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警察的到來,讓現場混亂的情況得到了進一步的控制。
伊達航留下來和目暮十三說明當時情況。
春澄久司的聲音淡淡飄散在煙雨缭繞中。
“目暮警官,我先去八樓看一下情況。”
想法不謀而合。
松田陣平開口:“春澄前輩,一起去吧。”
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也打算先前往病房大樓的樓上病房看看,也就是看看小女孩渡邊真跡目測墜樓的高度八樓。
春澄久司沉默的收起巨大的黑傘,走進電梯站住,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也随即乘坐上醫院病房大樓的電梯。
電梯內,黑發青年面無表情的停留在樓層按鍵前,青年低下頭垂眸看向電梯內的地板,黑色的碎發随着側頭動作滑落,垂在纖細的頸前,露出耳垂上墨綠色耳釘。
黑色的碎發下看不清那雙以往溫柔彎彎的青綠色眼眸,骨節分明的手緊緊攥着,青紫色的血管在電梯內燈光下有些格外明顯。
松田陣平很少看到春澄前輩如此冷漠沒有一絲表情的臉色。
即使是在自己重傷流血生命危機的時候,春澄前輩的表情也帶着淺淺安撫性的溫和。
見在站在電梯按鈕前的春澄久司許久沒有動作,萩原研二伸手拍了拍好友的肩膀。
随機走上前,按亮了電梯按鈕八樓的數字。
冰冷的電子數字開始随着電梯的上升,冷漠無情的跳動。
松田陣平沉默了片刻,還是開了口:“春澄前輩在想什麽?”
聞言,春澄久司沉默了片刻,溫和的聲音在電梯裏很小,但足以讓其他兩人聽清。
“我在想……”黑發青年擡起低垂着的頭看向問話的松田陣平,鴉色的睫羽下,青玉般的眼眸中帶着幾份偏執。
“是不是只要剛剛我及時反應過來,伸手接住那個小女孩,就可以阻止這一場事故的發生。”
說着話音變得很輕很輕,結尾似乎模糊不清的在空氣中說了一句什麽。
“我是一名警察,如果……”
站的和春澄久司比較近的松田陣平只聽清了前半句,後半句春澄久司具體說了什麽他也沒聽見。
萩原研二站在兩人後面更沒有聽見什麽。
聞言,松田皺起了眉頭,和萩原剛張開口想說點什麽。
電梯“叮咚”的一聲,打斷了兩人未說出來的話,是電梯到了八樓。
電梯門緩緩打開,看着黑發青年離開電梯清瘦的背影,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将未說出口的話吞回肚子裏,也離開了電梯。
***
[來了,來了,我是第一個,和春澄老婆貼貼!(貓貓期待)]
[嘤,我寶春澄真的好厲害,只看了一眼就知道受害者是從八樓墜落的。]
[警校組真的好默契啊,只看了一眼就知道互相的分工,當然我的老婆也超棒!]
[想到了個刀子,春澄老婆真的好喜歡穿白衣服啊,但最後白衣服都被鮮血染紅了,救命,怎麽會這樣!(貓貓頭流淚)]
[又是一口玻璃渣,沒事老賊不用管我的,你都不用管我,我就喜歡吃刀子,我就喜歡吃玻璃渣,我死豬不怕開水燙,刀子什麽的一點都不會疼的,放心。(微笑)]
[#漫畫圖片截圖:春澄久司站在電梯裏,低垂着頭,整張清隽的臉隐藏在暗部裏,看不清神色#,感覺老婆真的像只沮喪的貓貓,整個人都焉了吧唧的。]
[嗚嗚嗚,春澄警官怎麽會這麽想啊。當時那種情況沒反應過來才是正常吧。而且雨天本來就視線模糊受阻,沒注意到有人墜樓反應不過來真的很正常!]
[草了,我真的淚目了,為什麽會把這件事的錯誤怪到自己身上,我的老婆啊亞撒西嗚嗚嗚。]
[我的小春澄真的絕對不是你的錯,不要自責了,救命,好像穿進去告訴春澄,真的不是他的錯。]
[又提到是警察了,有讀者統計過第幾次了嗎,春澄久司真的反反複複提到,而且他說這話的時候眼裏的偏執真的很不對。]
[春澄警官,嗚嗚嗚,警官也不用把所有責任都抗自己身上的。(。)]
[老賊這是在暗示這什麽嗎?有點過于刻意提到了,大家不都知道春澄是名警察了嗎?]
[春澄目前的人設太完美了,感覺完美的有點不正常了,老賊會不會在下一盤大旗,越強調我越覺得可疑,我就是說有沒有一種可能性春澄久司是黑方的。]
[樓上的你看看回頭看看自己說的是人話不?什麽叫太完美反而不正常,我老婆太完美還有錯了,還黑方,你是黑的他都不可能是。(罵罵咧咧)]
[氣死了,我老婆這麽好,前幾天還有森經病發言,到現在還有人一頓瞎猜,但凡長眼睛了都知道我老婆有多好。(拿着四十米大刀.JPG)]
***
因為陰雨天的可視度不高,醫院走廊打開了走廊和病房的白熾燈。
空氣裏充斥着下雨天特有的潮濕味,還夾雜着絲絲縷縷陰魂不散的血腥味。
之前伊達航幫忙提着他的行李,出了事故應該被他暫時先放在了哪裏。
春澄久司還得忍受着身上這件充滿着血腥味的衣服。
樓下墜樓的受害者身份已經查明,走廊外開始有其他護士聚集讨論。
“才十一歲就這麽跳樓死了,真的太可惜了,一條鮮活的生命啊!”
