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次日,手上的糯米飯團被江北辭咬掉一大口後,岑司思覺得昨晚上的自己是典型的好了傷疤忘了痛。

她急忙往四周看,幸好現在還早,大家都埋頭趕作業,沒人看見。

岑司思低聲怒道:“你自己不知道買早飯嗎?為什麽要咬我的。”

而且一口直接咬掉一半,嘴巴這麽大,是鯊魚嗎?

江北辭懶洋洋的咀嚼着,回:“太困了,起不來。”

“那也不能吃我的啊,我自己不夠吃。”岑司思看着剩下的一半糯米飯團,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然而江北辭卻大言不慚,“下次買早餐的時候,記得幫我買一份。”

“什麽?”岑司思懷疑自己耳朵聽錯了。

江北辭壞笑,“不然還吃你的。”

岑司思将剩下的半個糯米團子塞進江北辭嘴裏,反正他嘴巴大。

江北辭急忙抓起水,喝了幾口,眼睛瞪着岑司思,“你這是要噎死我?”

“一下子噎死你才好。”岑司思語氣嗔怪,表情生氣,臉頰鼓得像河豚。

江北辭手癢難耐,低聲罵了句“艹”,想捏。

第二節 課間的時候,桌上又多了一份糯米麻薯,今天是香芋味兒的。

江北辭吃了她的早餐,岑司思也就不客氣了,撕開包裝袋,将麻薯扔進嘴裏。

江北辭在一旁撐着腦袋,看着她腮幫子一鼓一鼓的,眼角帶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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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快上課了,岑司思發現,江北辭基本上啥都沒帶,他只有一摞空白的書,老師講的是習題冊。

“你的習題集呢?”岑司思問。

江北辭攤開手,“習題集?有這種東西嗎?”

岑司思一個插班來的,都把習題集備齊了,江北辭居然連習題集什麽時候買的都不知道。

她露出一副“你沒救了”的表情,江北辭則是厚着臉皮靠過來,“那什麽,同桌不就是要一起看一本書嗎?”

“既然都不知道習題集是什麽,也沒有看的必要。”岑司思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生氣。

江北辭也不求她,大手一撈,直接把她的習題集搶了過去。

眼見着老師走近教室,岑司思桌子上空無一物,江北辭拿着她的習題集,甚至還故意側過身,背對她坐。

岑司思悄悄扯江北辭衣角,江北辭歪頭過來,挑眉問她,“怎麽了?”

“這是我的習題集。”她小聲說話,奈何江北辭一副油鹽不進的模樣。

眼見老師都要開始講了,她只能軟着聲音求,“我們一起看吧。”

江北辭盯着岑司思濕漉漉的眼眸,露出壞笑,頓時心情大好。

兩個人勉強合着看一本,岑司思有氣找不到地方發。

奈何江北辭還一個勁兒的往他那邊拉,岑司思靠近一點,他又拉過去一點兒。

岑司思生氣的坐着身體,臉上寫滿了“我很生氣”。

然而老師講到了重點位置,她得做筆記,不靠近點兒寫不了字。

她悄悄伸手去扯書角,先是兩根指頭去捏,随後五根指頭齊上陣,江北辭用力壓着書面,歪頭看她,眼裏滿是挑釁。

岑司思力氣小搶不過他,老師還走來走去,她簡直是要氣死。

她不敢有大動作,無奈只能靠過去寫筆記,于是兩個人之間只剩下一根指縫的距離。

江北辭那惡趣味的笑容,惡劣至極。

最後一節課是語文課,不講習題,岑司思給他抽出語文書,用力甩到桌上。

“你自己看自己的書。”

江北辭拿起書随意翻了翻,随及合上,“我沒筆,而且我這書上一個筆記都沒有,銜接不上老師講的內容。”

“今天講新的一課,不需要銜接。”岑司思不鹹不淡的回答,随後不理他。

江北辭笑了笑,轉身将書往後一扔。

後排傳來高格的大喊,“我艹,你怎麽知道我沒帶書,辭哥,你是我的神。”

江北辭看着岑司思,懶洋洋的用手将額頭的頭發往後梳,悠悠道:“這下沒書了。”

