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穿越時空

外面的天空還是黑黢黢的,躲在雲朵中的星星像個頑皮的孩子,偶爾眨一下眼睛。

室內燈火通明,到處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vip病房中,寬大舒适的單人床上躺着一個女人,身上蓋着一條淺色的被單被肚子頂起來,鼓鼓的,像個大大的山包,忽然女人的漆黑的長睫毛微微顫動,嘴角微撇,秀眉也跟着皺起來,似是忍受着痛苦,忽然,她左手支着後背,費力的翻了個身,側躺着,白皙飽滿的手輕撫着肚子,痛苦爬上女人的臉,她禁不住呻吟一聲,終于把撐在床邊一天一夜的譚浩然驚醒了,他輕輕的捋了一下妻子散亂的發絲,拿起床頭的手帕拭去她額頭泌出的細汗,才握住她的手,溫柔地問:“怎麽了?又疼了麽?”

“嗯。”

“這是第四次了,很疼嗎?是不是快生了?我去叫醫生吧。”輕撫着妻子的後背,譚浩然焦急的柔聲問。

“沒事的,我還好,跟上次差不多,就是肚子疼……你去沙發上休息會吧,我忍不住了再叫你。”秦薇薇疲憊的閉上雙眼,長長的睫毛投影在臉上,白皙的臉色顯得更蒼白,貝齒咬着下唇,滲出點點血珠。

譚浩然慌了,生孩子居然會這麽痛苦,看着心愛的妻子那隽秀的臉因痛苦糾結,他哪有心情去沙發上去睡覺啊,恨不得自己去承受這痛,忽然想起昨晚母親臨走的時候,給薇薇留了一個什麽東西,好像能凝神靜氣,或許能減輕痛苦也說不定,這時候的他,誰說什麽恐怕他都會信的,關心則亂,此言非虛。

慌亂中,終于找到了那個小盒子,木制的盒子不足拳頭大,上面的四個角似是因經常撫摸而變得圓潤,淡黃的顏色隐約能看到木紋的肌理,镂空的花紋裏好像還嵌着一顆小珍珠,在枳白的燈光中散發着柔和。打開木盒上鏽跡斑斑的銅片,浩然小心翼翼的拿出一個明黃色的小包,小包裏面靜靜的躺着一塊雞血石,殷紅似血,上面一條金色的曲線一直延伸連着穿雞血石的紅絲線,紅亮的顏色讓人別不看眼。

浩然扶起薇薇,撥開她的頭發,給她戴上,本來想打個漂亮的蝴蝶結的,連日來的睡眠不足讓手也不聽使喚了,居然打了個死結,掉不下來就好,非常時期也不必在意那麽多。

“我好多了,你坐下休息會吧”薇薇拿起胸前的石頭,似乎觸手圓潤生溫,紅中帶金的顏色熠熠生輝,一種一見如故之感油然而生,“老公,謝謝你!這石頭很漂亮。”

“喜歡就好,”譚浩然體貼的喂了微微幾口水,“不疼了,就快睡會吧。”話語中都是心疼的寵溺。

譚浩然睡不着,關了吊燈,開了一側的床頭燈,拉了一張皮椅坐下來,他的小妻子明顯的憔悴了,淩亂的發絲一點也不像從前,以前的她總是整齊的一絲不茍,淡淡的妝容細致美好。沙發上那一疊漂亮的小衣服落在他眼底,這是微微親手做的,設計大師會去做這些小玩意兒的确匪夷所思,曾經任性的小女人做了母親,也可以細致周到,呵呵……為了做這些衣服,他倆逛了很多地方,參考了很多資料才設計的樣式,面料柔軟樣式簡單新穎,穿脫也方便,想象着讓初生的寶寶穿上媽媽親手做的舒适漂亮的衣服,都讓他們覺得很幸福。

不知不覺,天就亮了。

浩然去洗手間接了一盆熱水,絞了毛巾準備給薇薇擦臉擦手。

剛走到床邊,就見薇薇半睜開眼,額頭上冷汗連連,順着臉頰留下來,“老公,我,疼……好像羊水破了,啊……”

浩然迅速站起身,摁響了病床前的呼叫鈴……

“薇薇,別怕,有我在,”一邊說話穩住妻子的慌亂,一邊走到門口,把另一側的門打開,好方便推妻子進産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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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疼……我怕……我會不會死啊”薇薇疼的想撞牆,早知道生孩子這麽疼,應該選個黃道吉日做剖腹産的,還能身材不走樣。都說孩子經過産道的擠壓會更聰明,可是做娘的受不了啊!

“寶貝,沒事的,現在醫學這麽發達,你別害怕,一會就好!”浩然緊鎖眉頭的安慰妻子,似乎對現代化的醫學深信不疑,可偏偏顫抖沙啞的聲音暴露了他的膽怯,多少次董事會他沒怕過,多少個難纏的客戶他沒怕過,這次他真怕了,真後悔,生孩子居然這麽疼,他心愛的人兒,會受這麽多痛苦,他肯定一輩子丁克,心跳的速度堪比百米沖刺之後,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手心滲出來,可是他幫不上忙,甚至他連安慰的話也說不出了,他只好握着妻子的纖細柔軟的手,阻止着自己奪眶而出的淚……

“醫生,醫生,我老婆要生了!”……

産房裏的醫生和助産師腳步慌亂急促,薇薇強忍着疼痛,不讓自己叫喊出聲,淚早已打濕了耳邊的秀發,痛不欲生……

“李護士,産婦失血過多,準備輸血!”醫生字字斬釘截鐵。

“助産師,準備下産鉗,胎兒露出頭了”

“孩子馬上就出來了,用力!”

