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二天,高格抱着作業跑來了。
“我來監視你們兩個,雖然說你們是親戚,但萬一你們兩個亂.倫呢?”
高格大言不慚,差點兒被江北辭按在沙發上打殘。
“什麽亂.倫,我看你是狗嘴裏吐不出象牙。”
江北辭将他壓在身下,高格被打得哇哇哇的亂叫。
“司思,救我,我要被他打死了。”高格求救。
岑司思靜靜的看了高格一眼,默默把房門關上,避免大人聽見他的叫聲。
高格一看,叫得更厲害了,“司思,你看着這麽柔弱可愛,原來這麽狠啊,今天我算是栽到你們兩個手裏了。”
江北辭捂住他的嘴,“不許叫。”
岑司思看着江北辭手上的青筋,心想這人下手不會沒輕沒重的吧,急忙去拉他衣袖,示意他別太用力,哪成想高格只是裝死,一下子逮住機會翻出江北辭的禁锢。
高格跳了出去,嘴巴再次跑火車,“司思你學壞了啊,跟着辭哥一唱一和的,我看你們肯定有奸情。”
江北辭一把将他薅回去,重新壓到沙發上,高格又叫喚起來,“辭哥,饒命,饒命,司思,我錯了,我錯了。”
岑司思搖頭,再也不心軟了。
等高格徹底服氣後,江北辭才把他松開,被收拾兩下,他變乖了,不敢再亂說話,只是眼神還賤兮兮的,看着就讨打。
岑司思開始刷卷子,早上她和江北辭補了幾個小時的課,接下來的時間都是自習。
高格也跟着他們一起刷卷子,本來江北辭和岑司思并排坐,但岑司思受不了高格監視的眼神,江北辭只能挪去和高格并排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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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格發現江北辭對自己有怨氣,比如把墨水往他身上甩,把他的卷子揉成一團,他不禁問,“辭哥,我是做錯了什麽嘛,有話你直說,你說完我馬上照做。”
江北辭冷冷的看他,“你的出現就是個錯誤,我建議你滾回家去。”
高格癟嘴委屈,“不,我就要待在你身邊。”
“你特麽好惡心。”江北辭遠離高格一些,不着痕跡的靠近岑司思一點。
高格委屈巴巴,沒看出江北辭的小動作。
幸好兩個人打鬧了一會兒就開始安靜刷卷子了,岑司思也靜心刷題。
只是過了沒多久,她發現自己做完的卷子不見了,先是一張,随後又是一張,回頭一看,高格在那兒抄得熱火朝天,不僅自己抄,還幫江北辭抄。
“你們兩個幹什麽呢?”岑司思按住卷子,“你們得自己做,又不是沒時間。”
江北辭怒道:“哈,你個高格,原來是來抄人作業的,你可真無恥,快滾回去。”
“什麽?”岑司思心想江北辭的臉皮也太厚了吧,高格不是抄了兩人份的卷子嗎?
高格也委屈死了,“辭哥,你這隊友賣得太快了吧。”
江北辭插兜,大言不慚,“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我們得把有限的精力拿去做無限的事情,這種語文卷子做十套有什麽意義,不就是寫得手酸嗎?我雖然不做語文卷,但是我刷物理題了啊。”
他說完把物理試卷遞給岑司思,“你看,我物理試卷做得認真吧。”
岑司思接過物理卷看了一下,點頭,“嗯,挺認真的。”
高格睜大眼睛,不敢相信眼前一幕,所以他是多餘的嗎?這兩個人果然是一唱一和的整他。
高格問:“辭哥,那我為什麽要用有限的精力去做無限的事兒呢?我抄語文卷子幹嘛?”
江北辭摸了摸眉毛,“練字。”
高格氣死,将卷子扔到桌上,“我不抄了。”
岑司思收回自己卷子,無情的提醒他,“這是要交的,不抄也得自己寫,多寫寫還真的能練練字。”
高格氣哭,趴到沙發上,“你們兩個合起夥兒來欺負我。”
他今天就是個小醜,這兩個人太可惡,他們肯定有奸情,高格肯定心中的猜想。
秦漣漪走進房間,“高格,你哭什麽呢?你們休息一下,一會兒吃晚飯了,今天阿辭爸爸回來,咱們吃牛排。”
“牛排?”高格的眼淚被瞬間治愈,跳起來大喊,“我最喜歡吃牛排了,歐耶。”
江叔叔今天回來嗎?岑司思偷偷看向江北辭,他的臉上并沒有驚喜,倒是秦漣漪滿臉笑意,她好像還畫了精致的妝容,胸前別了一個黑天鵝胸針。
秦姨好像很期待江叔叔回家,這是因為他們很少見面嗎?