故意的,這就是明目張膽的校園欺.淩,岑司思将書遞過去的時候,心裏恨恨的想。

岑司思的新同桌不僅是不帶書,不帶筆,在其它方方面面也都挑戰着她的底線。

江北辭手長腳長,胳膊、腿總是找不到地方放似的,斜伸到她的領地,毫無自覺。

她只能躲開,小小一個,縮在一起,看起來非常可憐。

“我會吃了你嗎?你躲這麽遠。”江北辭伸手抓住她的凳子,用力一拉,将她整個人往自己身邊帶。

岑司思身體慣性左右歪了一下,看着始作俑者,生氣。

于是她拿出小學雞的招式,在桌子上畫了一條線,“你不能超過這裏。”

江北辭伸手按住岑司思的筆,完全無視三八線的存在,“咱們又不是棒子國,搞什麽三八線,同桌之間應該是互幫互助,不分彼此。”

“不分彼此”這四個字,他咬得格外清晰。

岑司思氣死了,仿佛又回到小時候被他欺負的日子,他就是這樣讨厭,霸道、無理。

一天下來,全是各種摩擦。

下午的時候,岑司思忍不住和蔣嘉洛抱怨。

蔣嘉洛将這一切看在眼裏,對她的遭遇感到惋惜,遇到如此不會憐香惜玉的同桌,真的讓人絕望。

隔天,岑司思把早餐放進江北辭桌子上,為了不讓他吃自己的,她只能委曲求全給他買一份。

江北辭笑着拿起早餐,“梅花糕?你怎麽知道我喜歡吃這個。”

她才不想知道他的喜好,聽他這麽洋洋自得的語氣,氣道:“下次不買這個了。”

江北辭也不惱,将梅花糕刁進嘴裏。

岑司思伸手去摸桌箱,她習慣邊吃早餐邊看書,突然就碰到一袋熱熱的東西,拿出來一看,是袋熱牛奶,草莓味的。

她歪頭去看江北辭,江北辭不看她。

“你買的?”岑司思小聲問。

江北辭臉上露出一絲窘迫,站起身,“喝牛奶長高,小矮子。”

說完就起身出去了,留岑司思一個人在位置上,氣鼓鼓的用吸管戳奶.袋,居然說她矮,她一點也不矮,分明有一米六,誰像他似的,一米八五還不夠。

然而接下來的兩天,江北辭突然消失了,他沒來上課。

座位寬敞,習題集不用分給別人看,早餐吃兩份,連續吃了兩天,岑司思覺得每天早上都有些撐。

周五晚自習的時候,江北辭還是沒有來,岑司思磨磨唧唧的走到後排。

高格和羅上森正在打游戲,她輕輕敲了敲桌面。

“怎麽了?”高格擡頭,問她。

岑司思輕咳一聲,問,“我筆記被江北辭帶走了,說好今天給我的,他今天怎麽沒來?”

一旁的羅上森伸過腦袋,回,“哦,辭哥家裏有點事兒,和老魏請假了,很急嗎?”

“不用了。”岑司思搖頭,離開。

高格看着岑司思的背影,疑惑道:“辭哥拿她筆記幹嘛?等等,你見過辭哥什麽時候記過筆記啊。”

羅上森沉思片刻,冷靜道:“你塔沒了。”

“艹”高格大罵。

回到座位,岑司思有些心不在焉,江北辭家裏出了什麽事兒?不知岑玉蘭知不知道。

晚自習結束的時候,她和一道大題杠上,在教室多留了一會兒,蔣嘉洛提醒她,“我走了,你記得早點兒走,好像一會兒有雨。”

等她做完題目,發現外面真的下雨了。

岑司思低頭看了看手機,再看窗外,雨不是很大,她起身收拾書包,準備淋雨回去。

秋風夾着雨格外的涼,但燥熱都夏天終于算是過去了。

岑司思站在屋檐下,雨霧被路燈一照,一團金光閃閃。

路上已經沒有了行人,地面像塗了一層亮漆,泛着冷清的光。

岑司思走進雨裏,雨霧喧鬧,心裏寂寥,她還在想江北辭的事情。

“滴~”

高亢的汽笛聲響過。

岑司思擡起頭,見前路一人在金光閃閃的雨霧中來,他裹挾着冰涼雨霧,眼眸帶着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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