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任務
陳瀚,十七歲時進入軍校,因各項成績優異出衆,畢業後直接進入承京軍區直屬高層指揮的特種大隊。經過幾年時間的摸爬滾打,個人素質終于晉升到可以獨擋一面,各種危機卻相繼而來,最大的危機當然是眼下全球都在一起面對的巨大天災。
本來在抗災前線的他,在大約一個月之前被召回了安全區,然後接了一個秘密任務,此時帶着下屬小隊,艱難的行走在臨碧市郊區北嶺的上山路上。
雖然半年前的隕石災難并不是地毯式的,但夥同次生災害,令各地的道路都有不同程度的毀損。這個城郊的山嶺道路,更是正好毀在一個關鍵地帶,導致他需要帶着隊員數次下坡上岩才能前往目的地。但是,如此是不是證明他們的任務對象有很大概率都還安然無恙呢!
對于這次任務,小隊中的大多數成員都抱有深度不耐,明明正是家國、人類的存亡之時,他們這支足可以護衛數百人的精英小隊卻被任命來尋找并護送一個首長的兒子,而如果還想繼續在軍隊裏以達到高效作業的話,就還不能抗令。所謂‘秘密’也就是秘在于此處,不是多有價值,只是要秘而不宣。
一路上行的途中,陳瀚已對這裏作了一個簡單的信息收集。并非深山幽谷,只是臨碧市郊的一座普通山嶺而已,南面有一大片果林,所以公路得以修建到了山腰,但是據說他們的任務對象是住在近于峰頂之處,所以即便是道路未斷,他們也是要步行上去的。
顧正然,這次任務對象的名字。
出生于2947年,現年29歲。父親是承京軍區的現任首長,母族在南溶軍區也舉足輕重,十足十的官家子弟。從資料裏的照片上看,也是英姿勃勃、青年俊才的模樣,令人不能理解為什麽會住在這麽一個疏于人煙的地方。資料上說的就是‘住’,而并不是因某種偶然以被困此處。
下午二點過十五分,已經能看見那幢修建于山中的屋子了。
青藍色的長瓦,石片拼貼的外牆,原木色的大門,向前推開的木格窗戶,整個色調與環境非常協調,一種濃郁的田園風情。而且屋子未見有任何損毀,屋前的平地上也是幹幹淨淨,似乎與山下那災荒破敗的世情世态完全不在同一個世界。
“李封與我過去,其餘人原地待命。”陳瀚說完,輕步向屋子走了過去,在大門口站了一下,還是擡手按了一下門鈴,無回應。正準備擡腳踢向門鎖處,只聽得‘喀嚓’一聲輕響,大門從面前打開,一個看起來年齡約莫二十六、七歲的男子冷淡的看向門口的兩人,“你們是?”
“顧正然先生,我們是承京軍區的軍人,我叫陳瀚,奉命前來帶你離開。”陳瀚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人,是任務對象沒錯。只是氣質閑定,衣着休閑,幹淨整潔,身上隐約還透出檸檬香皂的味道,絲毫沒有災難中人的氣息,正常得令人難以置信。
顧正然看了看兩人以及不遠處其餘數人,側身讓開門道:“進來吧。”
陳瀚随着走進屋子,李封跟上。屋子裏與屋子的主人一樣,不見絲毫異樣的地方,與一個太平之世的山間別墅完全一樣。陳瀚看了看便在沙發上坐了下來,李封一直忍不住四下打量。雖然只短短幾個月,但是已經徹底的改變了很多人的概念,以破爛為正常,以荒蕪為世态。
“請喝茶。”顧正然給兩人端了兩杯茶來,在陳瀚的對面坐下後說道:“在談離開這個問題之前,可以簡單的給我介紹一下我國或是世界現在是什麽狀況嗎?”
“你知道什麽時候的世态?”
“全國預警規避隕石天災時我便在這裏,後來通訊都斷了。”
“情況不太好,有大量的傷亡,還有不少次生災難,不過現在這些都還在可以承受的程度。除了極少數國家,其它都還有有效政府的存在。”陳瀚停了一下,挑了下眉,“只是有一個病毒目前還無法抑制及預防,傳染速度極快,波及範圍很大,目前還有沒哪個組織宣布對此負責。”
顧正然聽後垂目沉默不語。陳瀚也沒有再說什麽,正常人在知道這些情況後,都會或恐懼、或憂愁、或沉默一陣子的。看樣子這個地方是碰巧未受到隕石的襲擊,又因為人煙幾近于無再道路毀損,所以才一直安然至此。他也趁機将這人仔細觀察了一下。
任務資料上的內容相當簡單,所以他并不了解這個人。但是從剛才的開櫃、端茶等一系列行動之中,他能看出這人的右手有點不太方便,雖然并不是很明顯。從行、站、坐等姿勢中,也明顯的體現出有長期在軍隊中操練過的效果。所以,這是因傷退伍,山居療養?
過了一會,顧正然開口道:“災難之前我也常住在此,因為道路不是很方便,所以各種物質都有屯積。請你向你們的長官轉達,我覺得住在這裏可能會更好。”
此言一出,坐在側面旁聽的李封無力的撐頭:千裏迢迢來帶個人他們已經夠窩火的了,現在居然只帶一句話。
“對不起,我的任務是将你帶去承京,而不是将你的話帶去。”陳瀚端起茶輕嗅了一下,香韻悠悠,細柔綿長。對茶道他是不懂的,以前也不怎麽喝,但這時候覺得若能時常聞得這香氣,倒也有點做神仙的感覺。
顧正然笑了,“如果我一定不走呢?”
“打暈拖走。”陳瀚将喝了一口的茶水放下,幹脆的語氣深表言出必行。
“呵,你能現在聯系到外面嗎?”
“不能。雖然恢複了一些地方的通訊,但大部分地區都還屬于盲區。”
“最遲什麽時間動身?”
“越快越好。”
“那好吧,我去收拾一下。”顧正然倒也不多啰嗦,起身便要往內室走去。
“先等一下。”陳瀚從背包裏拿出一個帆布包遞給顧正然,“這是首長讓交給你的。”
這只是一個順帶的事情,首長交代時也并未多說什麽,若非他潛意識中還是将此事當作一個任務看待,很可能被忘掉。
顧正然接過打開,從中拿出了一套上校軍裝來。
陳瀚有點訝異,沒想到包裏居然是這個,但看又明顯不是新的,并不像是任命時的軍裝。不過現在這世态,要求倒也不能太高。
“這是……”顧正然看着衣服,突然神情一滞,伸手再在包裏一摸,又拿出了一塊軍牌。
陳瀚一見,頓時明了,心情也陡然間低沉了下去。
與顧正然有關系并且已經殉職的校官,他知道正好有一個:趙正旭。趙家這一代的長子,顧正然的親哥。
沒想到他這一趟,不僅是迎來,還兼代送往。
作者有話要說: