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1)
[窗戶開關的螺絲竟然被人為拆壞了,那渡邊真跡的自殺就不是偶然,從一個普通的家暴自殺案變成了謀殺案。]
[又是這首童謠,我快對這首童謠有陰影了!]
[嘶,這個鬧鐘鈴聲的童謠和之前預告函的童謠是同一個的話,是不是能說明發預告函的和這起謀殺案有關系,會不會是同一個人啊?(細思極恐)]
[那就是有人引導渡邊真跡自殺?畜生。]
[聽渡邊真跡媽媽的審問,聽的我真是火冒三丈,什麽叫給她吃給她喝,打幾頓怎麽了。(拔出我四十米大刀)]
[hhh,漫畫夾縫中找我的春澄老婆,春澄老婆把身上的衣服換了,黑色外套的老婆也超帥,我愛,prrrr。]
[看這裏,春澄久司和萩原研二在角落偷偷貼貼!被我抓到了吧!(叉腰.JPG)]
[萩原貓貓給小春澄倒了熱水,好細心啊,嗚嗚嗚太感謝照顧我寶,春澄真的一點都不會照顧自己。]
[所以渡邊真跡的自殺和那個心理醫生有關嗎?然後心理醫生又是東京明日陽光孤兒院的?]
[麻了,目瞪口呆,春澄老婆怎麽猜到渡邊真跡是被領養的,不愧是我老婆。]
[救命!渡邊真跡竟然是被領養的,領養前住的孤兒院就是東京明日陽光孤兒院,那那個心理醫生豈不是認識渡邊真跡?]
[目暮警官的意思東京明日陽光孤兒院有問題,不僅最近出了其他孤兒的自殺案,這些年也一直有存在孤兒自殺的現象。(貓貓震驚)]
[信息量有點大,委屈的抱住我的春澄警官。]
[!!!躲在被窩裏瑟瑟發抖,為什麽蒂丹小學自殺案的視頻降噪處理後,會斷斷續續聽到模糊不清的童謠啊!]
[又是這首童謠!之前預告函的時候我就覺得奇怪了,果然是有問題吧!]
[真的細思極恐了,我一個人在家,一股惡寒湧上來,默默把腳伸進被子裏。(害怕的抱住胖胖的自己.JPG)]
[春澄久司又開口了,他怎麽知道把童謠和東京明日陽光孤兒院聯系起來查資料的。]
[嘶,這首童謠竟然是東京明日陽光孤兒院的起床鈴聲,一切都在冥冥之中聯系起來了。(瑟瑟發抖)]
[這孤兒院一看就不對勁啊!那就是說發預告函的瘋子可能也和這個孤兒院有關。()]
[等會,我沒聽錯吧,目暮警官說春澄久司小的時候在東京明日陽光孤兒院生活過?]
[春澄警官原來是孤兒!我的寶嗚嗚嗚,怎麽又和這個一看就很變态的孤兒院沾上關系了。]
[草,什麽東西那個心理醫生長谷川健太郎是變态吧,綁架了整個孤兒院的孩子和老師?!]
