公室黑色的木門,像是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對他們的到來并沒有一絲的詫異,果然是猜到着一切了嗎,能得到BOSS的賞識的波蘭雪樹還是可以的……
近期發現組織裏出現了卧底,于是出現了這一場釣魚執法,卧底果然沒有沉住氣,一下子就咬鈎了。
也借抓此次卧底這次事件,試探一下這個從未和其他人有接觸的波蘭雪樹。
貝爾摩德面帶笑意的瞥了一眼走廊另一側的琴酒和跟着琴酒的伏特加,金色的長發在空中微揚。
春澄久司還在那邊默默計劃着升職加薪,淺淺的香味出現在身側。
耳畔響起了貝爾摩德意味不明帶着親昵的聲音。
“雪樹,看來你也發現那只鬼鬼祟祟的小老鼠了。”
鬼鬼祟祟的小老鼠……?
小老鼠???!
春澄久司回頭映入眼簾的就是金發女人得天獨厚的臉龐,他沉默的向前走了一步,與其拉開一些距離。
貝爾摩德像是沒注意到一樣,笑着站在原地,饒有興致的看着易容後的棕發青年。
“雪樹你肯定知道的吧,那間辦公室是BOSS之前廢棄的辦公室。”
春澄久司:……?我還真不知道!
“鬼鬼祟祟的小老鼠來偷東西,結果偷到了一塊過期的奶酪~”
走廊上一度呈現了三足鼎立的樣式。
琴酒看着貝爾摩德貼近波蘭雪樹,然後蹭在耳畔說話的一系列行為,暗綠色的眼眸沒有一絲波瀾,他輕點了點夾在指縫間的香煙,猩紅的火星變得更加鮮明。
銀發男人他冷漠的擡了擡暗綠色的眼眸,懶得再陪其他兩人玩下去。
他冷着臉走近辦公室,“啪”的一聲巨響,辦公室木門被直接粗暴的踹開。
黑峻峻的泊萊塔槍口直接對準了跌倒在地的中年男性太陽穴。
冷漠無情的臉上揚起一抹陰冷的微笑。
“到此為止吧——”
“砰”的一聲槍響,像一瞬間炸裂的西瓜,紅色的果肉四處飛濺。
刺目的鮮紅色流淌在整個地板上,染紅了中年男性潔白的白大褂,驚恐求饒的神情被永遠定格在了他的臉上。
貝爾摩德笑眯眯的走了過來,像是完全沒有注意到中年男性爆炸開來的頭顱,伸出柔軟纖細的手,慢條斯理的抽出直挺挺躺在地面上中年男性手裏的資料。
目睹這所有的一切事情的發展趨勢。
春澄久司插在風衣口袋裏的手細不可聞的捏緊了一點點。
是試探——
是對他一個人的試探——
春澄久司深吸一口氣,維持着面上的平靜,看向在驚慌失措中一槍離去的中年男性。
辦公室很大,确實看的出是已經廢棄的前辦公室,雜亂無章的資料充斥着眼前,春澄久司的視線最後停留在了桌面上的一個黑色筆記本。
【黑色筆記本——五成新,輕度磨損,一本年代久遠卻保存良好的厚重筆記本,重要程度不言而喻,筆記本年齡比你大兩倍,這邊建議直接稱呼“爸爸”。】
熟悉的備注讓青年想起來了,自己那裏也有一本長的一模一樣的筆記本放在了松田陣平那裏。
青綠色的眼眸微微眯起,得找個機會把東西拿回來。
黑色的筆記本是打開擺在桌面上的。
春澄久司用餘光看到桌面上那本黑色筆記本翻開的頁面,上面用年代久遠且潦草的字跡記載着——
日本公安和酒廠。
兩個完全不搭邊的詞,突然被湊到了一起。
有些突兀,春澄久司面無表情的由衷評價。
感覺還是得找個機會,重新查找一下酒廠相關的資料。
緊接着伏特加拖着血跡斑斑的中年男性離開,留下地板滿是綿延的血跡。
(任務結算中:酒廠的探尋(長期),初步探查已完成。)
(任務獎勵發放中:中級易容術。)
***
天地間灰蒙蒙的一片,朦胧的雨色籠罩着街道,行人撐着傘來去匆匆…
黑發青年扶着窗臺,挺拔的屹立在窗邊,眉頭不展看着外面朦胧的雨色,青綠色的眼眸倒映着飛舞的雨絲。
因為下雨,天氣溫變冷,春澄久司今天穿了了一件白色的厚外套。
冷風透過窗邊細縫,黑發青年伸手默默将白色外套裹緊。
是令人厭惡的雨天。
自從那天去酒廠一日游,目睹一場琴酒絞殺卧底的行為後,春澄久司便回到了醫院。
在吃過組織給的藥後,他一直卡住在75的生命值終于再次緩慢的上漲起來,陸陸續續生命值達到了80。
也就是終于達到了健康的最低标準,在黑發青年的強烈要求下,他終于再次獲得了出院的機會。
松田陣平、萩原研二和伊達航在得知春澄久司今天出院後,就前來看望。
他們來的時候正好看到黑發青年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窗邊。
雨天的可見度變低,單人病房裏沒有開燈。
好像住院這麽長時間以來,春澄前輩好像一直都一個人自己的事情自己解決,也沒有見過前輩的家人、親戚之類的來醫院看看春澄前輩,這麽長時間一個都沒看到。
萩原研二将思緒埋在心底,笑眯眯的和春澄久司打了個招呼。
松田陣平的注意力完全被春澄久司病床上的粉色兔子玩偶吸引了視線。
“小陣平,怎麽心不在焉的?”萩原研二一把攬過松田陣平的肩膀。
好友的聲音讓松田陣平回過神來,他若有所思的收回了投在粉色兔子玩偶上的視線開,開口。
“春澄前輩的這個玩偶之前都沒有看到诶,是新買的嗎?”
伊達航得意的對着松田陣平晃了晃手指,替春澄久司回答了這個問題。
“兔子玩偶是一個小女孩為了感謝春澄前輩救了她送的!”
“這兩天?”
“不是,是上回我和你發消息聊到春澄前輩的碰到劫匪一拳把劫匪手腕打脫臼的時候。”
聞言,三人默契的同時看向窗戶邊上的春澄久司。
被投以注視的黑發青年,眉眼彎彎,青綠色的眼眸彎成好看的月牙型,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
恐怖如斯.JPG
松田陣平這才将帶來的春澄久司的黑色筆記本和金色鋼筆拿了出來:“春澄前輩,你之前忘在咖啡店的筆記本和鋼筆,我當時幫你代為保管了,現在還給你。”
是他那只市值18650000日元的金色鋼筆。
看着黑色卷發青年手上的筆記本和鋼筆,春澄久司真情實意的露出一個笑容,雙眸彎成好看的月牙型,帶着無比誠懇的态度道謝。
“松田謝謝,之前不小心忘在了案發現場。”
在短暫的收拾完行李後,四人便離開了單人病房辦理了出院。
在醫院門口,春澄久司放下手中的行李箱,撐起一把巨大的黑傘讓自己盡量遠離那些讨厭的雨水。
濕乎乎的空氣讓他整個人情緒都不高。
伊達航順手接過黑發青年放下的行李箱,笑了笑:“春澄前輩我來拿吧。”
四人踏出醫院大門的那一瞬間。
驚恐的尖叫聲,朦胧的雨色,一道黑影從四人眼前迅速劃過。
“砰”的一聲巨響——
在雨中一瞬間血肉模糊的女孩,飛濺的血液夾雜着白色疑似腦漿的在雨水中打出一朵一朵絢麗的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