岑司思走下一樓,秦漣漪和張姨正在廚房忙活。
“司思,我做了蛋糕,你一會兒多吃點兒。”秦漣漪笑着道。
岑司思點頭,“姨媽,我來幫你洗水果吧。”
草莓正應季,紅通通的,皮很嫩,輕輕一碰就破,鮮豔的汁水流淌出來,染紅岑司思蔥白般的指尖。
江北辭趴在水池旁看得入迷,伸手撿起破皮的那顆草莓,端詳了一會兒,塞進了岑司思嘴巴裏。
岑司思叼着草莓,用眼神詢問他幹嘛。
江北辭壞壞的道:“皮破了,得馬上吃掉。”
“什麽啊,破皮的給我吃。”岑司思嘟起嘴的模樣太可愛,江北辭眉眼染上了笑意。
高格把腦袋伸了過來,“辭哥,也喂我一個呗。”
江北辭差點兒吓出心髒病,喂了高格一個“大比兜”。
高格捂着臉再次感受絕望,然後絕望的他被江北辭按頭洗水果。
秦漣漪在操作臺上囑咐,“張姨,牛排稍微煎老一點,心海他不喜歡血腥味。”
江北辭聽見,叛逆道:“張姨,我的要嫩一點,我就喜歡血腥味,一咬就爆血那種。”
秦漣漪伸手打他,“你就喜歡和你爸爸對着幹,今天不許惹他生氣知道沒有,他最近很忙很累的。”
江北辭冷哼一聲,臉上滿是不悅。
岑司思心想,他和江叔叔關系到底是有多差。
說話間,屋外有了動靜,是汽車入庫的聲音。
秦漣漪急忙擦手,理了理頭發,“張姨,我臉上沒東西吧?”
張姨搖頭,稱贊道:“沒東西,夫人今天很美。”
秦漣漪笑着走了出去,不一會兒就挽着江心海回來了。
岑司思定眼看去,江心海的樣子變了不少,大腹便便,臉上的表情看着很嚴肅。
印象中江心海年輕的時候很帥,和江北辭一樣高鼻深目,聽岑玉蘭說,以前還有女人瘋狂追江心海來着。
當初江心海只是個混混,秦漣漪是大學生,師承國畫名家,是真正的才女。
兩人機緣巧合一見鐘情,江心海對秦漣漪狂追不舍,最後獲得美人心。
岑玉蘭說當時的秦漣漪就像是被江心海灌了迷魂湯,連學業也不要了,只身跟着江心海全國各地到處跑。
說起來,兩人也是一段傳奇。
江心海看見了岑司思,眼睛眯起來,笑道:“司思也在啊,诶呀,叔叔好多年沒看見你了,都長大了,長得亭亭玉立的。”
“是啊,”秦漣漪笑道:“司思從小就是美人胚子。”
岑司思急忙問好,江心海笑笑,轉眼看向江北辭,罵道:“就這臭小子,還是這副鬼樣子。”
江北辭本來臉上挂着笑,被這麽一罵,臉馬上就垮了下去。
秦漣漪見狀,急忙叫大家落座,“快快快,牛排都煎好了,上桌就吃。”
江心海和秦漣漪坐在主位,江北辭坐到了岑司思對面,高格坐在江北辭旁邊。
岑司思靜靜吃飯,牛排煎得很可口,蘑菇湯也很好喝。
“這個牛排不錯,”江心海招了招手,“張姨,開瓶紅酒。”
秦漣漪阻攔道:“別喝酒了吧,你平時在外面應酬就喝酒,回家休息一下,喝多了對肝不好,你有脂肪肝呢,再說了,他們幾個都不能喝酒。”
江心海皺眉,明顯有些不悅,“開心嘛,好久沒見到晚輩了,我少喝點兒,他們不喝,咱們喝。”
張姨看了看秦漣漪臉色,從酒窖拿了一瓶紅酒上桌。
秦漣漪給自己倒了一杯,江心海喝了幾杯後,整個人眉頭松了一些,他開始說起話來。