[是真的瘋子啊!揚言要燒掉整個孤兒院。]
[我有點害怕,上回碰到這種情況還是摩天大樓的炸彈犯,最後春澄美人重傷拆除了炸彈,總有點擔心春澄美人。(流淚貓貓頭)]
***
東京明日陽光孤兒院。
目暮十三帶領着一行警官站在孤兒院對面街道的屋檐下。
他們透過朦胧的雨色看着坐落在面前街對面的巨大孤兒院,面對長谷川健太郎揚言燒掉整個孤兒院的行為,一時之間也不敢輕舉妄動的采取行動。
眉頭緊鎖都能夾死一只蒼蠅,目暮十三陰沉着一張臉看着不遠處的孤兒院建築樓,聽着身側的警官彙報孤兒院的最新消息。
“東京明日陽光孤兒院的心理醫生長谷川健太郎,今年41歲,單身未婚,這些年一直在醫院保持着良好的口碑,他綁架了整個孤兒院的孩子和老師,并揚言要燒掉整個孤兒院。”
聞言,松田陣平一瞬間面色凝重,他揚起頭仔細查看不遠處建築樓情況,米黃色的建築樓所有可以進出的門窗都被封死了。
萩原研二紫灰色的眼眸倒映出不遠處孤兒院的情況,讓人看不清他目前的神色。
這個距離,在門窗被鎖死的情況下,想不引起建築樓裏面長谷川健太郎的注意,進入建築大樓似乎做不到。
視線快速掠過被雨霧籠罩着的建築樓,打量着建築樓外側的地形,伊達航皺着眉預估了一下情況,最後否認了自己一開始的猜想。
目暮十三聲音透着他當下沉重的心情,肩膀上像壓着千斤重擔讓他喘不過氣來。
“聯系談判專家和能開鎖的人了嗎?”
“談判專家和開鎖的人都正在趕來的路上,目前長谷川健太郎将孤兒院建築樓的所有門窗封上,拒絕和外界交流。”
負責彙報的警官深吸了一口氣,将手上的資料翻了一頁,繼續念到:“孤兒院裏共有四十三名無辜群衆,其中未成年兒童有三十八名,教師四名,以及院長一名。”
“目前根據與長谷川健太郎最新的交涉狀況,以及我們目前可以了解到的情況。”
“這個時間點是孤兒院孩子午睡的時間,因為孩子都在宿舍午睡,長谷川健太郎将孩子們鎖在了宿舍內,教師和院長也被鎖在了另外的宿舍。”
警察彙報的語氣頓了頓,将手上的記錄合上。
“目前并不能确定長谷川健太郎采用了什麽方式,來準備燒毀掉整個孤兒院,但建議先不要輕易采取動作,先穩定犯罪分子長谷川健太郎的情緒。”
春澄久司微微擡起頭,青綠色的眼眸眯起看向雨天裏對面的孤兒院建築樓。
孤兒院的建築樓采用了通體溫暖的米黃色,但在灰蒙蒙的雨天,也變得不再亮眼。
米黃色的建築樓不是很高,一共只有三層,兒童們睡覺的宿舍在第三樓,第二樓應該是相關的活動區域,第一層是廚房和餐廳。
黑色的物品描述浮現在米黃色的建築樓上。
【東京明日陽光孤兒院——一座米黃色占地面積不錯的孤兒院建築樓,通體高三層,這座孤兒院陽光溫暖積極向上,連裏面的空氣都和別的空氣格外不同。
別的孤兒院都是免費的空氣,但在東京明日陽光孤兒院你卻可以呼吸到要錢的一氧化碳,一整個賺瘋了。建議從孤兒院建築樓頂樓未完全鎖死的天臺溜進去,呼吸着金錢的味道。】
要錢的一氧化碳……
不就是煤氣嗎?
