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門徹底關死了之後,大家都那麽一刻都恍惚了,不過接踵而來的變故已經沒有多餘的時間讓我們在這裏多愁善感的了。秦帝金像突然轉了過來,整個地下宮殿也在瞬間地動山搖,大有崩塌之勢,一下子大家都慌了,站在原地看着天花板上的金子和玉石也因為搖得太厲害都掉在了地上,八戒就在這個時候也沒有放棄淘金的執着,連滾帶爬地在地上翻來覆去地撿黃金和玉石,有好幾次都差點被上面掉下來的重物砸個正着。
二叔扯着我,背着小叔沖到七個青銅鈴铛下的墓道口,讓我帶着小叔先下去,在下面等着他們。我頓了一下覺得不妥,道:“不行,我們不能就這麽走了,虎子,虎子他還在裏面呢,我要等他出來。”
二叔瞪着眼睛道:“你他媽的瘋了,這都什麽時候你還在這裏瞎義氣呢,他是出不來了,你先下去吧。”
我死也不肯,道:“咱們不能将虎子一個人留在這裏啊,萬一他出來找不到我們怎麽辦啊?”
二叔被我的固執氣得半天說出來話,指着我結結巴巴地說道:“我的小祖宗啊,你快點先去吧,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陳老二對不起祖宗啊。”
曾叔見二叔和我僵持不下,一邊躲着亂石一邊沖着我們說:“二爺,如果小爺真的怕虎子出來有麻煩的話,不如我們就将現在剩下的糧食和水放在這裏,假如他出來了也不至于會餓死,他那麽聰明到時候一定會有辦法出去的。”
二叔現在也沒時間多想連忙點了點頭,我想了一會兒也覺得這辦法可行,也表示了同意,可是就在這個時候天花板上一個黃金星星突然掉了下來,而好巧不巧的是正好砸在了我的頭上,我突然頭一疼,眼前一黑就忽悠地一下子栽倒在地,在兩個眼皮子耷拉下來之際我看見二叔那差點氣暈過去的表情就居然有種想笑的沖動,這家夥一直想讓我帶着小叔先下去,就是怕我和小叔連累他,但是到了最後我們注定還是成了他的負擔。
在黑暗中我似乎過了一個世紀那麽長,漫無目的黑暗和迷茫之中我掙紮了很久終于等到了黎明的來臨,逃脫了漆黑的束縛我對光明的期盼就猶如久旱逢甘霖那般興奮。一束光打在臉上,暖洋洋的,那陽光的味道居然有種讓我欲罷不能的沖動。光線刺得讓我有些睜不開眼睛,過了好久終于睜開眼睛。
眼前有二叔和八戒那張被放的極大的臉,雖然這兩張臉都不是那麽受看,但是卻顯得格外的親切和溫馨,二叔問我感覺怎麽樣了?
我捂着頭上那個被砸得那個大包道:“頭疼,還有點暈。”
八戒哈哈一笑,道:“知道疼就說明沒事,呵呵,你小子關鍵的時候就幹這掉鏈子的事。”
我掙紮着坐了起來,這才發現現在已經不是在地下宮殿了,而是在新鮮的陽光下,我們坐着車,晃晃悠悠地正在樹林子前行呢。
這車居然還是狼車,前面拉車的是三只白狼,車是臨時有木板子臨時做的,雖然有些簡陋,但還挺結實的,這麽多人居然還能坐下。
大家都在只是沒了虎子,想到這裏我就有些暗自神傷,不過除了虎子似乎好像還少了這麽一個人,我抓着八戒問道:“不對啊,那個假耗子呢?”
八戒臉一沉,很是郁悶地說道:“別提了,那家夥趁亂跑了,早知道先看看他的真面目在做了他就好了,只怪當時事發太突然了。”
離開地下宮殿的那個墓道我是沒經歷過,不知道是怎麽樣的,只是沒想到進去時那麽費勁,出來的時候居然會那麽輕松,這還真讓我有些受寵若驚啊,只是這一來一往的居然有種已經過了一輩子似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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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車出了樹林,已經能隐隐約約地看到狼頭村那個客棧了,記得一個多月前是從這裏走的,現在再回到這裏還真是久違了,雖然裏面有着很多的血腥和殘忍,但是狼屍福地一行之後我居然開始同情起這裏面的每一個人,具體說是每一個被命運捉弄的人。
出了樹林之後,我們也幹了一件殘忍的時,卸磨殺狼,黑白老鼠用銀彈斃了那三只累的半死的白狼,然後将他們的屍首仍在樹林子埋了。
現在的狼頭村客棧沒有一個月前門庭若市似的熱鬧了,冷冷清清的,除了幾只小蝦米就是店裏的夥計了,約莫都不到十個人。
趙村長還是跟以前一樣整天陰森森的,有種地獄使者的感覺,那兩個剝人皮的夥計也是一副閻王小鬼的模樣,只有小秀看上去還算正常點,只是也沒了往日的活潑開朗,見我們平安回來也只是淡淡一笑。
在狼頭村住了一宿二叔就決定回去了,臨行前我們才發現藍月不見了,什麽也沒留下,聽小秀說天沒亮就離開了
藍月的離開其實是在意料之中的,只是沒想到她會以這麽個不禮貌的方式,她還真是做到了,“輕輕的我走了,正如我輕輕的來,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這種境界可不是誰都能潇灑着起來的。
在臨行前我到小秀的房間裏和她告別了一番,在知道她即将迎來的悲慘命運之後除了憐惜又多加了一絲同情,怎麽說她也是一個可憐人。
小秀的房間很簡單,除了一張單人床和一個衣櫃之外就剩下一個書桌看上去比較殷實,上面擺了一大堆書,我随意翻開了幾本,居然都是聖經之類的,我笑着對坐在床上疊衣服的小秀說道:“你是個基督教徒啊?”
小秀點了點頭,道:“是忠誠的基督教徒,呵呵。”
小秀的衣服不多,收拾一會兒就完事了,正襟危坐地看着我問道:“陳松哥哥你們找到狼屍福地了?”
我別有深意地看了小秀一眼,小秀是個聰明人,馬上就明白我那眼神有些不對勁,所以就轉移了話題。
我嘆了一口氣,道:“小秀,四象鏡前那個刻着最後一頓晚餐預言的青銅帛書是你留下來的對嗎?”
小秀的身體明顯地僵了一下,沒有作聲。
我接着說道:“你不用否認了,我知道其實我們前腳進了狼屍福地,後腳你就跟進去了對不對?通向太極門那個盜洞是你盜的吧?上面的上衣和胸罩是你故意誤導我們的,那衣服和藍月所穿的是一模一樣的,但是在太極門相遇的時候藍月身上明明穿的是自己的衣服,她進來的時候行李我看過沒有另外帶衣物。”
小秀笑了笑,眼裏帶着淚花,道:“我沒有想害你們,真的。”
我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你是去看麗萍他們一家人了對嗎?”
小秀驚訝道:“你怎麽知道的?”
我一笑道:“麗萍和小石頭父子倆語言不通,但是她居然在裏面呆了那麽多年沒有産生語言自閉,這說明有人時常和她說話,所以她的語言中樞沒有收到條件影響。”
小秀哽咽地說道:“我一直都知道他們很可憐,可是我沒辦法。”
我拍着小秀的肩膀道:“麗萍他們雖然沒有出來,但是應該是安全的,你不用蘀他們擔心。”
小秀淚眼汪汪地看着我道:“陳松哥哥我就知道你是個好人,我一直都知道,所以我才不要你去死。”
我問她,道:“那個假耗子是趙村長對嗎?”
小秀點了點頭,道:“他想阻止你們找到地下宮殿。”
我和小秀又說了一些別的,之後二叔他們就來催了,我依依不舍地告別的小秀,同時也告別了這個第一次帶給我震驚的地方。
回去的路上交通工具從狼車變成了面包車,在車裏八戒在分着從狼屍福地搜刮出來的寶物,二叔在和曾叔計劃着鐵俑的事,黑白老鼠神秘兮兮地不知道在研究什麽,長江倒白浪最淡定了,對寶物對一切世俗的東西似乎都不那麽感興趣了,只是沉浸在自己傷感的世界裏。
至于我還在想着狼頭村的一切,有可憐的小秀,有兇殘冷血的夥計,還有詭異的趙村長。其實小秀最後的一個問題是我怎麽知道假耗子是趙村長的,我告訴她這很簡單,他怎麽易容只有一個地方是他改變不了的,就是眼睛。
小叔還在沉睡着,偶爾會醒來,但總是迷迷糊糊的,我看着他不安穩的睡顏突然覺得世事真的很難料,這一切的開始是從小叔起的,可是到頭來他什麽都不記得,這中間的種種似乎都是惘然了。
我不知道這次狼屍福地之行是結束了還是剛剛開始了,不過我知道我是停不下來了,就像一輛停在半山崗上的車,爬不上是艱難的,退回去是不可能的了。路漫漫其修遠兮,這路似乎還很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