“孩子出來了,是個小王子呢”

“不好,産婦暈過去了”

産房裏一陣混亂。

……

“産婦心跳微弱,護士,準備電擊110伏”

“護士,準備電擊110伏第二次”

……“二小姐,你可別吓奶媽啊,都是我的錯,我粗心大意,我要知道你會掉到湖裏,我,我就回去給你拿衣服了,你要有個三長兩短,我可怎麽活啊?”一個中年女人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震得秦薇薇的耳膜都快裂了,頭暈啊,肯定是生孩子失血過多,眼皮沉沉的,怎麽也睜不開,不知道初生的小家夥是什麽樣子的,她和老公的孩子肯定不會醜吧。

“二小姐,你快醒醒啊,老爺和夫人去眉山進香就快回來了,你叫老奴怎麽交代啊?”女人哭聲歇斯底裏,“大夫,你再給看看,你說她不妨事,為何還不見醒來啊?”

“你莫急,我再看看。”一只骨瘦如柴的手搭上薇薇的脈門,她嫌惡的颦眉,用力的抽手。“小姐醒了。”

“小姐,唉呀,你可醒了,阿彌陀佛,謝天謝地!”中年女人雙手合十,又念佛號又作揖的。逗笑了秦薇薇。

“小翠,快給小姐拿茶來,潤潤嗓子。”

“菊香,藥好了沒有,好了就端來。”

“梅玉,絞個帕子來,給小姐擦手。”中年仆婦激動地抓住秦薇薇的手,頭也不回的發號施令。

“呵呵……”秦薇薇忍不住笑了,滿屋子亂哄哄的,這唱的是哪出兒啊。眼角瞟到中年仆婦抓着自己的手的時候,她笑不出來了,這手好小,蒼白的幾乎透明,手背上一根根血管清晰可見,修長的手指,修剪的很勻稱的長指甲塗了一層淡淡的粉紅,給蒼白中增添了一份柔美。不,這不是她自己啊,她剛剛才生了孩子,她是母親了,怎麽變成小孩子了?

她慌忙坐起身,虛弱的小身體因她的用力過猛差點栽下床,幸好中年仆婦及時抓住了她,“小姐,你慢些,你剛醒來,身子還虛着呢。”中年仆婦柔聲勸道。

她環顧四周,不是vip病房,不是醫院,不是家裏,這到底是哪裏?

屋子分兩間,外面那間似乎是正廳,自己這邊是寝室,屋子目測最少也有百八十平,雕梁畫棟,家具也是上好的實木制成,像是只上了一層清漆,木色不改,看起來更大方考究。外廳與內室之間一拱門相通,一樓空的屏風阻擋住了內室的風景,卻将外廳人與物盡數收于眼底。自己躺的是一張牙床,身上蓋着一張藕荷色的錦被,床帳也是一色的耦合,床頭垂着點點的藕荷色流蘇,随風輕舞。

窗戶對面的牆上挂着一支蕭或者是一支笛,又似乎比蕭和笛都細短;還有一把小劍。梳妝臺上一堆瓶瓶罐罐,妝臺前梨木凳上似乎還有些塵土。看來這小姐病了幾天了。

“我睡了多久了?”秦薇薇開口問道,耳邊稚嫩的童音有些難以置信。

“二小姐,你喂魚怎麽就跌進湖裏去了,幸好,三姨娘的丫頭看見了,這才撿了一條命啊!你昏迷都快三天,讓奶娘擔心死了,夫人和老爺去進香明天就回來了,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的,你叫我怎麽好啊!”說着,中年仆婦又淚水決堤了。

我的天啊,這又是老爺又是夫人的,還有三姨娘,這不是拍電視劇,這就是穿越了,生孩子不成,自己倒變成了孩子,這回亂大發了!

“奶娘”秦薇薇澀澀的開口,還真不習慣這個稱呼,“我餓了。”

“咳咳,你看我老糊塗了,小姐睡了三天了,哪能不餓啊,我這就去給小姐端飯去。”中年仆婦和大夫模樣的老者一起出了屋子。

大夫還對幾個小丫鬟囑咐了幾句注意事項。

不一會兒,中年仆婦就返回來了,後面跟這個小丫頭,約莫十一二的年紀,穿着一身綠衫,梳着兩根小髽鬏,眉目清秀,臉上紅撲撲的,端着一個食盤,食盤上放着一碗粥,兩碟點心,還有一碟小菜。

“小姐啊,你剛醒,胃口不好,我就弄了清爽的香菇白粥,一碟小菜下飯,這是小姐平日愛吃的桂花糕和松子糕。”中年仆婦邊說,邊支了一張小炕桌放下吃食。

香菇白粥裏面料加的真不少,除了香菇粒、芝麻、香菜和肉末,其他的就不知道是什麽了,吃起來還清香可口,随意拈了兩塊糕點吃了,秦薇薇的胃舒服多了。

小丫鬟遞過帕子來,秦薇薇接過擦擦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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