所以犯罪分子長谷川健太郎是打算用煤氣罐燒毀整個孤兒院。
春澄久司眨了眨青綠色的眼眸,清澈平淡的聲線響起,吸引了在場警官的視線。
“目暮警官,可以讓在孤兒院建築樓的警官注意一下建築樓裏面有沒有刺激性的氣味。”
刺激性的氣味。
松田陣平看向面色蒼白的春澄前輩,陷入了思索。
這一系列的事情發生的很突然,要将幾個煤氣罐搬上三樓是一件耗時耗力的事情。
如果是煤氣罐的話,長谷川健太郎有百分之七十的可能性會在一樓的餐廳。
目暮十三按着藍牙耳機,将消息傳遞給掩藏在孤兒院建築樓附近的白鳥警察。
白鳥警官将整個人大半的身影隐藏在建築樓的角落,他沒有撐傘,雨水滴滴嗒嗒無情的打在他的身上。
避免引起犯罪分子長谷川健太郎的注意,他放輕動作,小心翼翼的來到窗戶邊緣。
窗戶的縫隙中隐隐約約的透出一股刺激性的氣味。
在外面等待的衆人不一會就得到了回複。
目暮警官:“白鳥警官在從一樓窗戶細縫處聞到了刺激性的氣味,判斷确實是煤氣洩漏的味道。”
“也就是說,犯罪分子長谷川健太郎在孤兒院建築樓一樓将廚房的煤氣罐打開了。”目暮十三話語停頓了片刻,才繼續補充後半句:“且初步估計不止是一個煤氣罐,應該還有孤兒院備用的煤氣罐。”
萩原研二灰紫色的眸子微微眯起又睜開看向不遠處的建築樓。
空氣中溢散着大量的一氧化碳。
這意味着不能動槍,不能見明火,連燈也不能打開,只能用冷兵器。
春澄久司依舊注視着浮在空氣中賤嗖嗖的備注,青綠色的祖母玉般的虹膜帶着模糊不清的意味。
【建議從孤兒院建築樓頂樓未完全鎖死的天臺溜進去,呼吸着金錢的味道。】
平淡毫無波瀾的視線緩慢上移,最後停留在了米黃色建築樓最頂層的天臺。
***
聞風而動的記者們一直注意着最新的醫科大學附屬醫院兒童自殺案。
因為此次案件是在衆目睽睽之下,年僅十一歲的女孩直接跳樓死亡。
更別提這件案件還牽連着未成年兒童、家庭暴力、自殺等這些字眼。
這些詞在網絡上一直備受關注,網友們總是對家庭暴力,未成年兒童自殺,保持着高度的重視和關注。
此次案件一發生,便有記者将相關的信息發表到了網上,引發了劇烈的有關家庭暴力導致兒童自殺的大量讨論。
但随着警視廳警察的調查,案件已經從家庭暴力導致的自殺案變成了謀殺案。
但案件性質的改變卻讓這起案件在網上徹底出了名,可以說全國有一大部分的人民群衆都時刻關注着這起案件的最新消息。
大家都在等警視廳給他們一個能讓他們滿意的結果。
而第一時間掌握着前線最新消息的記者,也将東京明日陽光孤兒院的最新情況,心理醫生長谷川健太郎他綁架了整個孤兒院的孩子和老師此件事第一時間發布在了網絡上。
長谷川健太郎要燒掉整個孤兒院過于猖狂的發言,一瞬間激起了所有看到這條最新新聞的相關報道的網民的怒火。
長谷川健太郎的行為無疑是赤裸裸的宣戰,在挑釁着警視廳,網友們也仿佛受到了他的挑釁。
神通廣大的網民對東京明日陽光孤兒院進行了徹徹底底的調查。
東京明日陽光孤兒院成立于二十七年前,是東京一家有着歷史的孤兒院,孤兒院現有孩童三十八名,教師四名,院長一名。
以及引發這一場孤兒院綁架案重大事件,在孤兒院兼職的心理醫生長谷川健太郎。
也就是說長谷川健太郎這一次綁架了孤兒院高達四十三名無辜的師生,更別提其中還有三十八名無辜的未成年兒童。
這是一個讓人膽戰心驚的數字,更別提長谷川健太郎口中的燒掉整個孤兒院。
但在對東京明日陽光孤兒院綁架案事件保持高度憤怒的同時,因為長期警視廳的形象,再加上此次事件,很大一部分人民群衆提出了對東京警視廳強烈的質疑不滿。
為什麽會讓一家存在巨大隐患情況的孤兒院在東京成立了二十七多年?