先是詢問司思最近學習情況,又問她爸爸最近在哪裏上班。
岑司思認真回答,“調到了畢城三小。”
江心海想了想點頭,“哦,老陳是老師,我都給忘了,玉蘭呢?還當會計呢?讓她來我公司呗,挂個職位,就在家裏休息,漣漪,你和玉蘭說說,你們不是好姐妹嘛。”
秦漣漪臉色有些不悅,正色道:“說什麽呢你。”
秦漣漪和岑玉蘭是好姐妹,江心海和陳顧景卻從來沒有交過心,兩個人也就是因為妻子的關系來往。
至于岑玉蘭,江心海可是心裏有氣的,當年他追秦漣漪的時候,岑玉蘭極力阻止過他們兩人的事情。
也不是為別的,岑玉蘭一是覺得江心海是個混混,沒什麽學歷,怕秦漣漪吃虧,二是反對秦漣漪因為愛情放棄學業,可惜最後沒勸住,最重要的是,江心海現在發達了,似乎是岑玉蘭打臉。
江心海也是憋着勁兒想在岑玉蘭面前秀秀,畢竟岑玉蘭當年各種瞧不起他。
“怎麽,我說錯了嗎?”江心海捏着酒杯,眼神犀利的道:“當初她阻攔咱們,還給你介紹你師兄,想壞我們兩個的好事兒,現在看看我,事實證明,我比你師兄強不知多少倍。”
秦漣漪扶額,怒道:“心海,孩子們都還在呢,你喝醉了。”
江心海搖頭,“沒醉,岑玉蘭這人哪裏都好,就是看人忒不準。”
岑司思放下刀叉,皺眉。
江北辭咬牙,将刀叉往桌上一甩,嘲諷道:“有的人別有點錢就瞧不起這個瞧不起那個。”
江心海突然暴怒,将酒杯往桌上一砸,怒道:“小兔崽子,你含沙射影,指桑罵槐說誰呢,老子是你爸爸。”
“哼,”江北辭冷哼一聲,道:“沒說誰。”
秦漣漪站起身,“張姨,扶他回屋休息。”
張姨上前扶江心海,被江心海一把甩開,“幹什麽呢,怎麽,我不可以和我的寶貝兒子談談心?”
秦漣漪見狀,嘆氣坐回座上,“司思,你回屋休息吧,你叔叔醉了,他說話你別往心裏去,別和你媽說。”
見岑司思起身,江心海連忙道歉,“司思,你別走,叔叔說錯了話,你別生叔叔氣。”
江心海将岑司思留了下來,“我聽說最近江北辭做了件大事兒?是嗎?”
高格有些想調節氣氛的問,“叔叔,啥大事兒啊?是不是辭哥期末考了班級第三名,你知道這件事兒了?”
“第三名?就他?”江心海臉上露出嘲諷,“說說,你這是抄誰的?抄司思的?”
江北辭咬牙,握着叉子用力叉牛排。
岑司思替他解釋,“叔叔,北辭沒有抄別人的,班上搞了學習小組,大家經常一起學習,他挺厲害的,有認真學。”
江心海冷笑一聲,停頓了一下,不置可否,搖頭道:“我說的大事兒不是這個,我說的是江北辭充英雄好漢告發學校的事。”
告發學校?岑司思扒拉盤子裏的牛排,心裏有些不适,她擡頭看江北辭,江北辭眉毛緊皺,握着刀叉的手繃得更緊,他在忍耐。
見沒人說話,江心海自顧自的道:“你們是不是覺得他很厲害?狗屁,狗屁不是。”
“你們知不知道他給學校惹了多少麻煩?張校長就因為他一句話進去了,我跑得焦頭爛額,現在都沒把人撈出來。”
“老子的兒子真厲害,專門給他爸爸背後捅刀。”
江心海冷眼看向江北辭,問他,“你不是很能耐嗎?怎麽不說話了?”