“我每次來給渡邊真跡小朋友換藥,再疼她都很乖的一聲不吭,真的可惜……”
“每次都是一個人乖乖的待在病房裏,從來沒有看到過她的家裏人。”
“可惜了,我倒是看到過一次她的家人,應該是她的媽媽,倒是看着光鮮亮麗的,女兒住院都快半個月了住院那天來過一次和後來還來過一次,女兒住院半個月就來看望了兩次。”
“我和你們說,你們不要告訴其他人,渡邊真跡身上的傷痕一看就是被其他人毆打的,住院那天那脖子上那個青紫色的掐痕看着就吓人。”
“不會是家暴,然後小朋友無法忍受跳樓自殺了吧?!真是造孽啊。”
“我也見過她媽媽,穿着大牌當季新品的裙子,還搭配同品牌的包,說話挺有禮貌的真的完全想不到!氣死我了,衣冠禽獸。”
“也不一定是她媽媽動的手吧?”
“就是她媽媽,她媽媽來過一次後渡邊真跡身上的傷就加重了。”
三三兩兩聚集在一起的護士頭上不停冒出:八卦ing、惋惜ing、心痛ing的狀态……
耳畔帶着其他護士小聲的讨論聲,春澄久司穿着帶血的白色外套,綠色的眼眸快速掠過走廊每一間的病房。
801,802,803……
緩慢帶着獨特韻味的腳步猛得停住,黑發青年停在一間單人病房卡其色的房門前。
808,到了!
【808單人病房——一間醫院大樓的普通單人病房,但就在今天命運的促使下他完成了人生的蛻變,已經完全不普通了,成為了兇房!備受矚目,引發了劇烈的讨論,建議你住進去,淺淺離世一下,讓它成功坐實這個名頭。】
耳畔護士的八卦聲讓松田陣平臉色變得難看,家暴導致自殺這個說法太過于沉重。
他憑借着記憶判斷受害者大概是從807到810這區間的病房墜樓,但到底是從807、808還是809他一時之間也不能确定。
就在他準備要不要詢問一下躲在一邊聊天的護士時,春澄前輩已經停在了一間病房前,像是已經确定受害者墜樓的具體位置。
他也沒問春澄前輩是怎麽判斷的,和萩原研二随即停留在春澄久司的背後。
春澄久司伸手擰開了808單人病房的房門。
病房裏的場面與他們想象的不一樣,沒有其他人的存在,只有一間空蕩蕩的病床。
單人病房充斥着有人住過的痕跡,病床上白色的被子沒有疊,就是直接掀開的狀态,像是原先有人躺在上面,然後因為什麽事情直接掀開被子離開了。
窗戶大大的開着,飄渺的雨絲猖狂的鑽進單人病房裏,窗戶邊上随意的散落着兩雙白色的兒童拖鞋。
兒童拖鞋是白色的,不大很小巧上面還畫着一個可愛的黃色小貓咪。兒童拖鞋的主人無疑正是這間單人病房的主人渡邊真跡。
随意散落的位置像是随着小女孩攀爬窗戶的期間,随着動作掉落。
病床邊上的桌子上花瓶裏放着一束燦爛的滿天星,滿天星開的很好可以看出主人平時對她的小心照料,還有喝到一半的草莓牛奶,一個粉色可愛的手機,手機上貼着和兒童拖鞋同款的黃色小貓咪的貼紙。
小貓咪在貼紙上肆意的伸着懶腰,憨厚可掬。
一切的一切都說明——墜樓是臨時的、突然的。
黑色卷發的青年先去查看了病床床尾上的病人卡片,卡片上寫着渡邊真跡的名字,還有十一歲的年齡。
才十一歲……
松田陣平有些沉默的從病人卡片上挪開了視線。
“窗戶的開關壞了。”萩原研二站在窗邊,俯下身子仔細查看窗戶的開關處。
醫科大學附屬醫院的病房大樓已經有了些年份,在窗戶的開關上可以看到歲月留下的痕跡,生鏽的螺絲松動。
是因為年份久遠,導致的開關損壞亦或者是其他人為……
窗戶的開關剛好壞了,是意外墜樓?
不對,萩原研二摸着下巴,很快否定了自己的猜測。
他想起之前在樓下春澄前輩有提到,和墜樓的受害者對上了視線,墜樓者是面帶微笑的迎接死亡。
松田陣平捏了捏緊鎖的眉心,深吸一口氣。
春澄久司聞言走上前去查看窗戶的開關處。
【808病房的窗戶——是有些年紀的窗戶,建議尊老愛幼,溫柔的去對待長輩。不要向最近來訪的某些衣冠禽獸的小夥子,心狠的一把就幹掉了他這個下巴……emmmmmm螺絲巴。】
被人為拆除的螺絲,而不是正巧碰上窗戶意外損壞。
窗戶開關被人為破壞的發現,讓整個案件變得更加撲朔迷離了起來。
從渡邊真跡的墜樓已經從自殺案往着謀殺案的方向演變,自殺和他殺是完全不同性質的兩種案件。
剎那間,一陣歡快可愛的童謠打斷了病房裏三人的思緒。
是渡邊真跡小朋友放在床邊桌子上的手機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