這二十七年裏出現過好幾起兒童自殺案件還有兒童失蹤案件,但東京明日陽光孤兒院依舊穩穩的成立在那,這真的很難讓人不憤怒。
網上的風波引起了公憤,為了暫時壓下這起事件的熱度。
官方選擇了推出警視廳的正面人物來引導群衆重新相信警視廳,于是之前在網絡上出了名的春澄久司被光榮的選中了,賦予了他這個艱難的任務。
春澄久司之前錄制的采訪視屏也由官方的東京早間新聞在網絡上放出,用來轉移廣大人民群衆的注意力。
對于在之前摩天大樓爆炸案裏,一個人孤身拆除了炸彈,拯救了摩天大樓的爆炸的春澄久司警官,網絡上保持着大量的正面形象。
采訪視頻一經放出,便得到了許多網民的關注。
采訪視頻是之前在醫院錄制的。
春澄久司一個人靠坐在病床上。
他膚色蒼白不帶一絲血色,在醫院晃眼的白熾燈照耀下,顯得有些脆弱的透明,一看便知是久病初愈,但清瘦的身材即使是靠坐在病床上也不失挺拔,保持着一個良好教養的坐姿。
烏黑半長的頭發在耳後懶懶散散的綁了一個小馬尾,雙眸微彎。青玉色的貓眸眼尾卻還帶着點上調,溫柔的注視着鏡頭,宛如春風般溫柔的注視讓人滿腔熱火都緩緩消散,生不起氣來。
當時網上就出現了幾個相關的高熱度詞條。
#米花町的警視廳終于有救了#
#警視廳明日之光春澄警官#
#日本警察春澄久司摩天大樓爆炸案#
#春澄久司背道而馳的日本警察#
不得不說轉移視線這一套操作,雖俗但非常的有效,網絡上鋪天蓋地的讨伐聲得到了短暫的緩解。
官方又陸陸續續的放出這次東京明日陽光孤兒院的最新進展,以及警視廳警察們的努力,這次的孤兒院事件春澄久司警官也有參與相關的解救活動。
大部分網民恢複了冷靜,繼續關注着東京明日陽光孤兒院事件的最新消息。
***
在等待負責談判的專家到來的時候。
前方的警員還在積極努力的和犯罪分子長谷川健太郎進行交流,即使長谷川健太郎一直都拒絕和警方交流。
終于在警方堅持不懈的努力下,犯罪分子長谷川健太郎對外界傳遞了第一條消息,也是唯一一條消息。
[我知道你在,我要見你。]
但這條唯一的消息,雖然在場的所有人都陷入了百思不得其解的境界。
長谷川健太郎這句話是什麽意思?“你”到底指的是誰?他又要見誰?
松田陣平若有所思的看向孤兒院米黃色的建築大樓,平穩的視線像透過了牆壁,看向了建築大樓裏面的長谷川健太郎。
這一段話徹底讓目暮十三陷入沉思,長谷川健太郎這一段話中想見的人肯定不是警方,那他想見的到底是誰。
他擡起頭環視了一圈附近的警察,大部分人都面露思索,對這句話滿是不理解。
目暮十三:“詢問一下長谷川健太郎想見的人是誰,我們警方一定會盡可能的幫他找出來,務必讓他保持冷靜?”