江北辭咬着牙,扭頭看向江心海,他的眼神帶着恨,仿佛全身的逆鱗都打開似的。
岑司思緊張的看着他,希望他別說話。
“誰家兒子這麽看老子?”江心海伸手将桌上的蠟燭掀翻,宣示自己的不滿。
江北辭站起身,壓抑着聲音道:“你跑得焦頭爛額是因為什麽,你自己心知肚明。”
江心海一聽,臉色大變,站起身怒吼,“混蛋,反了天不是。”
秦漣漪起身去拉江心海,想要阻攔兩人的争吵。
可惜情緒上來了,就像燃燒的大火,無法撲滅。
“你不是天,”江北辭回他,“你誰的天都不是。”
江心海勃然大怒,指着江北辭罵,“老子不是天,你吃我的喝我的,沒有我你狗屁不是,沒有我你一天活不下去。”
岑司思急忙起身,想去拉江北辭。
然而兩人對罵上頭,誰也靠近不了他們。
江北辭反駁,“沒有你我依舊可以活得好好的,我離了你,媽媽離了你,都能活得好好的,你別自以為是。”
江心海被徹底激怒,他抄起酒杯朝江北辭砸去。
紅酒從江北辭頭上流淌下來,将他白色的襯衣染得鮮紅一片。
秦漣漪尖叫起來,“江心海,你幹什麽?”
江心海大吼,“你給我滾,老子沒你這個兒子。”
江北辭握緊拳頭砸了桌子一下,扭頭沖了出去。
秦漣漪捂住胸口,難受起來,岑司思心急的看着江北辭背影,轉頭去扶她,“姨媽,你怎麽了?”
“我沒事兒,”秦漣漪急忙道:“司思,你快去追阿辭,他聽你的話,你快攔住他,別讓他做傻事兒。”
岑司思咬唇,急忙追了出去。
張姨拿上大衣追在她身後,“衣服,拿上衣服。”
岑司思接過衣服穿上,抱着江北辭的衣服出了門去。
車庫的大門打開,一輛跑車亮起大燈。
岑司思沖上前去攔他,“江北辭。”
跑車發出轟鳴聲,岑司思繞到車旁,拍打車窗,“江北辭,你別沖動。”
江北辭握着方向盤,扭頭看向她,眼神帶着戾氣,岑司思心慌了一下,她看見江北辭嘴型,“上車”。
她繞到另一邊,拉開車門坐了上去。
高格也跑了出來,他敲打車窗,“辭哥,開門,開門。”
江北辭把車門鎖死,“轟”的一聲,跑車飛馳出去,強烈的推背感襲來,岑司思急忙去扣安全帶。
車開出小區,上了一條陌生的路。
現在是晚上八九點,別墅區比較偏遠,路上的車輛很少,岑司思盯着儀表盤,看着車速飙升起來。
她急忙提醒,“江北辭,你沒有駕照,你不能開車。”
江北辭扭頭看她,眼神依舊帶着狠勁兒,他單手握住方向盤,另一只手掏出駕駛證,将東西扔到了岑司思腿上。
岑司思撿起駕駛證打開,駕駛證是江北辭本人的。
“你什麽時候考的駕照?”岑司思仔細看駕照上的日期,江北辭剛滿十八歲就拿了駕照,駕照剛拿幾個月。
江北辭扭頭看她,悶悶道:“別害怕。”
他語氣雖然有些冷,但是岑司思安心不少,放松了下來。
“你要去哪裏呢?”岑司思問他。
江北辭咬牙,用力握了握方向盤,搖頭,“不知道。”
岑司思仔細看他,他的側臉倒影在車窗上,表情繃得緊緊的,看着有些兇。
衣服被紅酒染得血紅,顯得他更加暴戾,他此時仿佛一只野獸,橫沖直撞,不知道如何平息心中的怒火。
“你衣服都濕了,會感冒的。”岑司思關心道。
江北辭低頭看了看衣服,伸手将空調調熱了一些,“我沒事兒。”
岑司思見他神情依舊帶着怒火,小心提議,“我們找個地方停下來吧,我給你帶了衣服,你換一下?”