另一頭的警方搖了搖頭,說道:“長谷川健太郎又拒絕和警方交流了。”
目睹了其他人交流全過程的春澄久司,緩緩垂下濃密的睫羽,過于濃密的睫羽遮住了他那雙漂亮的綠眸。
他明白東京明日陽光孤兒院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性和酒廠有關,那長谷川健太郎也和酒廠多半脫不了關系。
那長谷川健太郎口中想見的人多半是指他波蘭雪樹。
也不是說一定指的是波蘭雪樹,指的是酒廠在場的人員。
天氣逐漸從綿綿的細雨變成了陰天,令人厭惡的雨水終于消停,這讓春澄久司的心情勉強提高了些許。
但雨後泥土的土腥味,過于潮濕的空氣依舊讓人渾身不自在。
黑發青年收起來他那把黑色巨大的雨傘,放在一側。
雨停了……
視線停留在孤兒院灰蒙蒙的天臺。
從此看來,長谷川健太郎多半也知道了組織發布的直接銷毀孤兒院的任務。
任務裏的直接銷毀孤兒院,當然也包括了直接銷毀——他本人長谷川健太郎。
灰蒙蒙的天氣下,黑發青年蒼白的臉色顯得更加晦暗不明,毫無波瀾的視線帶着近乎冷漠的無情。
在衆人沒有商讨出個所以然的時候,等待已久的談判人員終于趕到了東京明日陽光孤兒院。
談判人員拿着喇叭開始試圖和建築樓的長谷川健太郎交流。
談判人員的話語宛如像波濤洶湧的大海中投入了一顆小小的石子,沒有帶起一絲波瀾,沒有得到一絲長谷川健太郎的回應。
在談判專家交流的期間。
春澄久司将目暮十三喊到一側,兩人避開其他警察來到一個安靜的角落。
目暮十三對面前單獨叫出他的青年,投來了疑惑視線,開口詢問:“春澄警官?”
“報告目暮警官,我申請去孤兒院建築樓的後門尋找進入孤兒院建築樓的機會。”
春澄久司面色平靜,唇色還帶着久病初愈的蒼白,但青綠色的眼眸中帶着冷厲的堅毅将身上病弱的氣息打破的一幹二淨。
聞言,目暮十三用深處帶着思索的視線注視着春澄久司。
黑發青年的神色沒有一絲的改變,保持着最開始帶着冷厲的堅毅。
這樣拖下去也不是辦法,而且在和春澄久司合作的一年來,目暮十三也明白青年不是一個魯莽的,相反當他做出一個在外界看來十分沖動的舉動時,他其實內心是人十分有把握的。
這一年多的任務中,春澄警官從未失敗過。
目暮十三剛準備點頭同意,身側傳來的聲音打斷了他倆的交流。
是松田陣平、萩原研二和伊達航三人,三人從角落緩慢的走出來,朝着春澄久司的方向走來。
萩原研二在路過春澄久司面前的時候,還朝他俏皮的眨了眨灰紫色的眼睛,松田陣平給他一個兇巴巴的視線,就連沒什麽交流的伊達航都悄無聲息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三人面對目暮十三的視線,整齊的停在春澄久司身側站了一個标準的軍姿。
“報告目暮警官,我松田陣平/萩原研二/伊達航申請和春澄警官一起行動。”三人冷靜堅定的臉色,對着目暮十三齊聲說出了這段話。
目暮十三被突如其來的三人齊聲喊的愣了片刻,他愣在原地思索。
對于松田陣平、萩原研二和伊達航他都有着不錯的印象。
雖然三人都是今年剛從警校畢業的,但在一進入警視廳後就在不同的崗位上發揮出了自己的光芒,表現優異是很出色的三名警官。
有些猶豫的目暮十三看向了排成一排的四人裏最前邊的春澄久司。
突如其來的一遭讓春澄久司也有些哭笑不得,看着身側警校三人組臉上不停冒出期待ing、忐忑不安ing、緊張ing……
黑發青年晦暗不明的綠眸浮現淺淺的放松,他看向對面臉上寫着“元芳你怎麽看ing”的目暮十三,默默的點了點頭。
得到回複的目暮十三同意了四人的行動。
***
昏暗的室內沒有開燈,空氣中彌漫着淺淺的煤氣外洩刺激性的味道。
煤氣外洩的味道很刺鼻,聞着十分不好受。
通風管處的桌前,一位穿着白襯衫的中年男性端坐在桌前,歲月再他的臉上留下了細紋,他像是聞不到空氣中刺激性的氣味,面上帶着模糊不清的笑意。
他鼻梁上架着一副金絲邊圓框眼鏡,垂着黑峻峻的雙眼,伸出骨骼分明帶着點點細紋的雙手緩緩的将白襯衫上的褶皺撫平。
黑色的頭發略長垂在耳垂,劉海摸了發膠乖順的往後捋,露出疲憊的額頭,嘴角叼着一根細長的女士香煙。
香煙沒有點燃只是單純的叼着,桌前擺放着一個通體銀白的打火機,方便他能第一時間點燃香煙。
已經十分鐘了,組織的人還沒出現。
長谷川健太郎緩慢的将筆挺的背靠在座椅上,伸手拿起放在桌上的打火機。
和春澄久司猜想的無異,他确實知道了上面頒布了有關銷毀孤兒院的任務,或者說銷毀他的任務。
就因為他在警方那邊暴露了,導致東京明日陽光孤兒院再次接受警視廳的調查。
孤兒院是酒廠私下出資建立的,雖說表面工作做的很好,但如果被細查肯定是會被發現。
銀白色的打火機在修長的手指間打了個轉。
他果然應該暫緩一下動作的,短期內出現太多的兒童自殺果然是會引起懷疑啊。
都怪今天的天氣這麽好,下雨天和鮮血真的太搭配了,雨色中緩緩綻開生命中最鮮豔奪目的血花。
想到被鮮血染紅的雨水再加上碰上了時隔多年久別重逢的孩子,他一時間就沒控制住自己的行為。
啊,過火了。
但都走到這一步了,與其等着組織的人來動手,還不如他來主動掌握節奏。
搞了這麽大一個動作,總算把警視廳那群廢物全吸引了過來。
面對警視廳這麽多人,怕他亂搞事亂說話,組織的人肯定也會來了。
還有二十分鐘,他待在通風管口處,一氧化碳中毒大概需要半小時。
現在已經過去十一分鐘了,還有一十九分鐘組織的人要是再不出來就只能“砰”的一聲了。
長谷川健太郎嘴裏緩慢的哼着童謠,整個人看起來像個慈祥溫和的長輩。
就是可惜了,孤兒院裏這麽多的孩子,要是一個一個自殺那可以玩多久啊。
他細長的眼睛慢悠悠的掃過離他不遠處的煤氣罐,手裏的銀白色打火機又換了個方向。
放現在“砰”的一下全燒死了,按這裏的情況估計到時候全燒成碳灰了。
真的好可惜啊。
長谷川健太郎惋惜的搖了搖頭,黑峻峻沒有一絲光亮的眼神流露出幾分不舍的可惜。
***
孤兒院建築樓。
春澄久司看了看面前灰色的圍牆,微微後退了一點,一小段助跑三步上了圍牆,進入孤兒院範圍內。
翻牆幹脆利落的動作讓身後的松田陣平三人沉默了片刻,春澄前輩看起來像平時沒少逃課的樣子。
三人也幹脆利落的翻進牆內。
春澄久司放輕動作,走在孤兒院建築樓內往外看的視覺盲區。
松田陣平三人跟着黑發青年行進的路線。
他們原以為春澄前輩會先觀察孤兒院建築樓的地形情況,再采取措施。
結果春澄前輩更像是一開始就明确了目标。
沒有一絲猶豫的直奔目的地,建築樓後門的一棵巨大的樟樹。
春澄久司目測了一下樟樹的高度,一個助跑抓住樹幹,爬上了樹,從樹幹上了二樓放空調的平臺。
爬樹技能滿級了,像靈敏的猴子。
萩原研二将腦海裏奇怪的比喻壓了下去,複刻了春澄久司的動作。
幾秒鐘後,四個猴子(bushi),四個人安安穩穩站在了頂層的天臺上。
看着天臺關着的門,萩原研二從口袋摸出了一根鐵絲,準備大展身手。
下一秒,他看見春澄久司直徑推開了天臺的門。
門沒鎖。
萩原研二默默的收回了手裏的鐵絲,灰紫色的眼眸倒映着春澄久司清瘦挺拔的背影,若有所思。
來到孤兒院建築樓內,裏面彌漫着淺淺的刺激性氣味,是一氧化碳,這還只是三樓,幾人判斷了一下兒童休息的房間。
不出意料,兒童休息的房間都上了鎖,萩原研二又默默将口袋裏的鐵絲摸了出來。
先把孩子帶離孤兒院建築樓。
這裏面随時有可能爆炸。
春澄久司朝松田陣平三人打了個手勢,萩原研二默默将手裏的鐵絲分給松田陣平一根。
兩人拿着鐵絲默契的蹲在門鎖前期,開始了開鎖工作。
春澄久司看着面前拿着一根鐵絲就準備開鎖的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兩人,陷入了漫長的沉思。
警校還教這個???
“啪嗒”一聲,門鎖開了。
三十八名兒童因為性別分別睡在了兩個房間。
伊達航上前查看了一下孩子的情況,朝其他人打了個手勢。
孩子都只是昏迷,沒有大的情況,應該是被下了藥。
幾人開始默契抱起孩子往外運。
松田陣平在心裏默數房間內兒童的數量:“1,2,3……25,26,27。”
黑發帶着點自然卷的青年面色變得凝重。
少了——
房間內少了一個兒童。
松田陣平拍了拍身側的春澄久司,打了個手勢示意了一下兒童少了一個。
春澄久司青玉般的眼眸半阖,默默的點了點頭表示明白,便轉身與松田陣平擦肩而過,準備下樓去找。
松田陣平眉頭一皺,一把拉住擦肩而過春澄久司的手臂,指了指自己清隽的臉,示意他去找。
被拉住的春澄久司眉尾輕佻,勾起一個安撫性的笑容,用口型無聲說道。
“陣平,這裏我熟。”
空氣死一般的寂靜。
兩人在樓梯僵持了一秒,這時候時候的每分每秒的時間都很重要,最後還是松田陣平敗下陣來,選擇了妥協。
黑發帶着點自然卷的青年松開了手,冷着一張臉加快了搬運兒童的動作。
春澄久司轉過身子和搬運兒童的松田陣平三人走向了不同的方向,修車清瘦的身形慢慢消失在昏暗的樓梯裏。
隐于黑暗,再也沒了蹤影。
***
[不行我要笑死了,為什麽萩原研二剛在心裏默默吐槽春澄久司爬樹這麽熟練,下一秒自己這三步上樹的方法也不簡單啊,四個猴子。(bushi)]
[嗚嗚嗚,松田萩原和伊達航竟然發現了老婆一個人偷偷找目暮十三的動作,哼哼,春澄老婆想一個人行動?沒門!連窗戶都沒有!(。)]
[嗚嗚嗚,美好的友誼,我的小春澄再也不是一個人了。(老母親欣慰的目光.JPG)]
[笑死了,崽崽默默在心裏吐槽松田他們拿鐵絲開鎖的時候好可愛啊,幻視一些可愛貓貓。]
[小春澄,是的沒錯,警校就是教開鎖的,你沒學到肯定是因為你沒認真聽課。(認真)]
[大家對待孩子都好溫柔啊,班長那麽大一個,抱起孩子也是輕手輕腳的,還有我春澄老婆的公主抱喜歡!亞撒西!]
[抱什麽孩子,老婆抱我。(bushi)]
[剛進來,樓上的褲子就直接飛我臉上了,直接給我砸懵了,姐妹你褲子還要不要了。]
[褲子(?),嘿嘿嘿,那是什麽?我有過嗎?]
[救命!老賊這是幹什麽!老賊他想對我崽幹什麽!(瘋狂尖叫)(扭曲爬行)(悉悉索索)]
[瑪德,我刀呢,春澄久司怎麽又一個與其他人背道而馳了,我剛誇我寶已經不是一個人了會和朋友一起合作了,老賊你就給我搞這麽一出。(你就是這麽對我的.JPG)]
[漫畫結尾最後這張圖老賊的死亡分鏡又想幹什麽:),為什麽又是我春澄美人一個人慢慢消失在無邊的黑暗裏,沒了蹤跡!(氣得渾身發抖)]
[感覺無數數不盡的刀子都在朝我飛來,默默躺上砧板,你拿刀子紮我吧,我一點都不疼。(流淚貓貓頭)]
***
與因為最後一個分鏡開始鬼哭狼嚎的論壇不同,春澄久司這邊的氣氛可以說是相當的平靜,宛如閑庭散步。
與一樓的距離越近,空氣中彌漫着的煤氣氣味便越重。
黑發青年眯着綠色的眼眸,在昏暗的室內晦暗不明,像一只有着青綠色的眼眸漂亮優雅的黑貓
在走完整個二層都沒發現有剩下一個兒童蹤跡的時候。
偌大的孤兒院建築樓只剩下了最後的一樓。
也就是長谷川健太郎所處的一樓。
昏暗的光線,鼻翼缭繞的外洩煤氣刺激的味道,青綠色的眼眸緩慢的眨了一下,黑發青年低下頭看向了一樓地板的方向。
***
長谷川健太郎不耐煩的看了一眼時間,已經二十分鐘了,組織的人還沒來。
高大挺拔的身體從座椅上站了起來,随着中年男人站起來的動作,他腳側一個剛剛被擋住視線昏迷的小男孩徹底露出了面目。
正是三樓宿舍裏少掉的那個小孩。
長谷川健太郎踢了凳子一腳,長時間的吸入一氧化碳讓他已經出現了頭昏腦脹的狀态。
他已經開始不耐煩了。
長年的保養讓他整個看不來年近四十,黑峻峻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不遠處的煤氣罐,他修長骨節分明的手緩緩舉起通體銀白色的打火機。
銀白色的打火機被舉到嘴上叼着的女士香煙前。
只要他現在按下這個打火機的按鈕,東京明日陽光孤兒院将不複存在。
“中午好。”溫柔的聲音從樓梯口緩緩飄來,最後消散在一氧化碳中。
春澄久司清瘦的身影慢慢浮現在樓梯口,出現在長谷川健太郎的視線裏。
“條子?”長谷川健太郎看着來人标注的走路姿勢,判斷來人是名警察。
聲音嘶啞但清晰的一字一句說着,按着打火機按鈕的手指蠢蠢欲動。
春澄久司沒有否認長谷川健太郎認為他是警察的話語。
他也沒有停下自己前進的步伐,靴子敲擊在地板,發出沉悶的一聲又一聲重響,像走在了長谷川健太郎的心裏。
長谷川健太郎焦慮的舔了一下幹枯的嘴唇,拿着銀白色打火機的手,依舊舉在空中,像是一道無形的威懾力。
黑發青年像是完全沒注意到他手上的打火機,反而眉眼彎彎勾起了一個溫柔的笑容。
春澄久司看了一眼長谷川健太郎腳側昏迷的小男孩,笑盈盈的聲音宛如朋友間細聲呢喃。
“不是你說要見我嗎?現在我來了。”
是組織的人。
長谷川健太郎微微松了口氣,擡起黑俊俊的眼睛注視着離他越來越近的春澄久司。
但是這個人他确幸在組織裏從來沒見過,但卻隐隐約約透着一股輕微的熟悉感。
不過警視廳還真的是一群廢物,組織的人現在都伸手到警視廳裏了。
他沒有一絲光亮的黑眼珠充滿了嘲諷和嗤笑,絲毫沒有意識到他現在的處境。
春澄久司雙手插着口袋,面帶笑意。
“你最近動作怎麽這麽大?”
長谷川健太郎拉來椅子,重新坐下,中年男性靠在椅子靠背上滿不在乎的抱怨道。
“動作也沒有很大,就和以前一樣給孤兒院這批孩子做了一下心理暗示。”
坐在椅子上把修長的腳伸直,手裏的打火機也放到了桌面。
“然後太無聊,催化了一個,結果我在醫院工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