江北辭似乎在猶豫,遲遲沒有回話。
岑司思正愁如何讓江北辭平靜一點,她以前撞見過車禍現場,滿地的腦漿血糊糊,慘烈得讓人做噩夢,她不希望這種事情發生在江北辭身上。
突然,無人的道路上出現了閃光。
她仔細看去,是交警在抽查車輛。
看見交警揮手,江北辭皺着眉頭減速,停靠到路邊。
車停了下來,一個身穿警服的交警走了過來,輕輕敲擊車窗。
車窗搖下,交警敬了個禮,“同志,請出示駕駛證。”
岑司思急忙将駕駛證遞給江北辭,交警接過駕駛證查看。
他皺眉看向江北辭,“同志,你喝酒了嗎?麻煩您下車配合一下檢查。”
說完,他朝着隊友招了招手。
岑司思緊張起來,她回憶了一下,江北辭沒有喝酒啊,她輕輕嗅了嗅,反應過來,是江北辭衣服的酒味讓交警誤會了。
江北辭老實打開車門,下車。
岑司思急忙跟着下了車,心想儀器不會響吧,江北辭雖然沒有喝酒,但是身上酒味确實很重,這儀器她沒有吹過,不知道是什麽操作原理。
“你先把衣服穿上吧。”岑司思将外套遞給江北辭,外面的氣溫很低,好像在飄雪點子。
江北辭穿上外套,交警将儀器遞到他嘴邊。
岑司思緊張起來,看着儀器上的燈光閃動。
江北辭淡定吹了一口氣,警察一看,疑惑道:“嗯?沒喝酒?那你身上怎麽這麽大酒味兒?”
江北辭伸手指了指衣服,“不小心打翻了酒。”
交警看着他衣服上的紅酒,湊近聞了聞,又讓他吹了一次,畢竟能把酒打翻還不喝,這種情況有點奇怪。
再吹一次儀器依舊沒響,岑司思徹底放下心來。
交警也相信了,囑咐道:“冬天路滑,車速慢一點。”
江北辭點頭,兩人回到了車上。
經過這個小插曲,江北辭的情緒平複許多,神情溫和下來。
岑司思借機提議,“我們是回去嗎?還是?”
江北辭想了想,發動車子,“去水庫,我想吹吹風。”
這次他的車速慢了許多。
岑司思看向窗外,路上沒有一個行人,道路兩旁的路燈在飛速倒退着,暖黃的燈光照在寂靜的道路上。
雪花在空中飛舞,窗外朔風淩冽,車內小小空間溫暖無比,讓人格外安心。
一路駕駛到清水水庫,清水河是畢城最大的河流,河流穿城而過,在河流上游是清水水庫,水庫是一個人工湖,景色很美。
江北辭将車停到了水庫邊緣的沙石邊,他打開車內的燈光,準備下車。
“等等,”岑司思拉住他,“你衣服得換下來,江邊風很冷的。”
岑司思說完,将衣服遞過去。
江北辭看着岑司思的手裏的衣服,叫她閉眼。
岑司思反應過來,伸手捂住眼睛,“放心吧,我不看。”
車內的燈光暗了下去,耳邊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
黑暗裏,岑司思将頭扭到車窗這邊,卻驚訝的發現,車窗上能看見江北辭。
他這分鐘剛剛将沾染了紅酒的衣服脫去,可能是紅酒沾在皮膚上不舒服,他拿出濕巾,開始擦拭胸前的皮膚。
岑司思本想閉眼,卻偷偷的沒有閉眼,心髒劇烈的跳動起來,快要将耳膜振破。
她看見江北辭眉頭皺了一下,應該是濕巾太涼,接觸皮膚時的刺激讓他皺眉。
仿佛感覺到這種刺激的觸感一般,岑司思全身酥麻了一下,拇指用力掐着食指,輕輕咬住自己的唇瓣。
車窗讓岑司思将江北辭一覽無餘,她的心跳得更快了。
車內恢複光線,江北辭已經穿好衣服了。
見岑司思坐着不動,他探過身體幫她解開安全帶。
雪松味襲來,岑司思身體一僵,雙手抓住椅背,害怕剛才自己的偷看被發現。
“我空調開太大了?臉這麽紅。”江北辭問。
岑司思點頭,避開他的眼神。
下了車,寒風一下子刮到臉上,涼得刺骨,岑司思攏了攏衣服,走到江北辭身邊。
他坐在沙石上,兩條腿耷拉着,背影看起來有些落寞,少了平日的意氣風發。
岑司思走了過去,在他身邊坐下。
水面格外安靜,雪變大了些,
“你受傷了嗎?”岑司思想看看江北辭有沒有受傷,酒杯雖然沒破,但是這樣的攻擊還是讓人後怕。
她記得以前江叔叔就經常這樣,手邊有什麽東西,随手抄起就往江北辭身上扔,他上眼皮有一道小疤痕就是這樣來的。
岑司思還在仔細查看他的臉,江北辭突然道:“司思,陪我坐一會兒。”
他的聲音帶着頹廢的氣息,岑司思突然覺得有點心疼,她靠近他,靜靜的坐在他身邊,看着水面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